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璟不著痕跡地觀察褚白夏。
    他需要了解褚白夏的心性如何，能不能承受巨大的落差，會不會產生嫉妒。
    發現褚白夏用力握緊拳頭，鬱璟不著痕跡皺了皺眉。
    這時，褚白夏開口了：“我是璟導剛定下的助理兼副導演，說起來還要感謝方六少爺，不然也沒機會遇到貴人。”
    嘰嘰喳喳的一群人就像隻被掐住脖子的雞，視線在鬱璟和褚白夏之間遊移。方六僵住，如果他沒有對褚白夏惡語相向，就能借著他去跟鬱璟攀交情了，現在覥著臉上去道歉還來得及嗎？
    偏偏鬱璟還似笑非笑看著他：“我們想安靜的用餐。”
    一群人同手同腳的走了，背影滿是蕭瑟。
    褚白夏看起來很高興，崇拜地對鬱璟說道：“謝謝璟導。”
    根本沒把剛才那群人的區別對待放在心裏。
    鬱璟垂眸微微一笑，覺得他心性倒是不錯。
    “你怎麽會跟他們發生衝突？”
    兩人點的套餐被送上來，鬱璟示意他別客氣，邊吃邊說。
    “我沒有工作經驗，沒有公司錄用就打算自己拍短劇去天璿網站簽約，可惜兜裏沒錢幹什麽都難。”叉子劃過瓷盤發出刺耳的聲音，褚白夏一驚，小心地看了鬱璟一眼，“他們說隻要我給他們創辦的公司拍個廣告，就給我投資。”
    鬱璟皺眉：“他們沒有兌現諾言？”
    “嗯，他們說廣告拍的不好，把我趕出去了，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幸好有璟導拉我一把。”褚白夏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今天過來隻是想要個說法，沒有背叛璟導的意思。”
    鬱璟好笑地搖搖頭：“隻要完成我的工作，其他時間你可以接私活，鍛煉一兩年也不是什麽壞事，以後獨立拍電影才不會手忙腳亂。”
    褚白夏一愣，沒想到鬱璟會這樣說，他用力點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意：“嗯！”
    ……
    路過超市鬱璟進去逛了一圈，出來手裏提著一堆菜。
    紀雅素已經回來了，正在教小藍說話。
    “外婆，公司那邊沒事吧。”鬱璟將東西放進廚房，邊走邊問。
    “沒事，需要簽個合同而已。說了多少次，即便再熱也要穿鞋，赤腳踩在地板上不好。”紀雅素念叨他。
    小藍再次飛到玄關給鬱璟叼鞋，行為越發像個……狗。
    鬱璟從廚房裏拿出一個巨大的向日葵花盤，紀雅素奇怪：“你買這個幹什麽？”
    “我看網上有些鸚鵡都會嗑瓜子，想逗它玩一玩。”鬱璟嘿嘿一笑，把向日葵花盤放在桌子上，薅老母雞一樣把小藍放在旁邊，“試試。”
    小藍歪頭看了兩秒，無師自通開始拔瓜子。瓜子還很濕潤，它連殼也不吐，嚼吧嚼吧就吞進肚子裏。
    紀雅素就在旁邊笑著看他們。
    淩晨時分，鬱璟又給裴翊發去聯絡，這次終於接通了。
    夜深人靜，通話那頭的裴翊呼吸聲清晰可聞，鬱璟在黑暗的臥室中睜大眼睛。。
    “什麽事？”他開口問道。
    “你沒事吧，最近沒聯絡我有點擔心。”鬱璟的神情逐漸嚴肅，“裴翊，我們是朋友，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說。”
    對麵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鬱璟總覺得裴翊的態度怪怪的：“裴翊？”
    “我很好，目前不在主星，過段時間才能回去。”冷淡的嗓音仿佛回到初識那段時間，客氣、疏離。
    鬱璟抿緊了唇，目光閃了閃：“外公外婆準備帶我出去旅遊，本來還想邀請你一起去，太可惜了。”
    “你們家族旅遊，我去不合適。”
    鬱璟握緊光腦，臉上的笑意淡了，沉默片刻他無奈說道：“好吧，我不打擾你了，晚安。”
    兩人都在等對方掛斷通訊，鬱璟按住光腦的手指動了動，聽到那邊傳來一聲叮囑。
    “出門記得帶保鏢。”
    鬱璟一愣，嘴角輕輕上揚：“嗯！”
    ……
    “小璟，心情不好嗎？”紀雅素將早餐放到桌子見，看見外孫眼底的青黑忍不住問道。
    鬱璟打個哈欠：“朋友跟我鬧別扭，問題是我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他了。”
    昨晚裴翊的態度很奇怪，他輾轉半夜才回過味，明明分別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麽分開四天就變得難以捉摸。
    “我以為隻有貓咪的性格才會反複無常，原來蛇也一樣。”鬱璟對紀雅素吐槽。
    紀雅素想了半天才明白鬱璟說的是朋友的進化體，哭笑不得：“那今天去他問清楚怎麽樣？”
    “他在出差，等回來再說。”將煎蛋當成某個人狠狠咬一口，鬱璟問紀雅素，“旅遊時間定了嗎？”
    鬱璟原本想放下一切工作陪外公外婆來場說走就走的旅遊。但昨天宣傳部找到了他，希望他給最新開發的徽星拍一部紀錄片。
    徽星的氣候很像古藍星，東華打算將那顆星球發展成第二個旅遊星球，鬱璟對華夏很了解，所以才會找到他。
    剛好外公外婆對徽星很好奇，幹脆把旅遊地點定在那裏。既不耽誤鬱璟工作，還能一起玩一玩。
    紀雅素笑著坐在鬱璟對麵：“三天後怎麽樣？你外公的事情快忙完了，可以好好陪我們。聽說那顆星球有個華夏之都，真想親眼看一看。”
    “好啊，我今晚給外公外婆設計幾套衣服，到時候我們多拍兩張照片掛在牆上。”
    說幹就幹，鬱璟吃完飯就開始畫線稿，給外公設計唐裝，給外婆畫幾套旗袍，鬱璟越畫越精神，簡直是靈感爆棚。
    畫好之後，鬱璟又給外公外婆量了一下身體數據，第二天興衝衝地來到自己經常訂做服裝的那家店。
    “範師傅，我又來了。”叮鈴鈴的風鈴響起，鬱璟歡快的推門進來。
    一個拿著卷尺的老頭扶著老花鏡問他：“這次又要訂做什麽？”
    鬱璟舉起手中的一摞紙，老頭又好氣又好笑：“沒見過你這種訂做方式，樣式、花紋都自己設計好，隻讓我裁剪縫紉。你幹脆買個縫紉機器回去慢慢學，省得整天往這裏跑。”
    “我沒時間。”鬱璟理直氣壯。
    鬱璟送給華楹楹的十二花神，肖冉老師的宋代服飾都是自己畫的樣式圖，然後找範師傅訂做，自己出席宴會的西裝也是在這裏買的。
    範師傅熟練地接過圖紙，‘咦’了一聲：“好小子，這次設計的不錯，我感覺我也能穿。”
    鬱璟在店裏東轉西瞧，抽空答道：“是現代改良版對襟馬褂唐裝，男性女性都可以穿，長的叫旗袍。如果上麵的全部來一件，需要幾天啊範師傅？”
    “五天吧。”
    “不行不行，五天太久了，兩天行嗎，這些衣服是我跟外公外婆出去旅遊穿，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
    老頭扣扣後腦勺，愁的差點去揪為數不多的頭發。他知道鬱璟前段時間的遭遇，但兩天真的有點短，而且設計圖他看了心癢癢，也想搞幾件穿。
    “這樣吧，我熬夜辛苦一點爭取兩天做完，唐裝我多做兩件給自己穿，保證不售賣，怎麽樣？”
    鬱璟點點頭，提醒他：“唐裝和旗袍不是我創造的，我隻設計了盤扣和花紋。”
    老頭眼中精光一閃，明白了鬱璟的意思，隻要避開這兩樣，他可以設計幾款擺在店內賣。
    三天後鬱璟來拿衣服時，看見範師傅的手工定製店被擠得水泄不通，還有人擠不進去就趴在櫥窗上眼巴巴的看。
    他嚇了一跳，遲遲不敢靠近。等了許久都不見人群散去，隻能硬著頭皮往裏麵擠，期間被不少人踩到腳，疼得他齜牙咧嘴。
    “範師傅，我的衣服呢？”他高聲問道。
    滿頭大汗的老頭見了他仿佛見到救星，指著鬱璟大喊：“你們要的衣服是鬱先生親自設計的，真不是我的。”
    一群阿姨奶奶小姑娘齊齊扭頭，兩眼放光盯著鬱璟。
    “璟導，那件紅色唐裝/月白色旗袍怎麽賣？”大家異口同聲的問。
    店內最高處，一件赤紅的盤龍對襟唐裝和一件月白色牡丹旗袍正掛在那裏，接受眾人垂涎的目光。
    等鬱璟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哭笑不得地連連擺手：“抱歉，這是我給外公外婆的禮物，不想批量售賣。範師傅審美很好，你們找他定製吧，成品一定能讓大家滿意的。”
    小老頭抬高下巴，挺起單薄的胸膛，向大家展示獨一份的殊榮。
    鬱璟抱著禮盒從店內擠出來，上車時還能感受到幾乎要將他燒穿的目光。路過首飾店，他又給外婆買了一套珍珠飾品。
    回到家裏，紀雅素果然最喜歡那件月白色的旗袍，牡丹用銀線繡得栩栩如生，婉約含蓄的氣息撲麵而來。
    鬱璟看了看，將珍珠項鏈戴在外婆修長的脖頸上，再給她換上珍珠耳環，柔順的頭發用發簪挽到腦後，滿意地點頭：“外婆真好看。”
    這個時候說紀雅素是鬱璟姐姐也有人信，他高興地拍長照片放到網上。
    【鬱璟v：為接下來旅遊做準備，我要‘姐姐’驚豔全世界。】
    紀雅素哭笑不得，捏捏他的臉：“沒大沒小。”
    圖片中的紀雅素看著前方，儀態端莊，旗袍將她骨肉勻稱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脖頸上的珍珠更是增添幾分溫婉。
    聞訊而來的粉絲遲遲沒有說話，許久才緩過神來。顧不得詢問鬱璟怎麽會有姐姐，留言全部都是在問那是什麽服飾，真好看，他們也想要。
    隻有少部分粉絲注意到了前麵那句話。
    【出去旅遊？！我不信！你被綁架的時候都在拍電影，工作狂不需要旅遊，快點拍下一部！】
    【山海異獸錄完結了嗎？誅仙門第二部寫了嗎？信不信我死給你看！】
    【滾滾滾，工作狂就不用休息啦，璟導你看看我，我不催你工作，求衣服。】
    【對對對，多少錢我都買，求店鋪名。】
    本著給範師傅介紹生意，鬱璟在評論區貼了他家的店鋪。
    晚上，老頭崩潰的聯係他，聲嘶力竭地咆哮：“快把評論刪掉，訂單都排到三年後了！”
    鬱璟摸摸鼻子，將那條評論刪掉了。
    小導演從以前就喜歡逗觀眾，又發了一張陸陽身穿對襟唐裝的照片，饞得粉絲鬼哭狼嚎。
    至於工作……等非遺紀錄片拍出來再告訴他們吧。
    第86章
    說是全家旅遊，那就一個都不能少，除了紀雅素和陸陽，小藍和02也被打包帶走。
    陸陽原本想啟用陸家的私人飛船，便捷輕巧速度也快。紀雅素沒同意，出來旅遊要的就是熱鬧，用自家的飛船還有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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