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寧拆十座廟莫欺守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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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下子就猜中了白哲將會說什麽,他三叔連忙開口道:“別,今後我一定好好幹倉管,堅決聽從領導安排。”
白哲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不屑一顧的一笑。
“你以為我要說裁員,是嗎?”
老漢不敢吱聲了,動了動嘴皮子又把話咽下。
高得發其實早就想裁員了,但是一直礙於沒有經過白哲同意,所以也不敢主動提出。
現在白哲自己說出來,難免心裏一動,連忙看向白哲。
隻見白哲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不打算裁員,這樣對酒廠發展不利,所以我要說的是,第四點。”
“所有在職員工,都必須嚴格按照用工選拔條件選用任用人才,合適的人幹合適的事,不合適的人,提前辭退。”
聽到這裏,他三叔心裏算是徹底涼了,還以為他不是準備裁員,但說的和裁員基本沒有什麽區別。
自己這個鐵飯碗,怕是要保不住了。
“我們不但不裁員,還要不斷去社會上進行招聘,讓酒廠的血液永遠保持新鮮,永遠保持激昂向上!”
說完回頭對高得發語重心長道:“做生意不是過家家,我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對於那些拖累公司的人,堅決要零容忍,不管他是誰,都必須遵守規章製度,不能有半點徇私!”
“是,我知道了。”
高得發看了一眼三叔,隻要白哲說出這話,自己也不必害怕被他們指著脊梁骨罵了。
當資本家,從來都不害怕被別人罵。
挨罵也是一種能力,起碼能鍛煉一個人的心誌,不會動不動哭鼻子。
隨即白哲抬頭看向糧倉道:“作為酒廠的根基,糧倉的安全一定要重視起來,廠內禁止一切明火,安檢保衛處也要嚴格把控,今天保安室就做的不錯,雖然把我關在門外,但我也要對他們嚴格的工作作風提出表揚,不過……”
說著話鋒一轉:“他們是酒廠的形象,必須嚴格按照章程嚴要求重管理,必須培養他們嚴謹的工作作風,杜絕一切安全隱患。”
高得發對白哲的話心服口服,其實不是他不懂,而是最近確實沒心思,既然白哲提醒,隻能點頭答應:“好,我知道怎麽做。”
“嗯。”白哲看向三大爺說道:“作為庫管,不能擅離職守,要時刻注意倉庫的安全防範,對每一座糧倉都要做到心裏有數,庫存多少,質量怎樣,先存先出,不積壓,不浪費,任何細節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才算是一名合格的倉管。”
說出這話時,老頭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上前拉住白哲的手說道:“白書記你放心,你說的話我會放在心上,今晚我就去把鋪蓋拿過來,今後把倉庫當成陣地,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堅守陣地。”
白哲微微頷首,語重心長道:“記住,千萬不能鬆懈,要時刻保持警覺。另外,把煙戒了吧,但凡抽煙的人都不適合來酒廠上班。”
“是,我一定戒!”
高得發這才驚訝地發現,白哲是在故意給三叔施壓,真正的目的是要逼他戒煙。
這麽細致入微的掌控力,也難怪他做任何事都能一帆風順。
這種人,想不成功都難。
鬆開三大爺的手,白哲深吸一口氣,抬手幫高得發拍去肩膀上的土,說道:“至於你說的資金問題,不要急,等到這批生產出來的產品達到了我的要求,我自然會想辦法幫你找到一個合適的市場,到時候市場打開了,資金自然就有了。”
“嗯,你說的沒錯。”
現在平靜下來,高得發也覺得剛才自己失態了,一點小小的挫折就哭的稀裏嘩啦,簡直還不如一個女人堅強,這樣的人一輩子也別想幹成一件事。
“動不動就向外界尋求資金支持,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隻有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從根本上解決掉,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四個人對白哲的講話深感敬佩,竟然自發地為他鼓起掌。
白哲趕緊虛掌按下,笑道:“大半夜就別鼓掌了,嚇到別人,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酒廠鬧鬼了呢。”
“哈哈……”
眾人頓時開懷大笑。
白哲鬆了一口氣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吧,關於我所說的幾點建議,高總你一定要慎重考慮,千萬別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哭鼻子了,太丟人。”
高得發慚愧地笑了笑,隨即跟著白哲的步伐開始往外走。
最後是三大爺負責關燈,目送著眾人離去。
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歎息:“總算是看到希望了,不容易啊……”
走到辦公樓前,高得發主動要求開車送白哲回去,卻被白哲拒絕道:“你不用對我有任何愧疚,今後我想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江河酒,所以你應該把心思用在如何把廠子經營好,不能辜負身後人對你的期望才是。”
最後白哲在高得發的肩膀上拍了拍,這才夾起公文包,朝大門走去。
站在門口的隊長看到白哲朝這邊走來,趕緊殷勤地上前迎接。
“白書記,要不要派人送送你?”
“不用。”
隊長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卻並沒有讓白哲多看他一眼。
對於剛才無知的保安對白哲的輕視,隊長心裏感到一陣後怕,於是對他狠狠臭罵了一頓。
看到白哲一臉冷漠,隊長的笑容僵在臉上。
【白書記該不會是還在對剛才的保安生氣吧?不過幸虧我早有準備。】
“白書記,剛才那名保安被我教訓了一頓,現在在門口罰站呢,您消消火,大人不記小人過。”
他一邊說著,白哲已經跨過了酒廠大門,白哲正待回他一句,卻忽然聽到馬路邊一陣罵罵咧咧。
抬眼望去,隻見之前的那名保安正在對著一個蜷縮在地上的黑影拳打腳踢。
“草泥馬的大傻逼,竟然敢觸我的黴頭,我打死你……”
白哲一看,當即走上前去。
“住手!”
保安回過頭來,見是白哲,這才停下來轉過身。
“白書記好,他是個傻子,有家不回總來廠門口睡覺,被我說兩句還敢跟我頂嘴,我正在教訓他。”
經過隊長的臭罵,現在再看見白哲,完全換了一副恭敬的神態,笑著和白哲解釋著。
白哲看了他一眼,上前伸手將黑影扶了起來。
剛一彎腰,白哲就聞到了黑影身上一股酸味,但仍是用力將他拉起,讓他在自己麵前站穩。
一頭蓬亂的頭發遮蓋住眉眼,從頭發的縫隙中,可以看見他躲閃的眼神。
從淺淺的胡茬上看,他的年齡應該不大,在二十來歲的樣子。
身上的白色t恤已經成了灰色,雖然舊但不是很髒,套在身上顯然有點小,不太合身,褲子是一條秋褲被卷在膝蓋處。
“他,他朝我吐口水,我才罵他,我,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話,這個年輕乞丐抬手指了指那名保安。
“媽的你再指,看我不打斷你的手!”
保安凶神惡煞地對小乞丐罵道,卻被隊長趕緊攔下。
“哎呀他是個乞丐,你跟他一般見識。”
隨即上前對白哲解釋道:“白書記,你別管了,這個小乞丐我認識,名字叫陳小水,沒爹沒媽的也沒個家人,一會我給他弄點吃的打發走就好了。”
白哲看了看陳小水,回頭向隊長問道:“幹嘛不把他送到收容所?”
隊長一笑道:“以前送過幾次,都被他跑出來了,平時在村裏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都會主動過去幫忙,人也勤快,誰家看見了都會給他一碗飯吃。他是陳村的守村人,所以也就沒再送走。”
白哲點了點頭,轉過身對陳小水試探著問道:“這麽晚了,你幹嘛不回家,非要在這裏睡?”
陳小水看向白哲,他的眼睛很亮,說明並不傻,隻是一名從小長大的孤兒。
他抬起手一指廠門口道:“這裏就是俺原來的家,後來拆遷,俺叔拿了拆遷款去外地做生意了,俺不想一個人住在新村,在這睡能讓俺夢到爹和娘,俺喜歡在這睡。”
保安看了看白哲,上前對陳小水罵道:“你他媽還喜歡在這睡,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啪!”
白哲二話不說,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保安的臉上。
保安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白哲。
“你有沒有聽說過,寧拆十座廟,莫欺守村人?”
聽到這句話,保安愣了一下。
他怎麽都沒想到,白哲自己被輕視都沒計較,現在卻為了一個小乞丐對他動手。
白哲轉過身,看向保安。
他現在一句話都不想多說,隻想替這名可憐的小乞丐出口惡氣。
“嘭!”
話音落下,白哲抬起就是一腳,踹在保安的肚子上,直接將保安踹地蹭蹭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馬路牙上。
“白書記,我……”
保安雖然感覺腸子都快斷了,鑽心地疼,但還是強忍著抬頭看向白哲。
白哲一臉漠然,淡淡道:“作為一名男人,有本事去欺負那些比自己強的,對一名比自己弱的守村人惡語相加拳打腳踢,你還是男人嗎?嗯?”
“嘭!”
又是狠狠一腳,這次是踹在了保安的肩膀上。
陳小水驚恐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他從來都沒被一個人這樣保護過,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願意為自己打抱不平。
從小到大,他受到的都是滿滿的惡意和羞辱,其實早就習慣了別人嫌棄的眼光,這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隊長呆呆地看著白哲上前又是一腳,那保安踢得倒在地上,保安嚇得趕緊雙手抱頭將身體弓成龍蝦。
“白書記我錯了,不要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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