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顧主任當年就沒什麽親朋好友？”楊靜和問
    “顧主任的履曆有點特殊，他畢業後去基層醫院幹了兩年，被當地的老主任排擠，同事自然站老主任那後來奮發圖強，又有機緣巧合，去海外留”
    “再往後呢，剛好趕上周老板去澳大利亞參觀、交流、學習，老板對資本主義國家的大型醫院能累死醫生的事兒特別好”
    “累死人？真的假的？澳大利亞？不會吧！”楊靜和有些不
    除了國內的醫生當牛做馬，楊靜和很難想象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地兒的醫生會被累
    “真”羅浩笑眯眯說道，“後來遇到了顧主任，收為弟子，再往後就帶回912，一步步看著他接了自己的”
    說到接班，楊靜和頗為心
    “老楊，說句實話，不是推辭你找我發表論文”羅浩笑道，“現在英文期刊還行，還能在國內撈點好處，但是吧，頂多10年，最多不超過15年，就沒屁用”
    “嗯？”楊靜和一
    “日本好多醫學、生物學類的專家都來咱們這麵了，還有一些歐洲美國的比較少，因為他們那麵管控”
    “不至於吧，咱還沒強到這種程不怕起來敬酒？霍金來了都不”楊靜和笑
    說著，他忽然怔了一下，“小羅，講真，要是長個中國胃的話，過來真就沒問”
    “動保組織是真衝實驗室啊，你說吧，一個試驗做的好好的，下一秒一堆人衝進來，哭天抹淚，就像做試驗的小白鼠是他們爹媽似”羅浩平淡說
    這理由……楊靜和瞠
    實驗室，那可是科學的實驗室！
    和動保組織有什麽關係？
    “要是通人性的小家夥，比如說貓貓狗狗，大熊貓也就算了，小白鼠，你說至於他們魔怔了，不說這個，我聽到一些消息表明國內在10年內可能就不承認這些文”
    “所以呢，還是要有真本”
    楊靜和把動保組織衝實驗室的事兒拋到腦後，不管對實驗室還是對動保組織，楊靜和都很陌
    但他對羅浩的話深以為然——醫生麽，還是得有真本
    “粒子植入的穿刺技術是真本事，有壁壘”羅浩坐直，認真說
    “是，我考慮的就是這件”
    “老楊你先學，不過學到哪步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外科手術是看天賦”
    “”楊靜和並沒覺得羅浩在譏誚自己，而是沉思
    過了幾秒，楊靜和問道，“小羅，你們外科醫生平時有什麽訓練手段”
    “神經外科磨雞蛋，外麵的硬殼磨掉，裏麵的內膜完好無再有就是打結，那都不重要，我建議你磨雞”
    “我怎麽沒見咱們神外的人弄過？”
    下一秒，楊靜和抬頭，看見羅浩不屑的表
    嘖嘖，楊靜和猜到羅浩會說這是協和的專
    “這事兒是華西神外的醫生最開始做的，後來天壇、三博也開始用這種方式做訓”
    “協和呢？”楊靜和驚訝於羅浩竟然很罕見的沒顯擺“他家”協和醫
    “害，協和又不是所有科室都神外，協和不說全國，光是帝都，腦袋上就頂著天壇、宣武、912、中日友我家神外水平一般，真”
    “我記得……”
    楊靜和剛說了3個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吵鬧
    吵鬧聲越來越大，越來越
    這都幾點了，楊靜和有些不高他清了清嗓子，還準備和羅浩繼續聊，但外麵已經迅速聲嘶力
    “搞毛呢！”楊靜和罵了一句，站起
    鐵塔一般的身體似乎散發著肉眼可見的濃鬱怒
    羅浩心神一動，沒有勸楊靜和，而是跟在他身後去看熱
    走廊裏，一個女人身穿著病號服，正指著值班醫生的鼻子在
    楊靜和沉著臉大步走過
    這一點，羅浩欣賞楊靜
    雖然這位私生活不檢點，但做事有擔要是換做長南市人民醫院的毛院長，怕是早都躲起來，等事後再去狂噴醫
    楊靜和就不會這樣，羅浩心裏清楚，他肯定是要護著自家的醫
    “怎麽了，大半夜的，吵什麽”楊靜和走過去，沉聲說
    他的聲音厚重，加上鐵塔一般的身子，聲音在走廊裏回蕩，嗡嗡作
    “主”
    “慫死你算了，就這麽被罵？”楊靜和斥了一句，把值班醫生拽到一邊，獨自麵對剛剛還在狂暴的女患
    “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滾”
    “伱怎麽跟我說話呢！”女患者厲聲吼
    楊靜和隨手拿出一張複印件，劈頭蓋臉砸在女患者的臉
    “別特麽以為你是患者，還有癌症就可以隨便你再罵一句！”
    女患者一
    她從來沒見過這麽凶的醫
    下意識的接住那張紙，打開一看是診斷書的複印件，診斷明確，精神類疾
    “我他媽把你從樓上扔下去，頂多住院三個月，你信不”楊靜和問
    鐵塔一般的身體落下一道濃厚的影子，籠罩在女患者身
    如果是別人，羅浩可以肯定女患者必然不會國人麽，無論男女，都好個麵
    但楊靜和往那一站，渾身散發出來氣息無聲的告訴女患者他說的都是真
    惡人自有惡人磨，羅浩站在遠處看笑
    甚至在羅浩的心裏也相信這些話並不是楊靜和虛張聲勢，這貨真的能做出
    女患者不說話了，勉強掩飾著自己的慌
    “怎麽回事？”楊靜和問
    “主任，她第一次住院，化驗結果梅毒陽”醫生小聲說道，“她愛人下午去了一趟醫生辦公室，她就一直問我有沒有告訴她愛”
    “收拾東西，辦出”楊靜和道，“願意去哪看去哪”
    “你！”
    “我什麽我？我是放療科主任，我不給你治，趕緊滾蛋！願意去二院也好，三院也行，別留在這兒礙”
    “……”
    “……”
    女患者愣住，醫生連連點頭，羅浩站在遠處想起當年自己和柴老板查房的時候也遇到了一個鬧事的患者家
    處理方式類似，柴老板可不慣著這些事
    隻是最近這些年越來越多的“毛院長”把風氣給帶壞了，以至於醫生連個屁都不敢
    “我不出院！”
    “不出？你說了算？行，有本事就在床上賴”楊靜和回頭，“辦理出院手續，她不走，你告訴”
    “”
    “什麽東西，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一件很操蛋的事”楊靜和看著患者，冷冷的說道，“不知道哪個王八蛋規定的，梅毒、艾滋這些傳染病不允許醫生告訴患者家”
    “麻痹，一群王八自己什麽樣了自己不知道？還他媽的瞎”
    “滾滾滾，看見你就誰傳染你的，你跟誰去凶，抓著我們醫生鬧有意思麽？”
    “老子就不慣著你！滾！”
    楊靜和一句一個滾，絲毫不給女患者留麵
    說完，楊靜和轉身，大步走向羅
    “老楊，厲害！”羅浩伸出手，豎起拇指讚
    “都是慣的臭脾”楊靜和道，“對了，你知道不允許醫生把艾滋病這類傳染性疾病告訴患者家屬的王八蛋是誰麽？”
    羅浩揚揚眉，微笑，“我那麵患者住院後，詢問病史的時候都先教患者、患者家屬下載雲台，在雲台上看化驗”
    “”楊靜和冷笑一聲，回頭看了一眼還愣在原地的女患
    “老楊，類似的事兒要是馮處長知道了會怎麽辦？”
    “馮處長？”楊靜和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隨即壓低聲音，“小羅你是沒遇見馮處長處理這種事”
    “他會怎麽辦？”羅浩好
    “他？嘶~和你的做法差不多，會用各種手段、各種渠道告訴患者家屬怎麽查看報”楊靜和想起什麽事兒，哭笑不得，“但我覺得是好事兒，馮處長也算是古道熱腸，畢竟是這種破病，怎麽能不通知一下患者愛人”
    羅浩揚揚
    在核桃坪的時候隻給馮子軒發過兩次微信，聯係的有點少，明天一早去馮子軒那“報到”“銷假
    這位醫務處處長對自己不錯，在他的羽翼下幹活也比較輕
    時間不早，羅浩和楊靜和也交了楊靜和接到消息，猝死的患者已經被送走，羅浩從孟良人那得知所有該簽的字都簽完，事情收尾處理的幹淨利
    “大妮子，在哪”羅浩打通王佳妮的電
    “能喝一斤喝八兩，這樣的醫生我不培養；能喝八兩喝一斤，這樣的醫生我放”
    電話裏，傳來沈自在的聲
    羅浩的眉頭皺了起
    在場就那麽幾個人，沈自在還說這些酒場
    “還在飯店，聽沈主任給我們講故事”王佳妮笑嗬嗬的說
    說完，王佳妮小聲說道，“我沒喝”
    哦，原來是故事，羅浩放了
    在羅浩的認知中，沈自在就不是那種看不清眉眼高低的
    “稍等，我這就過”
    羅浩帶著孟良人趕過
    推門，就聽到沈自在說道，“我那時候真是喝出來的，不喝酒想上手術？做你們現在趕上好時候嘍，要珍”
    “沈主任，講什麽”羅浩見王佳妮麵前擺著飲料，臉上的笑容燦爛起
    “給他們講一下我年輕時候，這人要是老了的話，變化太明顯35歲忽然就覺得和從前不一樣了，然後5年一個變”
    沈自在笑嗬嗬的說道，“什麽眼睛啊，手啊，記憶力啊都跟著下”
    “主任，您也少喝”羅浩坐在王佳妮身邊，建議
    “喝的不”沈自在道，“剛才說到哪了？”
    羅浩頓了一下，微微一笑，招手讓服務員進來要了兩碗麵
    “主任，您說到您那時候是喝出來”
    “對！”沈自在續上，繼續講他年輕時候的事
    “我是真後悔啊，當年多好的年代，我就不該當醫”沈自在捶胸頓足的感
    他端起酒杯，晃了半圈，也沒在意王佳妮和柳依依有沒有舉杯，自顧自的把一杯啤酒喝
    柳依依給沈自在滿
    “我一同學，畢業後沒留在醫大附院，你們猜是什麽理由？”
    理由？
    不留下，難道是不想麽？
    “哈哈哈，沈主任，您說笑話了，肯定是留不”柳依依
    “不是，他嫌棄哈醫大從前是什麽偽滿洲國立哈醫大，還給731當過幫”
    “害，這不是解放了我家協和，也是美國人拿賠款建”羅浩對這個理由哭笑不得，“再說，學都上”
    “他以前不知”沈自在
    “原來跟731還有關係！”陳勇眼睛裏冒出光，隱隱有殺
    “想什麽呢，解放了，人民的大”羅浩連忙打斷了這個破梗，“後來去哪了？”
    “自己做生意，幾起幾落，南海房地產爛尾樓有他的，股票融資也有他”
    “哈，現在呢？”
    “35之後，人漸漸地踏實了，也沒了消前段時間同學聚會，他回來了，看著還我問了一下，你猜怎麽著？這小子說前些年沒什麽買賣做，正好在義烏遇到一批尾貨，香”
    “底價拿到香水，拉到意大利、法國，換個包裝，注冊個公司，編個曆史，賣的那叫一個”
    柳依依的臉色頓時難看，她拿出包，取出一瓶香
    “跟你這個沒關”陳勇道，“主任說的那種香水，你看見價錢就覺得眼”
    “對對”沈自在哈哈一笑，“都是騙傻子呢，世界各地的傻子，銷量特現在，他在義烏掃各種尾貨運到歐你說老歐洲也算是見過世麵的地兒，怎麽能被低劣尾貨給騙呢？”
    “供不應求了？這也行？”羅浩問
    “羅浩，你太小看工業克蘇魯”陳勇回答
    “”沈自在端起酒杯，“基本都卡在海運上，海運巨頭真是不當”
    羅浩不懂這些，沈自在自顧自的說
    “對了小羅，科裏沒事”沈自在忽然問
    羅浩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人已經送走了，病曆簽字都完善了，沒”
    “那患者我看就帶著一股子死氣，是真的，你問小孟我說沒說”
    “嗯，患者前天住院的時候主任就跟我說了，要我好好寫病曆，這個患者有可能出問”孟良人由衷佩
    能在醫大一院當主任，還能科室和諧，沒點本事是絕對做不到
    而且沈自在的說法隱隱和協和潘主任的說法一樣——當醫生的，得會相
    “主任，您怎麽看出來的？”
    “害，感覺唄，我又不是魔法大學畢業的魔法師，是吧陳”沈自在打趣，隨即說道，“這人呐，說皮實是真皮實我剛上班的時候，在急診拍片子，忽然來了一個患者，眼睛……”
    說著，沈自在比劃了一下自己左眼的位
    “改錐直接紮進去，十幾公”
    “艸！走進來的？”羅浩驚
    “當然，患者自己走進來，還跟我說沒啥事兒，讓我別緊”
    “……”羅浩無
    “最後還是活了？”柳依依驚訝的問
    “是啊，術後1周出院，沒留任何後遺皮實吧，但你要說這人脆，那是真我一個同學的父親，出小區的時候和前車剮蹭，30邁都不到，安全氣囊就彈出來”
    “結果呢人當場就沒了，頸動脈內膜撕脫綜合”
    “有錢人，到了資產過億……不對，應該是流動資產過億的層級，沒有不信命因為他們知道，能掙這麽多錢不是自己有多強，單純就是自己運氣好而那些不信的，比如說婁老板同時代的那些煤老板們，已經消失”
    “不像是小中產，奮鬥了一輩子還覺得人定勝這話誰說的？人家是誰，全中國上下五千年隨便翻，他老人家不管在什麽朝代都是頂級的逆天存除了祖龍車同軌、書同文以外，我想不到誰還能比他”
    “小小中產，就不信命he~~~tui~~~運氣好才是真的”沈自在罵了一
    羅浩看著沈自在，微
    “主任，我”羅浩笑著說道，“我就是命好，水平當然有，可我覺得我主要就是命這裏有陳勇給我祈福的功勞，而且哪怕運氣好，一直小心謹慎，如履薄”
    “祈福？”沈自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沒想到自己想提醒一下羅浩，卻有新收
    “開玩笑的，我哪”陳勇連連擺手，“主任，羅浩消遣您”
    沈自在滿心狐疑，看了一眼陳勇，又看了一眼羅浩，最後目光落在陳勇身
    “小陳，酒就不喝了，我就問你一句話，主任我對你怎麽樣？”
    “”陳勇惡狠狠的瞪了羅浩一眼，“主任您對我是真”
    “嘿，有朝一日老沈我遇了難，張不開嘴，你幫我一”沈自在舉杯把酒一飲而
    他也沒管陳勇同意沒同意，繼續說道，“小羅，你這真是能者多勞，我就沒管住我這爹味兒，你別”
    “主任，您提醒的”羅浩笑眯眯的說道，“過幾天竹子外傷好了，我帶您去”
    沈自在的眼睛雪亮雪亮的，半分醉意全
    “主任，怎麽都這麽喜歡大熊貓”
    “害，小時候天天唱竹子開花嘍喂，咪咪躺在媽媽的懷裏數星”沈自在說著說著唱了起
    “哈哈哈，後來08年地震後我看了一個視頻，奶爸們都第一時間跑去找熊貓，一個小家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摟著奶爸的腿嚶嚶嚶一頓叫，那個委屈還有就是解放軍救了一頭跑散的大熊貓，那家夥哪有什麽凶性，抱著解放軍的腿說啥都不鬆手，連大熊貓都知道解放軍可”
    “真是好喜歡，那時候我就想我年輕要是學獸醫該多好，找個機會去蹲蓉”
    “主任，蓉城不能”羅浩提
    “嗯？”
    “羅浩跟你開車”陳勇鄙夷的說
    “哈哈哈，真那麽多麽？”
    “好像是，我也不懂，不過那麵的肛腸科全國第不知道是吃辣吃的，還是別的原”羅浩笑
    陳勇拿出手機，給沈自在看照
    “媽逼啊，這麽重的傷還把竹子攆去野外，這不是殺人麽！”沈自在看的怒發衝
    “話是這麽說，但這也是必須要做熊貓數量本來就少，越來越接近近親繁殖”羅浩歎了口
    “是麽？”沈自在疑惑，沒聽
    “近親繁殖，已經開始有畸形的大熊貓出有一隻熊貓後腿無力，站不起來，隻能在地上拖著”羅浩籲了口氣，“我還愁著呢，要教竹子怎麽做才能適應野”
    “不管不管，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竹子不能”沈自在憤怒的拍桌子，“小羅，你可不能做喪良心的事兒！”
    “……”
    羅浩心裏深深的歎了口
    關注度太高了也不好，怎麽就和喪良心聯係起來
    “聽見了沒，小羅？竹子就養在哈動裏，咱不”
    “沈主任，沒轍啊，協和八年本碩博，還配合夏老做過相關試驗，多少懂點獸語，我就是那個個高”
    “！！！”
    “！！！”
    陳勇咬著筷子，咯嘣一下，一次性筷子被直接咬
    這破道羅浩竟然能開起車、裝起逼，不服是不行
    “是真的，要拿青長的基”羅浩愁苦，“可我現在一點思路都沒”
    “青長給多少錢？”
    “不多，好像是十萬塊”羅浩道，“章教授那麵估計也是沒思路，所以逼著竹子去，我是看不起他但一想到幾年後我……”
    “我問你！”沈自在
    “嗯？”
    “人類是怎麽從動物界脫穎而出的？”
    “恐怖直立猿？”
    “對啊！我見過一隻熊貓站著，叉腰和奶爸對熊貓能站起來，還能學習，萌幾來著，每天都疊被”
    “萌”羅浩信口說道，開始動起腦
    沈主任胡說八道是肯定的，但的確提供了一個新思
    直立行走肯定是不行，可熊貓能溝通，應該可以跨過直立行走這一關開始教竹子使用工
    羅浩的思維瞬間被打開，眼睛燦燦發
    吃飽喝足，沈自在摟著羅浩反複叮囑等竹子傷好之後要第一時間帶自己去看，羅浩認真應下
    “我去大妮子家看看紀錄”
    把沈自在送走，羅浩和陳勇說
    “哦，晚上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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