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勝雪揮了揮手，讓導購員離開，才小聲說，“都不是。”
    “不是？那你在哪裏認識的？”蘇笙笙意外。
    錢勝雪點了點櫥窗裏的一個藍寶石袖扣，“這個怎麽樣？”
    蘇笙笙看了一眼，“還不錯。”
    “嗯，我也覺得不錯，我哥今天帶了一樣的款式，我覺得好看。”錢勝雪拿到手裏仔細端詳，過了會才湊到蘇笙笙耳邊，“我和你說，你別告訴我大哥。”
    蘇笙笙挑眉。
    錢勝雪抿唇，想了想，才說，“我沒談戀愛，是包養了一個情人。”
    蘇笙笙眉頭微動，眸底微驚。
    “笙笙姐，你生氣了？”錢勝雪小心地問，“你不會覺得這麽做不好，不理我了吧。”
    蘇笙笙點了下她的額頭，“想什麽呢？我隻是有些意外而已，隻要是你喜歡的，身份有什麽重要。”
    錢勝雪歪了歪腦袋，“其實我對他也算不上喜歡，隻是看他有點可憐。”
    “可憐？”
    “啊，”錢勝雪點頭，“他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單幹的小鴨子，我要是不包養他，保不齊他哪被春風醉的人發現在人家地盤拉客，就給暴揍一頓扔出去了。”
    蘇笙笙笑著奚落，“我們勝雪這麽樂於助人？天橋下麵要飯的更可憐，保不齊哪天就被城管發現丟了飯碗呢。”
    錢勝雪尷尬地低了低腦袋，壓低聲音補充，“可是他，不止可憐，還帥。”
    蘇笙笙揉了揉她的頭，錢勝雪剛要付款的時候，發現錢清陽的轉賬是轉到了她微信裏，沒有轉到她卡裏，
    這家店即不收支付寶和微信，也不支持信用卡，
    店家是個手藝人，玩這個全憑興趣，收款方式也看心情，所以有些刁鑽。
    導購員看錢勝雪站在款台上鼓搗了半天手機，溫和地問，“小姐，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
    “方便，”錢勝雪看向蘇笙笙，眨了眨眼，“笙笙姐，你幫我付款唄，我一會給你微信轉賬。”
    蘇笙笙故意逗她，“不行。”
    “笙笙姐~”小姑娘搖著她的胳膊撒嬌，蘇笙笙揚了揚眉，“行吧。”
    隨後拿出銀行卡，結了賬。
    兩人又聊了會天，導購員才結好賬，將小票送了過來，蘇笙笙也沒看，直接扔進了包裏。
    等晚上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
    深藍色的夜幕下，蘇笙笙在帝豪酒店樓下仰頭望了一眼，厲景辰屋裏的燈還開著，
    她徑直上了頂層，想到他今天離開的時候，臉色不太好，腳步在101房門口頓了下，
    “我又不是他真的未婚妻，不管！”
    說服了自己之後，蘇笙笙拎著手裏一小兜戰利品回了自己房間。
    砰——
    嘩啦——
    剛剛洗漱完畢，隔壁傳來了東西落地後碎裂的聲音，
    蘇笙笙支著腦袋抬了抬眼，看著那麵牆，思考自己有沒有必要過去。
    厲景辰下午離開的時候，臉色不太好，這又霹靂吧啦地，該不會是得了什麽大病，晚上病發了吧。
    不行，這可不行，厲景辰現在可是她的靠山，雖說不用他幫自己多大的忙，但有他在方柏文最起碼不會直接在明麵上對自己下手，
    看在他還有用的份上，蘇笙笙勉強從床上爬了下去，
    剛走到門口，又折返了回來。
    她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聽了錢勝雪說完宋清月的事，就莫名地不想管厲景辰，
    可是宋清月和她有什麽關係啊，別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天生一對，
    和自己這個，原本是豪門棄婦，後來又披馬甲做金絲雀的人，也不是一個賽道啊。
    蘇笙笙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麵深藍的夜空發呆，
    作為一個金絲雀，關心金主不是義務嗎？
    如果不去，才好像有些奇怪，
    她歎了口氣，放下了抱枕，走出了房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敲了半天門，也沒見人來開門，厲景辰這人一向是有些反複無常在身上的，
    蘇笙笙隻當是他現在不想見自己，
    也就不強求進去，轉身要走，
    吧嗒——
    身後是門鎖開了的聲音，
    手腕傳來一道冰涼的觸感，她被人一把拉了進去，
    砰——
    厲景辰關了門，把她抵在門後的牆壁上，“敲門不應就是不想看見你，你還一直敲？”
    室內光線稀薄，蘇笙笙借著月色才能勉強看清他的輪廓，
    厲景辰穿著黑色絲絨睡衣，額前發絲隨意地搭在眉骨上，說話的時候能聞到淡淡酒氣，
    語氣中是滿滿的不耐煩。
    “我怕你死屋裏，給我增加一些沒必要的曝光度，麻煩。”蘇笙笙推了推他，“既然不想看見，那我就回去了，讓一讓。”
    厲景辰捉住她的手腕，“開門了，就說明是又想見了。”
    他垂眸含住她的唇瓣，將人攔腰抱起，
    走向室內的時候，蘇笙笙聽見地上有碎裂玻璃被他踢開的聲音，經過沙發時，還有微弱的燈光，
    她向下看了一眼，是厲景辰室內的落地台燈碎了滿地，
    他將她扔在床上，俯身鉗住她的下頜，“你不專心？”
    “厲景辰，你要不要看看你家現在什麽樣，這種環境，真的很難專心。”
    蘇笙笙掃了一眼屋內，紅酒瓶傾倒，暗夜裏深紅色的液體汩汩流出，染紅了茶幾下的白色地毯，
    原本明亮的落地台燈支架橫倒，玻璃罩碎裂，隻有一點燈芯還泛著微弱的光，
    月色涼涼地灑進來，將男人英挺的輪廓投映在牆上，看著冷厲又脆弱。
    厲景辰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周圍，“還好吧，我正在喝酒，台燈被刮倒了而已。”
    “這不是更有情趣嗎？”他不在意地說。
    蘇笙笙看了眼角落裏橫七豎八的一堆酒瓶，
    居然喝了這麽多，難怪耍酒瘋。
    “你沒事吧。”她問。
    “我沒事。”厲景辰還要吻上來。
    蘇笙笙向後傾，“你今天喝了太多了，好好休息吧。”
    “蘇笙笙，我們之間的交易，隻關乎床事，沒有感情，你不能拒絕。”厲景辰靠近她。
    蘇笙笙笑了笑，假意迎了上去，厲景辰湊過來的時候，在他頸後劈了一掌，男人直接倒在了她懷裏。
    “還挺沉。”
    她把他放進了被子裏，瞪了一眼。
    剛要走出去，想了想從兜裏掏出了一串毛絨玩具放在了厲景辰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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