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秦、漢打孩子大會,生而知之者王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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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光?
    原本在劉弗陵死後,幾位劉家皇帝聽到他沒有子嗣的這二十來年中,整日都提心吊膽。
    生怕劉家的江山,在這一代就斷送給旁人異姓之手了。
    沒想到,這社稷之位,最後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他劉徹的本脈之中。
    “朕痛心,當年不該父子相疑,致使朕的太子,你的祖父……若是沒有這件事,這皇位再傳三代本該也輪到你了。”劉徹悠悠說道:“你說是霍光之助,看來,當初朕沒有選錯攝政大臣,他終究是忠於朕的。”
    但劉季卻想聽聽這個霍光到底是怎麽樣把劉病已扶上來的:“皇位更迭,乃是天下第一凶險之事,這個霍光,到底是用了什麽手段?”
    劉病已聽到霍光這個名字,閉起眼睛,沉默幾分,然後看向了劉弗陵說道:“昭帝駕崩之後,因帝無嗣子,起先選定的繼位之人,並非是我,而是昌邑王兄劉賀,他的父親是武帝爺的第五個兒子……”
    “劉髆。”劉徹挑眉開口:“是老五的兒子,那……”
    他看向了劉季,問道:“既然老五的兒子也曾繼位過,為何沒有來到這裏呢?”
    劉季也好奇,低聲尋摸道:“政哥兒說過的,後世稱皇帝者,死後皆會來此,就連盈兒的兩個孺子都來了,按理來說,病已之前的那個王兄,就算僅僅隻是繼位一天,死後也會來,怎麽會……”
    劉病已沉默說道:“那是因為這位皇兄還沒有死,他被霍光迎上帝位,但僅僅在帝位二十七天內,這位皇兄便總共幹了一千一百二十七件荒唐事,平均一天四十一件。
    而這些荒唐事包括,他把以前在老家的小流氓們全部召到長安繼續陪他吃喝玩樂。
    把自己任昌邑王時的官屬統統調到長安安排高官厚爵。
    讓家人都穿上刺史的官服,任其橫行霸道,胡作非為。
    強令遠在xj的高昌地區,為他寵幸的大臣們進獻黃金和美女。
    派人將樂府的樂器和舞女調到宮中,供自己享樂。
    跑到後宮對以前伺候過昭帝的宮女們進行奸淫。
    他甚至還試圖強奸年輕的皇太後……”
    劉徹等人聽到劉病已口中說出來的那位劉賀所幹的荒唐事和內容,也都是臉色鐵青大變。
    尤其是劉弗陵。
    試圖強奸自己的皇後??
    “我劉家有這樣的逆子!他體內流的是我劉家的血嗎,居然能幹出這麽多混賬事!”劉徹暴跳如雷,氣急口不擇言道:“地痞流氓,都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聽到劉徹的爆吼。
    劉季臉上一黑。
    你們哪個體內不是流的老子的血?
    地痞流氓?
    你小子是在含沙射影誰?
    劉徹說出話之後就後悔了,不敢去看高祖的臉色,隻是臉色鐵青的看向了劉病已,道:“這麽個混賬玩意,他居然還沒死?後麵呢?”
    這個混賬玩意到底把大漢江山禍害成了什麽樣?
    劉病已緩緩說道:“劉賀因上位之後,太過荒唐,所以不過隻繼位二十七天,就被霍光以攝政之權,廢黜了他的皇位,貶落回了昌邑國,然後霍光才找到的孫兒,繼任的大統。”
    “什麽?”
    聽到這句話。
    幾個老劉家的皇帝受到的震驚,不亞於聽到劉賀幹的那些荒唐事的程度。
    霍光!
    一個臣子,居然能夠廢掉皇帝?
    “我的娘嘞,這姓霍的小東西,這麽霸道的?臣敢廢君,到底他是皇帝,還是姓咱劉的是皇帝?”劉季氣的喘不上氣來。
    雖然劉賀那的確是個混賬玩意。
    但畢竟是自家的劉姓皇帝,居然被臣子給廢了,這流傳到後世,劉家人臉要丟大了。
    看著高祖帶著些氣的看著自己,劉徹不由沉默道:
    “他是朕最信任的一名將軍的弟弟,病已應該知道,病已這兩個字,都是朕對那個將軍的懷念。”
    劉季接口說道:“知道,那個叫做霍去病的將軍嗎,你說過,進來這些年,就一直聽你念道衛、霍,我耳朵都出繭子了,不過不得不說,你的衛、霍,的確比我的韓信要放心多了。”
    劉徹說道:“正因我對那兩個人的信任,愛屋及烏,才給了霍光偌大的權力,卻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出廢立之事。”
    這個時候,漢文帝說話了,平靜道:“隻以結果來看的話,這個霍光的確沒有辜負彘兒的信任,他從始至終,也沒有篡逆,一直都在保著劉姓之人穩坐江山。”
    聽到這句話,劉徹的神色也緩和不少。
    有爺爺的安慰,證明了他的眼光還沒有壞到那種程度,釀成遺禍萬世的大錯。
    “霍光最後結果怎樣?”劉徹看向劉病已,道:“是否死了?”
    這裏都是一代帝王,十分了解帝王心態。
    一個合格的帝王,到了成年之後,一定不會容忍大權旁落的。
    劉病已緩緩道:“他原本在我登基之時,就稱想要還政於我,但我知道他並不是真心,於是足足等了五年,等他病死了,才終於親掌社稷大權,最後我誅了霍氏全族。”
    “誅全族?”劉季嘖嘖道:“好小子,這麽狠嗎?”
    劉徹也是詫異的看著這個曾孫,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中年,居然還有如此雷霆手腕。
    雖然他也能夠理解被權臣壓製的感覺,比如他的舅舅田蚡,可再怎麽說,霍光都是為了漢家江山。
    “你這麽做,不擔心後世評價?”劉徹悠悠問道。
    “不擔心。”劉病已老實說道:“因為霍光之妻,曾下毒謀害了我的皇後,為的就是將她的女兒扶上後位,而在霍光病死之後,霍家上下,知道事情暴露,便起兵造反,所以我才誅了霍氏全族。”
    劉徹身軀一震,道:“你誅殺了霍去病全族?那,他和霍光的父親呢?”
    “武帝爺說的是那名當年曾名‘察木龍’,後來改名霍山的人吧,他的確是在此事之後,以百歲之齡,想要解救霍氏全族,但……”劉病已緩緩說道:“好在武帝爺還給孫兒留下了一位飛將軍。”
    “李廣?”劉徹喃喃道。
    “正是成紀侯。”
    劉徹幾乎都能想象到當時的樣子了。
    “李廣,你的確做到了。”
    劉徹輕聲道:“永遠忠於朕,忠於漢家。”
    即便是被收去了軍權。
    還能在幾十年後,站在朝廷的這邊。
    “霍光全家造反,那的確是該誅殺全族了。”劉徹歎息。
    隻是又想起來了。
    他的那冠軍侯,當年就是被人滅過一次全族了。
    有些悵然。
    劉病已則說道:“霍家族滅以後,但我並沒有株連霍光之墓,依舊陪葬茂陵。”
    劉徹異樣的看向劉病已。
    文帝讚賞道:“仁君之範。”
    劉病已說道:“後麵我大漢又與匈奴打了一大仗,讓匈奴徹底歸降之後,因匈奴歸降,我回憶往昔輔佐有功之臣,乃令人畫十一名功臣圖像於麒麟閣以示紀念。
    將列霍光為第一,但並為了表示尊重,獨獨沒寫出他的全名,隻尊稱為“大司馬、大將軍、博陸侯,姓霍氏”……”
    劉徹歎氣道:“我還以為你比朕還要心狠手辣呢,沒想到,你比朕仁善的太多,這一點,真像你的爺爺啊。”
    “我死之後,傳位給了我的長子,劉奭。”
    劉病已說完這一切之後,道:
    “卻沒想到,死後還有這般世界,能給列祖列宗親自交代一番,但至於孫兒這個皇帝當得究竟算不算得上,留待後人評說吧。”
    聽到了劉氏血統和皇位,都正式的傳承了下去。
    劉季、劉徹等人,也都麵色舒緩起來。
    但唯獨還念著一件事。
    那個混賬劉賀,到底什麽時候死……
    “劉賀後被我去掉了昌邑王之位,貶為海昏侯。”
    劉病已說道:“我去世之前,聽說他的身體得了一幫方士療養,所以活的長壽了些,但應該也快了。”
    果然。
    沒過幾年。
    這地下皇宮之中,就來了一個老人。
    原來,即便隻是當了二十七天的皇帝,也是皇帝。
    隻要是皇帝。
    皇道長河,就會銘記,記載,拉入這裏。
    而這位後世有名的海昏侯劉賀,才進入這裏,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看著遠處走來的劉徹和劉季,以及劉弗陵,全都解下了腰間的甲帶。
    “啊啊……”
    “你們大膽!本侯可是曾當過皇帝,任昌邑王,當代海昏侯是也!!”
    不一會兒,終於認出來了劉弗陵。
    “啊……你是昭帝!”
    不遠處更是看到了劉病已:“還有宣帝!”
    啊啊啊!!
    劉賀的慘叫聲,在這地宮之中,不斷地傳蕩著。
    秦皇宮之內。
    李昱和公輸仇互相對視一眼:“熟悉……”
    帝位上的嬴政則是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但被圈禁在秦宮冷宮之中的一個披頭散發的三十歲男人。
    聽到外麵傳來的這慘叫聲,卻是眼中興奮:
    “打,打,再打狠一點,就該這麽打……”
    終於有人也能體會到他的故事和感覺了。
    哈哈哈哈!!
    胡亥興奮地怪叫著。
    卻不防虛空之中,又落下來了一條黃色的鞭子。
    啊啊啊!!
    胡亥猝不及防的慘叫起來。
    外麵廣場上的劉姓皇帝們聽到來自秦皇宮內的胡亥慘叫後,都是一愣。
    然後有默契的不去多看多問。
    隻是手中的腰帶打起自家後代的速度,掄的更歡了。
    就這樣,在胡亥和劉賀的交相起伏的慘叫和鞭打的聲音當中……
    地宮內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
    這一日。
    嬴政睜開了眸子,看向了皇道長河之中,倒映出來的漢朝國運氣數之中……
    一點漣漪和端倪,浮現在了漢朝裏麵。
    那是一縷陰德出現在了漢朝國運當中。
    “劉季,你們漢家的劫來了。”
    聽著來自始皇帝的聲音。
    劉季和劉徹全都來到了秦皇宮之中。
    借助嬴政的眸光,劉季和劉徹,全都看到了在火紅的大漢國運當中,一點白光,好似一縷幽魂不散的陰靈,就這樣落入了大漢國運當中。
    “那是?一條蛇嗎?”劉徹眯起眼睛。
    他看那白光像是一條小蛇。
    “蛇?”劉季臉色變了。
    劉徹望向高祖,問道:“高祖,想到什麽了?”
    劉季轉頭一看,惠、文、景、昭、宣都來了。
    便沉默片刻說道:
    “老子當年怎麽起家的你們都忘了嗎?當年我跟呂雉率領農家弟子在芒碭山起義之先,先是斬殺了一條白蛇,那時,白帝出現說,我如今斬他白帝子,後麵她要將我漢家江山也攔腰斬斷,當時覺得她就是威脅,沒想到,時隔近兩百年,居然真的要應驗了。”
    “那條白蛇,是白帝的氣數?”劉徹震聲道:“在我去世之前,她不是還被困在天外的飛升台中嗎?”
    嬴政則是望著那皇道長河當中的白色小蛇,感受著熟悉的老對手氣息,完全就是這地宮之中不朽水銀的氣機,道:
    “那的確是白帝的陰德之氣,陰德克劫運,這條白蛇,應該就是兩百年前的那條白蛇,秉承著幾世前的蔭德,現在要來蛇吞你們漢家的猛虎了。”
    …………
    也就在地下皇宮的幾代帝王討論的時候。
    大漢京城長安之內。
    當朝王皇後的母家,任大司馬一職的王鳳家中。
    他的二弟叫做王曼。
    這一日,王曼的妻子生產,孩子還未出生,就是滿屋的香氣,長空中更有瑞氣。
    忽的,產房內傳出一陣響亮的孩子啼哭之聲。
    “生了!”王曼上前激動拍著窗戶道:“男孩女孩?”
    大司馬王鳳則在原地穩重等候,看著院子和屋子內的異象,若有所思。
    這時,產婆推開房門,開心的報喜道:“恭喜大司馬,恭喜二老爺,是位公子!現在你們可以進去了。”
    王曼搶步進入。
    便見到自己的妻子麵色蒼白,嘴唇無血的看著他,輕聲道:“剛才我好像看到一個黃衣道人把一卷書送到了我的懷裏,然後,孩子就出來了。”
    “竟有此事?”王曼驚奇。
    王鳳在一旁捋須,道:“看來我此子,日後定非池中之物啊。”
    王曼看著大哥,道:“大哥,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長兄如父。
    又是家主,這種事情,是有責任的。
    王鳳看了看外麵,道:“如今正是孟夏,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我看就取一個莽字,代表生生不息。”
    “王莽?”王曼讚道:“好名字,好寓意。”
    而那在繈褓當中的嬰兒,似也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睜開了黑亮的眼睛。
    這一睜眼,居然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種‘生而知之’的成熟。
    小眼睛盯著天花板。
    卻是看到了一個黃衣道人,對他微笑:
    “貧道赤鬆子,天書送你,從今以後,你就是生而知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