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新時代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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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眾人立刻走出船艙,排隊跳船下海,扶著船在海水裏泡著。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跳下去了。
    還有幾個人沒有跳。
    兩人站在船邊上盯著那些下海的人。
    兩人陪著西那瓦留在船艙裏。
    這兩個人就是剛才西那瓦踢人的時候,最先撲上來拉住他的。
    等到船艙裏空下來,兩人才鬆開西那瓦。
    西那瓦神情平靜下來,仿佛完全沒有生過氣,沉默地看著船艙外的大海。
    左邊那人道:“西那瓦,或許這是個機會。”
    右邊那人也說:“剛剛大家說得不錯,我們畢竟是泰人,在地仙府裏天然就低華人一等,再怎麽效忠賣力,在仙尊麵前,也不可能得到跟華人一樣的地位。”
    左邊那人又說:“紅玉山被燒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不光大家夥有心思,那些被地仙府壓製著的寺院也都蠢蠢欲動。這次龍婆素林和巴差叻蓬家聯合搞會盟,能召來這麽多人,就是明證。”
    西那瓦擺了擺手,說:“不要說了,仙尊還在。”
    左邊那人道:“大家怕仙尊,是因為他本事大,這麽多年橫行無敵,從來沒人能製得他他。可是現在,仙尊受傷了!”
    右邊那人跟著重複了一句,“對,仙尊受傷了!”
    兩人沒有繼續說下,隻是眼睛閃亮。
    既然能受傷,就證明他不是神佛,而是凡人。
    而凡人就能被殺死!
    這是未盡之意。
    西那瓦搖了搖頭,說:“地仙府有八位仙尊。第一次開壇之戰,仙尊就請了幫手來。這次如果不行,他一樣還能請來幫手!我聽說,地仙府在老撾、馬來、菲律賓這些地方,都控製有軍隊!我們鬥不過仙尊,也打不過軍隊。”
    左邊那人不甘心地說:“那就還要替仙尊去賣命送死嗎?惠念恩的事情,你打聽過了,收集來的錄像帶也都看過了。這人,想要靠鬥法擊敗太難了,不知道要填進去多少人的性命。誌道話裏話外的意思還不是要我們必須堅持一炷香的時間,什麽我們是地仙府的寶貴財富,都是騙人的。”
    右邊那人幽幽地說:“就算真是財富,需要的時候也隨時可用掉扔掉啊。”
    西那瓦說:“這事不能聽誌道的,必須備足武器。動手的時候,直接拿槍打,拿手雷炸,不光要殺掉惠念恩,還要把在場參加法會的人全都殺掉,這樣就沒人往外說我們是用火器殺的惠念恩了。隻要不傳出去,仙尊也不會怪罪我們。”
    說到這裏,他抽動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仙尊不是想守規矩,隻是想立個守規矩的樣子給人看。他這種人,怎麽可能抱著不利自己的老規矩不放?但這話他不能說,誌道是他的弟子,也不能說,隻能我們來看著辦。領會不透,那是我們自己蠢,死了也活該。”
    一眾人在海水裏泡足了一個小時,上來的時候都冷得瑟瑟發抖。
    但西那瓦並沒有給他們取暖的時間,直接帶著他們乘小船上岸,來到山坡一處密林中。
    這裏有一片空地。
    空地上畫著線條。
    正是真虛廟內外的格局。
    西那瓦指揮著眾人熟悉位置,混在參與法會的人群裏進去之後,怎麽分散控場,行動的時候怎麽能保證把住下山路徑,不放走一人,又分派任務,有負責盯著疤狼等人的,有負責盯著龍婆素林那些僧人的,而西那瓦則親自帶隊進廟對我和現場固壽的人發起攻擊。
    這裏我注意到到一個細節。
    西那瓦在演練攻入真虛廟的時候,反複強調一定要等廟裏亂起來再動手。
    如果不是利用育拉吉製造混亂的話,那就是他在來參與固壽的富豪中,還另有臥底。
    我旁觀到天將放亮,方才返回真虛廟。
    回來的時候,先去了一趟懸崖那邊找到了誌道。
    他在靠近崖頂約五米遠的山壁上。
    這裏有一小塊堪堪可以立足的平台。
    平台上方還斜長著一株矮樹,站在平台上正好可以借樹遮蔽身形。
    他在山壁上起了個臨時應急的小法壇,就在這個隻能立足連步子都挪不開的小平台上踏步舞劍念咒施法。
    步罡踏鬥,需要足夠的空間。
    他每踏出一步,都會保證一隻腳留在平台上,另一隻腳則踩在石壁各處。
    雖然身形傾斜搖晃,看著險相重生,實則穩如泰山。
    落腳的石壁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深深的足印。
    這要是讓無知的山民看到,想必又會認為是一處神仙顯靈的寶地。
    我觀看了片刻,確認誌道施展的是正宗的道家法術,不是外道術。
    雖然西那瓦說這人是妙玄仙尊的弟子,但他的跟腳卻是正道大脈,而不是閭山派這種地方巫術流派。
    我回到崖頂真虛廟,歸神入殼,見天方黎明,時間尚夠,便來到崖邊,使得蠍子倒爬城的功夫,倒貼著山壁一路爬到誌道所在的小平台處,繞過矮樹,露出臉來,正與手舞足蹈施法的誌道打了個照麵。
    誌道神情一凜,旋即舉起右手中的桃木劍奔著我的雙眼就刺,同時左手掐重質訣在身側虛畫甲戌諱號,急急念道:“降婁舍位,重質之神。開江塞隘,條險條平。揚砂走石,複壓如岑。上帝密旨,唵唭咜吰。召爾臨我,聽令施行,急急如律令。”
    一咒念完,堪堪刺到我麵前的桃木劍無聲破裂,化為萬千碎塊。
    刹那間,狂風呼嘯,昏天暗地,碎木屑借風卷起,遮蔽了前方全部視線,朝我劈頭蓋臉打過來。
    我雙腿一彈,脫離山壁,躍到近五米外的空中,扭頭看去,卻見那法術所展的風砂遮蔽不過方圓兩米許範圍,單足立於平台上的誌道就在風砂之後,從袖子裏掏出柄手槍來,拉開保險。
    看到我居然冒險躍到空中,失去全部依憑,誌道咬牙瞪眼,麵目扭曲,舉槍對著我就打。
    我彈出牽絲,卷住槍身,借著後座力向下一帶,槍口立時下移。
    這一槍正打在誌道的大腿上。
    誌道慘叫一聲,無法立足,一個搖晃,摔下平台,向著懸崖深處直直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