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四章 你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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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密和尚,也不過如此!”
    我哈哈大笑,轉身仗劍,撲向坐在地上的和尚,一劍刺向他的後心。
    那和尚抬手往地麵一拍。
    一柄金剛杵在他身後地麵破土而出,正擋住刺來的劍尖。
    我一轉手腕,劍尖側移,緊貼著金剛杵滑過,繼續前刺。
    劍身在杵杆上摩擦出飛濺的火星。
    那和尚頭也不回地反手握住金剛杵,旋即橫掄,重重敲在劍身上。
    長劍齊中折斷。
    我立刻撤身後退。
    那和尚縱身而起,依舊背對著我,卻將那金剛杵舞得呼呼作響,宛如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計計往我要害處招呼。
    我被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逼得步步後退,突然腳下一絆,卻是踩到一具倒地的和尚屍體,登時被絆得一個踉蹌。
    “受死吧!”
    那和尚暴喝,猛得轉身,高高躍起,金剛杵以泰山壓頂之勢向我砸了下來。
    我左手彈牽絲,纏住金剛杵,畫圓牽扯,拉偏砸下來的金剛杵,右手一抬,斬心劍自袖中滑出,往前一送,正中和尚胸口要害。
    和尚落地,慢慢低頭看向胸前的斬心劍,然後看向我,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這是高天觀的斬心劍,你不是來少清,是惠念恩!”
    我冷冷地說:“沒錯,我惠念恩,你中計了。”
    和尚研究過來少清,所以才會用金剛杵迎戰,靠力大招沉,來應對講究輕靈偏巧的劍法。
    可我用的陸塵音傳我的劍招,卻跟來少清完全不是一個路子,和尚使錯了應對方法,立刻便中招。
    “不,惠念恩,你中計了。”
    和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嘴巴越咧越大。
    噗噗兩聲,一對眼珠子從眼眶裏彈出。
    空蕩蕩的眼窩深處有黑色的煙氣在緩緩轉動。
    濃重的腥臭味彌散。
    黑色的血自胸前傷口汩汩流出,落到斬心劍上,仿佛膠水泥漿般牢牢粘住。
    斬心劍光芒暗淡,迅速變得烏啞。
    我大吃一驚,急忙抽劍後撤。
    可是粘在劍身上的汙血卻仿佛活物般沿著劍身迅速向下蜿蜒爬去,眨眼便將整個劍身吞噬,直至法劍所化的劍柄前。
    劍柄上的符紋微微閃亮。
    汙血停滯不前。
    我奮力揮劍甩動,汙血卻紋絲不動,劍身破空,隻有嗚嗚低響,銳氣全無。
    和尚道:“不用試了。這毒血是用百名最汙穢的妓女經血混合死於惡疫者的病血和九種最毒的毒蟲煉成,能夠汙穢一切法器,讓它的靈性盡失,鋒銳全無。”
    他的七竅都流出同樣腥臭的黑血。
    血液流過的皮膚表麵被燒灼得滋滋作響,冒出縷縷黑煙。
    但他卻依舊在笑,嘴咧得能直接塞進整個人頭。
    我大怒,一劍刺出,正中他的咽喉要害。
    可是劍尖卻沒能刺破他的皮肉。
    鈍得仿佛是一根圓頭的木棍。
    “用不了火器,沒有了斬心劍,我看你隻靠著顯技的江湖術能不能鬥得過我!”
    “沒有斬心劍,我也一樣能殺得了你!我手段多到你想象不到!”
    我怒喝著,收斬心劍,左手一抬,刺刀自袖中滑出,再次刺中和尚喉嚨,深深沒入,跟著往斜裏一挑,登時將他半邊脖子挑斷。
    和尚的腦袋不自然地歪到一側,更多的黑血順著斷開的頸子泉湧而出。
    他卻笑得出了聲,“惠念恩,今天你死定了!”
    聲音未落,他的胸口突然裂開,黑血洶湧而出,其中卻夾著一對散發著微微白光的沒受任何汙染的手掌,夾著黑血猛地向我打過來。
    我後退一步,抬刺刀去刺那雙手掌。
    不想又有一對潔白的手掌破開和尚的小腹,立掌如刀向我的小腹插過來。
    我不得不後退兩步,躲過這一擊,右手將斬心劍往空中一拋,彈出牽絲,橫攔繞纏,將這四隻手掌纏了個結結實實,旋即發力收縮。
    “嗡,班紮,噶日,尼紮,吽呸!”
    大喝聲從和尚身體裏傳出。
    那四隻手掌迅速由白變黑,閃爍起金屬般的光澤。
    鋒利無比的牽絲纏在手掌上,卻連個印子都勒不出來。
    驀得又有一對手掌破腹而出,雙掌結寶瓶印,便有紅蓮般的火焰騰騰起,向我胸口要害印上來。
    我忙不疊地收牽絲後退,用刺刀去刺那對手掌。
    雙掌迎著刺刀打上去,堪堪接觸,猛得一翻,緊握住刀刺,火焰如流水般順著刺刀刀身流下來,呼啦一下便燒到了我的手上。
    明明是被燒燒到,卻沒有灼熱刺痛感,反而帶來了刺骨的冰寒。
    這火焰也同樣有毒!
    我慘叫一聲,連忙棄刺刀縮手,右手急速拍打,將火焰拍滅。
    可隻這麽短短一瞬,左手表麵便泛起青灰色,還散發出一股子腐爛的臭味。
    “密教真言,你不是東密和尚!”
    我滿臉驚愕地驚叫。
    “你說對了。”
    隨著低沉的聲音,那和尚的身體表皮開裂,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舒展開,露出黃紅相間的袍子,六隻手臂在身側曲張,青色的麵孔雖然三眼無鼻,尖齒如鋸,宛如魔神,但我依舊一眼就認出了他。
    大嶼島上的那個密教和尚。
    “我是來自大雪山的軍荼利法王,專程守在這裏,就是為了誅殺你這高天觀的嫡傳弟子,報黃元君當年破我教法勢儀軌,壞我雪山佛國之仇!”
    我驚慌地後退了幾步,問:“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這裏?”
    軍荼利法王道:“好教你死個明白,自你在京城壞我大事,重傷洛桑達措後,我們就在全力研究你所有的行事。你這個凶橫無忌,睚眥必報,愛弄江湖技行騙,善使火器暗算敵人,真正的本事隻有黃元君傳你的斬心劍。砵甸乍街伏擊失敗,以你的性子必定會立刻向東密和尚展開報複,我隻需要守在這裏,藏好身形,讓你以為你要對付的是東密和尚,誘你使出斬心劍,將它汙了,殺你便如殺雞一樣簡單……”
    我不等他說完,猛一揚手,打出一大篷香灰。
    這是先前藏在袖子裏的那三炷香燃盡所餘的香灰,混有迷藥,又有除邪之能。
    香灰打出,我立刻斜斜邁出,一步踏進軍荼利法王的視線死角。
    哪知道軍荼利法王卻根本不躲閃,迎著香灰邁出一步,這一步就邁到了我身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