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嬈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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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鈴聲,季嬈掃了眼,是個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
    這個時間,季嬈大概猜到是哪裏打過來的,接起電話。
    “喂,您好,我是博璟公館物業處的保安,請問您是季小姐嗎?”
    季嬈:“是我。”
    “商先生剛剛回小區,您讓我們送給商先生的花,已經送到了他本人手裏,我們幫您看了,商先生抱著花上樓了,沒有隨手丟到垃圾桶。”
    季嬈嘴角揚起一抹笑,“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的幫忙。”
    結束和保安的通話,季嬈接著在通訊錄裏找到商言津的名字,撥了過去。
    手機震動時,商言津剛推開家門,換了鞋,垂眸看了眼手機屏幕,接起電話。
    電話接通,對麵一陣沉默。
    幾秒後,商言津先開口,“季小姐。”
    季嬈坐在椅子上,上身微微向後倚靠,驚喜道:“原來商先生給我的手機號備注了呀。”
    商言津走到沙發旁坐下,把手裏的花放到茶幾上,溫聲道:“季小姐有什麽事?”
    季嬈明知故問:“我送您的花,您收到了嗎?”
    商言津:“收到了。”
    “看到花裏麵的照片了嗎?”
    “看見了。”
    季嬈彎起眼角,“商先生,你騎馬的樣子真帥,當然了,不騎馬的樣子也很帥。”
    商言津笑得謙和,“季小姐過譽了。”
    “才沒有過譽,商先生你不僅臉長得帥,氣質更是光華照人,幹淨爽朗,渾身上下都香香的,很好聞。”
    小姑娘嗓音輕柔甜美,一連串溜須拍馬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絲毫不油膩,字字情深意切,卻沒有一個字發自肺腑,像個油嘴滑舌的小狐狸。
    商言津沉默著,沒應聲。
    季嬈又說:“商先生,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今天被你拒絕,我很傷心,今天晚上大概會是一個傷心難眠的夜,我可以把你的照片貼在我床頭的牆上嗎?這樣我傷心難過的時候,一抬頭就能看到你的臉,心情會撫慰很多。”
    對麵依舊是安靜無聲,不知過了多久,在季嬈以為對方今晚都不會再出聲搭理她的時候,穩定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
    “季小姐,請隨意。”
    就這麽掛了電話,有種一拳頭打到棉花上的感覺。
    這樣情緒穩定又沉著的男人,無論對他說什麽做什麽,他都心平氣和,從容應對,仿佛一切對他都是浮雲,完全摸不著他的底。
    季嬈再次拿起他的照片,趴在桌子上,眼睛盯著照片,陷入沉思。
    *
    星期一,傍晚時分,季嬈和蘇悅妍逛完商場,到一家甜品店裏,坐著聊天。
    蘇悅妍側頭透過玻璃門往對麵的商氏集團大樓看了眼,視線移向對麵的季嬈,“這商言津什麽時候出來,咱倆剛剛一直聊天,也沒盯著商氏集團的大門,他會不會已經在咱們沒注意的時候離開了,或者,他今天可能都沒去公司。”
    商言津作為集團總裁,經常需要出差或是外出應酬談生意,並不是每天都到公司。
    季嬈今天出來的主要目的是過來堵商言津,蘇悅妍是怕她一個人太無聊,特意陪她一起出來的。
    季嬈麵前擺了一碗冰粉,用勺子舀了一勺送進嘴裏,冰冰涼涼,酸甜細滑。
    放下勺子,季嬈慢悠悠的抬手指向站在甜品店門口的兩個店員,“看到那兩個人沒有?”
    蘇悅妍:“看到了,店裏的服務員,怎麽了?”
    開門營業的店基本都會有店員招攬客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我怎麽可能一點把握都沒有,就盲目的過來堵人。”季嬈眨了眨眼睛,說:“早上八點半,商言津的車離開小區,八點四十五,門口的那兩個服務員看到他的車到達商氏集團大門口,他進了公司,司機開著他的車離開,直到現在,店員都沒看見他的司機過來接他,說明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過公司。”
    蘇悅妍掃了一眼門口目光一直盯著對麵大樓的兩個店員,懂了,季嬈這是安排好盯梢的人了。
    “也可能他不是從正門離開,從地下車庫走了呢?”
    季嬈:“商氏集團地下車庫出口處也有一家甜品店,門口我也安排了人,商言津的那輛勞斯萊斯非常顯眼,隻要司機開著他的車過來接他,我的人很容易就能發現。”
    蘇悅妍佩服的衝季嬈豎了根大拇指,“真不愧是季大小姐,除了這些,你還做了什麽?”
    季嬈漫不經心的說:“也沒什麽,就是稍稍打點了一些酒店,私人會所,高級俱樂部附近工作的人,讓他們幫我盯著些,看見商言津就通知我一聲,這樣我才好及時過去‘偶遇’。”
    北城說大不算大,說小也不算小,但若想碰到一個人,不想些辦法,全憑運氣,幾乎不太可能偶遇,隻能人為製造‘巧合’。
    兩人正聊著天,門口的店員笑逐顏開的推門進來,情緒澎湃,“季小姐,商先生的司機開車過來了。”
    季嬈微微頷首,從包裏拿出兩個塞得滿滿當當的大紅包遞給店員,“辛苦了,天氣熱,請你們吃甜品。”
    店員摸著紅包裏厚厚的一遝錢,笑得更加燦爛,“謝謝季小姐。”
    季嬈整理了下頭發,彎起眼角,調整麵部表情,對蘇悅妍說:“我又要去丟人現眼了,你自己隨意。”
    第8章
    季嬈走出甜品店,從人行道穿過馬路,拐個彎,往商氏集團大門走去。
    暮色降臨,落日的餘暉在天邊鋪成一片泛著金黃的雲彩,商言津接著電話,從集團大門走出來,司機替他拉開車門,準備上車時,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腳步緩了下。
    季嬈翩翩然向他靠近,粉紅色的裙擺隨風漾起,體態輕盈,搖曳生姿,風吹得她幾縷碎發飄到臉頰上,她抬手撩了撩頭發,下巴微揚,笑意盈盈的對他揮了揮手。
    “商先生,下午好呀。”
    商言津這些天已經習慣了她的神出鬼沒,臉上沒有絲毫意外,抬眼看她,笑說:“季小姐,好巧。”
    把她的台詞說了。
    季嬈歪了下腦袋,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眼睫微挑,“不是巧合,我今天是特意來找商先生的。”
    商言津輕笑,“季小姐有什麽事?”
    季嬈抬手指向對麵的甜品店,“我今天下午三點就到那家甜品店了,在那裏等了兩個多小時,才等到商先生出來,商先生能不能賞個臉,陪我吃個晚飯呢。”
    沒等商言津說話,季嬈又說:“商先生拒絕我也沒關係,我知道商先生事忙,很多人都想請商先生吃飯,沒關係,我可以等的,以後每天下午,我都到對麵的甜品店等商先生,總能等到商先生有空的時候。”
    季嬈用善解人意的語氣說出胡攪蠻纏的話。
    商言津目光盯著她,靜默了會兒,嘴角輕勾,笑得溫和,“上車吧。”
    季嬈眸光一亮,原本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才破罐子破摔胡攪蠻纏,沒想到竟然成功約到他了。
    原來他吃這個調調。
    季嬈彎起眼睛,心情愉悅的上了車。
    車上,司機回頭,目光詢問的看向兩人,等著吩咐去哪。
    季嬈已經訂好了餐廳,正要告訴司機地址,商言津比她先開口,說了一個她沒聽過的餐廳名。
    季嬈側頭,“不是說好了,我請您吃飯嗎?”
    商言津笑笑,說:“我不習慣讓女孩子請吃飯。”
    季嬈懂了,這是斷絕她下次再以請他吃飯為借口糾纏他。
    季嬈身體向後倚靠,姿態閑適,目光直勾勾盯著商言津的臉,“其實我也不習慣請男人吃飯,商先生是第一個我想請的男人。”
    晚霞透過玻璃車窗投過來,勾勒出她精致嬌媚的輪廓,她唇角一勾,眸光瀲灩,笑意裏帶了幾分狡黠,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過既然商先生也想請我吃飯,那這次請吃飯的機會就讓給商先生,我下次再請。”
    商言津笑笑,這次沒再說什麽,因為他手機剛好在這個時候響起。
    他接起來,距離近,季嬈隱隱約約聽見他手機另一端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舅舅。”
    電話是商言津的外甥齊行洲打過來的,“舅舅,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唯一的大外甥,也就是我,決定去北城玩一陣子,很快你就能見到你的大外甥了,開心嗎?激動嗎?”
    商言津的二姐早些年嫁到了海城齊家,齊行洲是商言津姐姐姐夫唯一的兒子,從小嬌生慣養,養出了一副紈絝性格,油嘴滑舌沒個正形。
    商言津語氣淺淡,“你又惹禍了。”
    齊行洲頓時心虛,“沒……沒惹禍,我就是想您和外公了,想過去陪你們一段時間。”
    “齊行洲,不要撒謊,說實話。”商言津語聲威顯。
    這語氣輕飄飄卻威嚴十足,坐在旁邊默然偷聽的季嬈心裏驟然一緊,下意識端正坐姿,雙手搭在膝蓋上,斂去臉上的散漫。
    齊行洲局促,“這次的事真不能怪我,是楊安誌那孫子太缺德。”
    楊安誌是海城楊家的小少爺,齊行洲和他從小就不對付。
    商言津聽齊行洲支支吾吾的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起因是齊行洲買到了一輛限量款跑車,那輛車有錢也很難買到,齊行洲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手,迫不及待就開出去炫耀,在他那幫狐朋狗友那裏出了波風頭,也惹了些紅眼。
    楊安誌就是其中之一,他故意挑釁齊行洲,要和齊行洲賽車,約定賭局,以各自的跑車為籌碼,輸的人就把自己的車賠給對方。
    楊安誌那輛車雖然比不上齊行洲新到手的跑車,但也不比齊行洲的差多少,加上齊行洲對自己的賽車水平很自信,便接下了楊安誌的賽車賭局。
    不出意外,齊行洲的車甩出楊安誌一大截,沒想到楊安誌輸了比賽後,在終點處故意狠狠撞向齊行洲的車。
    兩輛車都嚴重破損,楊安誌說是不小心,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不是意外,是楊安誌故意的。
    麵對如此惡意挑釁,齊行洲當然忍不了,當即就和楊安誌打了起來,兩人各自帶去的狐朋狗友也都衝上去廝打,混戰成一團,最後集體被帶去了警察局。
    齊行洲的父親得知此事時,人還在國外,打電話把齊行洲臭罵了一頓,凍結了他的卡,派人收走了他車庫裏所有的車,責令他在齊家老宅閉門思過,給齊家那些平日裏溺愛齊行洲的女眷們都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私底下偷偷給齊行洲零花錢。
    齊父是整個齊家唯一一個不慣著齊行洲的人,這幾年對齊行洲越來越嚴厲,齊行洲很清楚,以他爸的脾氣,這次的事肯定不可能隻是以他閉門思過就結束,等他爸回家,必然少不了一頓嚴厲的棍棒教育。
    齊行洲自然不會老老實實蹲在家裏等打,但他現在身無分文,家裏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不敢背著他爸給他錢,現在能從他爸的棍棒低下救下他的就隻有他外公和小舅舅。
    外公還生著病,他也不敢勞煩外公他老人家給他說情,隻能找小舅舅。
    “舅舅,我爸這幾年脾氣越來越暴躁,下手沒個準頭,萬一不小心把我打死了,您就沒有外甥了,我可是你唯一的外甥,唯一的哦。“
    齊行洲著重強調唯一這兩個字,他媽可不像他大舅舅,大舅舅生了很多孩子,但他媽隻生了他這一個,小舅舅有很多侄子侄女,但外甥隻有他一個,份量不一樣。
    “您這次可一定要幫我啊。”
    商言津按了按眉心,似乎是對這個不省心的外甥很頭疼。
    “行洲,不要告訴我,這麽明顯的激將法,你那顆聰明的腦袋會察覺不出來。”
    齊行洲解釋:“我知道他是故意激我和他賽車,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贏他,誰能想到他那麽陰險,故意把我的車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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