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偏執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 第2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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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裏街道上隨處可見翡翠鋪子,這幾年改革開放,這裏作為翡翠運入中國的第一站,翡翠生意也是風生水起了。
陸亭笈見到這個,眼睛便有些亮了,他想看看貨。
他現在有些著迷,看到玉器就想練眼力界。
謝閱看他這樣,趕緊拽著他往前走:“先吃飯,先吃飯,不然要餓死了。”
孟硯青帶著大家,來到這邊一處飯店,看上去應該是國營的,不過客人並不多,進去後,看著倒也還算幹淨。
大家拿了菜單,這邊的菜自然和中原一帶很有些不同,兩個孩子看著好奇,七嘴八舌點了各樣菜。
孟硯青拿著菜單,請陳叔和小王點,兩個人意思性點了一道,孟硯青自己又添置了一些。
她覺得南方一般盤子小,怕萬一不夠吃,畢竟一行人除了自己,其它都是壯勞力,食量都不小。
沒多久一桌子菜上來了,有銀杏豬肚、趕馬肉、酥肉、臘醃菜和火炕幹巴等。
其中有一樣好玩的,叫餌絲,很長,像極了麵條,和手擀麵有些像,吃起來綿軟筋道,倒是惹得兩個男孩子喜歡得很,一個勁還要添。
孟硯青倒是喜歡這裏的雞湯,用火腿和當地的菌菇熬煮的,味道香醇濃鬱。
一頓飯吃得大家都滿口香,兩個小夥子更是吃得心滿意足,不過吃到最後,陸亭笈還是感慨:“我覺得這種米線還是不夠實誠,要說餓極了,還是得吃咱們北京的炸醬麵,或者啃個大饅頭也行啊!”
謝閱讚同:“這玩意兒軟綿綿的,總感覺不頂餓,幸好有雞肉!”
孟硯青聽著想笑,這兩位加起來食量真不小,幸好有錢,不然管不起他們飯!
吃過飯,幾個人就在街道上溜達了一圈,這邊有一條翡翠街,兩邊店鋪都是做翡翠買賣的,路邊各樣的貨五花八門,也有不少外地來的客商前來挑揀,都是一些老料,有老玉件,花件,耳片,發簪和煙嘴等,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加工後遺留的碎料、棄料等。
幾個人這麽看著,也在店鋪裏購置了一些料子,都是還不錯的,性價比很高,也有的算是撿漏了。
這麽邊走邊看,過去了當地的翡翠公司,這邊翡翠公司的貨都是經過公盤運往大陸的翡翠,是外貿部統一調配的,孟硯青拿著手中的提貨單,一行人徑自前往當地的翡翠公司提貨。
不過到了後才發現,還是要等,這邊的貨都是一批一批的,一來就是幾大卡車,這些都由翡翠公司統一調配,孟硯青他們雖然有提貨單,翡翠公司也表示可以優先供給她,但依然還是要等。
孟硯青問道:“那我們要等過久呢?”
那經理打電話問了一番,最後才沒辦法地道:“大概三五天吧,下一批應該到了,不過也不好說。”
孟硯青道:“可是我聽外貿部那邊的意思,按說我們來了後就能提貨吧?沒說翡翠供應不足的事。”
因為隻有翡翠進了國內,才能產生指標,外貿部門給她批了,她才能拿到,所以按說她拿到的批文配額,本身就應該對應翡翠實物的。
除非是有人挪用了這些翡翠存貨,才會出現拿著配額批文卻提不到貨的情況。
那經理歎了聲:“沒有就是沒有,我們沒有也不能給你變出來啊!”
孟硯青:“那預計什麽時候能有?”
經理想了想:“過兩天吧,過兩天後你再來試試。”
孟硯青:“好,那後天我再來一趟。”
離開翡翠公司後,孟硯青還去拜訪了一位李主任介紹的朋友,叫宋老板的。
宋老板倒是一個熱心人,也是一個愛說的:“我爸以前就是翡翠玉雕生產合作社的,不過六十年代時候,合作社解散了,我爸就幹別的去了,雲南這塊翡翠玉器加工都停了,這兩年這不是改革開放嘛,現在要換外匯,北京哪上海哪,當然也有咱們當地的外貿部門就時常往這邊跑,收了這裏的珠寶玉器拿出去換外匯,我看這行情可以,就重操舊業,算是繼承家業吧。”
“這兩年我們翡翠加工起來了,改革了嘛,出口賣得特別好!”
說話間,他帶著大家看了看他的店麵,主要賣一些翡翠掛件,包括小魚、壽星、葫蘆和手鐲等,看得出,生意尚可,主要是有些內地企業會來這裏收貨,當然也包括一些個體戶,那些個體戶為了掙到錢,會四處看貨,憑著眼力掙錢。
孟硯青問起翡翠公司的情況,這宋老板倒是門兒清,擺著手說:“他們沒貨,現在根本沒貨,過幾天來貨了,到時候大家一哄而上就搶了,不過你們是北京總部那邊下的調配單,他們不敢慢待你們,肯定給你們優先供貨,但你們得等啊!”
孟硯青:“哦,按說不至於,沒貨我們怎麽會有調配單?”
這個事情就像是會計做賬,賬目和庫房實物應該是對應的,不然就說明裏麵有貓膩。
那宋老板聽著,卻是歎了聲:“這個我也不好說,我們這裏到底是邊境,你要知道有一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們地方的那些事,到了你們北京也不好說,說不明白。”
孟硯青待要細問,但那宋老板有些含糊其辭,孟硯青也就罷了。
估計裏麵是有些半黑不白的操作,這是不好對外說的。
她便不再提了,反而問起這邊的老料。
提起這個,宋老板打開了話匣子:“是,咱們這裏在建城之前,就有一條從中國通往緬甸及南亞的商旅通道,既是蜀身毒道,也是茶馬古道,同時也是一條玉石珠寶商道,在以前時候,叫寶井路。”
他指了指路邊店鋪裏掛著的各樣翡翠料子,道:“從明朝時候這裏開始建了司土城,之後大概六百年的時間,每天肩扛馬馱的,數不清的翡翠從緬甸拉到這裏,這裏的老翡翠數量驚人,埋在地下的應該也有不少。”
提起這個,他不無自豪:“咱們這裏在玉石翡翠界,叫做‘地下小帕敢’。”
帕敢,是緬甸的一個鎮,是緬甸翡翠最為集中的礦區,明朝時候,帕敢場口就以生產高端翡翠而聞名了。
這麽聊著,孟硯青也側麵問起來這邊有沒有大塊的翡翠原石,好的,哪怕貴一些也沒關係,她想收。
宋老板聽這話便笑了:“你看你們就是有錢,北京來的大老板。”
對此,孟硯青笑而不語。
宋老板道:“如果你有心,又有眼力,倒是可以過去看看那邊的邊境翡翠市場,算是賭石的吧。”
陸亭笈一聽“賭石場”三個字,眼睛都是亮了。
孟硯青也是意外,問道:“那得過去緬甸?”
宋老板笑道:“不用,在咱們邊境線上,三不管地帶,緬甸和咱們鎮交界的地兒,這是緬甸礦場辦的,但是沒走正經路子,反正民不舉官不究的,這個也不用進出口公司的配額,咱們就自己隨便玩玩。”
孟硯青便多少懂了。
畢竟是邊境地帶,自然滋生出一些灰色區域,這也是當地老百姓的一種生存之道。
宋老板又道:“除了這種賭石場,還有緬甸的公盤,這個就得辦一個邊境通行證,就往南邊方向走大概幾公裏吧,就是他們的公盤,其實還是在邊境上,去了那裏,咱們海關的,還有緬甸軍方都在,當場交易當場收稅。”
孟硯青自然感興趣,詳細和宋老板聊了聊,問起這賭石場,知道這賭石場是逢二開,比如當月的初二,十二和二十二,一般連開三天,至於那公盤,那個就得辦理證件,那就麻煩了。
陸亭笈:“那就是後天了。”
宋老板:“對對對,你們如果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正好我要過去,我打算開著我家這麵包車過去。”
孟硯青見此,便謝過了,當下約好一起過去。
又逛了一會,一行人在市場上淘換了幾件老翡翠,倒是大有收獲。
回去後,本來孟硯青的計劃還是美滋滋地泡個溫泉,不過看著招待所裏各樣人等,她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自己確實略顯惹眼,凡事還是低調。
好在身邊陪著這麽幾個,特別是自己這麽大一兒子,簡直像保鏢一樣,她去洗漱,她去喝水,就連她去上廁所,他都要跟在後麵,簡直亦步亦趨的。
孟硯青見此,想笑:“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啊?”
陸亭笈兩手揣褲兜裏,一臉懶散而無奈地道:“我看這邊不安全,萬一被蚊子咬一口,就得大出血!”
回去房間後,略做洗漱,該掛上的掛上,該噴的花露水給噴上,兩個房間都著實噴了一遍,關好門窗悶悶蚊蟲,這才算勉強放心。
當下母子兩個便躺下準備睡覺,這種床其實有點大通鋪的意思,很寬大,足足能睡三個人的,如今兩個人睡還是很寬鬆的。
其實開始時候,孟硯青也有點小小的別扭,畢竟自己現在的身體很年輕,而兒子十六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不過很快這種不自在就消散了,兩個人鑽進蚊帳後,先一起把蚊帳的蚊子都找了一遍,確認沒什麽遺留,這才躺下。
躺下後,其實也並不能安生,耳邊可以聽到外麵走廊的說話聲,有男人大聲說話,打牌,甚至好像喝了酒,聽起來他們都是來收翡翠的。
這種人都是走南闖北習慣了的,胡子拉碴的,說著賭石場,說著最近的大買賣。
門板很薄,聲音很容易透進來,這給人強烈的不安全感。
陸亭笈見此,便滾了滾,靠近了孟硯青,低聲和孟硯青說話,說起這邊好吃的特色菜,還說明天要吃什麽什麽的。
他聲音很低,就是嘟噥著說。
孟硯青便側躺在那裏,笑道:“你要和我一個房間,是不是擔心我,不想我一個人?”
陸亭笈有些別扭,不過還是道:“沒辦法,這邊魚龍混雜,又是邊境,還是得小心點。”
孟硯青便笑了,她伸手,把他的胳膊拿過來,抱在懷中:“這樣也好,不然外麵那麽多人,我是真有些害怕的,有你我就感覺好多了。”
陸亭笈:“嗯……不過我怕我睡覺不小心打到你。”
孟硯青笑看他:“沒事,你如果敢打我,我就一腳把你踢下去了。”
陸亭笈聽著,有些無奈地聳眉:“可別踢我,下麵都是蚊子!”
兩個人這麽低聲說著話,不知怎麽竟然說起他小時候,說他小時候睡覺不老實,踢被子,也說起他小時候睡在他們夫妻倆中間,很會拳打腳踢。
不過他一般都是腳踢陸緒章……
孟硯青提起這個便忍不住笑了:“要不你們父子兩個從小就關係不好呢,你總想把他擠走。”
陸亭笈擰眉:“好像有這麽一回事吧,不過他馬上把我教育了一番,說我長大了,是男子漢,應該獨立,讓我自己一個人睡。”
孟硯青:“是。”
陸亭笈輕哼:“他就想把我趕走,給我講大道理!”
可憐他當時年紀小,竟然著了他的道。
孟硯青輕摟住陸亭笈,道:“你知道後來他和我說什麽嗎?”
陸亭笈想了想:“他肯定歎著氣說,這孩子這麽缺心眼,該不會抱錯了吧。”
孟硯青便笑出聲:“你們父子啊……”
這麽說著話,兩個人也逐漸有些困了。
孟硯青抬起手,輕拍了下陸亭笈的背:“睡吧,明天我們早起。”
陸亭笈被孟硯青這麽抱著,隱約有一股清淡的馨香,帶著說不出的熟悉和親切感。
這讓他再次想起小時候那為數不多的記憶。
他忍不住蹭了蹭,之後將臉埋在她懷裏。
其實他記得,她說的拳打腳踢好像是中午午睡時候,因為他是由保姆照料的,要和保姆一起睡,隻有午睡時候,是母親帶著他睡的。
午睡過後醒來,母親會懶懶地起身,然後在午後的陽光下給他讀書,教他認字,之後喂他喝水。
讀書的時候,他會調皮地鑽到她懷中,偎依在她懷中,聽她給自己一個字一個字地指讀。
他就是在她溫柔的讀書聲中學會了認字,然後聽她誇自己聰明。
她說:“我們亭笈最聰明了。”
這麽一聲,之後就化在了風裏,成為像夢一樣朦朧的回憶。
曾經的他以為,逝去的一切不會回來,可是現在,她竟然回來了,依稀就是他記憶中的年紀,也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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