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愛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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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才發現,自己下顎處有新鮮的血痕,剛剛許鳶用指甲劃到的。
    “我……”
    “下車。”
    他的語氣強硬冰冷,仿佛視她為螻蟻。
    外麵是傾盆大雨,雨水用力的拍打著黑色勞斯萊斯車窗玻璃。
    以前,傅宴延還小,歡喜能天天盼著她親近親近。
    傅宴延毫無表情的話,司機立刻停下車,車裏麵的氛圍,死寂得嚇人。
    司機司空見慣,按後排開關,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啪———
    她說時遲,那時快。
    一巴掌落到了他臉上!
    連傘都不願意給,難道讓別人淋著大雨滂沱在路上?
    司機助理直呼,牛逼!勇士!
    男人的臉被打得微微側傾,碎發垂落睫毛,舌頭抵著下顎,發出冷笑。
    現在的他仿若一瓶價值不菲的青花瓷被狠狠打碎了,早就不是清清白白,高潔無上的人。
    私底下的他,就是暴虐成性,就是喜怒無常。
    就是個玉麵閻羅。
    “你也配,打我?”
    而後,目視前方,迅速掐住她的脖子,勒得她無法喊出聲。
    他原本以為她會露出嬌柔害怕的表情,哪怕一霎那。
    結果,鍾嫿言直接破防的笑起來。
    她的麵容嘴角上揚,花枝亂顫從喉嚨裏擠出來的笑,天真瘋狂。
    他越是施力,她越是笑。
    那話硬生生從喉嚨裏擠出來。
    “小-野-種。你會後悔的。”
    助理和司機已經渾身冒冷汗,這他媽的遇到一個不怕死的,全京城敢打傅宴延,還罵他野種的,這奔著陰曹地府閻王殿去啊!
    她因為疼痛而扭曲的五官,讓他莫名難受,鬆開了手。
    “咳咳……”
    他下了車。
    助理連忙將傘撐開,給他點煙。
    司機見車裏麵沒人,說道,“小姑娘,你還是少說點吧。上一個坐傅總腿上的,都是從車上直接扔下去的。那些罵他的都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你受不住的……”
    她也點燃一支煙。
    他私底下竟成了這副模樣?
    鍾嫿言隻覺得脖子疼,越想越氣。
    下車就下車!
    雨直接打濕了她的頭發。
    她直接踹關掉車門,將手提包往手臂下一夾,瀟灑倜儻地在所有人的關注下離開。
    好久沒有這麽舒服自在過了,以前在鍾家做什麽都要講規矩。
    她喜歡在音樂節玩搖滾,喜歡跳性感的爵士。但因為她的身份,高中後,都被一一禁止。
    按奶奶的原話就是,出身豪門,要知書達禮,經營算賬,而非這些小妾,不入流之輩學的。
    鍾嫿言發瘋肆意地在雨中奔跑起來,像是掙脫了無數的束縛。
    她看著燈紅酒綠的大街,不少小車上的司機都紛紛看著她。
    後麵,是一陣刺耳的豪車急轉彎的摩擦聲——
    她想感受這分鍾的快意恩仇!
    “妹妹!李妍言!”
    她渾身淋濕,轉頭就看見,十字路口一輛小車刹在她麵前。
    大哥李郡宇將車門拉開,然後給她披上外套。
    “你沒有帶傘,應該給哥哥打電話啊?怎麽淋著雨,跑到這邊!
    萬一感冒了怎麽辦?萬一遇到壞人了,怎麽辦?”
    鍾嫿言看著他焦急地打開車裏麵的暖氣,打開橙黃色的內車燈。邊開車,邊拿布給她擦濕發。
    雖然和傅宴延的豪車天差地別,但是,這一刻,她感覺到了溫情。
    鍾嫿言看著雨水衝刷的窗外。
    那輛港京澳三地牌照,全零的勞斯萊斯調頭停在路中間。
    她低頭,就往傅宴延的電話號碼裏發短信。
    [傅老板,幾百萬我會想辦法最快還給你,感謝你今天的幫忙。]
    禮貌又拉開距離。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尊重過她。準確說,他已被捧上聖壇。
    將任何人視為螻蟻。
    可她不是。
    她是他姐,她是親自將他教導,將他保護,告訴他這個世界的人。
    “妹妹!是不是那個許鳶又掐你脖子?”
    李郡宇死死地盯著她脖子上那圈鮮豔的紅色。
    “同學之間鬧著玩,互相打鬧,不小心留下的。”
    “妹妹,我待會去藥店給你買點,回去叫咱媽搞點雞湯,暖暖身子。
    你什麽時候想轉學,一定要和哥哥說哦?哥哥們給你做主,給你撐腰!”
    他沒有多問,也是近段時間,他們一家才發現了。
    李妍言竟然被校園霸淩!
    最初還是,媽媽在房間裏麵讀日記,才發現的貓膩。
    今天,他才特地來接放學。
    “你二哥和三哥,一個忙著搞國家學術研究,一個最近去參加全國電競比賽,他們過幾天就來京城。”
    過幾天?
    她無意間注意到,車上寫著的日期。
    今天是她的忌日。
    她就是在三年前的今天,被人設計火災謀殺!
    勞斯萊斯後座上,男人身上也濕了,他擦拭著眼鏡。
    他一向對任何事都敢作敢當,不後悔。
    可今天,卻心口莫名揪疼,似乎真的很怕傷了她。
    助理最近老是感覺心髒不夠用,現在都流行這種,相愛相殺,她逃他追的戲碼?
    傅宴延看著手機上的短信。
    他調查過了她的情況,他不認為,她能短時間拿出七百萬來抵消。
    她們的性格很相似,可越是這樣相似,他越是不放心。
    “繼續查,李妍言最近和什麽人接觸?”
    “老板,你還是不放心她的來曆?”
    如果她是敵人派來的……他不會手軟。
    他看著車窗旁邊的梔子花。
    應該是他太留戀阿姐了,所以麵對李妍言,也同樣倍感煎熬。
    他將梔子花揉碎在手心,紙醉金迷的車裏,彌漫著梔子花香。
    他的阿姐最喜歡梔子花。
    她說過,在夜裏待久了的人,會喜歡看清晨第一束光下的梔子花開。
    鍾嫿言今天也折騰得夠嗆。
    幾十年都沒有這麽鬧心費神過。
    她回出租屋後,洗了澡,便點進手機消息,幾乎都催她開直播鑒寶的。
    剛剛打開手機,昨天的幾位賬號就聞訊而來。
    [終於上線了,一直等著呢。]
    [啊啊啊啊!小姐姐長得太好看了!]
    [快連我,我今天帶了一箱好玩的玩意兒。]
    一開視頻,男人拿著一枚青色鏽蝕的銅幣,“老師,你給看看,這值不值錢?”
    “一個幾百塊吧。”
    話畢。
    男人立刻將鏡頭對準了地上一箱的銅幣。
    “等等!把旁邊那幾個帶龍的硬幣撿過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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