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七章 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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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的最後一刻,明明拿出隨身攜帶的風火雷,拉開芯子......


    風火雷為董近真親手所製,製成之後,卻無法克服運輸過程中發生爆炸的問題,而董近真要去鎮江造船,便暫時中斷了對風火雷的後續研發。


    其製成的風火雷隻有十枚,全部被鍾意收入錦衣衛。


    明明離開京城時帶走一枚。


    如煙提著那顆人頭一路狂奔,身後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弩箭破空聲不絕於耳,她不敢回頭,更不敢停留,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雙腿像是已經不屬於她,慣性地向前奔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後再也聽不到聲音,四周俱寂,如煙一頭栽倒在地上,任憑淚水噴礴而出。


    次日清晨,攝政王荊重光的人頭,被高高懸掛在福州城裏最高的洪恩塔上。


    皇宮之中,皇後冷笑著解下係在衣裳裏麵的假肚子,肚子微微凸起,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已有身孕。


    但是皇後心裏清楚,若是荊重光不死,她便要不斷地往假肚子裏麵塞東西,直至大腹便便,身懷六甲。


    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荊重光死了,沒有攝政王的金口玉言,沒有人會相信她懷上了龍種。


    更何況,四大世家看似齊心協力,但那是在其他方麵,一旦論及皇嗣,便是各不相讓。


    她有假肚子,貴妃、淑妃、惠妃同樣可以。


    不同之處便是她的肚子是被荊重光認可的,而其他人沒有。


    皇後看向隔壁,隔壁是她的寢間,昨夜就在那裏,她親手捂死了荊重光的兒子。


    那個殺手出現的時候,她說的是實話,可卻還有一半沒有說。


    她之所以要殺死荊世子,除了父債子還,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不想讓任何人坐上那把椅子。


    那張龍椅,原本屬於她的丈夫和她的兒子。


    可是他們全都不在了,那麽這世上沒有人配得上那張椅子。


    娘家抱來的假兒子不配,另外三大世家的孩子更不配,而荊重光的兒子當然也不配!


    是的,就在父親得知荊重光將小世子送進皇宮之後,父親便憂心忡忡。


    父親擔心荊重光允許皇後假懷孕隻是緩兵之計,為的就是四大世家的水師。


    一旦水師被荊重光掌控在手,那麽這場假孕也就失去了意義。


    畢竟,孩子不是說生就能生出來的,即使做假,也要經曆十月懷胎。


    十個月,已經足夠荊重光在水師中安插人手了。


    父親更擔心,荊重光的兒子一旦進宮,便不會出去,以後就會以這樣那樣的原因養在宮中,直到代替皇後的假兒子登上皇位。


    父親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荊重光會沒有私心,畢竟,永和帝親非荊重光親生,現在永和帝不在了,荊重光大權在握,有什麽理由不改朝換代?


    所以父親讓她找個機會弄死荊世子。


    昨夜有刺客來襲,皇後便知道機會來了。


    無論刺客能不能殺死荊重光,荊世子都要死。


    刺客不一定會殺死一個三歲幼兒,但她會!


    萬幸那個刺客沒有殺紅眼,隻殺了荊重光一人,沒有對她下手。


    刺客走後,她閉上眼睛,把刀刺進了那個孩子的胸膛。


    其實那孩子已經死了。


    她把那孩子捂死時心裏是恐懼的,那是她第一次殺人。


    現在她在屍體上補刀,相當於第二次殺人,而這一次,她沒有害怕,得心應手。


    皇後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她現在已經搬進那間有暗道的屋子裏了,至於她原先住的屋子,這一生她都不會再走進去了。


    “來人,去攝政王府報喪,世子不幸,被刺客所殺。”


    福州城裏一座不起眼的宅子裏,如煙帶著子涵子宣等人,手中持香,齊齊向聚水門方向跪倒。


    荊重光的人頭被高高懸掛,而刺客卻粉身碎骨,身份不明。


    三百裏外的無名島上,一名親衛飛奔而至:“宗帥,鴿子到了!”


    宗祺接過鴿子,從鴿腿上取下密信,上麵隻有短短幾句話,卻令宗祺心潮澎湃。


    “所有船隻待命,備戰!”


    京城,何明月的書信終於送到了京城,她已經將何少林等人送進了大漠,一路平安。


    信的最後,何明月寫道:他日凱旋,使爺在清歡樓擺幾桌,可好?


    鍾意笑著搖搖頭,他們凱旋歸來,怕是輪不到由他來擺酒了,何大當家會把整個清歡樓包下來,說不定還會把酒席擺到清歡樓外麵的街道上,讓京城百姓共飲勝利酒。


    鍾意的笑容漸漸消失,他還記得,他也曾經與人相約......


    “傅行,高策!”


    兩名錦衣衛聞聲而入,鍾意凜然:“走,隨本指揮使去會會丁家人。”


    錦衣衛對於丁家的監視從未中斷,而現在,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刻。


    從昨天早上開始,曾子琪的右眼一直跳個不停。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曾子琪雖然不信,但是那一抽一抽的眼皮還是讓他心神不寧。


    但身邊一切如常,兩名美婢嬌媚如昔,四名學生雖不聰慧,但也並不頑皮,丁家大爺對他客氣有加,就在昨天晚上,丁大爺還把他請過去,給他結算了抄書的銀子,而且還多給了兩倍。


    是的,曾子琪在丁家,除了有一份非常豐厚的束修以外,還有一份更加豐厚的抄書銀子。


    說來有趣,他高中傳臚的消息一經傳出,每天便有數不清的人來客棧登門拜訪,這當中有世家望族,也有商賈豪富,還有文人墨客。


    有一次,他從外麵回來,客棧夥計交給他一封書信,說是有一名書生前來拜訪,久等未見,便留書一封。


    他打開書信,那名書生自稱姓丁,仰慕他的才學,特意將自己寫的一本書送過來,請他賞評,還說將那本書放在走廊裏的花盆裏了。


    這些日子,數不清的人把自己或者自家子弟寫的詩文拿來請他指點,有那懂事的,會在詩文裏夾上一張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