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渙。”
    他又喊道，聲音像是穿梭時空而來形成的召喚。
    就好似，他們從未分開，所謂的時空距離，不過是一場虛妄的夢境。
    “溫湛，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尤渙低頭，抬手舀起小溪中清澈的水，拍打在臉上。
    微微涼的水，能輕易喚醒人亂雜的心。
    “我……”
    這個消息，來的猝不及防。
    溫湛甚至都有點失聰。
    “就這樣吧，挺好的。”
    尤渙笑笑，內心緊緊的揪住，麵上卻做出輕鬆的表情。
    她手緊緊地抓著褲兜，這是她緊張時的招牌動作。
    溫湛伸手拉住她。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尤渙是半蹲著的姿勢，她仰頭看他，還真是湊巧。
    明明懇求的人是他，但仰頭的人，卻還是她。
    “當初我是……”
    溫湛還沒做出解釋，被她用嘴捂住。
    “體麵一點，溫湛。”
    “我們不會有以後，希望你，照顧好你自己。”
    “珍重。”
    尤渙用力掙脫掉他的手，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多年後再見，再說出這樣決絕的話，她心裏麵還是會痛。
    會止不住的痛。
    是一靠近溫湛，就會痛。
    愛的太深，才會痛的徹底。
    “渙渙……”
    溫湛在原地喊著，對方卻和他當初一樣決絕，沒有一點回頭的意思。
    他站在原地看著，潸然落淚。
    夜色淒楚，藏匿住人的痛與傷……
    -
    cc國機場。
    沈綿、尤渙、喻冶和商煜在機場，等待候機。
    溫湛坐著輪椅，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
    在尤渙從他身邊經過時，他抬起手，卻落了空。
    她冷的，就好像他們從未熱戀過。
    更沒有過赤城以待的光陰。
    “我和煜哥就先回去了，你可千萬別做傻事了，照顧好自己昂。”
    喻冶拍拍溫湛肩膀，兄弟情義盡在這拍一拍中。
    商煜也拍了下溫湛的肩膀，湊近他，說了句悄悄話，“她配得上。”
    有些話，懂得都懂。
    他也隻是提醒，再好的朋友，也要注意界限尺度。
    “再見，再見！”
    喻冶揮揮手，用胳膊肘撞了下商煜，兩人大步流星地離開。
    溫湛在原地，被人推著離開，雙手攥住袖口，他好像，變成曾經他厭惡的人了……
    飛機在空中劃過白色弧線，是在這個地方停留的開始，亦是結束。
    15:37.
    開往芸城的飛機，準時降落在地麵。
    四人一同從機場走出，程海已經開車等在原地，拿著低調奢華的接機牌，衝沈綿招手，“總裁總裁，這邊這邊！！！”
    她精神抖擻，甚至有點亢奮。
    沒了總裁的吩咐，這幾天推掉不少工作後，整個人連著補了30多個小時的覺，感覺重新活過來了。
    今天拿到大洋彼岸的借機消息，她還興致盎然的換上學院風jk，畫了精致的妝容，整個人的臉部優勢全部凸顯。
    “需要送你們嗎？”
    沈綿主動開口問。
    商煜到是主動開口拒絕，“不同，我們回學校就好。”
    沈綿挑眉，揚言，“好。”
    欲擒故縱，小把戲。
    “渙渙，給。”
    沈綿遞給尤渙黑色卡宴車鑰匙，“你先回家，我要去公司處理事情，拜拜。”
    “好。”
    尤渙點點頭，有點心不在焉。
    “晚上陪你喝酒。”
    “不用了，綿綿，我一個人靜靜，想不開的話我再找你。”
    尤渙擺擺手，朝著黑色卡宴走去。
    沈綿上車，打開程海給她準備的超大號字體word流程介紹，開始在腦海中做初步工作安排。
    車子開走，留在原地的，不是商煜，反倒成了喻冶。
    “車來了，不走？”
    “不，不，不……煜哥，你看……剛才，我，我……”
    喻冶捂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說話磕磕巴巴的。
    他很清楚他現在的狀態，他談過好幾段戀愛，知道心動是什麽感覺。
    這樣強烈的心動，還是第一次見。
    “我，我，我……”
    “煜哥，我我我……”
    喻冶抓住商煜的胳膊，控製不住的在原地蹦蹦跳跳，他甚至還興奮的轉圈圈。
    商煜：……。有時候就挺想報警的。
    喻冶朝著那輛黑色卡宴跑去，一路狂奔，十幾分鍾後，聞到一車尾氣。
    “噗……”
    他呼出氣，臉上附著了點小黑，轉身正準備去找商煜。
    商煜已經坐著出租車到喻冶麵前，他上車，“你認識剛才那個女的嗎？”
    “沈總的秘書？”
    商煜反問。
    “對對對，就是，就是她！”
    “救命啊！她怎麽可以這麽乖！！”
    喻冶捂住自己慢慢變回1倍速跳動的心髒，滿是思春的表情，很是春風得意。
    商煜笑而不語。
    沈總，看來我們以後見麵的機會，隻多不少咯。
    -
    沈氏集團。
    沈綿踩著15cm的黑色高跟鞋，穿著在車上換好的職業貼身衣服，程海跟在她後麵拿著公文包。
    “沈總好！”
    “沈總好！”
    “沈總好！”
    沿路走來，全是禮貌克製的問好聲。
    沈綿一一點頭回應，她出現在哪裏，哪裏就是焦點。
    沈氏集團自她接手後，煥然一新，樓層已經延伸到24層，公司業務幾乎遍布總覽79%的商業圈，並一直處於持續更新換代中的狀態。
    她的電梯，是總裁專屬電梯，容納人數和另一個電梯相差無幾。
    之前是小型的專屬電梯，後背商業敵人暗算在內後，便改成這樣了。
    太過特殊的對待，會遭至不必要的怨恨。
    那次被困79個小時，懸在空中的感覺，比直接墜落還讓人難受。
    因為有那一絲不確定的期翼，所以會生出沒來由的僥幸。
    自那之後，她開始懼怕黑暗，卻也自相矛盾的喜歡黑暗。
    盡管，黑夜總是讓她難眠……
    “總裁，cool boy的代言人歐晨，已經在裏麵等您了。”
    程海衝負責招待的秘書點點頭，對沈總做簡單匯報。
    “好。”
    沈綿脫下外套，遞給程海。
    兩杯溫度剛剛好的美式咖啡，端放在茶幾上。
    程海在秘書走後，關上門。
    門外，又開始有新的八卦傳了……
    他們在茶花室，翻看著沈總和歐晨曾經同框的照片，開始磕起來。
    至於八卦頭條，卻沒放出來一點。
    工作上的事情，沈綿的保密工作做得相當好。
    同事們還沒談論多久，就被程海發現，隨便逮了幾隻典型的猴子，叩叩全勤。
    然後就沒人討論了。
    職場，現實的很。
    總裁辦內。
    全是黑色、灰色的冷調搭配，就連向陽處養著的植物，也是一株黑色的桑葚。
    她整個人穿著簡約大方，卻也單調的隻餘黑灰色。
    真是湊巧，今日的咖啡包裝，也是黑色。
    “姐姐想我了嗎？”
    “說工作。”
    沈綿拿起咖啡，被歐晨搶過去，他開封咖啡的錫箔紙。
    而後，遞給沈綿。
    青春洋溢、朝氣蓬勃。
    20歲的歐晨，有獨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美好。
    再加上他標準的模特身材和妖孽般魅惑的麵孔，能輕易地勾起人內心的衝動。
    “姐姐還真是無情，說好的我成年後，就讓我當你男朋友，我都20了，卻還是一點消息都不給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湊近沈綿。
    他就是喜歡沈綿，從年少時期就開始喜歡沈綿。
    他是外貌協會，從小到大，吃顆橙子都要挑最好看的。
    更何況是人。
    “說著玩兒而已，當真你就輸了。”
    沈綿輕抿一口咖啡，咖啡對調過，不怎麽苦。
    沒意思。
    “看姐姐最近沒什麽新聞熱度，和我炒一下，保證能火。”
    他現在是時尚圈的新寵，全球頂尖的cool boy都來找他做代言。
    合同簽的很快，因為他聽說，會和沈氏集團有合作。
    “工作歸工作，生活歸生活，不能混為一談。”
    沈綿放下咖啡，不苦，也就失去了喝它的意義。
    歐晨翻開合作，看著上麵的條款，落筆簽名，而後遞給沈綿。
    “以後請沈總多多關照。”
    沈綿拿過合同，看了眼歐晨，還真是小孩心性。
    白給的便宜，幹嘛不占。
    “給。”
    沈綿落筆簽字，一式兩份。
    cool boy準備在芸城占有一席之地，沈氏集團是他們的第一選擇，同時也是第一選。
    雙方都是有實力的公司，合作的流程，很順利。
    至於代言人的選擇，她當時沒怎麽放在心上，知道是歐晨後，倒是有點驚喜。
    想來接下來的合作，也不會太無聊。
    “晚上魅色酒吧，慶祝我們合作順利，姐姐該不會拒絕吧。”
    歐晨裝好合同，進退有步的邀請。
    “那是自然。”
    沈綿起身送客。
    原本是讓程海送歐晨下樓，偏偏這小孩子粘人，非要她送。
    送就送唄，小問題。
    合作的紅利都賺到了，這有什麽。
    有些是湊巧，有些就是故意而為之了。
    商煜在樓下不遠處，開著炫酷蘭博基尼，副駕駛上坐著的是喻冶。
    二人回夏城大學裏麵補完請假條，換了輛車便跟來了。
    準備等下班的時間點，去找一下那位你讓喻冶心潮澎湃的女子。
    卻看見這一幕。
    沈綿站在原地雙手環胸，衝歐晨禮貌微笑揮手，對方上了保姆車，眼神戀戀不舍的往回看，沈綿笑容都僵了。
    保姆車上麵的經紀人很放心，有一說一，沒人敢在沈氏集團門口當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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