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她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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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麽可說的必要。”

    “下次你可沒那麽好運,處處能遇上我。”

    阮綿很輕的低笑一聲:“所以我該感恩戴德嗎?”

    陸淮南徹底沉默了。

    她不過字句寥寥數語,卻能做到字字誅心。

    去往醫院的路上,同程未搭半言。

    到醫院後,阮綿進去做了個簡單的消腫,不過十來分鍾的事,她臉部潮紅跟浮腫大有好轉,起碼不細看是看不出她被人打過臉。

    兩人折返趕回老宅。

    九點的宅院,靜默無聲。

    偶有的嬉笑聲,從裏屋傳出。

    阮綿眉心蹙動。

    陸淮南淡口解釋:“這些日子陸顯一直在,你要是不想看到他,進門時稍微避著點。”

    陸顯是整個陸家最清醒的人,他比起陸淮南還要清醒。

    阮家一出事,還沒等到記者捕風捉到影,他早先退場了。

    阮綿都不敢想,此時的阮渺跟蔣慧有多絕望。

    不過這些都是那對母女自作自受。

    她提步往裏走,腳步勻稱輕巧:“沒什麽好避的。”

    越是避,越顯得她心虛不自在。

    要就要大大方方的走進去,給所有人都看到,她阮綿一點也不虛。

    其實陸家人都知道,阮文斌被抓,舊案重查,阮渺跟蔣慧也被債主報複,偏偏阮綿安然無恙,身無所傷,想必是陸淮南一直護著她。

    陸淮南腿長步子大,跨幾步上前,伸手攬住她的腰肢。

    阮綿很不自然的僵了一瞬,立即恢複如常。

    他在她耳根子旁,問一句:“你真不打算去見見你爸?”

    “沒什麽好見的。”

    提到阮文斌時,實際上阮綿是有些慌張的,她怕見他也是事實,怕的不是阮文斌質問辱罵她,而是見到他,會讓她聯想到母親的慘死。

    這個世界上,沒人跟唐望清的遭遇共情的。

    除了她阮綿。

    見她口吻決絕,態度立場堅定。

    陸淮南沒往下說。

    陸家老太奶坐在輪椅上,身側蹲著陸顯,旁邊坐的是陸懷靈,子孫繞膝。

    兩鬢已見斑白的老人,目光依舊慈祥和藹。

    陸家奶奶一直都是那種很有福相的臉,即便是老年,臉上的肉也沒到皮包骨的份。

    “奶奶,我跟阮綿來看你了。”

    陸淮南說。

    “奶奶。”阮綿跟著他應和一聲。

    但她沒像往年那般,親近的貼過去。

    畢竟是年紀大了,老太奶眼神恍惚了下,這才晃悠著朝這邊看過來,先看的是陸淮南,再到她這:“剛才我還跟你爸念叨你們來著。”

    陸鴻文道:“這麽多日沒回來,快給奶奶倒杯茶。”

    話自然是吩咐給阮綿的。

    聽著這些命令式的言語,她內心一陣不悅。

    還沒等她有所動作。

    陸淮南先一步上前,主動去端了茶水:“給奶奶端茶的事,理應我這個孫子來做才是。”

    阮綿站著沒動。

    不過她明顯能感覺得到,此時陸鴻文跟江慧麗的臉色不太可觀了,尤為前者,麵色可用鐵青形容。

    本想著給她一個下馬威的,沒成想這一鞭子抽在自已兒子身上。

    陸顯撐身起來,起身時他有意無意的往阮綿這邊撇。

    眼神裏藏著幾許怪異的神情,令她覺得很不舒服。

    一向嘴挑的陸顯,看破卻沒說話。

    一屋子人,可謂都是各懷鬼胎。

    離婚的事,肯定是瞞不住陸顯的,阮綿不敢確定,陸顯是否有跟江慧麗說過,目前家庭氛圍還有待觀察,她也不急不躁,平心靜氣的站著。

    “奶奶,前段時間她遇著小感冒,這不醫院事情也多,沒顧得上來看望你。”

    陸淮南在給老太奶敬茶。

    阮綿始終都沒湊上前,也沒開口說半句話。

    陸老太奶招手,示意她過去。

    “阮綿,你過來給奶奶瞧瞧。”

    她如往常那般,乖順柔軟的傾身向前,蹲在老人跟前。

    隻是以前是誠心實意,現在是裝的。

    “奶奶,近來身體還好嗎?”

    “我都挺好的,你跟淮南沒吵架吧?臉色怎麽這麽差?”

    老人吃過的鹽都比年輕人吃過的飯多,將近數百年的經曆,大風大浪也不過如此,如今遲暮之年,那雙眼猶如穿透萬物的法眼,能看不出端倪?

    阮綿打進門起,臉色就不太對。

    陸老太奶也是沒所顧及,當著全家人的麵,徑口直問了。

    她沒想:“沒有,隻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沒吵架就好。”

    晚上務必是要留在家裏過夜的。

    婚姻四年,大多時候阮綿不會拒絕,除非是陸淮南要走,她跟著他一塊回去,對阮綿來講,在南山公館跟在老宅待著的感受,沒什麽不同。

    在老宅不過是人多點熱鬧點,加上稍微眼多嘴雜,難對付了點。

    況且這麽多年,她早習慣了單槍匹馬上戰場。

    跟江慧麗打交道,也都是過嘴不過心。

    好在江慧麗也不會過度的為難挑刺她。

    晚點,她來後院的亭子透氣。

    摩挲著口袋掏了支煙出來,火機剛捏在手裏準備打火,耳畔響起男人調侃的聲音:“跟我四哥離婚後,你這小日子倒是過得愜意多了。”

    阮綿沒回頭。

    陸顯徑自走進雅亭,說:“果然女人還是得愛情的滋潤,你跟江岸過得怎樣?”

    她內心甚覺可笑。

    她跟江岸光明正大,一清二白,都已經被傳成這般不堪。

    阮綿心力疲憊,這樣的流言她都懶得解釋搭理。

    多說兩句都是對這份“革命”友情的不尊重。

    見她遲遲沒說話,陸顯目光垂下,定格在她嘴邊的煙上:“消息不準?”

    她沒急著開口。

    這種事情越描越黑。

    你越是急著上趕著辯解,別人越覺得你們不清不楚。

    反倒是她不疾不徐的態度,能證明一切。

    吐出口霧氣,阮綿回眸看人:“五少還真是消息靈通,聽誰嚼的舌根?”

    輕輕巧巧的一句話,陸顯深信不疑她跟江岸是清白的。

    他一笑:“我就說嘛,你不像是那種勾三搭四,朝三暮四的女人,怎麽可能剛跟我四哥離完婚,轉頭就找上江岸,這不像你的為人性格。”

    他笑,她也笑:“我是什麽性格?”

    陸顯不說話了。

    眼神裏都是那種滿滿的對峙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