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隨意來到廣場的邊緣站定。
    實際上是土禦蒼看到安寧天皇停下腳步後，他立刻跟著停了下來。
    隻要安寧天皇還在皇位上，任何場合下土禦蒼都隻能站在安寧天皇的身後。
    藤原俢雅繼續向前走了幾步，距離安寧天皇和土禦蒼大約十幾米後停了下來。
    藤原俢雅穿著的是陰陽師的傳統服飾，白色狩衣和紫色的裙褲，頭上戴著一頂烏帽子。
    他從寬大的袖口中摸出一張符籙夾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口中念念有詞。
    下一秒，藤原俢雅扔出手中的符籙，雙手快速結印。
    那符籙突然炸開，一個圓滾滾的妖物出現在原本符紙所在的位置，像是沒有重量一般漂浮在空中。
    土禦蒼心知這是藤原俢雅召喚出的式神，但眼前的東西和常見的式神有些很大的區別。
    傳聞中式神是陰陽師通過媒介個咒語從靈界中契約強大的靈物使其變成自己的式神。
    土禦蒼和陰陽師家族安倍家關係不錯，也曾見過安倍家的陰陽師召喚出來的式神。
    人家的式神雖說是千奇百怪什麽款式的都有，但是基本上都是人形或者說是類人形的，要麽就是那種在傳說中赫赫有名的大怪獸，比如鼎鼎大名的八岐大蛇。
    土禦蒼曾為過安倍家的陰陽師關於這點的疑問，安倍家的陰陽師解釋說形象越是接近人形的式神實力越強大，再加上一個陰陽師能夠契約的式神數量有限，所以沒有陰陽師會契約那些實力地下的非人形靈物。
    眼前的這個靈物……土禦蒼可不覺得被藤原修雅召喚出來的這個式神是靈物，就看這東西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讓人極度不適的氣息和靈就不怎麽沾邊。
    式神整體是一個球形，大小和泳池裏玩的那種大號水球相似，周身布滿了形狀大小不一的坑洞，坑洞之間有看不明白的神秘紋路相連，肉眼可見的黑色煙霧從坑洞中散發出來，升騰到距離式神本體大約30厘米的位置後消散。
    土禦蒼在看到這東西的第一眼就感覺渾身難受的要死，仿佛看到了這個世界最邪惡，最肮髒的東西，本能地他想要遠離這個奇怪的式神。
    能被藤原修雅召喚出來用於說服性質展示的式神肯定不會是什麽小垃圾。
    土禦蒼不動聲色地後退幾步，直到那種惡心厭惡的感覺稍稍有些減弱後才站定看向了藤原修雅等待他進一步的解釋。
    「土禦閣下，這是蹦蹦，是在下最近才契約完成的秘密武器。」
    藤原修雅白淨的臉上盡是滿意之色，看向蹦蹦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麽絕世大美女。
    土禦蒼渾身一陣惡寒，看向藤原修雅的目光都有了變化。
    看到土禦蒼臉上那一言難盡的表情，藤原修雅就知道這人看不到蹦蹦內在的美，就像自己喜歡的明星得不到朋友的認可一般滿臉都是安利失敗後的遺憾。
    藤原修雅打了一個響指，隨後蹦蹦的體形出現明顯的膨脹。
    土禦蒼本以為蹦蹦會漲大到某個不可思議的體積，結果人家隻是稍微膨脹了一圈後就毫無聲息地炸成一團漆黑的濃煙。
    啊？
    就這？
    土禦蒼也沒感覺到剛才的爆炸有什麽威力，扔個炮竹好歹還能聽個響呢。
    剛才的爆炸，除了蹦蹦變成了一團煙霧久久不散外，他連發絲都沒有被吹動好吧。
    土禦蒼頗有些無語地看向安寧天皇和藤原修雅。
    這兩人不會是特意來消遣他的吧？
    藤原修雅微微一笑，對於土禦蒼的想法非常能夠理解，畢竟在改造剛剛完成的時候他看到蹦蹦炸了之後的心情和現在的土禦蒼是一模一樣的。
    藤原修雅從袖中取出一把折扇，唰的一聲打開後就丟向了不遠處的黑色霧氣。
    折扇是陰陽師必備的裝逼神器，藤原修雅的袖子裏放了好幾把呢。
    就是丟扇子這個動作，藤原修雅都用了很長時間去練習，為的就是能夠閃耀裝逼。因此折扇被丟出去之後旋轉著筆直飛向那團黑霧，也是讓藤原修雅裝逼成功。
    要是周圍此時觀看的是一些小姑娘，這會功夫肯定已經是尖叫連連大叫哥哥鯊我了，可惜的是現場觀看的是安寧天皇和土禦蒼，這兩位可不會被一招除了耍帥毫無實用價值的招式所帥到。
    土禦蒼毫無表情地看著折扇，內心沒有一絲的波動。
    直到他看到折扇在接觸到黑霧的一瞬間被切割成無數的碎片後才微微有些動容。
    黑霧沒有消失。
    甚至肉眼看起來都沒有任何的減少。
    土禦蒼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翻找半天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繃著臉將紙張揉成一團後用力丟向了黑霧。
    蹦蹦爆炸解體後留下的黑霧大約有2個平方米左右，即便是普通人丟東西也是很容易命中的。
    土禦蒼也是不出所料看到自己丟過去的紙團和折扇落了個同樣的下場。
    看著飄飄洋洋落下被切割的宛如經過了碎紙機的紙屑，土禦蒼轉頭看向了安寧天皇。
    「陛下，這個是很厲害不錯，可我不明白這和軍方的行動有什麽關係……還請陛下明示。」
    知到土禦蒼會有此一問，安寧天皇倒是沒有什麽意外。
    「土禦家的，你看到的黑霧其實是無數細小的空間裂縫。」
    僅僅一句話就成功讓土禦蒼麵露驚訝之色。
    式神能夠搞出空間裂縫土禦蒼一點都不奇怪，讓他驚訝的是空間裂縫竟然能夠穩定存在！
    眾所周知，空間裂縫出現後，空間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進行修複，一個 1 米長的空間裂縫僅僅隻需要不到 2 秒的時間就能得到修複。
    想要維持空間裂縫的存在等於是在和整片空間進行對抗，需要大量的能量進行維持。
    難不成那式神自爆了之後產生了大量的能量？
    不可能啊。
    大氣層內大量能量的出現必然會對大氣分子產生影響，能量會被大氣分子所捕獲成為自身運動的能量來源，通俗來說就是產生風。
    足夠多的能量釋放還會產生破壞力強大的衝擊波。
    可是不管是蹦蹦自爆的當時，還是黑霧切碎折扇和紙團的時候，土禦蒼都沒有感覺到有風的出現。
    這很不合理呀！
    甩了甩腦袋，讓自己不再去思考陰陽師的技能效果，反正這玩意就沒有講過科學道理。
    「這招很強，但是我還是不明白這和軍方的行動有什麽關係？」
    < 星係和太陽係之間的蟲洞給弄消失了吧？這件事你怎麽看？」
    土禦蒼愣了一瞬，這件事他當然知道，他隻是沒想到安寧天皇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東方軍區那邊對於他們摧毀蟲洞這件事情沒有回應。東方軍區最新提交給聯盟議會的報告中將蟲洞的消失歸結為意外事件。」
    盡管不太清楚安寧天皇為何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土禦蒼還是將自己知道的消息仔細說了一遍。
    < 星係蟲洞的消失應該是東方軍區或者東方帝國主動為之的，在蟲洞消失之前，情報調查室曾檢測到  星係內出現一股極為龐大的能量。」
    < 星係為大蛇丸號複仇，其中也有在  星係尋找大蛇丸號黑匣子的打算。」
    「以當時那股突然爆發能量的強度，大蛇丸號或者編隊中其他戰艦的黑匣子必然會有相關記錄。」
    “我們可以通過記錄來推測那股能量的來源，情報調查室懷疑那是東方帝國從未公開的秘密武器。”
    在回答安寧天皇問題的同時，土禦蒼也解釋了一下軍方所推動的報複行動的目的。
    < 星係和東方軍區而言是不是好事？”
    安寧天皇麵色不變，他對軍方的目的沒有表現出興趣。
    “蟲洞消失雖說會讓東方軍區和聯盟議會之間的關係更加緊張，但是  星係和太陽係之間從地理上實現了隔離，聯盟議會從今以後對  星係的影響力將會被削減到最弱。”
    “這對唐家的統治而言是非常有利的。而且如果最後唐家決定和聯盟議會徹底剝離，失去蟲洞之後的聯盟議會很難有效遏製唐家和  星係。”
    < 星係內擁有星門，其內部的經濟發展絲毫不會受到蟲洞消失的影響，真正被削弱的從頭到尾隻有聯盟議會。”
    “假設，唐家最後和聯盟議會分道揚鑣，聯盟議會決定聯絡其他三個軍區共同對  星係采取軍事行動。屆時唐家該如何應對？”
    < 星係的地理位置就決定了三大軍區和聯盟議會不可能集中起來對 其進行軍事行動。最大的可能是三大軍區和聯盟議會從各自的星係同時對  星係發兵。”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東方軍區和東方帝國在軍事領域的反超，但是從東方帝國占領聯盟外星係的行動上來看，東方帝國已經擁有了一支能夠和任一軍區抗衡的軍隊。”
    “再算上東方帝國這幾年在空間加速引擎上的遙遙領先，聯盟議會的聯合軍事行動很大概率會被逐個擊破。”
    “聯盟議會即使能夠取勝，最後一定也是慘勝。如果算上東方軍區的兵力，我個人覺得聯盟議會能夠獲勝的可能性很低，兩敗俱傷的可能性倒是很高。”
    土禦蒼的評價算是比較客觀的了，來自情報調查室的分析結果甚至認為東方帝國和東方軍區總有對抗三大軍區的軍隊和科技水平，而不是單一的軍區。
    另外，創世紀早前被滅掉的艦隊情報調查室認為也是同樣在聯盟外擴張的東方帝國所為。
    “那麽，土禦家的……如果南方軍區的蟲洞也消失了呢？”
    安寧天皇這個時候突然話鋒一轉問道。
    土禦蒼的心裏陡然一驚，然後不可思議地看向安寧天皇。
    等了幾秒終於確認安寧天皇此刻完全沒有為他解惑的想法後，土禦蒼隻能認命地先進行自己的分析。
    “現在東方軍區已經在實際上脫離了聯盟議會的掌控，聯盟議會未來能夠製衡東方軍區的最大底牌便是三大軍區。”
    “如果此時南方軍區用同樣的方法完成在地理上與聯盟議會的割裂，那麽聯盟議會將徹底失去製衡東方帝國和東方軍區的可能。同樣，也無法針對南方軍區做出什麽有效的製衡措施。”
    “真要是能做到這一點的話，這是南方軍區軟脫離聯盟的一個絕佳機會，等聯盟議會反應過來後一定會加強蟲洞的守衛工作。”
    聯盟議會現在是被東方帝國和東方軍區一連串的行動給打懵了，一心隻想著臉麵的問題。
    等聯盟議會發現三大軍區並不想和東方帝國交惡，不會按照他們的意圖成立聯軍之後，他們就會想到蟲洞上麵了。
    屆時，聯盟議會隻需要在蟲洞兩端建造一個空間站看護，想要在蟲洞上做些什麽就沒那麽容易了。
    任何情況下直接撕破臉都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沒看東方帝國對於  星係蟲洞的被毀始終諱莫如深，假裝這件事就是一個意外，堅決不承認他們有主觀意圖在裏麵。
    至於西方軍區和北方軍區，土禦蒼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他們兩家的情報機構一定也做出了和自家情報調查室差不多的結論，他們一定不會在自家軍隊會承受如此大風險的情況下對  星係采取軍事行動的。
    “可是，東方軍區有星門存在，毀了蟲洞後經濟環境不會受到什麽影響。南方軍區內可沒有星門，一旦蟲洞被毀，對南方軍區的經濟是致命的影響！”
    毀掉蟲洞的好處很多，可是對於南方軍區而言，這個操作有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經濟影響。
    一旦這樣做了，土禦蒼不需要進行詳細的計算都能知道南方軍區的經濟將在幾年內淪為整個聯盟墊底的存在。
    經濟崩盤了，科技自然也沒機會繼續發展，南方軍區和其他三大軍區之間的科技差距將逐漸被拉開。
    可能若幹年後，南方軍區就會淪為像當初東方軍區那樣任人欺壓的狀態。
    而且，因為和聯盟進行了軟分割，南方軍區隻會比當初的東方軍區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