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搶救過來，還是死了。”陳梓妍在電話裏對陸嚴河說。
    陸嚴河聽到這句話，沉默了很久。
    並不是感到難過，或者是惋惜——沒那回事。
    隻是單純的對於死亡的一種沉默。
    現在，他在這個世界的、法律上的親人，都死了。
    如果不算豐繡這個名義上的舅媽，以及他名義上的那個弟弟。
    “豐繡那邊怎麽說？”
    “她和她兒子下個星期去美國。”
    “美國？”陸嚴河一愣，“你安排的嗎？”
    “不是。”陳梓妍否認，“是陳品河。”
    陸嚴河眉頭皺得更深了。
    “陳品河？他怎麽插手了這件事？”
    “我把豐繡對你的威脅，透露給了他。”陳梓妍說，“他不會容許這個威脅存在的。”
    陸嚴河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能說什麽，欲言又止。
    陳梓妍：“你想問什麽？”
    “算了，沒什麽。”
    問了，陳梓妍的答案，他能接受嗎？
    真相，一定要知道嗎？
    陸嚴河說：“梓妍姐，陳品河那邊不一定會覺得豐繡和她兒子去了美國，一切就結束了。”
    陳梓妍：“什麽意思？”
    “他們當年一定很後悔沒有把我淹死在河裏。”陸嚴河說，“那才是一勞永逸。”
    陳梓妍：“這件事是陳品河一手安排的，張悅真不知情。”
    “啊？”
    “我想試探一下，陳品河到底會怎麽做。”陳梓妍說，“你的事情，我也一直記得，我沒有忘，秋靈警官也沒有，其實，這幾年，我偶爾還會跟她有聯係，她也一直記著你當年被人推下河這件事，也一直在試圖調查，看看能不能查出更新的東西來，因為有了懷疑的對象，很多東西可以更有針對性地去查，不過，在調查到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之前，我們也沒有跟你說。”
    陸嚴河一愣。
    “你是懷疑，那件事是張悅真做的？”
    陳梓妍說：“比起陳品河，張悅真的嫌疑更大。”
    “為什麽？”
    “那件事發生的時候，陳品河不在國內。”陳梓妍說，“當然，不是說他就完全洗脫了嫌疑，他也可以指使別人這麽做，我隻是覺得，當時那種情況下，他沒有必要冒險。畢竟那個時候，你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威脅，甚至都快退圈了。”
    陸嚴河恍然。
    他明白過來了。
    陳品河一直在找人打壓他，試圖逼他退出演藝圈。在沒有發生任何激化矛盾的事情之前，陳品河其實不至於突然一下想要“趕盡殺絕”。這不符合一個正常的邏輯。
    “豐繡和她兒子去了美國，陳品河肯定會安排人盯著，我也安排了人暗中盯著。”陳梓妍說，“就看張悅真在知道這件事以後，會是什麽動作了，如果能夠引蛇出洞，那當年的事情，就能重新挖下去了。”
    陸嚴河：“梓妍姐，你是為了這個才去跟陳品河透露的嗎？”
    “老實說，我是為了不髒自己的手。”陳梓妍說，“我隻希望你一切都好好的，不要被這些爛人拖累。”
    “可能這個世界也是物質守恒的，遇到的爛人太爛，所以才能遇到你。”陸嚴河說。
    “哎喲喂，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說不定是你年紀上來了，皮膚不光滑了。”陸嚴河笑，“趕緊保養一下吧。”
    “滾滾滾。”
    這個時候，達倫·威爾遜那邊傳來了一個消息，陸嚴河出演《月球軍團》，博拉伊可以為陸嚴河開出2500萬美元的片酬，但是，陸嚴河不參與後續的任何分紅。
    陸嚴河問，這樣合理嗎？
    達倫說，《月球軍團》因為本身IP夠大，所以，它的主演演員都幾乎沒有拿過分紅。
    陸嚴河說，任何一線演員都沒有拿過嗎？
    達倫說，主要是也沒有超一線演員在巔峰期接過《月球軍團》係列的電影，沒有可以參照的。
    陸嚴河想了想，說，那你認為我應該接受嗎？
    達倫說，如果你不能夠參與後續的任何分紅，那2500萬美元的片酬肯定是不夠的，光是你在亞洲地區的號召力，就不是這點片酬能夠請得起的了。
    陸嚴河心想，2500萬美元，也成了“這點片酬”。當然，以他目前在好萊塢的身價，匹配《月球軍團》這個IP，2500萬美元相對於它動輒10億美元起步的票房，確實是“這點片酬”了。
    陸嚴河問，那你的意見是？
    達倫說，《月球軍團》確實是一個巨大的IP，主演想要參與電影票房的分成，難度很大，這個IP也不依賴演員，如果陸嚴河接受，他準備往獎金這個方向去談判。
    陸嚴河說，可以。
    達倫說，這個項目，應該是他幫他談的最後一個好萊塢項目。
    陸嚴河一聽就知道，達倫應該是決定好要去D19了。
    他問：“那你什麽時候過去？”
    達倫說：“年後，在那之前，有一些工作要交接，還包括你的很多工作。”
    達倫·威爾遜之後，陸嚴河需要找另一個人來代理他在歐美那邊的經紀工作。
    達倫·威爾遜其實也推薦了人，陳梓妍也找了。
    陳梓妍說，按照好萊塢那邊的情況看，其實陸嚴河現在不應該隻有一個經紀人為他服務。所以，回頭可以都見見，根據每個人擅長的領域，將不同的業務板塊分給不同經紀人來負責。
    “這樣一來，汪彪就可以統領起來。”陳梓妍說，“現在汪彪的工作做得很不錯，但是，在業務層麵，他沒有機會去涉及更高級別的工作，這是一個機會。”
    陸嚴河點點頭。
    “可以，我也覺得這樣更好，這樣一來，其實我就還是隻需要跟汪彪溝通，不用跟那麽多人溝通。”
    “是的。”陳梓妍點頭，“達倫·威爾遜當初成為你經紀人的時候，他在好萊塢地位高，你隻是剛過去的新人，他的話語權肯定是更大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很多事情主動權還是握在自己手上更好。尤其是你現在所處的位置，隨便被人動一點心思，就是一塊很大的利益，好萊塢那邊，不能指望每個人都按規矩辦事，分而化之也好讓他們彼此製衡。”
    “好。”陸嚴河說完，感慨，“最近事情好多了，什麽都趕一起了。”
    “等演唱會辦好了就能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