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個哈欠去洗手間刷牙，路過機器人時鬱璟揉著眼睛告訴它：“02，等一下把我的外賣拿進來。”
    薄荷味的牙膏放進嘴裏，鬱璟瞬間清醒了。
    當年遷徙遺失了太多的資料，星際對於古代是一知半解，鴛鴦劫中一紙聖旨讓觀眾知道，皇帝是一個國家的最高掌權者，他下達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違抗，哪怕隻是一段小小的婚姻。
    皇帝的扮演者出場不多，每次出現都是在大殿或是書房，觀眾自然不知道皇帝的起居生活。
    以及……
    後宮的三千佳麗。
    鬱璟往嘴裏塞了一塊三明治，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嘴角瘋狂上揚。
    ……
    “柳絮，你跟璟導合作過，你有沒有問他具體情況？”
    這是一部大製作的愛情劇，大腕雲集，柳絮憑借這段時間罵出來的熱度勉強擠進女三號，幾個小藝人將她團團圍住，又是倒茶又是打傘，殷勤的不像話。
    柳絮知道這些人想從她嘴裏套消息，可惜要讓她們失望了。
    “我怎麽敢問璟導呢”她失落地坐在那裏，一雙美目波光粼粼，帶著被綠茶醃入味的芬芳細聲細氣說道，“畢竟我的膽子很小，不像你們這樣落落大方。”
    倒茶撐傘的藝人動作一頓，蠢蠢欲動。
    糟糕，手好癢，想打人！
    在柳絮這裏得不到消息，小藝人們一哄而散，準備去其他地方打聽。
    拍攝結束時，角落裏到處都是藝人們的討論。
    “你說，璟導是想找女朋友嗎？”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我長得不比柳絮差，成為璟導的女朋友以後讓他專門為我寫劇本拍戲。”
    “喂，璟導一定找女朋友嗎？”旁邊的男藝人不服氣，“也有可能找男朋友啊。”
    七嘴八舌的討論聲一靜，有人嫌棄擺手：“去去去，一邊玩去，看男演員的要求就知道璟導在敷衍你們。”
    男藝人敢怒不敢言，悻悻跑到一邊嘀咕什麽導演偏心。
    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幾位藝人沒注意到，有個身影越靠越近。
    “夠了！你們沒事情幹了嗎，劇本背熟了沒有，走位熟悉了嗎！”
    怒吼就像是耳邊炸起的驚雷，幾個藝人連忙轉過身來，戰戰兢兢叫道：“導演。”
    於傑陰鷙地看了她們一眼，冷聲警告：“不想拍就滾，我的劇組不需要三心兩意的藝人。”
    幾個女孩連忙點頭，心驚膽戰地跑開了。
    鬱璟！又是鬱璟！
    於傑不知道自己聽到多少遍這個名字了，評論區的粉絲親切喊他璟導，發布一條招募信息就引得藝人震動，連回到家裏孩子也在問他認不認識鬱璟。
    鬱璟究竟有什麽好，不過是拍攝了幾部古裝劇、踩著鬱綏安上位才火起來的小導演，值得觀眾這樣心心念念？
    想到這裏，於傑恨得咬牙切齒。
    自從鴛鴦劫上映，觀眾被惡心了很長一段時間，紛紛喊話最近不想看愛情片。於傑拍攝的愛情轉移的收視率一落千丈，投資方見狀紛紛撤資，原本能拍攝四十集的電視劇最終砍到隻剩二十集。
    都怪鬱璟！
    還有，他原本看好愛情專業戶的呂遙來飾演女三，沒想到呂遙拒絕了他的邀請，轉頭就去了鬱璟的劇組。
    那個小白臉有什麽好，離了古裝他連個屁都不是！
    於傑心裏帶了火氣，看什麽都不順眼，拍攝時，他陰沉沉地盯著柳絮，不知在想什麽。
    場中，柳絮飾演的女三號正在挽回男主，她站在凜冬的鵝毛大雪中，凍得嘴唇青紫，即便這樣也不肯放開男主的手。
    “我愛你啊，比任何人都要愛你……”
    “哢！”於傑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柳絮，情緒不到位，重新來！”
    柳絮點點頭，拍掉頭上的雪花，再次入戲。
    ……
    “哢！走位不對，把你的臉露出來。”
    ……
    “哢！你到底會不會演，不會演就滾回去！大家都在陪你挨累受凍，你怎麽好意思！”
    柳絮眼角通紅，哽咽著道歉：“對不起導演，我今天狀態不對，我們再來一次吧。”
    她狀似失落的低下頭，眼底的情緒卻十分平靜。
    見柳絮被他罵哭了，於傑心裏非常得意，終於大發慈悲放過了她。
    鬱璟看上的演員也不過如此。
    ……
    拍戲結束時，小助理等人走光了立即憤憤不平地罵道：“柳姐，他分明是故意為難你，讓你站在大雪裏一遍又一遍的重來。”
    他們出的是外景，這片雪山的溫度可是能凍死人的！
    她連忙給柳絮披上衣服，將人拉到保姆車上。
    鴛鴦劫讓柳絮有了不錯的起點，不少娛樂公司想要跟她簽約，帶她的經紀人也是經驗豐富。但經紀人手底下藝人眾多，不可能守著她一個，小助理和保姆車就是公司看好她額外給配的。
    柳絮見車上有熱茶連忙倒了一杯，她握著滾燙的茶水，試圖溫暖凍僵的手背。
    小助理驚叫：“柳姐，那是開水！”
    回去後小助理把這件事告訴了經紀人，經紀人皺眉，問柳絮：“你還有多少戲份？”
    柳絮：“已經差不多了，補拍兩個鏡頭就行。”
    “那好，爭取明天拍完，然後去璟導的劇組試鏡，你們合作過應該對他的脾氣很了解，盡量爭取一個角色回來。”
    經紀人很看不上於傑這種行為，藝人為難藝人那是競爭資源，你一個導演為難藝人算怎麽回事。
    鬱璟這次招募演員規定了時間，明天就要截止了，柳絮的經紀人連忙給她報名。
    藝人們雖然到處打聽鬱璟想幹什麽，但報名的動作一點也不慢，三天時間而已，報名人數已經達到五千人左右，大多都是沒什麽名氣的演員。
    報名截止這天，鬱璟把發布在天樞app上的演員招募信息搬到了天璿網站。
    果然不出所料，不少觀眾風中淩亂，懷疑自己看錯了。
    璟導，你要是被綁架/盜號/生病了就眨眨眼。
    這是觀眾的原話。
    【鬱璟：要不要來一場選美直播，觀眾朋友們可以為演員們投票打分哦，分數高的演員獲得角色進組拍攝電視劇。】
    觀眾沸騰了。
    怎麽？
    讓他們決定誰來擔當電影角色！
    這還真是……
    新奇！
    觀眾們不僅是鬱璟的粉絲，也有各自喜歡的藝人。
    鬱璟出道以來，拍一部火一部，不知捧紅了多少新人演員，他們也想讓偶像出演。
    這些人跑到各自喜歡的藝人賬號下開始瘋狂留言，讓他們去鬱璟的直播間參選。
    名氣小的藝人不在乎臉麵，但出道已久的藝人很看不慣這種方式。導演篩選演員很正常，畢竟是他寫出來的劇本，他比任何人都有發言權。
    但讓觀眾評頭論足是怎麽回事，那些門外漢懂嗎？
    【讓觀眾決定我能不能獲得角色？】
    【觀眾喜歡看電影，但對於劇情的把控完全是門外漢，為什麽要讓他們決定，難道是怕自己拍不好想甩鍋？】
    於傑見不少老藝人在網上公開對鬱璟表達不滿，心裏一喜，他真身上陣，對著鬱璟激情開麥。
    【於傑：嘩眾取寵，竟然把選角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觀眾，鬱璟想討好觀眾想瘋魔了吧！年輕人還是腳踏實地重要一點，走紅太快根基不穩，當心跌的頭破血流，勸你專心提升自己的實力比較好，別整天想那些旁門左道。】
    連一些藝人的粉絲也覺得鬱璟不靠譜，讓觀眾投票選演員完全瞎胡鬧。
    鬱璟看見了，沒當回事，他隻要美人，其餘的可以調教。
    就這樣，小藝人到處求票，老藝人嗤之以鼻，路人好奇圍觀的情況誕生了。到了直播這天，鬱璟聯絡了自己的審核編輯。
    “剩下的事情就麻煩你啦，像李夏操控票數那種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鬱璟目露凶光，“我隻要最真實的票數。”
    審核編輯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連連點頭，結束通話前，他終於忍不住內心的焦躁憂心忡忡地問鬱璟：“璟導，讓觀眾決定下一部電影的主角，你真的能兜住嗎，現在更改還來得及。”
    鬱璟漫不經心地擺擺手：“放心。”
    審核編輯一臉絕望。
    鬱璟躺進全息艙，打開早已設置好的場景，同時，五千多個藝人進場。
    “呦，大家好啊，歡迎你們來試鏡，這次決定權不在我而在於觀眾，你們要努力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哦。”
    場景是一處深宅大院，高高的青黛瓦牆，陰沉沉地四方天空，隻有表情好奇的藝人是這方天地的唯一亮點。
    鬱璟像是皇帝選妃一樣坐在高處，底下是神情各異的藝人，他指指旁邊的房間：“裏麵有各種衣服，你們選自己喜歡的換上，然後十人一組讓觀眾打分。”
    他神情鄭重，一字一句地跟藝人們強調：“不管是清純還是妖豔，記得要突出自己的容貌優勢，明明長相清純偏要化濃妝，你們應該不會幹蠢事吧？”
    不少藝人笑得花枝亂顫，各有千秋的美人聚在一起看花了觀眾的眼。
    【救命，此時此刻我突然很羨慕導演。】
    【哇，他坐在高台上，底下是一溜煙的美人，我已經腦補十萬字的了。】
    【我璟導也很貌美，完全不輸女演員！】
    【璟導咱們商量一下，你下來我坐上去怎麽樣？】
    【救命，比起美人們，我更喜歡高台上那個趾高氣昂的小混蛋。】
    “好想學那些皇帝啊，”鬱璟癱在座位上，“可惜身邊沒有太監。”
    撂牌子賜花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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