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寂靜的叢林，樹影幢幢，黑暗中的熒綠如同兩團鬼火。血腥、弑殺、殘忍……這是一雙獸類的眼睛。
    它展開翅膀，張嘴發出一連串的嬰兒啼哭，聽起來十分惹人憐愛，誘惑著夫妻向它走來。
    【臥槽！這鳥、話說它是鳥吧，它還會騙人！】
    【別去別去，它想吃了你們！】
    【夫妻倆的孩子是不是它吃的？】
    有觀眾閉上眼睛，不忍再看接下來畫麵。
    這時，夫妻倆身後又冒出一陣嬰兒啼哭，就在來時的山路上。
    夫妻倆看看叢林深處，再糾結望著來時的山路，一陣凜冽的夜風吹過，凍得兩人一哆嗦，找孩子找的暈頭轉向的大腦也清醒過來。
    他們對視一眼，連滾帶爬向山下跑去，到了山腳下，果然是孩子兩眼緊閉的躺在那裏，身邊還跟著一隻白狐。
    夫妻倆抱著孩子轉身就跑。
    跟在夫妻二人腳邊的白狐回眸，漆黑的眼中滿是笑意。
    吻部開開合合，人類聽不見的密語飄入山林：“蠱雕，那孩子是我的恩人，你趁早打消吃人的想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叢林深處傳來一聲淒厲的鳴叫，仿佛氣惱到嘴的肥肉飛了。
    知道小孩平安回來，村民嘖嘖稱奇：“李三娘，孩子是被白狐送回來的？”
    險象環生的那夜被夫妻倆當做談資，茶餘飯後見人就說，那隻白狐也一直跟在兒子身邊。
    老村長感歎：“是個有靈性的，畢竟救了你們一家三口，一定要好好對它。”
    就這樣，寒來暑往，四季輪回，轉眼過了十年，當年的孩子也長到十二歲。李明的父母因為一場意外去世，好在身邊有一隻白狐相伴。
    “九姐姐，再讓我看看你的尾巴。”白狐養育長大的李小郎君撒嬌說道。
    自帶眼線的白狐狸喉嚨裏發出一聲輕笑，口吐人言：“小鬼，還沒看夠？”
    它趴在桌子上，皮毛不沾塵埃雪白無瑕，毛絨絨的大尾巴搖來搖去，見小孩期待地點頭，蓬鬆的尾巴慢慢豎起。
    唰得一下，它搖出了九條尾巴。
    觀眾的眼珠快要瞪出來了，雖然他們在片花裏見過九條尾巴的狐狸，但他們不知道尾巴還能藏起來啊。
    【救命誰來掐我一把，尾巴還能藏起來？】
    【突然手癢想摸，騙弟弟變回進化體抱在懷裏一本滿足，現在他開始問我，為什麽他沒有九條尾巴。】
    【悟了，它是狐狸我也是狐狸，我跟它隻差八條尾巴而已，這就找八條尾巴縫在屁股上。】
    小孩膽子很大，摸到尾巴心滿意足。
    夏季原本應該多雨，今年從年初開始卻滴雨未下，地裏幹旱顆粒無收，連地麵都裂開一道道深渠，如同一條條猙獰的蛇盤踞在這片土地。
    炎熱高溫，井水枯竭，不斷有村民因為缺水倒下了，這時，精神奕奕的李明就顯得格格不入。
    如此奇聞異事，很快傳到了皇朝。
    “此話當真？”本朝皇帝好奇地問道。
    官員彎著腰，眼中冒出一道紅光：“回稟陛下，確有此事。”
    退朝後，官員回到家中，跪在蠱雕麵前，恭恭敬敬地說道：“主人，事情已經辦妥。”
    蠱雕發出一陣嬰兒啼哭的聲音，猖狂的笑聲回蕩在府內：“九尾狐，我們走著瞧！”
    幹旱席卷了整個王朝地域，皇帝下令，讓當朝皇子前去打聽李明的事情。
    有一天，九尾狐心血來潮，從身上摸出一個龜甲。
    “你根骨不錯，難怪蠱雕會盯上你，過來學習占卜，省的浪費了一身天賦。”
    龜甲上布滿了玄妙的花紋，小孩好奇的搖晃兩下，掉出三枚銅錢。
    “甲魚殼？”他舔舔嘴唇，“我好久沒吃老鱉了。”
    九尾狐笑得花枝亂顫，它張嘴吐出一口清氣。
    清氣在半空中搖曳、重組，漸漸變成一隻巨大的烏龜：“這是玄龜，壽命很長的一種異獸，道門中人喜歡用它的龜殼參悟天地至理，宇宙奧妙，你學著怎麽占卜，有本事混口飯吃也省得我操心。”
    “姐姐的世界好神奇，真想去看一看。”小孩握著龜殼感歎。
    九尾狐冷哼一聲：“五年之後再說，你現在太小了。”
    “等我長大了，我就專門為姐姐寫一本書，把姐姐的世界都描繪出來。”
    李明的天賦不錯，短短時日就學得有模有樣，皇子儀仗來到村子裏，見李明果真長得唇紅齒白，似乎從來沒有為水發過愁，不由好奇詢問：“小孩，你為何不渴？”
    李明不能暴露九尾狐，情急之下說道：“我會占卜，知道哪裏有水。”
    一眾大人哈哈大笑，顯然不相信這麽小的孩子懂得占卜。九尾狐趴在房頂，不耐煩的拍打尾巴。
    無知的凡人。
    李明拿出龜殼晃動兩下，倒出銅錢，指著幾個地方讓人們挖出深坑，真的有水湧出，皇子這才相信一二。
    “李明，那你能不能算出此次幹旱的源頭？”隻能要解決此次幹旱，那他的地位在朝中就徹底穩固了，“你可不要藏拙，敢欺騙我，當心株連九族！”
    李明初學不久，自然算不出來，急得出了一身冷汗，生怕皇子遷怒本村百姓，而皇子還在步步緊逼。
    九尾狐眯眼，冷笑著給李明傳音入密：‘東麵三百裏。’
    李明眨眨眼睛，原話複述：“源頭在東邊三百裏處，殿下可以親自去看一看。”
    儀仗隊浩浩蕩蕩，李明原本不想去，但皇子將他強行綁上了車，九尾狐隻能扮作普通狐狸跟在他身邊。
    東邊三百裏是一片千頃密林，趁著風向，士兵們點燃了濃煙。密林中的異獸遭到挑釁，仰頭嘶鳴。
    一條巨蛇飛了出來。
    它的腰身足足三人合抱那樣粗，背生四翼，腹部還有六隻腳，怪模怪樣的外表嚇得一群人屁滾尿流，皇子更是毫無天家威儀，隻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九尾狐在旁邊暢快大笑，它早就看不慣皇子高高在上張口閉口株連九族，最好讓他們全部死在這裏。
    【等等？九尾狐故意的？它救了李明應該很善良才對吧，怎麽能騙人故意送死！】
    【那皇子動不動就拿掉腦袋壓人，換我我也不爽。】
    【這蛇長得好奇怪，它能引發大旱？】
    【旁邊有注解，肥遺，好奇怪的名字。】
    【當心那隻雕，尼瑪它會控製人啊九尾狐姐姐，別笑了！】
    巨蛇張口就吞掉一個人，嚇得皇子癱軟在地，目露絕望。
    “姐姐，你快救救他們。”李明一驚，沒想到災難源頭這樣凶悍，如果皇子死在這裏，皇帝肯定會遷怒附近的老百姓。
    九尾狐想說老百姓關它什麽事，可是見小孩滿臉哀求，它冷哼一聲，身體暴漲，九條尾巴遮天蔽日，像是鞭子一樣將巨蛇抽飛。
    “九尾狐，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故意找我麻煩！”肥遺氣得怒吼，背後羽翼張開又合攏，想跑，又不甘心放棄自己的地盤。
    “打你還用挑日子？”九尾狐冷笑，閃電般撲過去。
    兩個龐然大物用最原始的狀態撕咬，掀起漫天的塵土。土地劇烈震動，所有人東倒西歪滾成一團，最後隻能趴在地上用手指扣住地麵。
    皇子踉蹌著來到李明身邊，手掌死死抓住少年的肩膀，怒吼：“你竟然跟妖孽廝混在一起！”
    李明呆呆地望著凶相畢露的九尾狐，表情茫然。
    皇子眼中突然冒出紅光，張嘴噴出一道黑氣。黑氣猶如活物一般，順著李明的鼻孔鑽了進去。
    李明像是斷了電一樣僵硬在原地，皇子又遞給李明一把漆黑的匕首。
    皇子緩緩說道：“妖孽！該死！”
    遠處，肥遺根本打不過九尾狐，四隻翅膀被撕掉了三隻，它狠狠瞪了九尾狐一眼，轉身逃向密林深處。
    九尾狐打了勝仗，得意洋洋的縮小體型，來到李明身邊，慢條斯理地梳理自己的皮毛。
    “怎麽樣，姐姐厲害吧。”九尾狐搖晃著尾巴，喘著粗氣說道，“等你長大了，就可以跟姐姐學本事了。”
    李明呆呆地望著它，俯下身將九尾狐抱在懷裏，他的臉埋在九尾狐柔軟的腹部，許久都沒有說話。
    “怎麽了，嚇到……”九尾狐的話戛然而止，它低下頭，愣愣地看著腹部的匕首，漆黑的眼睛慢慢睜大。
    那雙手像是怕它死不了一樣，握緊匕首狠狠一轉，幾乎將九尾狐的五髒六腑攪碎。
    眼淚從無神的眼睛中滑落，李明一字一句重複皇子的話：“妖孽，該死。”
    九尾狐吐出一口鮮血。
    “嚦——”
    尖嘯聲響徹雲霄。
    ……
    國賓會館，感情豐富的貴族小姐們突然爆發一陣不貴族的尖叫。
    “啊啊啊啊！”
    “皇子該死！卑鄙小人！”
    “我從沒見過這麽惡心的人，張口閉口砍頭，動不動株連九族！”
    “賤人！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小姐們啪的一聲打開扇子，拚命扇風，卻仍舊無法抑製心中的怒火。她們氣得在大廳內走來走去，狠狠跺腳。
    “不行，我要問問鬱璟，那個無恥小人什麽時候下線。”
    梅斯諾.索蘭：“……”
    西尼爾.索蘭：“……”
    兩位皇子殿下突然感覺自己被踹了一腳。
    第69章
    李明用匕首將九尾狐的五髒六腑攪碎時，密密麻麻的彈幕幾乎擋住了整個屏幕。
    觀眾不得不關上彈幕才能看清楚電視劇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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