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掰就是啦，我們又吃不完。”小竹樓前三人邊串肉邊聊天。
    “以前偷玉米的時候被打過一頓，有陰影了。”老熊不自然道。
    麵前坐著的這位國字臉漢子，正是剛剛地裏掰包穀的棕熊。
    此時月朗星稀，清風徐徐，三人正圍坐在一堆炭火前烤著肉串、蔬菜、玉米。
    宋溪拿出各種燒烤調料，清油、蜂蜜、刷子、連燒烤架狐狸的袋子裏都有。
    老熊看著變戲法一樣的出現各種新奇東西，聞著陣陣散發的香氣，長歎了一口氣。
    “外麵的世界現在是什麽樣子了？”老熊問道。
    宋溪和飛豬對視一眼，看來是老猴把外界的真實情況告訴別人了。
    “老猴都跟你們說了些什麽？”宋溪問。
    “就是日常生活的那些，再高些層麵的他就不知道了。”老熊回答。
    “你不懷疑我們是聯合起來欺騙你們的嗎？”宋溪問道。
    “其實最初老蛇說他經曆了一個夢的時候我就知道是真的了。”
    宋溪想起狐狸說過曾經有人也帶人出去過，不過很快又送回來了。
    “是不是你以前也出去過？”她試探著問。
    “是啊，按照人間的時間算的話，大概八十多年了吧”
    “這裏的時間就更長了，我現在都有些記不清了，都快忘了她了。”老熊喃喃自語，像是對宋溪和飛豬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八十多年前，老熊還是一頭靈智初開的棕熊，除了半年的冬眠時間，日常不是找吃的就是在找吃的路上。
    什麽野菜、野果、草、魚、小動物、腐肉、螞蟻、蜂蜜等等，葷素不忌。
    某一天，他發現自己的領地範圍內長出了好大一片的玉米，剛開始長出來的時候，他就嚐過苗苗，還不如野菜好吃。
    後來長出了一個一個嫩玉米，吃到嘴裏就是一點稍微甜甜的果漿，也沒什麽意思。
    再後來，長成了一片金燦燦的玉米，雖然不是特別好吃，但是果腹不錯。對於一天食量驚人的他來說，無疑是個不錯的糧倉。
    而且冬天很快就要到了，他得多吃一點，多儲存一點脂肪。
    眼看整片玉米被他搬得隻剩一半不到，正想著是不是要留點等著明年再長出來的時候，劈頭蓋臉的就被人打了一頓。
    打他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子，也不知道是人類還是別的動物化形後的樣子。
    女子怒目叉腰，邊打邊罵：
    “姑奶奶辛辛苦苦種了這麽久，原來是你這狗熊給我薅得剩下這麽幾個。”
    “今日我就要剁了你的熊掌清蒸。”
    別看女子瘦小，老熊一巴掌就能把她拍扁，可身形卻靈活異常，老熊皮糙肉厚，彼時兩人實力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一來二去，兩人成了彼此對練的好對手，偶爾老熊也會抓魚丟到女子的住處又跑掉，作為自己偷拿別人勞動成果的報酬。
    而女子獵到動物吃不完，也會將剩下的肉丟給它。
    甚至有一次，女子狩獵的時候被一隻老虎伏擊，也是他幫忙趕走了老虎。
    後來他用功法從錦雞那裏交換到一顆開聲的藥丸，才得以跟女子流暢交流起來。
    女子說她叫唐秋生，生在一個飄搖戰亂的年代，父母親人都死於敵軍的槍口。
    那一次，她僥幸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逃過一劫，後遇到一位漂亮的姐姐，把她帶到這裏。
    她著急出去給親人報仇，雖然她也知道這裏的時間跟外麵的相差很大，她有足夠充裕的時間去提升修為。
    但她等不了，每天勤練不輟，因為心太急，反而提升速度有限。
    直到有一天，她在這裏已經沒有對手了，決定出去大殺四方，為親人們報仇。
    “當時我一路陪著她修煉，再加上自己力大無窮，想著憑我們兩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老熊啃了一口玉米，接著說。
    “本想著這件事可以速戰速決，就算外麵的時間對我的壽年有很大的影響，也沒有關係，看著她每日沉默寡言，憂心忡忡，我也想早日替她完成夙願，好一起回到這裏。”
    “出去之後，我們決定擒賊先擒王，找到敵軍的首領，幹掉他。”
    “哪知道要找到他並不容易，我們反而在詢問的過程中被人盯上，解決了幾個人之後被更多的人盯上了。”
    “在尋找的路途中，我們出其不意解決了去村莊裏掠奪的敵軍，當地老百姓盛傳我們倆是天神降臨，來解救他們於水火的。”
    “我們倆隻有苦笑，但是敵軍毫無聲息就失去了那麽多人，便風聲鶴唳起來，守衛更加嚴密，再也不輕易出來。”
    “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雖然我們個人能力超群，但敵軍槍炮火力全麵覆蓋，我們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秋生甚至有一次為了推開我手臂中槍了。”
    “後來我們趕到一座城中，該城中正在進行攻防戰，敵軍將領坐鎮指揮那次戰役，而城中的守衛軍也集結了隊伍準備殊死一搏。”
    “我們悄悄摸進了城中，與守衛軍相互配合，打得敵軍連連敗退。”
    “在他們撤退的過程中，有人喊了一句，那就是敵軍將領，我一看那人衣著打扮，當時腦子一抽就衝了上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這裏了，那次衝上去被炮火擊中，秋生拚死護住了我。”
    “我的身體機能已經出現了很明顯的衰老，秋生擔心我再在人間久一點就老沒了，把我帶回來了。”
    “說等一切都過去，她會再回到這裏，如果她沒有意外的話。”
    “她再不來，以後沒人提起人間，我就想不起她來了。”老熊感慨。
    宋溪想：秋生多半不在了，不然肯定會跟狐狸聯係，當年肯定是狐狸把她帶到這裏。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老熊，感覺說什麽都很蒼白，隻好把手裏烤的肉串和玉米之類的塞了幾把到他手上。
    看地上的啤酒瓶堆了滿地，又搬出一箱來。
    火勢漸漸變小，夜露寒涼。宋溪和飛豬架著有點迷糊的老熊到一樓臥室裏躺下。
    兩人坐在外麵無言看了會夜色，直到宋溪困意上卷去到後山山洞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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