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別把挖野菜當做人生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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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情侶心情複雜地離開後,已經把長須摘下來的年輕道士目光灼灼的看著顧以安。
    “醜拒,不陪聊。”顧以安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年輕道士欲言又止,深深歎了口氣,將假胡須重新戴上,鬼鬼祟祟地離開了。
    目睹這一切的徐寶珠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這沒問題吧?”
    顧以安無奈地攤了攤手:“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怎麽樣,糖的甜味有沒有壓住心裏的苦澀啊?”
    徐寶珠也沒任何避諱的意思,苦笑了下。
    或許是氣氛正好,徐寶珠難得出現傾訴欲。
    “你除了卜算和售賣符篆,是不是還有其他業務,能幫我畫一幅油畫麽?”徐寶珠似是覺著有些無聊。
    顧以安對送上門來的生意自然不會拒絕,“想畫什麽?”
    “隨便吧。”
    “誠惠5000。”顧以安自然地遞上收款碼。
    徐寶珠也不在乎這點錢,爽快地支付了。
    顧以安先將贈送的平安符給了徐寶珠,又說:“你我有緣,今日免費送你一卦,寫下你現在心裏想到的第一個字。”
    徐寶珠隨意寫了一個‘來’字。
    顧以安故作沉思:“‘來’可解作未來,若潦草對待恐怕會變成個挖野菜的。”
    徐寶珠沒讓顧以安解卦,反而繼續道,“安啊,你知道我現在想說啥不?你猜猜,我看你說得對不對。”
    “珠啊,雖說咱倆對脾氣,可是我這可是鐵口直斷,金口玉言啊,一卦999啊,別尋思套近乎就能再送你一卦啊。”顧以安故意逗眼前這個看起來挺有意思的姐姐。
    徐寶珠二話不說直接掃碼轉賬999。
    “得嘞,客官,小的猜你想問的是‘情’這個字。你是不是和那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就認識啊。”
    顧以安倒不是直接轉述孫越剛才對徐寶珠的解釋,而是卦象顯示確實如此。
    “安啊,那你猜我和那個孫越是什麽關係?”徐寶珠托著下巴看著顧以安手中不停地幫她作畫,一邊又一心二用的聽她說話。
    顧以安一時沒回答,徐寶珠動作麻利地繼續掃碼:“一卦999嘛,規矩我知道。”
    顧以安無奈的扶額,這到底是誰家大小姐啊,自己可真沒這意思,而且這也算不上什麽算卦,就閑聊嘛。
    “大小姐,別給我轉賬了,小心一會有人看你花錢眼都不眨再把你綁走了。”
    “哎呀,安啊,你這是擔心我啊?你放心吧,一會我弟來接我回去。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覺著我和孫越是什麽關係。”
    顧以安結束了手中畫作的最後一筆,拿出自己做的奶靈茶存貨遞給徐寶珠,徐寶珠拿在手裏也沒心情喝,就靜靜地看著顧以安噸噸噸地喝著東西。
    過了一會,顧以安才道:“珠啊,你隻要別把挖野菜當做人生目標,那你就不會是那苦守寒窯18載的王寶釧,那個孫越自然也就當不成薛平貴了。”
    說著顧以安又湊近徐寶珠的耳朵,故作說悄悄話的樣子,啥也沒說,就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當做無事發生坐回了原位。
    徐寶珠看著顧以安悠哉遊哉地喝著東西,手裏不知從哪裏拿來一把葵花籽磕著,每當迎上自己的視線就變得一股子怒其不爭的表情。剛才凝聚的悲傷好像沒那麽大了。
    拿起顧以安遞給自己的油畫,先是被大膽的配色和構圖所驚訝,就被油畫的內容所吸引。
    一張歇斯底裏扭曲抽象的臉,似乎化為了一朵巨大的藍色玫瑰,淺淺淡淡地鋪在畫上。
    一位衣服已經洗得泛白的女人坐在一個與她格格不入的華麗的妝鏡前。
    女人側臉對著一旁抽象的臉,露出半邊臉眼角唇邊細小的皺紋。
    而鏡子中的人長相仿佛與鏡前的女人很是相似,但是看起來卻年輕許多。她帶著美麗的王冠,驕傲得像隻孔雀。
    徐寶珠仿佛進入了某種幻境之中,在幻境裏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的一生。
    不顧家人的反對強行與鳳凰男孫越在一起,然而婚後為了維護對方脆弱的自尊心讓自己身心俱疲,在自己和家族付出了無數的心血之後,他終於功成名就。
    然而,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孫越最終還是在榨幹徐寶珠的利用價值以後,和那個他口中青梅竹馬的妹妹搞在了一起。
    當徐寶珠從幻境中走出來。整個人似喜似悲,又哭又笑。仿佛剛才隻是黃粱一夢。
    “安啊,你知道麽?孫越是我的初戀,他就那麽清清秀秀滿是書卷氣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就沒見過那麽靦腆愛臉紅的人。
    因為他喜歡文靜的女生,我努力改變著自己,壓抑著自己的脾氣。
    明明感覺他和許蓮之間沒太有分寸感,可是又覺著許蓮畢竟年紀小,我為我暗自的揣測感到羞愧,畢竟那時候許蓮也才十二三。
    我身邊朋友都說我這幾年戀愛談下來仿佛變了個人,就像被妖精吸幹了精氣神兒。
    有些事情其實我早已看透,隻不過不願意承認罷了。”
    徐寶珠將臉埋在雙膝上,肩膀一聳一聳的,就感覺有一隻柔軟的手一下一下撫摸自己的頭發。
    耳邊也傳來安慰聲:“好一個被pua的灑珠珠,還是涉四未森啊,情情愛愛又不能當飯次,權當倒黴當了一次垃圾粗理器吧。”
    感受著頭上溫暖的觸感,徐寶珠神奇地被安撫住了,漸漸平靜下來。慢慢坐直了身子,眼睛紅彤彤的,在緩過剛才壓迫眼珠的模糊後,就看到顧以安蹲在一旁的身影。
    顧以安一隻手拿著一隻油汪汪的大雞腿,雞腿一看就外皮炸得酥脆,內裏軟嫩,濃濃的孜然和辣椒的香味傳入徐寶珠的鼻子裏。
    或許是剛剛出鍋的原因,雞腿上的油還未控幹,滴滴嗒嗒地落到地上。
    徐寶珠忍住吞咽口水的衝動,腦袋變得僵硬:“安啊,你剛才用哪隻手摸得我腦袋啊?”
    顧以安狠狠地撕掉一口香噴噴的雞腿肉,似是思考一般,想了一會十分無辜地舉起兩隻手,“都有哦~”
    “顧!以!安!我剛洗的頭!”
    顧以安:……
    看著從傷春悲秋一秒化身女暴龍的徐寶珠,顧以安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看來是沒什麽事情了。
    也不枉費自己將徐寶珠的油畫裏,在短時間內,以混沌之力注入畫中,從而蘊養出一絲禪意,讓徐寶珠感受自己可能的人生,從而做出更好的選擇。
    看來這也不是個戀愛腦晚期。
    她就說嘛,有顏又有錢的美女姐姐幹嘛要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渣男委屈自己。
    徐寶珠因為感受到油畫所營造的禪意,對生活、對感情也有了更深一層次的理解。
    許多原先困擾她,讓她感到無比矛盾和糾結的事情,仿佛也變得無足輕重。
    她終於明白,原來自己對於孫越的無限包容,換不來對方的尊重,隻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自己所受的委屈,內心所受到的折磨,也不過都是在自欺欺人、自我感動、自我束縛。
    這個世界,沒人能困住你,除了你自己。
    她自始至終愛上的,隻是自己心中,為自己私人定製的那麽一個人,隻是自己青春期的懵懂而已,而並非是孫越,而孫越也隻不過是恰好出現罷了。
    徐寶珠覺著,或許她的愛情觀還沒有完全的成熟,但也明白,好的愛情會讓兩個人都變得更進步,更快樂,而不是讓其中一個人覺著委屈。
    她自小也是被父母嬌養長大,接受的也是最好的教育,父母家族也並未因為她是女兒而與弟弟區別對待,甚至因為弟弟需要經常呆在道觀,而比自己缺少了更多跟隨長輩打理企業的機會,這些都讓她更加懂事理,明世情。
    也是今天她才驚覺,她差點親手把父母培養的那個獨立自信的開朗少女給變得失去自我。要是徐寶然在此,恐怕要替她說一句:我真該死啊!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謝謝你啊,小安。”因為你我才能下定決心,遇到你是我的幸運。
    許寶珠笑靨如花的看著因為自己突然道謝,而感到莫名其妙的顧以安。
    看到她像一隻小倉鼠一樣臉頰鼓鼓不停地吃東西,一時覺得可愛,又狠狠的掐了一把她的臉頰,結果,摸了一手油...
    “顧以安!!你又不擦嘴。”
    顧以安癟了癟嘴,委委屈屈地說“珠啊,你見誰沒吃完東西擦嘴擦個沒完的啊?”
    徐寶珠看著顧以安白嫩的臉頰上被自己捏出來的紅紅的印記,難得地心虛起來,討好地笑了笑。
    正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徐寶珠為了緩解尷尬立馬接了起來,結果手機裏傳來了自己討厭的聲音:“寶珠,我和小蓮都到山上了,你怎麽沒還沒跟上來?”
    徐寶珠本來想立刻掛掉,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畫個句號,語氣平淡地說:“哦?我看你跑走了,所以讓人接我離開了。”
    “什麽?!你怎麽能走?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錄綜藝的麽,你這樣也太掃興了吧。”電話那頭的孫越不滿地說。
    徐寶珠嘴角輕嘲,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嬌嬌弱弱的聲音,“越哥哥,寶珠姐姐是不是誤會我們了啊,她是不是生氣了,都是蓮兒的錯,害得哥哥姐姐生了誤會。”
    “不關你的事情。”孫越輕聲安撫了下許蓮,又貼近手機自認為體貼地說:“寶珠你別鬧小脾氣,都讓小蓮妹妹笑話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回賓館休息吧,我和小蓮等會兒給你帶吃的。”
    “你們家白蓮還真是葷素不濟啊,這都跟上去了。”
    “徐寶珠你不要陰陽怪氣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自從你知道我要參加節目,就千方百計的和你弟追了過來,你才是跟在我屁股後麵跑吧。”
    “你別自戀了,我要參加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你說的綜藝是這個。誰會喜歡跟在鹹蛋超人身後跑。”
    “孫越,我說,我已經坐車離開了,你聽不懂人話麽。還有,賓館我已經退房了,你們要是還想住就自己再開兩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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