黎米推開門的時候，一眼看見的是坐在沙發上，將自己緊緊環抱的白靈。
    馮薇薇一邊側頭夾著手機，一邊還在用電腦給人發信息，忙得不可開交。
    “陪陪她。”馮薇薇衝著黎米做了個口型，然後眼神看向了白靈，緊接著握著手機大步走了出去。
    察覺到身旁的沙發微微下陷，白靈下意識的動作是將自己更用力的蜷縮了起來。
    “是我，黎米。”黎米先出聲，再慢慢地攬住了白靈的肩膀，用最柔和的語氣一點點放鬆她緊繃的神經，“你放心，有我和薇薇姐，還有公司給你撐腰，問題很快就會解決的。”
    聽到這句勸慰，加之此前兩次黎米都幫了她很大的忙，白靈心底深處對黎米是有十足信任的。
    她一下子撲進了黎米的懷裏，開口便失聲痛哭了起來，手緊緊地拽著黎米的衣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等白靈發泄完情緒，累得睡了過去，黎米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外麵。
    “現在情況怎麽樣？”
    馮薇薇順手扯了幾張紙巾給黎米擦衣服上的淚跡，開口嗓子都有些暗啞，“照片幾乎全平台曝光，幸好電影已經過了上映期，影響不到票房。我已經在聯係人刪帖了，還不知道源頭，既然沒有一開始找上我們，目的就不是為了錢。”
    “來的路上，我看了流傳的照片。像素不高，且還能看見校服，應該是很早前的照片。”黎米想起已經飛滿全網的照片和哭成淚人的白靈，內心也有一股憤怒，“白靈有說來源嗎？”
    “說了......”馮薇薇咳了一聲，又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包煙，隻拿了一根叼在嘴裏，並未點燃。
    之前，黎米一次也沒見到過馮薇薇抽煙，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習慣。
    “拍照片的人，是她的繼父。她念初中的時候發生的事，她母親沒工作，不想因此和那人離婚，選擇將這件事瞞了下來，將白靈送到寄宿學校讀書，放假也不讓她回家。”
    說完這段話，馮薇薇的聲音都在顫抖，“高中輟學她再沒回過家，一個人在大城市漂泊，直到和我簽約。那個畜牲，這是要毀了她......”
    “如果是那個人，所圖估計隻有錢財，這樣大張旗鼓的曝光，他自己也有受到法律製裁的風險。”黎米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名字，現在卻毫無證據，“這件事背後一定另有其人。當務之急，是白靈自己的選擇，要麽站出來用法律的武器捍衛自己的權益，要麽退圈避免輿論傷害擴大。”
    馮薇薇點了點頭，她雖然也惋惜自己剛剛捧出來的藝人夭折，但更在乎的是白靈的感受。
    雖然黎米說了兩個選擇，可是從前世來看，白靈多半是選擇了後者。
    和白靈相處的這些時日，黎米也看出來了，白靈的性格看似天真無邪，實則敏感脆弱，想來難以承受將陳年傷口再一次撕裂的痛楚。
    休息室的門被從裏麵打開，白靈腫著一雙眼走了出來。
    看著兩個最關心自己的人，白靈深吸了口氣，“告，我要告他。”
    這句話出乎兩人的意料，馮薇薇最先反應過來，立馬起身，將沒抽的煙扔進了垃圾桶，“好，我馬上聯係法務部，黎米你替我先陪著她。”
    馮薇薇踩著高跟鞋幾乎是小跑著離開，白靈對著黎米勉強擠出了一個笑，“是不是覺得我這次很勇敢，都不像我了？”
    “你一直都很勇敢，我們都會支持你的。”黎米上前一步握住了白靈的手，似乎想要借此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力量。
    白靈將額頭抵在黎米的肩膀上，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昨天，聞人和我求婚了。我不想讓他誤會我的過去。”
    一天的時間，黎米一直陪著白靈。
    期間人在國外參加時裝周的聞人湘打來了電話，白靈卻不想接，黎米隻好幫她簡單的回複了幾句。
    電話裏聞人湘也沒在多說，“麻煩你轉告她，我馬上回國。”
    等到夜幕降臨，聞人湘敲響了公寓的門。
    “要見他嗎，還是我讓他先回避？”黎米看向白靈。
    雖然聞人湘於白靈而言，也是這次勇敢的來源之一，但她此時卻十分猶豫。
    “阿靈，開門好嗎，我有話想當麵對你說。”聞人湘的聲音隔著門模糊地傳了進來，聽起來甚至帶了些哀求的口吻。
    最後，白靈到底是開了門。
    “你等等，我先說。”
    關上門，白靈先開口阻止了聞人湘的話，低著頭拽著衣角，將心裏話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
    “我喜歡你，但是我不知道你對我的喜歡是不是因為我。我一直沒有答應和你交往，不是因為事業，隻是因為不確定你的心意，也害怕我的過去被你知曉。現在既然你都知道了，如果你想收回之前求婚的話，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我趕回來，隻是想再重複一遍我的話。”聞人湘一把握住白靈的手，單膝跪了下去，“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白靈的眼眶中砸落，她今天哭了太多次，可隻有這次，是帶著真正的笑。
    看著眼前幸福相擁的兩人，黎米不得不假咳了一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雖然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心情一定是無比激動的，但是咱們的當務之急是不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呢？”
    白靈聞言紅了耳朵，立刻抽回環住聞人湘的手，坐在了黎米身邊。
    聞人湘倒是臉不紅心不跳，隻是表情也嚴肅了許多，“我支持阿靈的一切選擇。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薇薇姐發來了消息，因為這件事發生的時間太早，要想取證立案難度很大。但也可以通過確定照片源頭，告那個人渣侵犯名譽權，先將人曝光在大眾視野下。”
    黎米晃了晃手機，“最好，我們可以先控製那人的位置，以防他逃跑。”
    白靈皺了皺眉，“我高中後就再沒和家裏聯係過，聽親戚說他們一起搬走了，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這件事交給我。”黎米的語氣十分篤定，同時也很慶幸，當初沒有忽略那個關於白靈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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