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紙人懷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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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洪義冷笑一聲,此刻也不再裝了,“楚老弟,你信不過我,那又要我如何信你呢?”
也不客套,楊逍直截了當解釋:“鄺大哥你想想看,我畢竟是個新人,就算今夜能棄你們僥幸逃走,那回去後麵對史大力與封老爺聯手,我也難逃一死,孰輕孰重,我還是掂量的清的。”
這話說得明白,鄺洪義也知道若是今夜自己和蘇亭亭都死了,隻剩下楊逍一個人,那史大力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的,所以楊逍唯一的機會就是幹掉史大力。
想通了這些,鄺洪義也不再猶豫,對著楊逍一拱手,“好,那一切就拜托楚老弟了,等這次大家安全離開後,找個機會,我和兄弟你好好說說這噩夢世界中的玄機,這噩夢一個接著一個,就算這次僥幸活下去,若是什麽都不懂的話,那下次恐怕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鄺洪義的心思楊逍怎麽會聽不懂,鄺洪義在暗示自己手中有重要情報,不過現在不能說,等以後他才會告訴自己,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楊逍要幫助他在今夜活下來。
事不宜遲,兩人簡單約定後便分頭行動,如今時間緊迫,等到下次鼓聲響起,他們就要迅速撤離,否則就再也回不去了。
楊逍駕船衝著紙人船較為稀鬆的地方劃去,同時尋找破綻,而鄺洪義背對楊逍,朝反方向劃。
一陣夜風襲來,裹挾著附近的霧氣,鄺洪義和楊逍很快就看不見彼此了,隻能模糊看到中間那艘大船的輪廓,以及高高桅杆下懸掛著的那盞大紅燈籠。
約摸著差不多了,鄺洪義停下船,他前方不遠就是紙人船,此時的距離已經相當危險,深吸一口氣,抽出匕首在掌心處用力一劃,刀鋒割破皮膚,鮮血成股滴落湖中。
幾乎是瞬間,紙人船騷動起來,原本整齊地陣型被打破,開始紛紛朝鄺洪義靠攏,更詭異的是,紙人居然輕微扭動那顆麵容驚悚的紙頭,將臉對準鄺洪義,如同鎖定目標。
那場麵詭異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紙人僵硬的或坐或站在船上,隻有頭在動,根本看不到其餘動作,可船卻無風自動。
不敢遲疑,鄺洪義的任務已經完成,紙人被吸引,陣型也被打亂,現在他要做的就是逃命。
楊逍一動不動坐在船上,假裝自己也是個紙人,任憑那些紙人船從自己身側駛過,他屏住呼吸,腰杆挺直,連眼睛都不敢眨。
好在那些紙人船目的明確,像是壓根看不到他似的,紛紛朝著鄺洪義所在的方向駛去。
計劃的第一步已經完成,紙人船被吸引,他此刻已經突出了包圍圈,楊逍調轉船頭,毫不遲疑的朝那些紙人船追過去,他從沒準備拋棄隊友,無論是鄺洪義,還是蘇亭亭。
此刻伯囍船的船艙中,蘇亭亭一個人哆哆嗦嗦的,這裏出奇的冷,好像是個大號的冷藏櫃,比寒冷更讓她揪心的,是時不時浮現在肚皮上的手印和鬼臉。
按照楊逍所說,她在船艙正中找到了一口銅香爐,裏麵正插著三根暗紅色的香,香頭明滅變換,湊近後能嗅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在香爐旁,還用紅線懸著一麵銅鏡,從材質和各自身上的紋路看,這銅鏡與香爐貌似是一對。
銅鏡的鏡麵並不很清晰,是那種黃澄澄的質感,蘇亭亭盯著銅鏡中的自己,居然越看越覺得陌生,嚇得她立刻移開視線。
除此之外,在這船艙中還擺放著兩個紙人。
紙人一紅一綠,一男一女,男紙人盤腿坐在前艙門後,雙手平放於膝蓋,背對著蘇亭亭,麵對艙門,做守護狀,而且身形也比蘇亭亭之前見過的那些紙人要大,要更加壯碩。
在男紙人背後還插著一柄劍匣,當然,這劍匣也是紙做的,不過整體做工十分精細,劍柄下還有金黃色的劍穗用作修飾。
而那具女紙人就恐怖了,她平躺在用木板臨時搭成的床上,床上鋪著大紅喜被,船艙中張燈結彩,牆上還貼著大大的囍字,角落裏用細竹竿挑著幾盞小燈籠,這裏完全是按照婚房的形式布置的。
因為有一整麵掛起來的紅色帷幔隔著,蘇亭亭看不清女紙人的臉,她也不敢靠得太近,不過...不過她能很清楚的看到女紙人高高隆起的肚子!
紙人懷胎有沒有什麽說法她不懂,不過如今她的經曆與這具紙人何其相似,她有種感覺,這具紙人就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可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麽可猶豫的,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來到香爐前,謹記楊逍說的話,先將那張寫有史大力生辰八字的紙條壓在香爐下,然後對著三根香中最左側的那根輕輕吹了口氣,香頭隨即明亮起來,燃燒速度加快。
吹過這一口氣後,蘇亭亭警惕四周,不過她足足等了十幾秒,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漸漸地,一顆心也就落下了,接著湊到右邊,對著最右側那根香又吹了口氣。
“嘶——”
隨著這一口氣吹出,船艙內不知為何刮起一陣陰風,吹得她身上紙衣沙沙作響,燭火被壓低,船艙內忽明忽暗,與此同時,蘇亭亭隱約聽到一聲很輕的“哢噠”聲,就像是一張硬紙殼被踩斷。
蘇亭亭第一反應就向男紙人看去,男紙人一動未動,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接著去看女紙人,女紙人同樣老老實實的躺在喜床上麵,鮮紅色的喜被十分刺眼。
下一秒,蘇亭亭忍不住站起身,她抱緊自己環顧四周,想要找到那陣陰寒氣息的來源,沒錯,就在剛剛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被某種東西盯上了,背後寒毛都豎了起來,這是一種本能。
在哪裏?
究竟...究竟在哪裏?
蘇亭亭不停變換方向,視線仔細在船艙內的每一個角落搜索,包括頭頂,可她什麽都沒找到,但她不敢停下來,因為那股被注視著的感覺正愈發強烈。
直到餘光不經意間掃過香爐邊的銅鏡,就那麽一刹那,上麵的畫麵讓她整個人冰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