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韭沒找到，倒是在背陽的淺溝中找到一叢山葵，這東西又叫山榆菜，諢名“小芥末”，把塊根挖出來剁吧剁吧也能湊合一頓。
    老陸和大飛一人捧著兩把山葵跟回到集結點，一個簡陋的營地已經有點樣子。留守的小夥伴在汪磊的指揮下，將四周雜草清除。汪磊砍來些柴火升起營火，然後用石斧加工一些簡易木製部件。景繡正在采集辨識草藥。徐瑤將周圍的藤條搜集起來刮刺烘烤製作繩索。楊令儀不知哪弄來一堆寬大的樹皮正在切割成合適的大小。
    老陸問她在做什麽，她說接下來恐怕要對周邊地區進行測繪，必須弄些紙張。正經造紙太漫長了，先用樹皮頂一下。
    大家共事多年，早已配合默契，各司其職有條不紊才是戰修班的樣子。
    老陸左右張望：“趙總他們還沒會回來？”
    “回來了。”
    話音未落，趙晚晴從密林中閃身而出。
    華子和黃本騏跟在後麵，他們扛著一截樹幹，一頭倒黴的野豬被樹幹從頭到尾穿過去，死狀恐怖淒慘。
    這麽處理獵物，內髒都碎在腹腔中，會產生難言的惡劣味道，此舉令大廚不齒。
    見到老班目瞪口呆的模樣，華子急忙撇清關係：
    “沒有繩子捆綁，趙總非要這麽扛野豬，我的意思是拎著蹄子拖回來就成。”
    趙總和小黃將獵物丟在地上，悲慘的野豬咣當一聲響，趙總抱怨：“我辛辛苦苦打死這頭野豬，哪有力氣再把它拖回來。”
    大飛問：“你怎麽打死的？現在不是隻有一品初段的實力嗎？”
    一品初段，也不過是強壯的凡人水平。
    趙晚晴洋洋得意的舉起拳頭，此時已經皮膚崩裂露出骨頭。
    楊令儀提醒：“當心傷口感染，我們現在一無所有。”
    趙晚晴毫不在乎：“反正祖靈說了不會死。”
    老陸歎服：“趙總真乃神人也！”
    大家圍上來，七手八腳的幫忙分割獵豬，胡定華匯報在捕獵過程中遇到的狀況。當時撞見一群梅花鹿呼嘯而過，三人本打算追上去，結果遠遠看到一群拿著長矛的原始人也跟著這群鹿。對方也發現了外來者，向三人發出示威般的嚎叫，夾雜著一些模糊的詞匯，好像在說這群鹿是他們的。
    因為本次行動的目標就是指引原始部落，黃本騏認為不應該直接起衝突，因此放棄爭奪獵物的打算。對方見己方退開也沒有更進一步接觸。
    “這是原始部落常用的狩獵方式，不斷驅趕獵物直到獵物體力耗盡。看來周邊15公裏內就有原始部落生活。”楊令儀用篝火中的木炭在第一張樹皮上寫下第一個標識，“原始部落沒有鞋子，也沒有道路，15公裏基本是步行的最大活動範圍，在野外過夜基本等於死亡。”
    陸遠一邊割肉一邊問：“可以確定他們的定居點嗎？”
    “應該可以。”楊令儀指了一個方向，“我爬上樹看了一圈，在東南方向8公裏外有一些丘陵。按照現在的文明等級，此地的原始人類還沒學會蓋房子，那麽山洞應該是唯一選擇。”
    “那吃完就去看看吧。”老陸給血淋淋的鮮肉抹上搗碎的山葵，“書記還有什麽建議？”
    在沒有參謀本部的支援時，楊令儀就是一班的師爺，沒辦法，她腦子好使嘛。
    “我的建議是進行有限接觸，但暫時不要決定投資部落。這一組丘陵有一定的規模，可能存在相當數量的原始部落，我們應該多接觸一些部落，選擇先天條件較好的進行投資，畢竟確定了就沒法中途撤資。”
    楊令儀補充：“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可以對周邊地區的自然資源做個詳盡調查，以便後期的生產規劃。”
    大家都覺得書記的思路很不錯，那麽就照辦。
    燒烤的味道一言難盡，要知道這是一頭老年公野豬，即使大廚的手藝也沒法拯救其惡劣的口感。不過同伴們本來吃的也不是燒烤，而是回憶的味道。
    “得往好處想。”徐瑤找到一個無法反駁的角度，“這是絕對不含任何農藥激素添加劑的純天然味道！”
    大家都認為確實純到不能再純，於是丟下隻啃了一小口的烤肉出發上路。
    方向是楊令儀在樹冠上看到的丘陵，隊列是標準的戰修小隊行軍陣型。
    別看大家手上隻有石斧木棍身體強度隻有一品，但一行九人浩浩蕩蕩的經過，尋常猛獸根本不敢招惹。在林間的霧靄中，有一雙翠綠色的眼睛一閃而過，應該是某種擅長叢林獵殺的頂級獵食者。
    它跟了一路，多次尋找機會，最終在中午時分放棄。
    戰修團隊是野獸能偷襲得手的？
    中途大飛故意落後一段，打算把它勾引出來玩玩，結果掠食者硬是趴在陰暗處不冒頭。都說野獸的直覺驚人，看來確有其事。
    “有可能是劍齒虎，古人類的天敵。”楊令儀在地圖上做了一個危險的標記，“要是靈音能放出來就好了，也許可以和野獸溝通。”
    靈音本來也隨隊來到玉衡，但剛登陸就化作一道數據流返回老陸的紫府，目前隻能跟老陸聊天解悶。
    她被收起來的規則既合理又操蛋，任務提示音甚至專門響起來一次：
    【由於人類尚未掌握動物馴化，所以寵物暫時無法跟隨團隊】
    聽到這個解釋，靈音罵得比任何一次都難聽。
    不過這個提示給了眾人另一個提示，楊令儀分析：
    “我有點明白這個世界的邏輯了，我們掌握的知識，隻能通過部落人的手具現。所以我們不可能抓一群雉雞給部落人飼養，或者用石英岩給他們搓一座核反應堆，我們必須親手教會他們。”
    汪磊點頭同意，補充道：“而且還要支付所謂的投資點才能教，而且對方還不一定能學會！”
    真是很霸王的條款，不過有創世經驗的陸遠則是另一種看法，他解釋道：
    “這種限製反而是在降低難度，你們不要認為引導文明是很簡單的事情，在文明早期任何一個行動，都可能帶來不可預知的後果。我在提豐的時候一時好心教會原始人烤肉要加鹽，結果這一舉動在數萬年後引發大規模血祭，我真的殺得人頭滾滾才止住提豐的血祭惡習。”
    “所以我反而覺得祖靈的這個安排相當成熟，隻給原始人能夠理解的東西。”
    老陸一番高談闊論，小夥伴們點頭稱是，華子捧哏道：
    “看吧，創過世的人講話就是不一樣。”
    （本來下午就應該寫好了，結果寫到一半忽然劇烈胃痛，給我疼跪了。已經掛了專家號，明早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