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修最擅長的就是偷襲甩符。
    玄肆出手和收勢都隻是一瞬間的事兒。
    看著程錦書狼狽的模樣，他繼續不急不緩地晃著扇子，聲線悠哉。
    “程兄啊，你出門前是不是把腦子裝反了？怎麽好像聽不懂人話似的？怎麽，你們以為，誰都配得上我們叫這一聲小師妹麽？”
    “淩渺千真萬確是我月華宗第五位親傳弟子，師尊昨日收下她時，便已經為她落了印記，等過兩日我師兄師妹出關，師尊便要為淩渺舉行收徒禮，歡迎各位前來觀禮。”
    他看了一眼眼睛瞪得老大的淩羽，“你要登門感謝的話，那日來便可，記得帶謝禮。”
    淩渺聞言大驚：什麽！已經落了印！？什麽時候？怎麽沒人告訴她！怎麽沒有人問過她的意見！？這樣做禮貌嗎？？？
    玄肆淡淡瞟了她一眼：你流著口水數錢的時候。
    淩渺：……
    落了印記就跑不掉了啊，人家可以跟著印記找她。
    可惜，她原本還真有計劃拿了錢以後，見勢不對果斷跑路來著。
    方逐塵見那兩個月華宗的親傳將淩渺蓋章認領了，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也不再說什麽。
    隻是淩羽的臉色卻難以控製，微微變得有些鐵青，特別是聽到玄肆說收徒禮的時候。
    收徒禮可以說是成為親傳弟子最風光的時刻之一。
    屆時，八方來賀，眾人見證。
    但司徒展因為那日的不愉快，雖然也當眾宣布了她成為離火宗的第五位親傳，但卻遲遲不提收徒禮的事情。
    結果倒是淩渺這個被趕出去的人，兩天後要在月華宗舉辦收徒禮了嗎？這讓她怎麽能不生氣！
    她從前瞧不上的妹妹，把她的親傳之位攪合得一團亂以後，轉頭自己居然也成為了親傳。
    淩羽不自覺地握緊了拳。
    未經過大腦思考，她下意識地想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隻片刻之後，淩羽換了副擔憂的表情看向淩渺。
    “妹妹，你不要再跟宗主和爹爹置氣了，這麽些天，他們的氣也差不多消了，隻要你回去好好道個歉，大家把話說開，你還是能回離火宗的。
    宗門把你養育了這麽些年，你這樣一聲不響地就離開了，大家都很擔心你。我也是日日自責，吃不好也睡不好，隻希望你能盡早回來。”
    說著，淩羽的眼眶竟然也微紅了，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
    淩渺無語地看著淩羽，這人想展現自己單純善良，把她扯進去幹嘛。
    一旁的程錦書顯然見不得淩羽的眼淚，他冷哼一聲，“嗬，小羽師妹你也太善良了，當日大殿上她是如何咄咄逼人搶你親傳之位的你都忘了？你怎麽還指望這種背叛宗門的白眼狼記著宗門對她的恩情啊？”
    “妹妹她隻是一時糊塗。”
    淩羽悲憫地看向淩渺，眼中有無限的寬容，“她從小與我們一起長大，不會狠心至此。”
    眾人的目光也順著淩羽的目光向淩渺看去。
    現在壓力給到淩渺。
    看著淩羽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淩渺隻覺得胃疼。
    過了幾秒，淩渺的聲音響起。
    “倒也不是不能跟你回去。”
    淩渺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將自己眉間瘋狂隆起的皺紋按平。
    她明明是被趕出去的，硬是被淩羽說成了不聲不響的離開，這擺明了是故意的啊。
    這香香軟軟小女主是怎麽回事，當初她棄書就是因為看不爽女主小白蓮那味兒，加上不爽一本仙俠文通篇談戀愛。
    結果搞了半天，女主不是小白蓮，而是小綠茶是吧。
    好好好。
    “小師妹？”
    玄肆和白初落明顯一怔。
    二人內心甚至有點慌，不是吧，他們那麽大一個小師妹要沒了？
    淩羽則是暗喜，這淩渺果然是從小蠢到大，居然這麽輕易就鬆了口，真傻，為了一個好名聲，連親傳之位都不要了。
    她張嘴正準備好好誇一誇淩渺懂事。
    淩渺卻在她說話之前，繼續懶洋洋地問道。
    “那如果我願意跟著你回去，那你願意為了我，半夜去你們宗主的房門口拉屎嗎？”
    淩羽：“……”
    眾人：“……”
    什麽！？
    這是什麽鬼話！？
    不是……她……她……她神經病她啊！
    淩羽差點維持不住她溫婉的臉色，後槽牙都快要咬碎，“妹妹，你怎麽能說如此無理的話。”
    淩渺一臉無所謂，“因為我討厭司徒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把本來應該給我的親傳之位給了你，你不會還指望我喜歡他吧？”
    她嗤笑了一聲，“真是的，你口口聲聲說希望我回去，但你甚至都不願意為了我，半夜去我討厭的人家門口拉屎！這點誠意都沒有，你還想叫我回去？”
    道德綁架？隻要我沒有道德，你就休想綁架我！
    白初落一臉驚恐地湊到淩渺耳旁，聲音壓得極低極低，用隻有他們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感歎道，“小師妹，你真粗魯！”
    “此言差矣，我這是在用神經病的方式打敗神經病。”
    淩渺轉頭無辜地對二人眨了眨眼睛，“聽好了，隻要我們足夠變態，很多難題就會迎刃而解！”
    玄肆怪異的聲音從扇子後透出來，“小師妹說得對！”
    怎麽辦，這個小師妹，他是越看越順眼，小師妹可太對他胃口了。
    淩羽沒料到淩渺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瘋，更沒料到她居然會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事，一時間，她努力維持的臉色終於控製不住難看了起來。
    周圍的散修議論得也比剛剛更激烈了，現在知道了兩個人都是親傳，那也就沒有更舔誰這一說了。
    “天哪，她就是玉簡裏傳得沸沸揚揚的淩渺啊？”
    “玉簡裏不是說她被當眾趕出宗門嗎？這不能算是不聲不響地離開吧，淩羽她的腦子是糊塗了？”
    “我本來還覺得她一個下品靈根好高騖遠，但被離火宗趕出來後馬上又被月華宗收為親傳，這說明她確實有什麽特別之處啊！”
    “其實當時我看到這個消息也覺得有點不妥，明明是淩渺打死的豹妖，怎麽最後親傳之位落到了一個沒動手的弟子手裏，按理說這種情況不是應該再比一輪嗎？”
    “是啊，這不是欺負小孩子嘛。”
    “哈哈哈哈，我怎麽感覺這個淩渺有點瘋，我有點愛是什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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