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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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生生的身影立刻收起雙槍。
濃濃的黑霧瞬間在身周彌漫。
我顧不上失去知覺的幫助,飄過去追趕。
不想剛一靠近那團黑霧,便見數張猙獰怨毒的麵孔猛撲出來。
卻是霧中藏著惡鬼。
我將這幾個惡鬼一巴掌一個抽到一邊走,穿過黑霧再看,那白生生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落回地麵,陸塵音仍站在圍牆缺口上,沒有踏出一步,隻嗤笑道:“跑得真快,大冷天的光著屁股這麽跑,也不怕凍出毛病來。”
照月道人倒在地上,身上火焰已經熄滅,遍體焦黑,氣息奄奄。
陸塵音舉起噴子,轟地朝天放了一槍。
我衝著陸塵音點了點頭,離開白雲觀,返回鳳凰嶺龍泉寺,回歸身體。
陰神歸竅。
全身寒意徹骨,這是離體太久,受到陰氣侵蝕過度的表現。
右胳膊又熱又痛,仿佛被火燒過了一般。
擼開袖子,隻見整條胳膊的皮膚又紅又腫,火氣幾乎要穿透皮膚冒出來。
這人實在是我至今為止,除開陸塵音和來少清外,遇到過的最強敵手。
她應該就是妙姐所說的京城本地神仙了。
能夠遙控赫景如傀儡,能夠指使開花榜的衙內,還能夠聯係遠在印度的地仙府真人!
真正的手眼通天。
如果不是她急著奪回那大白肥豬,還真不容易把她挖出來。
人有所求不要緊,但不能急,一急就必然露出破綻,再大的本事也要栽跟頭。
我打了桶冷水,撕了根布條,在上麵寫下禁法咒,齊著膀根係緊了,緊握拳頭,以灸針從商陽開始,沿臂一路向上,先後刺二陽、三間、合穀、陽溪、偏曆、溫溜、下廉、上廉、手三裏、曲池、肘髎、手五裏,最後至臂臑止,然後迅速把整條胳膊浸入水中。
火氣順著穴位衝出,眨眼功夫,一桶水便沸騰起來。
如此連換三桶水,才算放淨火氣,胳膊恢複知覺,隻是還有些酸脹,這是傷到了肌肉,需要慢慢才能恢複。
我在床上用被子做了個熟睡的假象,窗台焚香三炷,將一枚木芙蓉枝做的木劍放到枕下,再用黃裱紙撕了個持刀紙人,咬破指頭,點睛後放到門框上方。
如果有人從門進來,紙人會跳下來攻擊,如果翻窗進來,則木劍會攻擊。
做好這些,我自後窗翻出禪房,先悄悄摸到耳房瞧了一眼。
澄果老和尚已經睡下,呼嚕震天,中氣實足,與他衰弱蒼老的外麵完全不符。
我悄悄摸進去,點了炷香,將屋內香爐裏的香換了一根下來。
今晚澄果會做個好夢。
再轉去赫景房間。
他還沒有回來。
過後回來的,應該也不會是赫景了。
我便離開龍泉寺,下了鳳凰嶺,借輛摩托車,直奔白雲觀。
至路口,已經是黎明時分,我棄了摩托,換回惠念恩的樣貌,光明正大地沿路走向白雲觀山門。
路兩側還有餘煙飄嫋。
一路走來,燈籠都隻剩下殘枝斷杆,還有好些綠化樹都被燒得焦黑。
山門前更是一片狼籍,滿地雜物。
緊閉的山門上密布著刀砍斧剁的傷痕,間中還雜著燒灼焦痕和一些淺淺的手掌印。
我上前輕輕叩門。
山門猛得拉開,卻見門後密密麻麻站滿了持著棍棒的白雲觀道士,好些人身上頭臉還都帶著傷。
“特麽的,鬧了一晚上還不算完是吧,大過年的沒完沒了的,今天不把你們這群王八蛋打死幾個……”
一個中年道士一拉開門就跳出來擼胳膊大罵,身後眾道士憤怒地湧動著,下一刻就能衝出來。
直到他們看清是我,這算安靜下來。
中年道士趕忙稽首行禮,道:“惠道長,我不知道是你,失禮,失禮了。”
我回禮道:“聽說昨晚出事了,我過來看看。這是怎麽了。”
中年道士道:“有幫子不知哪冒出來王八蛋趁夜想衝進觀裏,被我們打了回去,這才剛消停沒大會兒,正等著派出所來人呢。惠道長,你回來得正好,主持吩咐我們,要是看到你回來,就請你先去見他,再去見小陸元君。”
我說:“好,請帶路吧。”
中年道士便招呼了個年輕道士給我帶路,他自己依舊帶著一眾武裝起來的道士守在門後。
我跟著年輕道士一路穿過重重殿閣,來到一處廂房前。
房門外站了好些道士,都是年紀大的,神情肅穆哀傷。
看到我過來,便讓開一條通路。
又有人敲門道:“主持,惠道長來了。”
房門推開,照神道人出現在門口,衝著我招手道:“惠道長,請進來說話。”
我邁步進屋,便先聞到一股子焦糊臭味,抬眼一瞧,就見房中站了好幾個人,都麵向床的方向。
床上盤腿坐著個黑糊糊的人,正是照月道人。
“昨晚有歹人想從後牆潛進來襲擊小陸元君,被師兄攔下來沒能得逞,師兄卻受了重傷,生機斷絕,卻一直吊著口氣,隻想見你一麵。我們又不知道你在哪裏,去問小陸元君,她說隻需等著,你很快就會回來。”
照神道人絮絮叨叨的低聲說著,把我引到床前,輕聲叫道:“師兄,惠道長回來了。”
照月道人慢慢睜開眼睛。
兩眼血紅。
“主持,我想同惠道長單獨講幾句話。”
照神道人點了點頭,領著房間中的其他人退了出去。
照月道人這才道:“惠道長,我要死了。”
我說:“看得出來。”
照月道人又道:“我死之後,你可以檢驗我的屍體,了解那人的本事。昨晚你也在場吧,雖然看不到,但我卻能感覺到你的存在。你已經修成了陰神是嗎?”
我說:“是。”
照月道人歎息道:“真是讓人羨慕啊,我修了一輩子道,也沒能修成陰神出竅,可你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成就,高天觀的修行法門真是讓人心生向往。”
我說:“不用向往,我能陰神出竅,不完全是高天觀的法門。我是半路拜在高天觀門下的,原本學的不是高天觀的法門。”
照月道人咧了咧嘴,似乎是在笑,但這麽一咧嘴,四周的焦黑皮肉便嘩嘩往下掉,露出鮮紅的血肉。
“惠道長,我想問你,三十那天你和趙開來說的話,都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