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死而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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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寒毛霎時間根根豎起,陳勝望著激烈的溪流,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問什麽。
    十八年前就死過一回的人。
    那今天,又是怎麽一回事?
    溪流的水勢越來越大,老人將銅鑼綁在腰間,慢慢說道:“她是我閨女,十八年前進山回來後,她身上突然著火,我親眼看著她被活活燒死,原先是埋在山裏的,結果卻生生把山都給燒了,沒辦法,隻能挖出來把她丟進河裏。”
    “從哪以後啊,這地界就越來越熱咯。”
    老人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仿佛隻是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但說起這件事時,卻連話都說不太清楚明白。
    布滿溝壑的臉龐上,隻剩下了對生活的愁苦與對未來的迷茫。
    “原先我這閨女不長現在這樣,沒這麽白,也沒這麽好看,活過來死過去的次數多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人,也變得越來越邪性。”
    “貴人請多等等,我那閨女等會兒就會自己上岸。”老人蹲下身解開腰間的旱煙槍,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
    這女子身上的古怪,陳勝自然好奇,高溫,不死,肯定與任務有關。
    連帶著軍裝老兵與白煙兒,都一起站在龍王廟旁,靜靜等待。
    等到村民們逐漸散去,夜色逐漸降臨,氣溫越來越低時。
    清脆的腳步聲在夜色中突然響起。
    在陳勝眼中,卻是看到了一大團刺目的紅色光芒。
    老人輕輕咳嗽一聲,點起燭火走了過去:“跟爹回去。”
    燭火照耀下,女子濕漉漉的身體上正在散發著水蒸氣,不過幾秒鍾,原來濕地貼身的白色長袍,便完全幹透。
    白皙的肌膚,精致而又動人的五官,無不在說明她的不凡,雙腳赤足踩在地麵,宛若美玉。
    但她卻又半句話都沒有,隻是靜靜的站在老人身前,眼神空洞,神色木然,仿佛隻是一具木頭。
    她機械的跟在老人身後,一步一步的走回村莊。
    望著女人留下的腳印,陳勝突然感覺有些牙疼,隻因女人腳步所踏足之處,都有著黑色的焦化痕跡。
    就那麽短暫的接觸不到一秒而已,地麵就有焦化的痕跡,女人身上的溫度,可以說是高的嚇人了!
    “你們怎麽看?”陳勝蹲下身撚起一點焦土,看向老兵與白煙兒。
    老兵麵色平靜:“這女子身上的異狀肯定與金烏洞有關,無數次的死而複生,可不簡單。”
    白煙兒捂嘴嘻嘻笑了起來:“小哥哥你做主好了,煙兒都聽你的。”
    笑聲蕩漾,撩的人心底一癢。
    陳勝挑了挑眉,要不是知道白煙兒是個墮落者,他搞不好還真會有點小心思。
    都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這話果然不假。
    可惜,這點綠茶手段,對他而言,根本點不夠看。
    跟在老人的身後一路進村,眼看著老人將女子關進村子裏的祠堂內,陳勝這才上前:“老人家,你帶你女兒去過金烏洞嗎?”
    老人搖了搖頭:“金烏洞去不得,去了就是死。”
    陳勝意有所指地說道:“或許你女兒身上的事情,就和金烏洞有關呢。”
    “你要是不介意,我們想著帶你女兒一起去金烏洞看看,或許能夠解決你女兒身上的異樣。”
    老人擺擺手:“隨你,反正俺們明天就走了。”
    “你們要真能治好她,也是她的造化,治不好,也是她的命。”
    “十八年了,老漢我早就已經心死了。”
    說罷,老人就拉著自家孫兒離開祠堂。
    老人的果決讓陳勝有些詫異,但又隨即理解,生生死死無數次,老人一個莊稼漢又能怎麽辦呢?
    絕望和希望,大抵都在這十八年裏磨得幹幹淨淨了吧。
    望著站在祠堂中間一動不動的女子,陳勝邁步走到她身前,試探性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與預想中的一樣,女子沒有任何反應。
    “現在就出發吧,再晚,我怕周橫他們都死幹淨了。”老兵瞅了瞅沒有半點動靜的女子說道。
    陳勝輕輕點頭,一把拉住女子的手帶著她往外走。
    原以為女子身上的溫度會高的嚇人,卻沒想到她身體溫度此時卻像正常人一樣,沒有半點異樣。
    入手滑膩,溫潤的像玉一般。
    女子倒是也不反抗,隻是呆呆的跟著陳勝往外走。
    若非那木然的神情與空洞的眼神,陳勝都懷疑這女子是個正常人。
    “可惜了。”
    陳勝搖搖頭,拉著她往外走。
    出了村子,走進被水霧籠罩的後山,可見度幾乎不足五十米。
    冰涼的水霧打在身上,讓人冷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陳勝開啟紅外視覺在山上來回的巡視,看不到半個身影。
    觸須微微伸出額頭,此時溫度已經降到了十幾度。
    越是靠近山頂,溫度便愈發的低,能見度便愈發的低,若不是有紅外視覺,陳勝幾乎都看不到幾步之外的老兵與白煙兒。
    “呃。”
    一聲低沉的呻吟突兀在霧氣中響起,腳步聲更是淩亂急促。
    陳勝望著突然出現的身影,屏氣凝神,左手暗自摸在槍套上,隨時準備拔槍射擊。
    霧氣被人影撞散。
    陳勝迅速拔槍。
    “救我!”
    來人滿身是血,好不淒慘。
    陳勝驚愕的看著幾乎全身是血的周橫,立即問道:“怎麽了?”
    周橫拖著長劍,癱軟在地,指著後麵淒厲喊道:“有妖魔!”
    “吳翠花是墮落者!”
    “胡說!”
    吳翠花提著菜籃,身後還跟著花無淚。
    老教授幾人卻是已然不見蹤影。
    “伱才是墮落者,我老師他們都被你害了!”花無淚眼眶通紅,咬牙切齒的看著周橫。
    “我要殺了你!”花無淚一掌拍向周橫。
    砰。
    子彈射在花無淚的腳邊。
    “誰動我殺誰!”陳勝板著臉,槍口來回移動,對準吳翠花與花無淚。
    周橫咬牙坐起,劍尖指向吳翠花,淒慘笑道:“好手段啊。”
    “中洲大學出來的學生會是墮落者?這話你信嗎?”吳翠花平靜說道。
    陳勝略帶玩味的看著吳翠花與花無淚,冷笑一聲:“這誰能說的準呢。”
    “不過,誰也別想急著動手,任務都還沒有完成呢,每一個戰力都是寶貴的。”
    “老兵你說是不是?”
    軍裝老兵淡淡的嗯了一聲,將背上的步槍握在手中,手一抖,三菱刺刀彈起。
    “誰是墮落者我不管!任務完成了,你們想怎麽打,就怎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