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宜：“啊啊啊。”
    林母親親孫女的笑臉：“奶也舍不得你，再過一段時間你就又能見到奶啦，還能見到爺哦。爺也很喜歡你的……”
    該到的時間點總會到，就像離別總會到來，但因為就在不遠處的相聚，並沒有太多的傷感。
    林母謝道：“親家母，老三媳婦和宜宜就交給你了，這裏就辛苦了。”
    周母保證：“嗐親家母你不用多說這些，我肯定把小夢和宜宜照顧好，養得白白胖胖的。”
    林母交代：“老三媳婦，女人生孩子沒那麽容易恢複，你自己注意休息，別著涼了。”
    周雲夢也保證：“娘你放心好了，我肯定照顧好自己。你要是想我們和宜宜了，就讓山茶幫忙寫信寄過來哈。”
    林母笑著應好，再次抱了抱宜宜。
    周雲夢抱過孩子，輕輕抓起她的小手揮了揮：“來，宜宜我們和奶說再見。”
    宜宜也很配合，露出個燦爛的笑臉：“啊啊啊。”
    林母紅了眼，揮揮手：“宜宜再見！”
    周母：“親家母慢走啊！”
    周雲夢：“娘再見，路上注意安全！”
    送走林母和林津平，等他們下了樓道見不著人影，周母趕緊把門給關了。
    “還好這樓道的窗我提前給關得隻剩一條縫，最近樓道裏灌風可厲害了，要不然你和宜宜非得給吹著涼了。”
    周雲夢點頭：“娘你這麽做對的，是得小心點。”
    西北的風總是冷冽，不僅是為了她，小孩子體質弱更得注意。
    她抱著宜宜哄睡，這會倒是乖了困了，到底精力有限，沒一會就睡著了。
    周雲夢抱她回房間裏放床上睡覺。
    周母則去地裏摘菜，家裏肉蛋那些還有，所以她今天才不用跟著坐班車去農集市買東西。
    臨近中午，林津平回來。
    他倒不是送娘送得這麽晚，隻是班車十一點才回，就去買了點東西，再去雜貨鋪楊帆那坐會，再搭班車回來。
    這個點也快可以吃了，廚房裏不斷溢出香味來。
    周雲夢聽到聲響出來：“回來啦？”
    林津平點頭：“嗯，買了你愛吃的山藥糕，現在出月子可以吃了。”
    周雲夢聽了燦然一笑：“好，待會午休睡醒就可以泡點茶水就著吃了。”
    林母剛來那會，周母高興買了斤山藥糕。
    彼時她剛生產完不久，還在住院，林母高興和她說親家母熱情買了山藥糕給她吃，周母則說應該的，還說小夢你剛生完孩子還是不要吃這些了。
    周雲夢是愛吃山藥糕，但也沒到特別惦念的地步。但人在虛弱和累的時候，冒出來一些念想總會特別強烈，特別是當別人說你不能時，就更想了。
    她從在孤兒院開始，就是個會自我調節情緒的。穿書後在林母、周母的關懷，林津平的愛護下，也會表達自己的情緒。
    但那會，逐漸擴大在心裏泛濫開的委屈好像也說不出口，被她迅速壓下，隻在周母林母走後，淡淡笑著說了句：“等我出月子了，一定要吃山藥糕。”
    林津平當時在給孩子換尿布，聞言應了聲好：“我記住了。”
    過後這件事連周雲夢自己都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
    此時她那澄澈的杏眸漾著水光，瀲灩動人。
    林津平看著心疼，哄道：“吃山藥糕這麽簡單的事，小夢你不用想太多。想吃的話，過幾天娘去縣城再讓她幫忙買就是了。”
    哄閨女哄習慣了，他這會哄起媳婦也帶了點哄孩子的寵溺，更多的還是愛意。
    剛從外麵回來，身上衣服帶著涼意，他想抱抱小夢，又不敢抱，怕過了涼意給她。
    周雲夢笑著應好。
    周母端了一肉一菜出來，瞧見桌上的山藥糕，知道是女婿特意買回來的，也就閨女愛吃山藥糕，她笑了笑。
    夫妻倆感情是愈發地好了。
    周雲夢直接拿了塊山藥糕吃，催著林津平去洗手吃飯。
    林津平洗完手出來後，先去房間看了下熟睡的宜宜，這才去廚房幫忙拿碗筷。
    一家子吃飯、午休。
    宜宜一直沒醒，也就沒推過去周母那邊。
    初冬的天氣涼颼颼的，蓋著稍微厚點的被子，被套綿軟順滑，整個人暖洋洋的，格外好睡。
    周雲夢挨著林津平睡得正香，連他何時起身去部隊的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周母喊醒她，說宜宜餓了，她估計還能接著睡下去。
    迷迷糊糊坐起身，抱過孩子解開衣服扣子喂起來，周母幫忙給她墊好枕頭，拉扯過被子給她圍起來，免得著涼。
    她也跟著坐在床邊，沒怎麽說話，怕吵醒了小夢的睡意，待會睡不著。
    宜宜吃的時候也安靜，捧著輕輕吸啊吸，發出嘬嘬嘬的聲音。
    等她吃完，周雲夢睡意也散了得差不多了，她抱著宜宜放平在腿上，扣好衣服。
    周母見狀說：“小夢，我哄宜宜睡吧，你再睡會。”
    周雲夢搖頭：“娘我基本醒了，不睡了，我穿上外套去洗把臉吧。”
    周母應好，還是接過宜宜去哄著睡覺。
    周雲夢穿好外套下床，拿暖水壺倒水洗了把臉。坐月子洗臉都是用熱水洗，這會天冷了，她也習慣用熱水洗臉了，麻煩了點但舒服。
    搞完後她去廚房燒了鍋水，提了糕點出來到廳裏，又去拿茶壺和茶葉，還有自己和周母的搪瓷杯。
    她們喝茶不用茶杯，直接把茶壺裏泡好的茶倒到搪瓷杯裏喝就好。
    周母把宜宜哄睡了放在嬰兒床，幫她蓋好被子後出來，就見閨女坐在廳裏椅子那，茶幾上茶壺杯子糕點都備好了。
    “小夢你手腳怎麽這麽快？放著等我來弄就好了。”
    周雲夢：“拿點東西也不費什麽勁，我自己來弄就可以了，娘你不是在哄宜宜睡嘛。”
    周母這才沒說什麽，見暖水壺不在，去廚房，就見那鍋水快燒沸了。
    “小夢手腳還挺利索，水都燒上了。”
    她索性在廚房等了會，鍋裏水開了，把暖水瓶裝滿，剩下半鍋水留那，周母出了廚房。
    也不給閨女幫忙，自己衝泡起茶水來。
    周雲夢也由著她，反正茶葉已經放進茶壺裏了。
    很快娘倆各一搪瓷杯茶水，悠閑悠閑地靠坐在椅背上喝茶吃山藥糕，時不時聊上幾句。
    陽台外的日光燦爛，斜斜地灑落進來，倒也帶來些許暖意。屋暖人心更暖，這樣的午後總是叫人舒心愜意的。
    翌日。
    周母從地裏摘菜回來，還帶了份電報回來。
    她知道親家母昨天到南城那邊肯定會拍電報過來報平安，剛在地裏忙完就去通訊室那看了，果然有。
    她洗了把手拿進房間裏找閨女：“小夢，親家母的電報，你看看都說了些啥。”
    周雲夢一聽，當即放下手頭的筆，接過電報看了起來。上頭是簡潔的幾個字，將一個字三分錢的珍貴節省到極致：“娘說，她平安到家，讓我們不用掛記，就等著我們過年回去呢。”
    她中譯中得算詳細的了。
    周母聽了安下心來：“到了就好，親家母真是疼孫女，剛分開就盼著再見麵了。”
    “不過啊，宜宜這麽可愛，換我也記掛著。”
    她去看了眼躺大床上的宜宜，這會孩子醒著，睜著棕黑的瞳仁望著帳頂，咕嚕咕嚕地轉，小手時不時揮一下，咿咿呀呀叫喚著。
    哪怕娘就坐在不遠的書桌那，因為平躺著的關係，她也看不見，一個人玩得有滋有味。
    這會周母一湊近，宜宜見到有人，瞬間咧開笑容，啊啊啊地叫喚著，雙手揮了揮。
    周母笑：“宜宜要抱是不是？外婆剛出去摘菜了，一回來就來陪你玩。來，外婆抱抱！”
    她坐在床上，把孩子抱在懷裏一晃一晃地哄著，可把宜宜給樂得笑了好幾聲。
    周雲夢坐在書桌椅子那，也不急著幹被中斷的事，轉過身好笑地看著她們玩。
    她開玩笑說：“娘你就疼著她吧，待會你去做飯，她又要離不開你了。”
    周母不在意道：“怎麽會呢？我們宜宜很乖的，自己躺著也能玩，困了就睡覺，我們什麽時候都能玩。”
    她問懷裏一個多月的外孫女，“宜宜你說是不是啊？”
    宜宜啊啊啊幾句算作回應。
    周母就當她應是了。
    這個時間點不早，周母和她玩一會就說：“好了，外婆要去做午飯，我們宜宜自己躺床上玩好不好？困了就睡啊。”
    邊說著，她邊把孩子放回床上，宜宜起初掙紮了會，但一個多月的孩子連翻身都不會，能怎麽辦呢，啊啊啊幾句就認命躺了。
    也不哭不嚎，目光追隨者周母直到超出視線範圍內，她就繼續看著帳頂咿咿呀呀去了。
    聽到娘和外婆的聲響，杏眸轉了下看不見人，也就不去管了。
    周母走到閨女麵前頗為得意說：“怎麽樣？我就說宜宜乖吧。”
    周雲夢笑意盈然點頭：“乖，確實乖。我剛喂完她哄了下見她不睡，就放床上讓她自個玩，我在書桌這邊寫東西，她也不哭不鬧的。”
    周母：“那就好，要是宜宜在這影響到你，除了做飯的點，我都給帶到我房裏去。”
    也就是她出去摘菜，才讓閨女看著外孫女。
    周雲夢點頭：“倒也不影響，我有時候寫累了，還能走過去和她玩會。剛早上她睡著，我也寫了點東西。”
    “那就好，你繼續忙活吧，我去做飯。”
    周母說了聲，匆匆趕去廚房準備做午飯。
    屋裏周雲夢看了眼宜宜，轉回書桌這邊，拿起鋼筆繼續寫剛才寫了一半的故事大綱。
    等她寫完再回頭，看帳頂也有趣咿咿呀呀的宜宜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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