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偏執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 第1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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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硯青這麽隨意看著,也沒什麽太有興趣下手的物件。
    她是想來到這錦繡繁華地,資本主義紙醉金迷的地方,好歹撿個漏,狠狠撈一筆錢,這樣回去後,也能伸展手腳做一番事。
    不過這裏物件太多,琳琅滿目,看得眼花,也沒見什麽能撿的漏,不免有些失望。
    想著這香港古玩街徒有虛名罷了,其實一個個都是人精,也有不少以次充好的,正經古玩好物還是在大陸潘家園那種舊貨市場上。
    她這麽胡亂看著,倒是看到路邊一處字畫店時,竟看到旁邊角落烏糟糟放了一些舊年畫以及明星掛曆等,本來這些並不稀奇,不過其中有一幅老畫倒是引起她興趣。
    那是一幅破爛不堪的山水畫,大概兩尺寬,三尺多長,那畫麵已經被煤煙熏黑,且下麵還有折損剝落,畫麵模糊不堪,這樣的一幅畫,顯然是無人問津。
    不過孟硯青卻看到了上麵的落款,卻是“王翬之印”。
    這王翬是清朝中期知名畫家,有“清初畫聖”之稱,他功底深厚,擅長摹古,幾乎亂真,康熙年間還曾經奉詔繪製《康熙南巡圖》,被康熙皇帝禦賜了“山水清暉”四個字。
    孟硯青仔細看這幅畫,卻見那萬木叢中,山水相依,蒼茫渾厚,曠遠幽深,仔細看時,從構圖和用筆看,這分明臨摹了北宋江貫道的《寒山萬木》圖。
    那江貫道傳世作品罕見,如今少有的幾幅也流落海外,這王翬臨摹江貫道,神完氣足,筆墨勢不可掩,比起原作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卻用了自己的落款,倒也不算是偽作。
    這樣的一幅畫,自然很有些價值。
    隻可惜,不知道是什麽人,竟然保存不當,把這幅畫禍害成這樣。
    孟硯青這麽看著時,那老板過來,掃了一眼,笑道:“這可是名家之作,清初畫聖之一的作品,他的摹古作品,可是連康熙皇帝都大為褒獎,宮裏頭也收藏了一些。”
    孟硯青:“這幅山水作於康熙三十五年,那就是王石穀六十六歲的作品,可以說是集晚年之大成了。”
    那老板一聽這話,便明白,這是遇到行家了。
    王翬,字王石穀,雖說是清朝知名畫家,但是一般人無非聽過這個名號,不至於連王翬生卒年月都知道隨口道來。
    他當下對孟硯青也高看幾分,笑道:“小姐廣見洽聞,在下佩服,這位先生畫的《秋樹昏鴉圖》,去年蘇富比在紐約拍賣他的《仿董源夏山圖》手卷,拍出來五萬三千美金的高價呢!如今這一件,雖然比不得那一幅,但總歸不會差了。”
    孟硯青一聽便笑了:“老板,《仿董源夏山圖》論尺寸,比這個要大,論材質,那是淺設色絹本,保存完好,如果這件也能保存得當,不折損這麽厲害,去美國大拍賣會走一遭,我估計運氣好的話,興許能有兩三萬?”
    她笑望向眼前這幅畫,指著上麵那別煤煙熏黑的山水畫麵,還有下麵的折損道:“可惜了,可惜了,這樣破爛不堪,隻怕是無人問津。”
    老板聽此,打量著孟硯青:“小姐如此眼力,當知道這幅畫猶如珍珠蒙塵,實在是可惜可歎,小姐既對這幅畫心存憐惜,可是想收了這幅畫?”
    他慢聲細語地勸道:“其實三分畫,七分裱,如果揭裱手藝好,重新修複了,還是一幅好畫!”
    孟硯青:“我倒是有心,但是一則這幅畫模糊不清,已是回天無力,二則我囊中羞澀,這價格便是再低,我也買不起。”
    然而,那老板是成精的人,他自然知道,孟硯青在這幅畫上竟然花費這麽大口舌,還是有興趣的,當下便不著痕跡地勸說,也表示可以低價出售。
    孟硯青這才試探著問了問價格,對方要五千港幣。
    孟硯青頓時不感興趣了,淡聲道:“就這麽一破爛不堪的畫,買回去不過圖個念想罷了,兩千港幣,我買回去看著都糟心。”
    說完她就要走。
    對方一聽,忙叫住她,問她想出多錢,孟硯青隻出三百塊,對方一聽差點氣死,就算賣垃圾也不是這個價,於是雙方討價還價,最後終於一千六百塊成交。
    其實孟硯青手頭不缺錢,她在首都飯店櫃台賺的也是美金,但是國家對外匯管製嚴格,她在首都飯店的美金都會經由首都飯店,通過銀行兌換為人民幣來使用,所以她自己是沒辦法碰到外匯的。
    這次出來,按照國家規定,申請兌換了港幣,兌換的港幣在不需要其它大額支出的情況下,日常花銷足足夠用了,但是如果要買些物件來倒騰一些錢,那顯然遠遠不夠。
    現在這一千六百多花出去,她口袋也沒多少港幣了,後麵隻能悠著點。
    她交了錢後,顯然這字畫店老板也高興,笑著道:“雖然破舊,但是放在家裏欣賞臨摹,也是極好的,你買了這個,自不會虧。”
    等到孟硯青走出店門,老板便高興得很:“這烏糟糟的畫,當時也就是五百塊收來的,放了一年了都賣不出去,現在可算來了一個冤大頭,一千六百塊,好歹也賺了一千一百!”
    旁邊夥計看著剛才那一幕,本來也捏了一把汗,現在見成功賣出去了,自然高興:“這是大陸妹吧?我聽著那口音像,大陸妹,竟然還挺舍得出錢,就是眼力太差了!”
    老板卻搖頭:“這大陸妹的眼力好著呢,她什麽都懂,她就是虧在太自以為是了,她以為可以找人修複好吧。”
    他歎了聲:“要是能修複,我哪裏至於放了一年呢,這是神仙也難救的畫啊!”
    第108章 丟失的珠寶
    孟硯青拎著那幅畫,繼續往前走。
    其實她明白老板的想法,老板覺得修複不了了。
    一般來說,爛到這個地步的畫確實修複不了,不過孟硯青卻是有些底氣的。
    這字畫要想修複,無非兩點,一是在傷損之處描補填缺,要做到和原來畫麵渾然一體毫無破綻,二是要揭裱。
    所謂揭裱,就是要把年代久遠的字畫重新裝裱的手藝,這自然是一個技術活,需要把畫心從舊裱上揭下,再重新裝裱。
    一般來說,古舊書畫能不揭裱就不揭裱,因為揭裱要經過熱水悶燙、清水淋洗和洗黴去汙等多道工序,費時費力不說,稍有不慎,便可能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那就是書畫劊子手。
    所以書畫不遇名手,哪怕破爛不堪也寧願原封不動,這也是為什麽那老板竟然一直放著這畫如此破爛,他定是問遍港城,就沒人敢下這個手。
    這問題如果落到別處,自然難如登天,但是對於陸家,也不是什麽大麻煩。
    陸家詩書大家,早些年他們家頗收藏過一些字畫,這其中不乏年代久遠需要修複的,於這字畫修複上倒是有些經驗,並有多年來倚重的揭裱老工匠。
    至於描補填缺,這活兒陸緒章就幹得了。
    他在字畫上還是很有些造詣的。
    反正不用白不用,就讓陸緒章幫自己修複好了。
    事不宜遲,孟硯青當即找了一處公用電話屋,給陸緒章打電話。
    陸緒章顯然意外:“怎麽了?”
    突然又打來電話,他語氣中透著擔心。
    孟硯青笑道;“看中一幅字畫,我覺得修補修補,也能賣一些錢吧,不如咱們做一個合夥的買賣?”
    陸緒章:“……”
    孟硯青:“做不做?”
    她這語氣雖然在征詢,但是大有他不做她就直接給他生氣的架勢,反正非常威逼了。
    陸緒章苦笑:“什麽字畫,你說來聽聽吧?”
    孟硯青便把情況大致講了講,最後道:“王翬的畫,你家好像也不缺這個吧?”
    陸緒章略沉吟了下,道:“王翬是康熙年間的,目前這畫不在文物名單了。”
    在大陸,禁止出國的國家文物都是有名單的,比如各樣瓷器青銅玉器類,這些按照年份來的,一般乾隆年以及之前的算是“老物件”,是屬於國家海關禁運名單的。
    但是字畫類,就不單純按照年份了,是按照書畫家名字來的,一些有名有姓的,上了名單的,海關就會查了。
    要在這位王翬,目前還不屬於此列,可以自由出入海關。
    當然,就陸緒章對書畫的了解來說,估計再過一兩年,國內文物方麵的工作人員反應過來,這個估計也得加起來了,好在這會兒還不查。
    孟硯青:“我記得父親那裏不是藏著幾幅嗎?你臨摹或者修補他的畫,不在話下吧?”
    陸緒章想了想:“倒是可以,揭裱的話,王師傅年紀雖然大了,但是手藝還在。”
    孟硯青:“那就是了!我馬上把這幅畫寄回去,你負責修補,找王師傅揭裱了,之後你趕緊寄回來給我,我拿到後,就在香港賣了,我們不求五六萬美金,就算賣兩三萬美金,那不是一下子發財了?”
    現在國內美金很值錢,黑市的話,價格高不可攀,就算不走黑市,直接銀行換成人民幣,那也是好幾萬塊呢,有了這筆錢,幹什麽不成?
    陸緒章聽了,卻是笑道:“你剛才不是說合夥的買賣嗎?”
    孟硯青:“對,合夥的買賣,所以等我掙錢了,我送你錢包,不然我哪有錢呢,就是把我累壞了,我也掙不到錢給你買錢包,對不對?”
    她說完這個,自然知道陸緒章會反抗,便道:“緒章,我看你上次用的袖扣還是多年前的,我再給你買一個袖扣,怎麽樣?”
    陸緒章確實是要反抗的,現在聽到她那如絲如綿的聲音,分明是努力哄著自己的樣子。
    他想了想,便沒誌氣地投降了:“再幫我挑一條領帶吧。”
    孟硯青:“成交!”
    一個錢包,一個袖扣,一條領帶,換這蒙塵古畫煥然一新,很值了!
    *
    敲定了這古畫一事後,孟硯青也是心情大好,她現在對於掙錢非常癡迷,就盼著能多掙錢。
    她收拾了那幅畫,仔細包裝過後,又問起宿舍對門駐港辦事處的舍友,對方倒是熱情得很,說是郵寄這些物件得過去郵政署,對方幫她指了路,又給她說了注意事項,孟硯青也就拎著那幅畫過去郵寄了。
    這年頭從香港郵寄物件過去大陸不便宜,而且孟硯青特意精心包裝過,分量也沉,不過考慮到回頭的回報,還是很值的——當然了前提是陸緒章好好幹活,當好這裱畫匠。
    她想象著他微抿著唇,埋頭認真一筆一劃作畫的樣子,越發心情好了
    壓迫他幹活,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渾身舒坦。
    她愉快地走出郵政署,又到了街邊電話亭想給陸緒章打個電話,誰知道是助理接的,一位姓莊的助理。
    孟硯青大致猜到對方身份,那是陸緒章一位忘年交的兒子,那位忘年交在運動中沒了,陸緒章資助了對方的兒子上學。
    就孟硯青記憶中,這位小莊同學還是個青澀少年,沒想到十年過去,已經被陸緒章帶在身邊重點培養了。
    她笑著道:“陸同誌什麽時候開完會?”
    莊助理卻用一種非常疏遠客氣的語氣道:“女同誌,你好,這個我也無從得知,而且這屬於工作機密,請恕我不能透露。”
    哦。
    這孩子還挺像模像樣的。
    孟硯青:“那就不用透露,回頭陸同誌開完會,你和他說一聲就是了,就說香港過來的電話,他應該知道了。”
    誰知道那莊助理卻道:“女同誌,如果是工作原因,你可以說一下,我會幫你記錄下來,但是如果非工作原因,那我們陸同誌很忙,隻怕是沒時間。”
    孟硯青:“莊助理,我隻是想讓你轉告下。”
    莊助理以一種非常刻板的聲音,堅決地道:“非常抱歉,請恕我無能為力,請孟同誌自重。”
    孟硯青:“?”
    自重?
    莊助理冷漠地道:“如果沒別的事,我就掛了,女士,再見。”
    說完,“砰”的一聲掛了電話。
    孟硯青:“……”
    這狗東西陸緒章,怎麽把原本那麽有禮貌一少年教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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