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天沒回來我就知道又出事了，這幾年撈你比撈魚還熟練。”華鷹對著好友吐槽。
    裴翊冷笑：“是他的問題太弱智，不然我早就離開了。”
    審訊部小隊長氣急敗壞：“喂！我是例行公事！”
    梅斯諾變形的時間太巧了，正好在鬱璟被綁架之後。
    “那群流浪的星盜怎麽可能搞到變異藥劑，後麵肯定有人指使！”沈言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痕跡，“最大的可能就是溫啟白，而他經常出入鬱璟家中，我懷疑他們的關係很合理！”
    裴翊生長在地下城的鬥獸場，性格十分冷淡，華鷹用了十年時間才成為他的好朋友。性格冷淡如他，卻在鬱璟被綁架後一副急躁的模樣。
    “裴翊……一個美人計就讓你淪陷了？”沈言試探他。
    一絲殺氣從裴翊周身溢出，沈言大腦發出警報，下意識退後一步，手放在腰間的武器上：“你幹什麽？”
    華鷹見狀不妙連忙擋在兩人中間：“算了算了，別跟傻子計較，鬱璟那個小家夥對華夏愛到極致，性格又樂於助人，怎麽可能跟溫啟白有關係。審訊部的人生性多疑，別理他們。”
    說完華鷹對沈言低吼：“我們試探過他，鬱璟沒有任何問題，把你的腦洞收一收！”
    裴翊化作豎瞳的眼睛鎖定了沈言，一字一頓說道：“他隻是普通人，跟溫啟白沒有任何關係。沒有證據就胡亂猜測，如果我就把你的猜測捅出去，不知道外界會怎麽看待東華安全部。”
    其餘三人的臉色徹底變了，因為他們知道，裴翊真的能幹出這種事情。
    無視三人難看的臉色，裴翊拂開華鷹的手，大步離開這個令人煩躁的地方。
    他曾經也懷疑鬱璟跟溫啟白有關係，原因有二。
    一，出現的時機太巧，導演係卻跑到了機甲係。
    二，明明是無精神力者，卻一點也不焦躁陰鬱。
    要麽是真的不在乎進化體，要麽是有恃無恐，覺得自己在溫啟白的幫助下早晚能擁有精神力。
    沒有跟鬱璟深交之前，裴翊以為他是有恃無恐。熟悉後才發現，鬱璟是真的不在乎進化體的問題，跟溫啟白沒有任何關係。
    這位小導演，有一顆無比堅定的心靈，和極其璀璨的靈魂。
    像是月光一樣在裴翊的世界中熠熠生輝。
    所以，聽到沈言猜測溫啟白跟鬱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罕見地生氣了。對於熱愛東華的鬱璟來講，這個猜測是一種侮辱！
    華鷹快步追上來，對裴翊壓低了聲音：“溫啟白的檔案是國家機密，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裴翊腳步一頓，意味不明地盯著華鷹：“我能告訴誰？”
    “你少轉移話題，你我都知道鬱璟跟溫啟白沒關係。”華鷹低吼，“但你不能透露任何事，讓鬱璟防備他！”
    裴翊垂眸沒有說話，華鷹咬牙罵道：“我們至今沒有找到證據，不能打草驚蛇。鬱璟隻是普通人，知道太多對他沒好處。”
    裴翊聲音很冷：“我不會違反規定。”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跟鬱璟的關係，沒見過你這麽緊張一個人。”華鷹嘀咕。
    裴翊：“鬱璟是朋友。”
    聽到他這樣說，華鷹齜牙咧嘴：“我跟你也是朋友，可沒見你緊張過我。”
    正在往外走的裴翊腳步一頓，眼中情緒不明。
    ……
    鬱璟正在準備給溫啟白的謝禮。
    如果不是溫教授上門查看小藍的情況，發現鬱璟被綁架及時報警，接下來的事情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這些東西會不會少了點？”紀雅素蹙眉。
    沙發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禮盒，給溫教授的有名貴茶葉、鬱璟設計的一套龍紋青釉山水茶器。給肖冉老師則是幾套尚未複原的宋代服飾，林林總總加在一起絕對不便宜。
    陸氏集團的主要發展在醫療領域，跟溫啟白的生物領域有些重疊。為了感謝溫啟白救了外孫，陸陽準備讚助一套最新的研究設備。
    即便如此，紀雅素也覺得禮物太輕。
    “外公外婆，知道你們重視我，但這些真的已經夠了，再多溫教授不會收的。”
    鬱璟提前跟溫教授聯係表示要去拜訪，因為是休息日，溫啟白便將家裏的地址發給他。
    司機載著三人，後麵跟著一群保鏢，浩浩蕩蕩進入溫啟白居住的高檔小區。
    開門的是肖冉，見到精神奕奕的鬱璟，她臉上綻放一抹迷人的笑容，熱情地將人迎進來：“叔叔阿姨快進來坐，璟導你太客氣了，帶這麽多東西幹什麽。”
    正在倒茶的溫啟白上下打量鬱璟，比起學校中一絲不苟的白大褂，今天他穿著棉質的休閑服，連鏡片都浸著幾分內斂溫潤：“回來就好，下次出門記得帶保鏢。”
    鬱璟連忙點頭，將帶來的禮物放在一邊。肖冉本不想收，推搡著要鬱璟拿回去，溫啟白阻止了她：“收下吧，這是璟導的一番心意。”
    教授似乎對於養生很有研究，即便炎熱的八月，也沒有給眾人冰飲，而是常溫的茶水。
    鬱璟捧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氣，回味無窮的茶香在舌尖蔓延。比起肖冉的客氣，鬱璟更喜歡溫啟白朋友一般的熟稔態度。
    “你剛失蹤的那段時間陸先生和紀女士很傷心，守在警察局裏不肯離開，這次回來好好陪陪他們。”溫啟白輕聲說道。
    身為瑤光學院的知名教授，溫啟白說話總帶著幾分教導的意味，卻不會令人討厭，反倒懷念學校那段時光。
    鬱璟握住紀雅素的手，對溫啟白咧嘴笑了笑：“我現在睡覺都粘著外公外婆。”
    這次綁架不止給他留下心理陰影，外公外婆也是。第一夜在他門口徘徊，後來睡在一起也會半夜驚醒查看他的情況。
    鬱璟知道，這種患得患失的驚慌需要時間慢慢撫平。
    “璟導，要不要去看心理醫生？”得知他半夜會驚醒，肖冉擔憂地建議。
    “不用，我沒有任何問題，趁著颶風停止，我打算陪外公外婆出去玩一玩。”鬱璟豪氣萬丈地揮揮手，“沒有什麽是旅遊無法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遍。”
    溫啟白輕輕一笑，很喜歡鬱璟這份壞事不入心的性格。他將陸陽讚助的合同推回去，鬱璟的禮物則是留了下來。
    中午陸陽訂了雲上酒店，但肖冉想請他們嚐嚐自己的手藝，幹脆在家裏吃飯，紀雅素進入廚房幫忙，溫啟白則是跟陸陽下棋。
    鬱璟站在客廳的書架前，目光從那些專業書一掃而過，想要找本自己能看懂的。
    一個相框引起了他的注意。
    相片背景是一片沙灘，溫啟白比現在年輕許多，懷裏摟著一個少年，兩人目視前方笑容燦爛，感情很好的樣子。
    鬱璟遲遲不動，專心下棋的溫啟白抬頭看了看，對他溫聲說道：“那是我兒子溫洛。”
    兒子？
    鬱璟眨眨眼睛，肖冉是溫啟白的女朋友，現在又冒出一個兒子，難道溫教授以前離過婚，孩子跟了媽媽？
    “吃飯嘍。”廚房傳來一聲呼喊，鬱璟連忙跑去幫忙。
    溫啟白博學多聞，為人又健談，很快就跟鬱璟打成一片，他雖然是長輩，對於年輕人的話題卻了如指掌。
    離開時，鬱璟已經能親切的稱呼他溫叔叔。
    知道鬱璟打算找個副導演，溫啟白提醒他：“現在正是畢業季，找副導演要盡快，不然優秀的學生都被大公司搶走了。”
    鬱璟表情凝重的點點頭。
    以前拍攝古裝劇不需要太多的特效，他一個人就能包辦整個劇組。現在神話劇需要大量特效、建模，雖然他自己也能搞定，但效率肯定會慢。不如找個年紀差不多的，將一些瑣碎的建模交給他。
    有了緊迫感，鬱璟從溫啟白家裏回來，第二天就去了瑤光。
    他的通行證是永久有效的，倒也不用發愁該怎麽進入校園。
    交流會結束瑤光給學生們放假到八月底。再過兩天就要返校，鬱璟這時來，正好能找到提前返校的老師們。
    “想找個副導演？”文浩瀾很意外，“工作量很大嗎？”
    “還行，最近拍攝的神話劇有點多，我不想放慢速度，但像以前那樣幾天拍完，頭會很疼。”鬱璟苦惱地敲敲腦殼。
    他上網查了，也問過醫生。普通人不會有這樣的困擾，全息艙想用多久都行，但他是無精神力者，全息艙用久了的確會頭疼。
    當時聽到醫生這樣說，鬱璟狠狠研磨後槽牙。
    難怪星際的無精神力者都是一副陰鬱敏感的模樣，這個社會對無精神力者的確有點不友好。
    “行，下午我把他們的作品發到你郵箱。”
    鬱璟高興地點點頭，又好奇問道：“他們找到實習公司了嗎？”
    “有的找到了，有的還在找。不過是你的話肯定不用擔心，大家擠破頭都想去你身邊學習。”
    鬱璟幹笑兩聲，隻當文浩瀾在開玩笑，他一個單打獨鬥的導演，怎麽比得上大公司的招攬。
    文浩瀾的速度很快，鬱璟回到家沒多久就收到了學生們的作品。他給自己泡了一杯濃咖啡，打算熬夜全部看一遍。
    華夏熱在東華蔓延的速度很快，不少年輕的學生都入了坑，這些作品中，有八成都跟母星有關，即便不是古裝劇也是21世紀的現代劇。
    反正對星際人來講，都是華夏。
    “今晚熬夜嗎？”紀雅素敲開書房的門，心疼地看著鬱璟哈欠連天又要強打精神的模樣。
    鬱璟：“是啊，再過兩天學生們就要返校了，我想盡快給文教授人選。”
    去廚房到了一杯牛奶給鬱璟，紀雅素叮囑：“實在撐不住就去睡覺，明天再看。”
    鬱璟嗯嗯點頭，讓紀雅素早點回去休息。
    隻點亮一盞台燈的書房內，連小藍都撐不住趴在腿上睡著了，鬱璟卻還在看。
    終於，他睜著熬出血絲的眼睛，敲定了一個人選。
    褚白夏。
    b班學員，成績雖然比不上a班，在班級內確實名列前茅。
    鬱璟將他的作品仔細看了兩遍，滿意點頭。故事上有些欠缺，但構造的場景十分精巧。
    這家夥如果不當導演，改行當遊戲築模師，那些公司一定會瘋搶。
    文浩瀾有點意外鬱璟選定的對象：“褚同學……”
    鬱璟挑眉：“怎麽，他已經找到實習公司了？”
    “不，這倒沒有，不如說，他找實習公司的過程很困難。”文浩瀾沉默片刻，告訴鬱璟，“褚同學跟你一樣都是無精神力者，加上沒有工作經驗，有些公司不會錄用他。”
    聽到褚白夏是無精神力者，鬱璟沒有什麽特殊感觸，無精神力者在他眼裏就是普通人而已。
    “那就麻煩教授幫我問問，跟他說，我可以給他蓋實習證明。”
    返校這天，文浩瀾來到b班，說鬱璟打算找一名副導演幫忙構建虛擬場景，問褚白夏有沒有興趣。
    學生們沸騰了，尖叫雞一樣哀嚎為什麽選擇不是自己。
    褚白夏抬頭，突然問了一句：“給蓋實習證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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