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鬼壓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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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漢!好漢!爺爺!您不是說說完放了我麽!”老鼠驚恐道。
    “我幾時說過?”代二問道。
    “可……”老鼠睜大了眼睛,像是要方便已經向外突出的眼球隨時出來活動活動,嘴角的血也如泉水般滲出。
    “你們進門的時候,可曾想過讓這家人活命?”代二說著,又猛一用力。
    “砰”,一聲悶響,老鼠的頭被生生踩進了胸膛裏。隨著他的身子軟軟地倒下,在場的父女二人傻了眼,她父親前後兩次驚嚇,終於沒抗住暈倒陪她母親去了。
    虧了代二已經做好了衝上去捂嘴的準備,女孩這次沒有要尖叫的意思,隻是怯怯地盯著他,說了句:“是你,大哥。”
    “嗬嗬,別怕。”代二撓撓頭。
    女孩被他前後反差的樣子逗的“噗嗤”一笑,似是忘了方才的血腥。道:“你不是到處在找死過人的房子嗎?這裏就是了。”
    “哈哈!”代二也爽朗地大笑起來。
    月過中天,三人走在回城的路上。
    “所以說婷婷是向王妃反應了這‘鬼’的奇怪之處,便被王妃趕出王府了?”辰遠問道。
    “嗯,你不是在房頂聽著麽!咋又讓我說一遍。”代二煩道。
    “我倆怕你不好意思談情說愛,後麵再沒聽好不好,別說你沒聽到我倆從房上下去了。”顧明道。
    “嘿嘿……談啥情,沒那事沒那事,小姑娘把我認了個哥哥而已。”代二扭捏道。
    “你看你那慫樣子!”顧明有點惡心。
    “婷婷怎麽說的?”辰遠言歸正傳。
    “婷婷說這鬼莫不是個吸血鬼,為何專挑來月事的姐姐們嚇唬。”代二道。
    “月事?”辰遠納悶地道。
    “嗯,婷婷說她發現那些個見了鬼的姐姐,都是那幾日在來月事的。然後她今早就把這事兒告訴王妃了。”代二道。
    “王妃怎麽說?”辰遠問道。
    “王妃直接說王府嚴禁談論鬼事,你不知道?談論了要被逐出王府的你不知道?”代二道。
    “也是啊,她為何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說。”辰遠道。
    “婷婷說是小王爺平日裏對她們很和善,還給她給過糖哩。所以她才告訴了夫人她發現的不對勁的地方,想著看對找到小王爺有沒有幫助。沒想到被王妃以違反禁令談論鬼事為由直接趕走了。”代二又道。
    “不奇怪的,你沒見我跟遠哥吃飯的時候提了兩句,她都打哆嗦了,感覺真的一聽那個字都要瘋了一般。”顧明說道。
    “不過婷婷說的這個也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她是怎麽發現的?”辰遠問道。
    “她因為年紀小,幹的自然是些髒活累活。婢女們是伺候主子的,可像婷婷這種小婢女,那就是婢女的婢女。”代二道。
    “什麽意思?”顧明問道。
    “就比如婢女們負責打掃主子的屋子、庭院啥的,可婢女們也有屋子,那就是婷婷在打掃了。”代二道。
    “哦,原來如此。”辰遠道。
    “所以婷婷在打掃她們屋子,收拾垃圾的時候發現,當晚見鬼了的那些個婢女,那幾日的垃圾裏都有月事布。”代二笑道。
    “還真是個細心的姑娘。”辰遠也笑道。
    “這鬼怎麽專挑來月事的婢女欺負呢?”顧明自語道。
    “是啊……我怎麽感覺這兒要是能想通了,這事兒就解了呢……”辰遠也喃喃道。
    “而且這次還是直接把人抓走了,還抓的是個男人,男人又不可能來月事。”顧明嘀咕著。
    “回去慢慢想吧,現在我在想一會兒婷婷的父母醒來,她該怎麽向二老解釋。”代二歎口氣道。
    “你弄死那麽多人,讓人咋解釋。”顧明道。
    “死人我倒是都收拾了,那一地的血總是弄不幹淨。”代二道。
    閑聊間三人已回了城,守門那衛士一看又是這三人,問也沒問,放了進來。城牆頭上也站著個人,遠遠地看著三人消失在了王府大門所在的街口。
    “你倆回屋吧,我也過去睡了。”代二道。
    “不睡一塊兒再諞諞?”辰遠道。
    “諞啥啊,累了一天了,早點睡,沒準兒我兄弟給我托夢就告訴我他在哪了。”代二打著哈欠道。
    “行吧早點睡,明天一早去找那個算命的。咋啥都跟他有關係。”顧明道。
    代二回了昨天住的屋子,“吱呀”一聲關上房門,床上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雖有關門聲掩蓋,可代二聽來格外的清晰。代二裝作沒有發現,口裏嘟囔著邊脫外衣邊往床前慢慢走,離床還有三五步時突然暴起,縱身飛上床沿,借著月光準確地一把掐住床上之人喉嚨,道:“誰!”
    床上之人滿臉驚駭之色,被掐得眼球都突出了,代二定睛細看方覺不對,原來是個女人。難怪方才脖頸入手溫熱軟嫩,也感受不到絲毫內力。
    “咳咳……”被放開的女子不停捋著脖子輕聲咳嗽,柔柔地道:“大哥,你嚇死我了。”
    “你是何人?在此作甚?”代二依舊橫眉立眼,但語氣緩和了很多。
    “那個……夫人說白天他們冤枉了你,給你賠個不是……”女子說話吞吞吐吐。
    “不是賠過了麽,我的兩位兄弟把話給我帶到了。”代二道。
    “不是……就是、夫人說,讓你一定別往心裏去……”女子說話聲漸小,又害羞地捂住了臉。
    代二這下反應過來了,原來是這麽個賠罪法。心下高興,暗道王妃還算懂事,知道這一天忙得我都沒空出去尋花問柳。也好!鬆快鬆快!解解乏!
    “哦?那你說,怎麽才能讓哥哥別往心裏去呀。”代二說著已經摟住了女子,一隻手已經竄上了胸脯。
    “任憑、任憑大哥吩咐……小女子、無有不遵……唔、”女子聲如蚊呐。
    話還沒說完,代二已經親在了嘴上。一隻手將女子摟的更緊,另一隻手已從胸口慢慢向下遊走,漸漸遊向了兩腿之間。女子如受了驚的兔子一般,兩腿夾緊,一隻手也緊緊攥住了代二的衣襟,另一隻手覆上了代二作惡的大手,似是在推擋,但是無用。代二強硬地按在目的地,堅定不移。忽然代二眼睛一睜,仿佛不確定一般,將手直接伸進了衣服裏麵,肉貼著肉遊走至方才的溫熱之處。狠狠摸索兩下,鬆開了嘴問道:“這是個啥?”
    “月、月事布……”女子害羞道。
    “你來月事了?”代二道。
    “嗯……”女子如蚊子般輕應一聲,點點頭。
    “來月事還你來伺候我?”代二道。
    “來月事、如何就、伺候不得……”女子羞紅的臉快要滴出血來。
    “這、你多大了?”代二問道。
    “二八。”女子道。
    “不小了啊!放我們老家都有娃了!連男女之事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家夫人能不知道?還讓你過來?這他娘不是欺負我麽!”女子臉上更紅,像是代二鬱悶之下一口老血噴在了她麵上。
    “夫人不知道我來月事,她也沒問我。再說,男女、不就脫光了睡覺……我聽、姐姐們說過……”女子別過頭去。
    “咋睡?”代二沒好氣地翻翻眼睛。
    “就是、就是……脫光了,蓋一條被子。”女子轉過頭來,仿佛下定決心一般,盯著代二。
    “去一邊兒去吧!”代二鬆開女子,仰躺著睜大眼喘著粗氣。
    旁邊的女子坐起身來,貝齒輕咬著下唇,悉悉索索地脫起衣來。
    “停停!”代二也坐起身來,“別點我的火了,回你屋睡覺,就此刻!抓緊!”
    “大哥、你、你怎地……”女子泫然欲泣。
    “行了,你家夫人是誠心道歉,我知曉了,你快回去睡覺吧,這已都過了子時了。”代二道。
    “真的麽大哥,夫人說若是你還生氣,就讓我回家去的。”女子道。
    “我不能跟婷姐姐一樣回家去,爹娘都病著,弟弟還小,就靠我了。”女子又道。
    代二心道:這咋跟青樓裏的女人一個說辭,莫不是天賦異稟,走錯了路才當了丫鬟?
    “你怎地知道婷姐姐回家去了?”代二問道。
    “我跟婷姐姐一個屋的……”女子道。
    “嗬嗬,你若是知道你婷姐姐得的好處,怕是巴不得也回家去。”代二道。
    “行了,回去吧,王妃若是問你,你就說你伺候的我很滿意,不生氣了。”代二又道。
    “好的、哥哥。多謝你了……”女子柔聲說道,又悉悉索索地穿好衣服,出了門去。
    “未經人事,啥球不懂,沒幹成她她居然還謝我,這小姑娘,哎!”代二心裏琢磨著,把手搭在鼻子上聞了聞。“真香啊!奶奶的!這還能睡著麽!”代二嘴裏嘟囔著罵道。嘴上說著睡不著,眼神卻已經有些迷離,漸漸睡了過去。
    夜已深了,窗外的月光打在代二身上,將臉映得慘白。配上他淩亂的圈臉胡,像是一塊長了詭異長毛的豆腐。寧謐的夜,院中除了偶爾幾聲蟲鳴,再就是微風吹拂樹葉的沙沙作響。整座城都已安眠,落針可聞。
    “嘀嗒!”一滴水落地的聲音此刻顯得格外清晰,代二被這一聲嘀嗒喚得漸漸清醒。
    “嘀嗒!”又一滴,這次直接落在了代二臉上。猛烈!冰涼!
    代二猛地睜開眼,心髒驟停,全身血液此刻徹底凝固,太陽穴猛烈地跳動,額頭青筋暴起——這是什麽?這他娘的是什麽!入眼一張慘白的臉!眼睛是個空洞,深深的黑洞!懸在代二臉的正上方一尺高的地方。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看不出什麽表情,兩個黑洞般的眼窩在月光下更顯深邃,仿佛能吸走人的魂魄——是的,一個鬼,飄浮在代二眼前。代二想用盡全身內力將這玩意兒打個魂飛魄散,可發現出了眼睛能睜能閉,全身上下竟哪裏都動彈不得。想大喊一聲,讓辰遠或者顧明趕緊過來,發現喉嚨裏像是塞著塊抹布,除了能出氣,也是出不得一點聲音。
    “完!鬼壓床了!媽的!老子也能鬼壓床!”代二心想,然後又寄希望於還在夢中,或是眼花了,幻覺。於是緩緩閉上眼,打算重醒一次。“一、二、三!”代二心裏慢慢數完三個數,猛地睜眼!
    “呼……”代二長出一口氣,果然是幻覺!啥也沒有!心下竊喜,剛想試看能不能動,眼角的餘光感覺不對。微一斜眼,心又縮成一團——還是那張慘白的臉,黑洞洞的眼眶裏明明什麽也沒有,可代二分明能感覺到,那就是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方才飄浮在他身上一尺的鬼,此刻站在了床邊,在他的枕邊,一動不動。
    代二依舊一動不能動,想發聲也發不出來。此刻有些急,也有些發怒。人在恐懼過後,往往會非常憤怒。代二一股邪火湧上腦門:”媽的!你現在就弄死我!弄死老子,老子也就變鬼了,等老子變鬼,老子再跟你好好說道說道!”心裏琢磨著,便開始試著運氣衝擊全身筋脈。忽然!“呼”地一下,站在床頭的鬼猛一彎腰,帶過一股風吹上代二臉頰,將代二剛漲紅的臉又吹得慘白、冰涼。鬼臉又貼在了代二的麵前一尺的地方,並且以及其緩慢的速度在慢慢往下沉,離代二的臉越來越近。代二的心髒也隨著鬼臉越來越近而越跳越快,感覺都快從胸膛裏出來了。就在代二覺得自己的全身血液快要爆體而出的時刻,臉停住了,差一絲絲就貼在了一起,代二覺得自己的鼻尖好像已經觸到了那冰涼的鬼臉。
    “哈!”鬼臉猛然張口,發出一聲,像是地獄裏的惡鬼要吃人前在清嗓。
    代二連忙緊緊閉上眼,仿佛也不想看到自己慘死的模樣。可等了半晌,再無動靜,慢慢將眼睛打開一條縫——什麽也沒有。這次代二沒有像上次一般即刻輕鬆起來,而是眼仁整整轉了兩大圈,確認這個屋子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那張可怖的麵龐之後,才長出一口氣,連忙調動丹田之氣轟擊全身筋脈。
    約莫半刻鍾之後,“啊——操!”代二長叫一聲,又狠狠罵了一句。
    “吱呀——”門被推開,顧明先進了門來,辰遠也跟著進來。顧明見代二躺在床上,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全身大汗淋漓。問道:“大半夜鬼叫什麽?”
    代二頭一偏,喉嚨沙啞著道:“鬼沒叫,是我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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