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笙笙看著那兩個字，眉頭微蹙了下，這兩個字最近在她生活裏出現的頻率還真不小，
    錢勝雪在說，
    厲景辰在說，
    連蘇雲裏也在說。
    呂歐看她不說話，以為她在猶豫，“你有什麽顧慮，可以說出來。”
    蘇笙笙淡笑著抬眸，“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沒有。”呂歐很直白。
    蘇笙笙聳了聳肩，拿過文件，“那我接了。”
    呂歐對她的態度表示滿意，“你雖然是從soft調上來的，但是在蘇雲也有實習期，如果一個月內，這個項目沒有進展，你就可以離開了。”
    蘇笙笙眉眼彎起，“我在下屬公司已經過了實習期，你們沒有權力以實習期的名義辭退我。”
    呂歐既不慌亂，也算不上盛氣淩人，隻平靜地說，“辭退待遇會按照正式員工的裁員標準，賠付方麵你不用擔心。”
    “我沒擔心，謝謝你告訴我。”蘇笙笙搖頭冷笑，“給我一個以我們集團的實力壓根拿不下來的項目，再以此為借口趕我走，是方柏文方總給我的特別培養計劃吧。”
    “是，”
    他沒有否認，蘇笙笙的工位在最角落，和所有人距離都不算近，呂歐壓低了聲音，其他人根本聽不清，他淡笑，“但我覺得，你可以拿下這個項目。”
    蘇笙笙散漫地向後靠了靠，“憑什麽，憑我和厲景辰的緋聞？呂組長沒聽說小錢總也想要這個項目嗎，也許最後會歸屬錢氏也不一定，我可和小錢總半點關係也沒有。”
    “不憑什麽，憑我的直覺。”呂歐溫聲說完，轉身離開。
    蘇笙笙沒有對這個小插曲過多在意，直接翻開了文件，
    北郊是一塊開發區的地皮，有關部門很早之前就開始規劃建設了，厲氏也將其列為了重點項目之一，
    隻是因為各類手續問題，這塊地皮近期才要開始招標，小錢總剛剛回國就也看中了這個地方，
    近幾年突飛猛進的錢氏，未必沒有和厲氏的一爭之力，
    所以目前來看花落誰家還未可知。
    本來隻要攻下厲氏就已經十分困難了，現在又多了錢氏這個未知數，能在賭局沒開之前選中贏家，她要是這麽厲害，幹脆支個攤算卦去了。
    不管怎麽樣，還是得先試一試。
    她先撥通了文件上厲氏工程部總監的電話，不出意外，被掛斷了。
    蘇笙笙看了眼手機，調出了厲景辰的電話，
    雖說走上層路線，有走捷徑的嫌疑，但她和厲景辰當時達成的合作協議裏，也有他要幫她拿回蘇雲的約定，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自己當了這麽久金絲雀，要點報酬也很正常吧。
    蘇笙笙本來也自認不是什麽正直的人，很輕易地就說服了自己，撥通了厲景辰的電話。
    “喂，厲總，有空嗎？”
    “有事？”
    “我一會去公司找您，麻煩幫我在預約名單上插個隊，謝謝。”
    她說完也不等厲景辰答不答應，就掛斷了電話。
    厲景辰看著忙音的手機，又掃了眼辦公桌上的小熊，無奈地按了秦助理的內線……
    沒一會，
    蘇笙笙抱著文件進了厲總辦公室，
    厲景辰靠在真皮座椅上，垂眸掃了眼，“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
    蘇笙笙堆起笑臉，“辦公時間，當然是談公事，不然談什麽。厲總您看，這是我們蘇雲集團的……”
    “談公事你就可以回去了。”厲景辰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蘇雲集團的市場占有率和產品格調都不符合我們的合作要求。而且……”
    他抬眸看著蘇笙笙，“如果是公事，能來我辦公室的就不可能是你。”
    蘇笙笙知道自己理虧，幹脆合上了文件，“那我們來談談私事吧，厲總。”
    厲景辰雙腿交疊，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拍了兩下，“蘇小姐，你想談什麽私事？”
    “你和我之間的約定。”蘇笙笙說得坦然，“我給你當金絲雀，你幫我拿回蘇雲，這是蘇雲集團的合作項目，你能答應不。”
    厲景辰看著她這幅理直氣壯的樣子，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眉目裏的深遠被笑意衝散，化在融融暖陽中，
    “好，我答應了。”
    “啊？”蘇笙笙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來之前打了好幾輪腹稿，從蘇雲集團和厲氏古老的革命友誼，到蘇雲集團產品的差別化和不可替代性，從多維度闡述厲氏選擇蘇雲的好處。
    沒想到這些還沒來得及講，就….結束了？
    同意了？
    “蘇小姐似乎並不怎麽高興，不想合作就算了，反正想和厲氏合作的集團，少說還有五十幾家。”厲景辰挑眉。
    “沒有，沒有。高興，高興。”幸福來得太突然，蘇笙笙笑得合不攏嘴。
    厲景辰看著她小臉上藏不住的笑意，又被感染了幾分，“你的事說完了，我們來談談我的事吧。”
    “你的事?”蘇笙笙納悶，他的事有什麽可談的。
    “你昨晚是不是來我房間了？”厲景辰問。
    蘇笙笙想起自己昨天走之前給了厲景辰一掌，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承認。
    厲景辰垂眸斂去眸中狡黠，“想不起來了？是不是覺得自己沒來過。”
    蘇笙笙點頭，“我覺得是。”
    “那完了，我的臥房昨晚進賊了，打碎了我一個價值三千萬的落地台燈，等我找到這個賊一定好好讓他賠一筆。一會我就讓秦齊去查監控。”
    “你那個台燈明明是你自己打碎的，也能誣賴到別人身上，厲景辰，你做人不要太奸商！”
    蘇笙笙騰地一下站起來，就對上了厲景辰審視的目光，
    平靜，冰涼，看不出情緒，
    她眉頭動了下，“我的意思是……”
    正想找借口解釋，厲景辰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你也太笨了吧，蘇笙笙。”
    蘇笙笙一低頭看見了厲景辰桌邊的小熊，再抬頭看了眼笑得不行的人，一時羞憤，
    “厲景辰，你無不無聊。”
    “還好吧，誰讓你昨天劈我的。”
    一聽這話，蘇笙笙知道理虧，也不好計較，隻得咽了這口氣，
    把意向書翻了出來，“把這個簽了，簽完我就走。”
    厲景辰掃了眼意向書，恢複了慣常的高嶺之花模樣，
    “不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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