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枉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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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武吃了牛頭一腳,本已痛苦至極,又讓馬麵一胳臂撂在地上,掙紮了半晌才站起身,牛頭早已來到了他的背後,一把揪住他的後領,將他壓倒,跟著掐按著阿武的後頸,拗著他手腕扭至背後,手法和人間警察差不多,這使得阿武冒出一股莫名的怒氣,在他活著的時候,綁票殺人等大壞事雖沒從沒幹過,但偷竊、打架等小壞事也沒停過,因此他進出警局、躲避條子也無話可說,但變成了鬼,難道還得背負生前罪孽?
他氣呼呼地大喊:“我犯了什麽罪?你們要判我幾年?先說好,我沒做的事別贓在我頭上啊。”
“你這一生幹過什麽好事壞事,下去做個筆錄,很快就知道了。”牛頭開口說話,聲音倒比阿武想象中還要年輕,像是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
“哪有這種事,去哪裏做筆錄?你們要誣我什麽?”阿武忿忿不平地說:“跟你們去做筆錄,我怕去了就出不來了!”
牛頭沉沉地說:“沒這回事,做完筆錄就放你出來了,之後你怎樣,就不幹我們的事了。”
馬麵哼哼一笑,搖了搖手上小孩,說:“不過這老小子比較麻煩,又在賣偽造的許可證了。”
“誰??誰說我偽造許可證,那種事我很早就洗手不幹了,現在我的證件是真的!”小孩拉開外套拉鏈,又從襯衫中拉出一個方形小包,從方形小包中取出一個半透明的小袋子打開,是一張和方才那些證件一模一樣的紙。
阿武見這小孩方才隨手就是一把許可證,但唯獨這張許可證收藏得如此慎重,何者為真、何者是假,便也不言可喻了。他嘖嘖幾聲,卻沒說什麽。
“別急著現寶,我看過好幾次了,我知道你有一張無限期的許可證。”馬麵哼哼笑著說:“可是你偽造證件賣給別人,是不行的。”
牛頭推了推阿武,問:“老小子剛剛是不是要賣你許可證?”
“什麽許可證?那是什麽?我不知道啊!”阿武瞪著牛頭,恨恨地說:“剛剛我跟這小弟在聊天,沒有聊到什麽許可證??”阿武盡管不悅小孩試圖賣他假許可證,但在他的價值觀中,小孩和他是同一類人,而條子則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實際上小孩並未令他損失什麽,而牛頭馬麵卻賞了他兩下重擊,讓他眼冒金星。
小孩眼睛亮了亮,也頗訝異僅聊過幾句的阿武竟替他圓謊,趕緊連連點頭說:“看吧,我哪有賣假許可證,我??我很安分,閑來無事跟其他鬼閑話家常,有錯嗎?”
“是嗎?”馬麵看了看小孩,又看看被壓在地上的阿武,問:“你和這老小子什麽關係?為什麽替他說話?”
“我跟他沒關係啊。”阿武搖搖頭說。
馬麵鬆開手,將小孩拋在地上,來到阿武麵前蹲下,從胸前口袋取出一個巴掌大小、黑色長方的玩意兒,另一手則捏著筆,在那東西上點點畫畫。
“哇幹!牛頭馬麵也用pd喔!”阿武愕然驚叫,他雖然對電子產品沒有多大研究,但他大約知道馬麵手上那玩意兒是一種時下流行的掌上電腦。
“問你什麽,你回答就是了。”牛頭加重了拗扭阿武手腕的力道,使阿武疼得哀叫起來。
“張曉武,二十四歲,屬狗對吧。”馬麵問。
“不對!我二十八歲,屬馬。”阿武怪聲嚷嚷著:“而且我不是張曉武,我??我姓李啊!”
“啥?”壓著阿武的牛頭搔了搔頭,稍稍減輕擒拿施力。
“你們認錯人了??”阿武一麵說,伸手在褲袋中掏摸,摸出一個皮夾,他將皮夾抖開,便露出裏頭的身份證,上頭的姓名是“李文新”──這當然是假造的身份證。
他倒是對那些將他打死的家夥,卻未取走他的皮夾感到有些詫異,但隨即醒悟,皮夾中擺著一張偽造的身份證,即便屍體讓人發現,那張假造的身份證,還能夠誤導警方偵察方向。
牛頭奪過阿武手上的皮夾,細看了看,呢喃地說:“真的是姓李耶。”
“你白活啦?身份證在陽間一張沒值多少錢。”馬麵白了牛頭幾眼,又回頭看看站在遠處的小孩,冷笑地說:“我看他們是同道中人,難怪氣味相投啊??”馬麵又在pd上點點畫畫了好一會兒,跟著拍了機器幾下。
“這便宜貨,會不會是數據出錯?”牛頭狐疑地問。
馬麵將pd放入口袋,揪著阿武頭發說:“不管你是誰,死了就不能繼續在陽世遊蕩。回到底下,不管你姓張還是姓李、屬狗還是屬馬,都能查得清清楚楚,若是讓我們查出你編造身份,有你受的。”
阿武不安問著:“回去哪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牛頭將阿武拉了起來,揪著他的衣領。馬麵則伸手從腰間取出一副怪模怪樣的東西,那是一雙完整的手骨,骨節銳長殷紅,做握拳狀,兩個拳頭末端以鎖煉相連,馬麵扳著手骨指節,喀啦幾聲,本來呈現握姿的手骨張揚開來,變成了爪狀。
“嘩,別想用這玩意銬我!”阿武登然會意,這玩意兒是手銬──他最痛恨的東西之一,他突然一記勾拳打在馬麵下巴,同時抬膝一撞,頂上馬麵小腹,再猛地向後一蹦,後腦結結實實撞在牛頭嘴上,這三記攻擊一氣嗬成。阿武本便有數不清的街頭鬥毆經驗,過往遭多人圍毆時,都能出其不意地反擊脫困。
但這一次不同。
他的拳頭、膝蓋像是打在石柱上、他的後腦像是撞在土牆上,這一氣嗬成的三記突擊,竟像是攻擊在他自己身上一樣,使他抱著頭彎下腰來,覺得後腦發出一陣一陣的暈眩疼痛,拳頭和膝蓋也疼痛欲裂。
“別白費力氣了,你剛死不久,一點鬼氣也沒有。”馬麵順手兩巴掌甩得阿武雙頰**紅腫,又將那對朱紅骨銬的其中一環向阿武後頸湊去,五指握合,喀啦啦地將阿武頸子緊緊掐住,阿武感到頸上傳來強烈的刺痛和緊束感,不由得噫噫哀嚎起來。“咳咳,原來不是手銬,是脖子銬!我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