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正文完

字數:16257   加入書籤

A+A-


    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激動不已的夜晚。
    大家遲遲不肯散去。
    陳思琦她們來到後台的時候,陸嚴河他們正在後台,跟這台演唱會所有的幕後工作人員合影。
    後台的氣氛都沉浸在一種“舍不得散去”的情緒中。
    很多工作人員都說:“這是我參與過的、最棒的演唱會。”
    陸嚴河的目光透過人群,看到了陳思琦她們。
    他眼睛一亮,招了招手。
    陳思琦過來了。
    “今天晚上你們把所有人都給感動哭了啊。”她笑著說。
    陸嚴河笑了笑,“別說他們了,我自己都控製不住了,雖然想到了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沒忍住。”
    “估計也忍不住。”陳思琦搖頭。
    陸嚴河說:“你等我一下,我們這邊稍微收拾一下,就要過去了。”
    “嗯。”陳思琦點頭,“我剛才看到《年輕的日子》那些人已經出發了。”
    “他們應該是先去別的地方。”陸嚴河說,“等下他們還要來後台跟我們匯合。”
    “行。”陳思琦點頭,“那你們先忙吧,我先去招呼跳起來那邊,我給他們安排了一個聚餐,得露個麵。”
    “嗯。”陸嚴河問,“那要不等下我這邊好了,直接來接你?你把定位發給我一下。”
    “行。”
    李治百和顏良兩個人卸妝以後,找過來,問:“現在出發嗎?”
    “你們先過去,梓妍姐和鄒東已經在那邊了。”陸嚴河說,“我等下接了思琦就過來。”
    “行。”李治百點頭,“你的求婚戒指在顏良身上,等你們到了,會找機會偷偷給你。”
    “嗯,我們到了以後,先進學校裏麵轉轉,等我們進去以後,你們外麵就趕緊布置一下。”陸嚴河說。
    “知道,放心吧。”李治百說,“都準備好了,十分鍾,全部給你搞定,你就拉著陳思琦在校園裏麵待十分鍾就夠了。”
    “嗯。”陸嚴河點頭,“我已經找了外援了,劉老師會在學校等我。”
    “可以。”
    “其他人都通知了嗎?”
    “為了防止他們露餡,現在才開始通知。”汪彪小聲說,“但是琳玉和徐子君因為會跟你們一起去學校裏麵,所以還沒有跟他們說。”
    “OK。”陸嚴河點頭。
    “大家都驚呆了。”
    “尤其是李躍峰。”顏良說,“李躍峰是我剛才跟他說的,他說他想揍你。”
    陸嚴河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還得感謝他幫我打掩護。”
    “嗬,今天晚上完全被刷屏了。”張悅真對陳品河冷笑,“你的這個好兒子,徹徹底底地忽略了你,諷刺了你,看到了嗎?”
    陳品河置若罔聞。
    “明天我會去英國看鹿鹿,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也可以不去,隨便你。”
    張悅真沉默地看著陳品河,沉默了許久,再一次笑了起來。
    “你真行啊,陳品河,你真行。”張悅真點點頭,指了指他,“夠狠。”
    陳品河看著張悅真,麵無表情,仿佛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張悅真:“你放心,無論如何,你是鹿鹿的爸爸,為了鹿鹿,我都不會讓你的醜惡麵目被暴光出來。”
    陳品河說:“說了這麽多,你還沒有回答我,明天你跟不跟我一起去英國看鹿鹿。”
    張悅真冷眼看著他,說:“你自己去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張悅真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對方接通以後,問:“找到他們了嗎?”
    “已經找到了,小姐。”對方問,“接下來該怎麽辦?”
    張悅真說:“在他們身邊,是不是還有別的人盯著?”
    “是的,他們隻要出門,都有人跟著,似乎是監控他們,他們也並不是不知情的樣子。”
    “那你也在那邊盯著吧,接下來怎麽辦,我想一想。”張悅真冷聲說道。
    “好的。”對方應了一聲,頓了頓,又說:“小姐,這裏是美國,他們又是中國人,在這邊動手……其實有很多辦法神不知鬼不覺。”
    “那你有辦法在盯梢的人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嗎?”張悅真反問。
    對方一愣。
    “陳品河已經知道我知道了他當年的事情,知道了陸嚴河和他的真實關係,他會防備我的。”
    對方沉默了。
    “你一方麵盯緊了,另一方麵,也注意別被人盯上了。”
    “小姐,您放心。”
    “一共有兩撥人在盯著他們。”電話裏的人跟陳梓妍匯報,“都是中國人,比較容易發現,一撥在明麵上,一撥在暗地裏,明麵上那一撥似乎還沒有發現暗地裏那一撥。”
    “你沒有露麵吧?”陳梓妍問。
    “我一直待在監控車裏,露麵的都是我在美國這邊雇的,全都是生麵孔,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好。”陳梓妍說,“盡可能地挖到一些東西,我想要的是可以給他們背後的人定罪的證據。”
    “梓妍姐,這挺難的,說老實話,幹我們這一行的,一般都很小心,不至於留下一些證據指向我們東家。”
    “暗地裏那一撥跟明麵上那一撥不一樣,也跟你不一樣。”陳梓妍說,“在那一撥裏,有一個人,也許曾經受指使,在國內差點殺掉一個人,都動了手,這樣的關係,絕對不是普通的合作關係。如果我讓你殺一個人,你敢接嗎?”
    “姐,你別跟我開玩笑了,我還想攢夠錢找個安靜的地方養老呢。”
    “嗯,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那個人手裏幹的髒活很多,他不會讓自己手裏不捏著一些東西的。”陳梓妍說,“更何況,隻要他要動手,就一定會有痕跡留下來,他要自己死扛嗎?殺人罪?我不信這個年頭還有人會這麽忠誠。”
    “我知道了,姐。”
    ……
    掛了電話,陳梓妍籲了口氣。
    車已經拐過了路口。
    她靠邊停下來,朝十三中門口走了過去。
    陸嚴河他們還沒有到。
    李真真這個群眾演員已經在現場就緒。
    《年輕的日子》攝製組也在校門口開始假模假式地弄設備、架燈光了。
    陳梓妍笑著說:“今天辛苦你們了啊。”
    “臨時被抓來當壯丁了。”李真真雖然很無奈的樣子,眼底卻是非常高興的,能夠見證這樣一個現場,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陳梓妍:“他覺得以錄製《年輕的日子》為由把思琦帶過來,不會讓她起疑心,確實也是。”
    “嗯。”李真真說,“除了我,其他人都不知道真實情況,等會兒嚴河他們進學校以後,我就會讓大家撤掉的。”
    “辛苦大家了。”陳梓妍說,“對了,今天晚上辛苦大家,又是這麽一件喜事,我給大家都準備了一個小紅包,就在我車上,回頭我讓人給你拿過來,就麻煩你幫我給大家一下了。”
    李真真也不客氣,點頭,“這帶著喜氣的紅包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代他們跟你說句謝謝。”
    “我代嚴河跟他們道謝才是。”陳梓妍笑著說,“這孩子,非要製造一些驚喜啊浪漫的,我是老年人了,對這些東西脫敏了,可他一輩子的大事,這一生也就這一次了,隻好滿足他的心願,幫他實現這一切了。”
    李真真:“真好。”
    這時,鄒東過來了。
    “汪彪說他們十分鍾後到。”
    “其他人在哪裏?”
    “都在那輛車上。”鄒東指了一下馬路斜對麵停的那輛大巴車。
    那輛大巴車都拉上了窗簾,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點光露出來。
    “等下他們快到的時候,車會熄火的。”
    陳梓妍點頭。
    李真真拿著手機,說:“現在微博熱搜榜前二十,有十五個是跟今天晚上的演唱會相關的。”
    “侯軍導演發微博了——”旁邊的人忽然說,“哇——”
    陳梓妍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
    侯軍的微博幾乎是一篇小作文:
    這場耗資數千萬元的演唱會,圓滿結束了。按照陸嚴河、李治百和顏良的意願,本次演唱會的成本將由他們自己承擔,所有門票及其他收入,將全額捐助給山區兒童,之後會通過有關組織公示款項去向。
    我當時問為什麽,我得到的回答是,因為他們希望這是一場非常純粹的演唱會。其實,如果不是為了擔心黃牛炒作,他們一開始的設計甚至是免費贈與門票。他們三個孩子,尤其是陸嚴河,幾乎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很榮幸,為他們操刀了今天晚上的演唱會,其中有他們的設計,他們的想法,也有我們整個導演組為他們準備的一些驚喜。這是一場回饋所有粉絲的演唱會,整個籌備的過程,我都能感受到他們的真誠與用心,相信不用我多說,大家也能感受到。
    12首新歌,占據這場演唱會所有演唱曲目將近三分之一的數量,全部都是陸嚴河作詞作曲,由他們三個人在過去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準備出來的。沒有一首翻唱,全部都是原唱——他們並不是專職歌手,但他們貢獻的是比專職歌手還要大的誠意。
    希望大家永遠記住這個夜晚,也希望這樣的夜晚,來日方長。
    話題又再次引爆了。
    四萬多張公開出售的門票,均價500元,總共銷售兩千萬人民幣以上,說捐助,就捐助了。
    而這場演唱會,甚至是耗資數千萬元——
    當然,每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場演唱會有多用心。
    最好的場館,最棒的舞美,最頂級的導演團隊,最頂級的伴舞團。
    這樣的耗資,竟然是由他們三個人自己承擔?!
    (這是陸嚴河交代侯軍的,這場演唱會,是他們三個人的演唱會,沒有必要這個時候說一句,是他一個人承擔。他之所以一個人承擔,不是李治百和顏良不願意,而是出於他一個人的執念而已。)
    有人馬上說:北極光視頻和冰原視頻都直播了,肯定也付了高昂的轉播費吧?
    北極光視頻和冰原視頻官微親自下場,說:沒有噢,我們都是拿到的免費授權,按照他們的意願,本次轉播,無論是直播,還是以後的視頻,都不會有任何廣告,完全免費供大家觀看。
    這個時候,有人冒出來,說,陸嚴河他們根本不缺這點錢,好多平台都想要買轉播權,都被陸嚴河他們給拒絕了。
    很多粉絲下意識地想要去駁斥這些不肯相信陸嚴河他們幾個這麽“不在乎利益”的人。
    但有一個資曆很深的粉絲說:今天晚上,他們三個人一直都在表達愛,表達友情,表達美好的東西,我們不要去跟他們爭辯,不要為了一些故意找茬的人變得麵目可憎。
    這句話被很多人點讚、轉發,甚至到了首頁熱榜上。
    很多人也不駁斥了,在每一個質疑者微博下麵,複製粘貼這句話。
    那些想要挑事的人,麵對成千上萬的複製粘貼,一點兒脾氣都不敢有。
    陸嚴河接著陳思琦來到了十三中。
    做戲要做全套。
    “他們已經到了。”陸嚴河對陳思琦說。
    陳思琦看著十三中門口的攝製組,以及拍攝常見的那些設備、大燈,好奇地問:“這個點兒錄製,錄什麽啊?”
    陸嚴河搖頭,“誰知道呢?真真姐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陳思琦點頭,“好吧。”
    陸嚴河說:“走吧。”
    汪彪停好車,陸嚴河跟陳思琦一起下來。
    “真真姐。”陸嚴河喊了一聲。
    李真真轉頭對陸嚴河笑了起來。
    “之行他們呢?”陸嚴河問。
    李真真說:“他們還在另一個點錄上一part,大概二十分鍾以後過來,你先稍等一下。”
    陸嚴河點點頭。
    陳思琦跟李真真打了個招呼。
    琳玉和徐子君也過來了。
    “好久沒有回學校了。”她們看著學校,感慨地說。
    “要不要進去看看?”陸嚴河問,“反正今天晚上他們都包場了,學校應該可以進去吧?”
    “可以的,我們已經跟校方打過招呼了。”李真真說,“你們進去轉轉吧,回憶一下你們的高中歲月好了,等他們到了,我給你打電話。”
    陸嚴河點頭。
    陸嚴河看向陳思琦,“走吧。”
    陳思琦點頭。
    “李鵬飛怎麽回事?電話也不接。”徐子君說,“你們先進去吧,他自己開車,明明就跟著我們來的,現在也沒有出現,我等他一下。”
    陳思琦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陳欽忽然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琳玉!”
    琳玉有些驚訝,回頭看著他。
    陳欽撓撓頭,說:“《巴黎評論》一直想要聯係你,聯係不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
    “啊?”琳玉一愣,隨即對陸嚴河和陳思琦說,“那我先去回個電話,等下來找你們。”
    陸嚴河點頭。
    陳思琦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說:“好吧。”
    於是,最終,隻有他們兩個人走進了學校。
    “有好幾年沒有回來了。”
    “嗯。”
    陸嚴河牽著陳思琦的手,走在校園裏。
    “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安靜的十三中。”
    陳思琦笑。
    “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還覺得我在霸淩子君。”
    “你那個樣子,確實太像是在霸淩了。”
    “明明是子君她長得太像是被霸淩了才對。”陳思琦瞪他一眼。
    陸嚴河笑。
    陳思琦:“一晃眼,都這麽久過去了。”
    “我的第一桶金……我高三的第一桶金,是從你這裏賺的。”陸嚴河笑,“你還記得嗎?出演你的朋友,參加你的生日派對。”
    “記得,你們那個時候,真的幫我狠狠地出了一口氣。”陳思琦說,“那個時候,我很感謝你們。”
    “你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喜歡上我了?”陸嚴河對陳思琦挑了挑眉角。
    陳思琦馬上笑了起來,卻沒有說話,沒承認,也沒有否認。
    她反問:“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
    “真的,不記得了。”陸嚴河搖頭,“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不愧是編劇啊,這個回答一點兒都讓人找不出茬來。”
    “是真的。”陸嚴河說。
    陳思琦:“我今天確實沒有想到,你會說《簡單愛》是唱給我們兩個人的。”
    “我就希望我們的愛情,就是簡簡單單的。”
    “明明涉及到那麽多的利益,不是嗎?”
    “那你也說把我從《跳起來》的主編上踢走就踢走了,你一點都不講利益。”
    “我樂意。”
    “嗯,我樂意你樂意。”陸嚴河說,“這樣就挺好的。”
    陳思琦威脅:“你就不怕有一天我卷款逃跑?把你的錢都卷走。”
    “你不需要。”
    “嗯?”
    “我的錢本來就是你的,你何必再卷走呢。”陸嚴河笑著說。
    “嗬嗬。”
    嗯,還是那個陳思琦,還是那個熟悉的、有點傲嬌的陳思琦。
    陸嚴河忽然就想起來了。
    曾經讓他有些側目、有些傾心、有些關注的地方。
    刺蝟一樣的女孩。
    永遠正話反說,永遠用刺來包裝自己的柔軟。
    “我之前答應你了一件事,你還記得嗎?”陸嚴河問。
    陳思琦:“什麽事?”
    “你說,讓我幫你重新貼一次創口貼,你想要重溫一次當年的感覺。”陸嚴河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枚創口貼,“真真姐告訴我今天要在這裏錄節目,我就想到這個承諾了,怎麽樣?”
    陳思琦卻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個啊。”
    “你以為是什麽?”
    “說實話,剛才子君和琳玉都突然不跟我們進來了,我以為你要在這裏跟我求婚。”陳思琦說。
    陸嚴河笑了。
    “雖然我沒有,但是,為什麽你知道我沒有打算跟你求婚,你反而如釋重負?你不希望我跟你求婚嗎?”
    “那也不是。”陳思琦搖頭,“我就是……有些緊張,我做地心理準備,不是今天。”
    “被求婚還要有心理準備嗎?”
    “你不懂。”
    “那你求婚到底要不要驚喜嘛?”陸嚴河問。
    “要。”
    “那你又要心理準備。”陸嚴河一臉頭疼。
    陳思琦瞪他一眼,“我就是魚和熊掌都想要。”
    陸嚴河:“……”
    陳思琦問:“是不是要出去了?你們節目是不是要錄了?”
    “好像是,但真真姐還沒有給我打電話,可能又拖延了。”陸嚴河說,“回去看看吧。”
    “嗯。”
    兩個人的手仍然牽在一起。
    前邊,劉琴忽然過來了。
    “嚴河?思琦?”劉琴驚訝地看著他們兩個人,“你們怎麽在這裏?”
    陸嚴河也一臉“驚喜”地看著劉琴。
    “劉老師,你不是看我們的演唱會去了嗎?”他問,“你怎麽這個點來學校了?”
    “我剛把兩個學生送回去呢,之前我拉著他們在學校補課,答應了他們爸媽,看完演唱會把他們送回去的,結果發現家裏鑰匙落在辦公室了,所以來拿。”
    陸嚴河聞言,說:“那我們陪你去拿吧,這大晚上的。”
    陳思琦也點頭。
    劉琴沒有拒絕。
    “噢,原來學校門口那些人,是跟你一起來的是吧?”劉琴問。
    陸嚴河點頭,“我們來錄《年輕的日子》。”
    “我說呢。”
    劉琴帶著他們上了教學樓,進了辦公室,從桌子上拿到了鑰匙。
    “可以,找到了。”劉琴笑著說,“多謝你們陪我來找鑰匙,不然這一個人還真有點怕。”
    陸嚴河和陳思琦笑了起來。
    “走吧。”
    三個人一起走到學校門口。
    “欸?那些人呢?”
    學校門口,忽然一個人都不見了。
    “什麽情況?”陸嚴河問。
    劉琴:“他們走了嗎?”
    “不會吧?”陳思琦一愣。
    陸嚴河說:“我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估計是他們又到旁邊去錄別的part,把我給忘在這裏了,劉老師,您先回去吧,不用管我們。”
    劉琴:“你們OK嗎?要不我開車送你們?”
    “不用。”陸嚴河笑著說,“我給他們打個電話,馬上會有人來接我們。”
    “好吧。”劉琴點頭,“那我先走了。”
    她忽然笑著說:“今天晚上的演唱會,我看得很感動,嚴河,幹得漂亮。”
    她給陸嚴河豎起了大拇指。
    陸嚴河被猝不及防地這麽誇獎了一句,一愣。
    劉琴笑著轉身走了。
    陸嚴河莫名其妙地,眼睛又紅了。
    “今天晚上是淚失禁了嗎?”陸嚴河問。
    陳思琦牽起他的手。
    “你今天晚上哭了那麽多回,也不差這一回了。”
    陸嚴河忽然想起什麽。
    “正好現在沒有人。”他轉頭看向當年陳思琦腿摔破了皮坐到的那個台階上,“要不要坐過去?”
    陳思琦一愣,“現在嗎?”
    “難道你要等他們回來了,我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你重溫一下?”
    陳思琦:“……”
    她有些難為情地過去了,坐下。
    陸嚴河笑了起來。
    陳思琦看著他,抬著頭。
    “你幹嘛?過來啊。”
    陸嚴河點點頭,說:“我過來了。”
    他走過去,在陳思琦麵前蹲下來,掏出那枚創口貼。
    “沒有買碘酒,隻有創口貼,貼在哪?”他問。
    陳思琦說:“隨便你貼哪。”
    陳思琦今天穿著長裙。她可以輕輕將裙子撩到一邊,露出當年的位置。
    陸嚴河撕下創口貼,給陳思琦小心翼翼地貼到了膝蓋往下的位置。
    “我記得當年好像就是這樣。”
    陸嚴河說著,抬起頭,看著陳思琦。
    陳思琦的眼睛近在咫尺。
    他們之間幾乎可以感受得到對方的鼻息。
    陳思琦霎時間愣住了。
    陸嚴河:“你之前問我,我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
    陳思琦點頭:“嗯。”
    陸嚴河:“我真的不記得我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但是我記得,我第一次想要抱住你的時候。”
    “是什麽時候?”
    “就是當年我在這裏,幫你塗碘伏、貼創口貼的時候。”陸嚴河溫柔地笑著說,“那個時候我在想,原來一個人滿身都是刺蝟,也不影響她偽裝之下的柔軟與正義。”
    陳思琦眼神一怔,隨即,眼眶有些微紅。
    “我喜歡你。”陸嚴河說。
    他後退一步,單膝跪下。
    陳思琦眼神再次一怔,難以置信又眼眶泛淚光地瞪大了眼睛。
    陸嚴河從另一個口袋裏拿出了一枚戒指。
    他舉到陳思琦的麵前。
    “嫁給我好嗎?”他的聲音甚至有些發顫。
    他曾經前所未有地篤定,這個問題隻會有一個答案。
    但是,此時此刻,這一瞬間,他仍然緊張了、局促了。
    陳思琦眼淚瞬間湧出。
    “對不起,沒有讓你擁有充足的心理準備。”陸嚴河笑著說,說著也眼眶泛紅,“但我有充足的心理準備,我們可以幸福地白頭偕老,所以,嫁給我吧。”
    陳思琦點點頭。
    忽然之間,四周仿佛繁星閃爍。
    無數根燈帶一瞬間亮起。
    陳思琦驚喜地抬頭,看向四周。
    樹上、建築物上、校門上……全是暖黃色的燈帶,它的亮起,讓四周都仿佛童話裏的色調,充滿了溫暖。
    劉琴牽著一大束氣球去而複返,笑容盈盈。
    李治百和顏良手裏一個拿著“Marry”、一個拿著“Me”。
    徐子君、琳玉、陳欽、李鵬飛、白雨他們手裏是“5201314”的數字模型。
    《老友記》的人,《年輕的日子》的人,《仙劍奇俠傳》的人,《跳起來》的人,靈河的人……
    陸嚴河將戒指給陳思琦戴上。
    然後,他牽著陳思琦的手站了起來。
    他將陳思琦戴著戒指的那隻手高高舉起來。
    全場都發出了祝賀的掌聲與歡呼聲。
    陳思琦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的外公外婆、她的舅舅,還有她的侄子……
    她的家人們都在陸嚴河的安排下過來了。
    他們和羅宇鍾、溫生明、陳梓妍站在一起。
    所有人都看著他們。
    陳思琦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但是,她毫不介意。
    她曾經總是自己一個人委屈地躲在房間裏哭。
    可是今天,她是在眾人的注視下,大大方方地掉眼淚。
    陸嚴河明白,所以他沒有說別哭。
    他在一片溫暖的、氤氳的光中,眼中帶笑地看著她。
    “怎麽辦?好像今天我們兩個都是淚失禁體質了。”
    “我們兩個怎麽這麽般配啊?”
    “看來是天意讓我們必須在一起啊。”
    陳思琦在陸嚴河一句接一句的話裏,破涕而笑。
    她踮起腳尖,親住了陸嚴河的嘴。
    陸嚴河摟住陳思琦的腰,低頭回吻而去。
    盧慶珍捂住了黃峰的眼睛,笑著說:“少兒不宜,趕緊閉眼。”
    全場哄堂大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