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柳氣笑了：“遵守規則的客人我們當然會以禮相待，但是那些沒有規矩、趾高氣昂的客人我們不歡迎。做錯了事還嘴硬，原來這就是巴尼星係的素質！”
    楚柳性格衝動，胡小樂連忙跑過去，想把人拉回來，誰知卷發女孩的同伴也上前一步，胡小樂躲閃不及直接撞上去。
    胡小樂覺得心口痛了一下，揉揉胸口低聲詢問：“瑪塔是嗎，對不起，你沒事吧？”
    瑪塔冷冷打量她一眼，拽著卷發女孩轉身離開。
    “什麽素質！”楚柳差點衝上去給她一拳，被其他人拉住。
    這個小插曲很快被女孩們拋在腦後，拿著小零食歡歡喜喜地跑到舞蹈室玩。
    “……就是這樣，進了舞蹈室我們一直沒出去，直到鬱先生拎著鳥籠來找小樂玩。”
    比起慌張的女孩們，鬱璟就冷靜多了，條理清晰的將來到瑤光的原因、對話一字不漏的複述給兩位黑製服。
    “……剛開始肢體不協調時，我以為她仍在惶恐不安，倒下之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鬱璟揉揉太陽穴，覺得那裏一抽一抽的疼，既然入口的東西沒有異樣，那就隻能從接觸方麵查詢，抽絲剝繭不是他的強項，希望兩位黑製服能早點查清楚吧。
    “好的，各位同學先回去找肖冉老師，鬱先生請留下。”
    等學生們都離開，鬱璟皺眉：“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其中一位寸頭黑製服不疾不徐地說道：“張校長，讓參賽同學全部到體檢中心排隊，給他們做個全身檢查。鬱先生跟胡小樂接觸的時間長，所以也需要檢查一下身體狀況。”
    參賽學生全部體檢……
    “你的意思是這不是偶然，有人想破壞比賽？”鬱璟皺眉，如果不是胡小樂心血來潮給鬱璟跳舞，比賽那天一無所察的登上舞台，落敗是必然的。
    寸頭黑製服：“做個體檢安心一些，接下來兩天也請老師們多多注意學生們的情況，畢竟後天就要比賽了。”
    今天有很多同學跟胡小樂擁抱加油，黑製服需要逐個排查，龐大的工作量看得鬱璟咂舌。他跟在眉頭緊鎖的老校長身後，準備去醫務室檢查身體。
    “唉，馬上就要比賽了，怎麽會出這種事。”老校長愁容滿麵，氣得揪住胡子不放，他拍拍鬱璟的肩膀，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多虧了你過來，否則比賽那日舞蹈係必敗無疑。”
    幾個院係的參賽者被聚集到一起，在瑤光最大的體檢化驗中心排成長龍，連舞台後勤部的學生也來了，幾個校醫輪流給他們做檢查。
    “怎麽回事，突然給我們檢查身體？”
    “不知道啊，我一直嚴格遵守叮囑吃營養餐，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胡吃海塞導致身體出狀況。大家都知道輕重，校方有什麽不放心的。”
    “檢查就檢查，不用排練整個人都茫然了，正好打發時間。”
    鬱璟來的太晚，號碼已經排到了四百號，他在角落坐下準備找部電影打發時間，一條新聞突然蹦出來。
    【海納百川：瑤光舞蹈係學生因為食物中毒進了醫院，後天比賽該何去何從！】
    鬱璟皺眉，新聞是十分鍾前發布的，八卦記者簡直無孔不入！
    這種時候報道這種新聞，究竟居心何在！
    底下的評論也很毒辣。
    【食物中毒？瑤光沒有給她們準備營養餐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天不吃零食會死啊！】
    【不顧大局、不知輕重，瑤光怎麽會有這種學生，會影響後天的比賽嗎？】
    【如果比賽輸了，那她就是全東華的罪人！】
    【瑤光學生出來說一句，那個人是誰，我罵死她！為國爭光沒做到，拖人後腿倒是快！】
    【哪個白癡選出來的學生，智障都比她聰明。】
    有些髒話簡直是不堪入目，看得鬱璟咬緊了牙關，表情越來越冷。他登錄自己的大號，在這條新聞下評論——
    【鬱璟v：不知全貌不予置評，你罵她不顧大局、不知輕重，那你自己呢？參賽者本就難過，害怕因為自己導致輸了比賽，一直在內疚自責，積極配合治療。你狗叫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看到你的話會更加難過，即便治好了身體也會懷疑自己！官方通報都沒有出來，不是食物中毒你給她跪下磕頭求原諒怎麽樣！】
    鬱璟咬咬舌尖，防止自己被怒火衝昏頭腦。
    他終於肯定了，胡小樂中毒絕對不是意外。
    先是微量的神經毒，希望她在舞台落敗。事情敗露後又將事情泄露出去，用網上那些謾罵打擊女孩的信心，搞崩她的心態。
    一環扣一環，真毒辣！
    想到這裏鬱璟聯絡肖冉，視頻中的導師正夾著一根煙吞雲吐霧，沒了學生她這才允許自己在無人角落流露些許茫然，表情冷的像是一塊千年寒冰。
    “肖老師，把胡小樂還有那群女孩的光腦收起來，比賽之前禁止她們跟網絡接觸。”
    鬱璟言簡意賅地將網上的新聞告訴她，肖冉打開光腦，望著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整個人都在發抖。她夾住香煙狠狠吸了一口，啞聲道：“好的，我知道了，謝謝璟導。”
    海納百川這個賬號似乎隻是不入流的八卦小報，連認證的大v都沒有，留言群體看起來也是賊眉鼠眼。鬱璟用大號回複後，評論區很快被聞訊而來的粉絲占領，一人一句噴的那些人不敢冒頭。
    [401號，請前往a03號房間……]
    鬱璟見到熟人笑了：“許校醫，真巧。”
    許校醫就是先前負責給胡小樂診斷的醫生，見到鬱璟也很意外，她抬起下巴，示意鬱璟去旁邊的操作台上躺著。
    “璟導怎麽也在這裏？”她漫不經心地打開探照燈。
    “開完會他們讓我來檢查，畢竟我跟胡小道這裏，鬱璟唇角的笑意有些無奈，“我隻是坐那吃了兩包零食而已，有點小題大做……”
    “璟導的身體裏有毒素。”一句話將鬱璟打入穀底。
    鬱璟笑容僵住，望著上方帶著口罩的許校醫一點點睜大眼睛，他拔高了音調：“我中毒了？”
    怕倒是不怕，胡小樂後天還能登上舞台就知道解毒方法不難，他純粹是驚訝。
    許校醫讓他看儀器上顯示的數據，一串串數字看得鬱璟頭暈眼花：“許校醫你隻要告訴我結果就行，我看不懂。”
    許校醫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沒好氣說道：“一模一樣的神經毒素，跟胡小樂相比你體內毒素少的可憐，好像是無意中沾染上的。”
    鬱璟：“可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有感覺就完蛋了！無精神力者本就比尋常人脆弱，胡小樂劇烈運動後神經毒才發作，換成你，不用運動就會口吐白沫！對胡小樂來講神經毒隻會影響四肢協調並不致命，對你來講，量大的神經毒說不定會一命嗚呼！”
    鬱璟若有所思：“可我現在沒事，就證明體內的毒素微乎其微？”
    “對，你先別走。”許校醫麵無表情地拿出一支針筒，“我要抽一管血化驗。”
    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醫生，這個道理鬱璟還是懂的，他伸出胳膊，望著針尖緩緩紮進血管，血液逐漸填滿針筒，腦海裏思索自己為什麽會中毒。
    無意中沾染……
    胡小樂是女孩子，他盤腿坐在地上時一直保持距離沒有接觸過，那就說明，毒素是在其他地方沾染的。
    等待化驗結果的時間，小導演回憶自己進入瑤光期間碰到的人。
    那個女孩！
    “參賽者的檢查結果出來了，除了胡小樂和璟導，其餘人都沒有問題。”助手推門進來跟許校醫報告。
    這份結果送到校長辦公室，兩位安全部的黑製服也知道了。
    “你說鬱先生身上的毒素是無意中沾染的？”胡小樂接觸的人太多，他們還沒有排查完畢，如果將鬱璟放到排查圈內，範圍會縮小很多。
    許校醫給鬱璟注射了血清，血清和神經毒在體內打架讓鬱璟整個人都顯得昏昏欲睡。
    他努力跟洶湧的困意做爭鬥，漆黑的眼睛被睡意浸染成濕漉漉一片，慢吞吞說道：“我今天無意撞到一位巴尼交流生，她身上潮濕腥鹹的氣息像是海洋一樣，我當時還很奇怪，她有沒有變回進化體，為什麽會有這種氣味。”
    兩位安全部成員對視一眼，又是巴尼？
    交流生的資料都在數據庫，經過鬱璟的形容，兩人很快就找到了瑪塔，以及她的進化體——環紋海蛇。
    望著資料中黑白條紋的海蛇，鬱璟嚇得戰術後仰，這玩意在21世紀就毒的可怕，真要被咬上一口估計立馬完蛋。
    老校長把所有人都喊過來當麵對質。
    瑪塔的導師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見會議室這麽多人不耐煩地說：“張校長，後天比賽就要開始了我們需要排練，不像瑤光學子這樣輕鬆，有什麽事情等比賽結束後再談。”
    老校長對外還是很可靠的，一雙鷹目如同探照燈讓人無所遁形：“恐怕不行，瑤光舞蹈係的胡小樂體內發現神經毒，這種毒素似乎跟瑪塔有關，請協助調查。”
    中年男人氣笑了：“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是瑪塔幹的？”
    那邊吵得不可開交，鬱璟的注意力全部放到女孩身上。瑪塔對視線很敏感，幾乎瞬間就察覺到鬱璟在打量她。
    明明鬱璟的目光不帶任何敵意，沙發上的女孩卻十分焦躁。
    炎熱的夏季，瑪塔一身長袖長褲捂得嚴嚴實實，星際的防曬產品很多，她應該不是怕曬傷，反而像是在隱藏什麽，連衣領都扣到最上方，頻頻拉起來擋住脖子。
    “你看什麽呢？”胡小樂用手肘碰碰鬱璟，示意他收斂一點。
    鬱璟小聲吐槽：“她很害羞，不喜歡別人一直看她。學舞蹈需要鍛煉柔韌度吧，我撞到她的時候感覺像是撞到了一塊鐵板。”
    聽到鬱璟這樣說，胡小樂像是想到了什麽，目光在瑪塔的胸口和喉結處巡視，柳葉眉越皺越緊。
    那邊，中年男人像是一頭暴怒的雄獅，短粗的脖子青筋畢露：“瑪塔，跟校醫去後麵醫務室，讓她采集一點毒液。如果不關瑪塔的事，張校長，舞蹈比賽時東華跟巴尼對上，你們必須無條件認輸……”
    “是我做的。”瑪塔嗓音沙啞的開口，她緊緊拽住衣服，表情越來越焦躁。
    不能跟校醫去醫務室。
    計劃被破壞讓她內心無比狂躁，而且比起任務目標胡小樂，她更恨一無所覺的鬱璟。
    一個小導演而已，憑什麽能獲得那位大人的青睞！
    如果早上多放一點毒……
    鬱璟忍不住開口：“為什麽？”
    “想做就做了，哪有為什麽，如果真要說的話，我不想瑤光贏。”瑪塔對於導師的怒吼一點也不在意。
    鬱璟眸光閃了閃：“身為巴尼交流生，卻一點也不在乎巴尼的名譽榮譽……你不是為了巴尼才會對胡小樂下毒，是為了其他人，或者說，其他星係！”
    瑪塔放在身側的手一抖，下意識想拉衣領。
    胡小樂最看不慣這種背後耍陰謀詭計的小人，趁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女孩猶如一道颶風閃電般撲到瑪塔身上死死壓製她，兩隻手拽住衣領用力一撕。
    其他人手忙腳亂去攔，卻沒有胡小樂的動作快。
    撕拉——
    薄薄的襯衫被胡小樂撕成兩半，伴隨著紐扣落地的脆響，眾人看到了瑪塔一馬平川的胸膛，以及遮掩不住的喉結。
    隻要一想到瑪塔仗著身份肆意進出女更衣室，女廁所，跟其他女孩摟摟抱抱，胡小樂像吃了屎一樣惡心，被眾人拉起來時還在咆哮：“我猜得沒錯，你是男的！變態！垃圾！惡心！”
    女孩涵養很好，罵來罵去就這幾個詞語。
    變態……腦海回蕩這兩個字，瑪塔本就蒼白的膚色更是慘白，眼睛化作豎瞳，黑白鱗片覆蓋全身，綠色的毒液滴在地板上泛起一陣濃煙。
    “我不是變態！”巨蛇尖嘯著繃緊上半身，致命毒牙惡狠狠對著胡小樂咬下去，下一瞬，巨蛇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
    安全部的成員收回武器，無視中年導師的阻止強行將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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