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天天發大白視頻的不是你？？
    一天曬幾次大白有多萌多聰明的不是你？？？
    縱使是一起征戰了娛樂圈多年的經紀人，也對黎譜的雙標有些受不了了，“我知道私人的愛好和涉及商業的宣傳性質上不一樣，但既然內容都是大白，你也沒必要完全拒絕。”
    “而且，之前的節目素材你不是拍的挺好的？”
    雷麗深吸一口氣，把“你特娘薛定諤的拍大白是吧”咽回去，默念：不生氣，氣出毛病無人替。網上說這叫，叫什麽？口嫌體正直？？
    反正這麽多年過來，她也摸透了黎譜的這個德行，要能勸早勸動了，不如少浪費點口水。
    但即使這麽想，她還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公司拍的跟你本人拍本質總歸不太一樣，畢竟你才是大白的主人。”
    聽著那邊沉默的回音，雷麗吐了口氣，神清氣爽，“算了，那就按以前的來吧。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有問題再聯係。”
    “……”
    黎譜拿著被掛斷的電話，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屏幕，心中卻對經紀人的話格外升起了幾分在意。
    的確，對於大白，他或許應該全麵地負起責任，而不能因為認為是“沒必要的額外工作”就推脫給別人。
    想到這，黎譜抬頭看了眼自己家的位置，透明的落地窗反射著清晨的光線，這個視角和高度看不清裏麵的景象，但總讓他覺得隱隱約約立著一團雪白。
    可能是光線問題吧。
    黎譜收回視線，轉身朝家走去。
    此時此刻，白高興已經拍好了自己今天的作品。
    因為是久違的短視頻，他拍得格外用心，沒有像以前那樣放飛自我隨便了事，而是特意找了一個最近流行的萌寵模板——“主人今天不在家，就是嗨！”
    而且沒有用配音功能，由他自己親口說出來。
    白高興哼著調子，搗鼓了幾下屏幕，把短視頻發了出去。
    沒過多久，粉絲們蜂擁而至。
    “啊啊啊啊黎老師你終於回來了！”
    “等你等到花都謝了。”
    “再不更新我就要去你家搶大白了！！！”
    滿足。
    十分地滿足。
    白高興愉快到身體像是要輕盈地飛起來，他也確實這樣做了，在客廳裏盤旋了好幾圈，然後才又落回屏幕，爪子按在評論旁邊。
    好想點個讚。
    唉，每個都想點讚。
    白高興依依不舍地用爪子在屏幕上麵摩挲了幾下，可惜不能，因為他已經聽見了黎譜的腳步聲。
    “哢嚓。”門被打開。
    白高興乖乖巧巧地飛過去迎接，因為被滿足了，此刻整隻鸚鵡散發著嬰兒般可愛的光輝。
    黎譜也看出了自家鸚鵡心情好像很好，那雙烏黑圓潤的眼睛深深地望著他，表露出親昵的舉動。
    他再度想起了經紀人的話，於是特意撓了撓鸚鵡的臉頰。
    雪白的鸚鵡舒服地眯起眼睛，還用嘴巴蹭了蹭他。
    黎譜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
    他想了想，將此事暫時擱置下來，挽起袖子去廚房做早餐。
    跟平時完全一樣的日常，溫馨平和得像冬日溫室中開出的小花。鸚鵡習慣性的搶飯，他熟練地推開，接著是看書，看劇本，午睡……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黎譜才恍然發覺一天又快過去了。
    雪白的一團在籠子裏呼呼大睡。
    他的視線在上麵停留了一會兒，想起應該是因為秋冬的毛衣總是帶起靜電，大白在被電痛幾次後就不怎麽依偎著他睡覺了。
    黎譜合上手裏的劇本，餘光忽然瞥見因為垃圾短信亮起的手機。
    他思索半晌，將它拿了過來，又思考了許久，才按亮屏幕，找到了自己從來沒進去過的那個app。
    星火。
    在這個十分流行直播的時代，因為它的快節奏和碎片式的信息，他一直沒想認真了解過，也從來沒有配合過公司與這方麵有關的要求。
    但現在，因為大白，他或許可以試試。
    黎譜的指尖在軟件上方懸了半晌，最後像是決定了什麽一般，點了一下。
    “……”
    這個賬號應該不是他的。
    黎譜極快地掃了一眼，鸚鵡頭像、數不清的提示消息、後台還有太多新朋友添加提醒。
    退出。
    他的賬號自申請後就沒用過，公司也說過不用擅自用他的這個號營業，為的就是留給他萬一哪天忽然想起，到時候再用。
    可能是大樹什麽時候申的備用號？
    黎譜仔細想了想，但無論如何都沒有任何相關回憶，他的助理甚至連直播的事都很少說過——除了要帶大白在公司的星火號上直播那次。
    懷著狐疑的心情，黎譜又一次點進了賬號，進入後台。
    用戶名：黎譜。
    “……？”
    黎譜看了一眼上麵的id，雖然印象不多，但可以肯定確實是他的。
    他記得這個id的後綴是他當時專用的。
    黎譜又看了一眼粉絲數，三千九百七十萬。
    應該是他的賬號了。
    黎譜不禁感到疑惑，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公司拿他的號發東西了嗎？
    可能性不大。
    賬號的密碼，應該隻有經紀人知道，而他的經紀人但凡答應的事不會輕易反悔，更不用說這些年來在直播這種事上從來都是隨著他的想法。
    疑惑在心中持續發酵，黎譜徹底退出了賬號，重新從手機的記事簿裏找了賬號和密碼，重新輸了一遍。
    還是這個號。
    黎譜眼中迷惑更甚，但隨即想起可能是公司拿這個號發過第一次登錄賬號的問候語——就像微博那樣。
    直到他點進後台-我的作品。
    密密麻麻眼花繚亂的視頻框，撲麵而來，撞痛了他的視線。
    以及左上角加粗的文字：
    ［您已成功發布100個作品］
    黎譜：？？？
    第88章
    一瞬間，黎譜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他怔怔地望著手機上顯示的畫麵，指尖不斷滑動，從最頂拉到最後，目光逐漸變得難以置信。
    一百個。
    不是他以為的一個，而是整整一百個短視頻。
    黎譜的目光在作品封麵上緩慢移動，眉頭越皺越深。
    這麽多短視頻，明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積累出來的。
    他再次把頁麵拉到最下，點開第一個視頻。
    畫麵中，毛絨雪白的鸚鵡注視著鏡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在發了一會兒呆後，它抬起爪子，摸上了自己的頭。
    那雙灰色的鳥爪靈活，像一把梳子那樣在柔軟的羽毛中穿梭，而鸚鵡作出了一副很可愛的享受表情，鳥喙微張，露出一小截舌頭。
    在白色的鸚鵡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了個遍後，視頻結束了。
    鏡頭很穩。
    黎譜首先得出這個結論。在這五十秒的視頻裏，背景一動未動，好像是被固定在了什麽地方，大白就這麽老老實實地一直站在鏡頭前，做完了全部動作。
    這很神奇。
    在他的印象裏，大白除了睡覺、看電視和倚著他發呆，很少能老老實實地停留在一個地方。
    當然，也很少見到它這麽大規模整理羽毛的樣子。
    跟網上的人說的不同，他家大白並不像其他梧桐鸚鵡那麽愛整理羽毛，相反，它隻會隨便地啄兩下，保持雜毛不炸出來就行。
    ……這麽穩的運鏡，是誰拍的？
    然而背景是一片沒有聚焦的光影，看不出什麽。
    黎譜又點開了倒敘的第二個視頻。
    第二個視頻是大白背詩。白色的鸚鵡吐字清晰，腦袋隨著節奏一點一點，整首詩背完用了一分二十秒。
    黎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還從來沒有聽見過大白背這首詩。
    兩個視頻看完，黎譜已經隱約產生了一些預感——這一百個視頻的內容，很有可能都是他毫無印象的事。
    而且好像還都是大白？
    黎譜的指尖再次在屏幕上滑動，整片視頻封麵呈現出一塊又一塊、不太連續的雪白，除此之外，要麽是輪廓明顯的鳥影，要麽是鸚鵡身體的哪個部位。
    ……為什麽隻拍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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