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餘老板,你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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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老先生不是陽間人。
    這位老先生生前應該是個高層次的酒修。
    至於他死後為什麽還留在凡間,就不得而知了。
    “七爺,咱們先不說這事了,秦老板的術法解開了,吃了幾碗米飯,剛剛睡下了。”餘男岔開了話題,她越發覺得李伴峰不簡單。
    秦小胖睡的正踏實,李伴峰也沒打攪他。
    當晚,李伴峰自稱和秦小胖一起睡在廂房,實際上,他把鑰匙藏在了院子外邊,睡在了隨身居裏。
    第二天起床,李伴峰看了看懷表,時候還早,還不到七點,本想睡個回籠覺,又覺得有些幹渴,李伴峰剛出來找水喝,忽見院子裏殺氣騰騰站著二三十人。
    李伴峰還以為是江相幫過來尋仇來了,可仔細看這群人,青壯老弱都有,手裏匕首、砍刀、鐵棒,什麽樣的兵器都齊全。
    這些人是餘家布行裏的夥計,有兩個李伴峰還認識。
    這是要幹什麽?
    餘男站在眾人中央,戴著灰色禮帽,穿著灰色馬甲,嘴裏依舊咬著那根暗紅色女士煙杆,腰間還插著一把左輪手槍。
    普羅州有槍?
    這還是李伴峰第一次見到。
    也不知道馮記雜貨鋪賣不賣這東西。
    李伴峰上前詢問狀況,餘男回答道:“耿家藥行的大公子耿誌威下了請帖,請我吃飯,他想把事情說開,
    我帶上弟兄們今天去赴宴,隻要商量妥當,這事情今天到此了結。”
    還真有的商量?
    這就是江湖規矩?
    李伴峰看了看眾人的陣仗,不禁有些驚訝:“吃頓飯,不用帶這麽多人吧?”
    餘男咬著煙杆,微微笑道:“明刀明槍講道理,有道理也得有刀槍,若是沒點陣仗,哪有說話的本錢。”
    李伴峰聽出了另一層意思,談得攏就談,談不攏就開打。
    他又看了看這群夥計:“你這布行的夥計挺特殊啊,掙不了幾個工錢,還真給你賣命。”
    餘男神情頗為自豪:“他們是我磕頭的兄弟和姐妹,是我餘男的手足骨血,
    有我一口飯吃,就不能讓他們餓著,有我一件衣服,就不能讓他們凍著,他們有難我扛著,我有難,他們幫我一起頂著。”
    李伴峰還是不理解他們之間的關係,這就是李伴峰在普羅州找不到工作的原因之一。
    餘家布行,不隻是一家店鋪,還是餘男親手經營的幫派,可以稱之為餘家幫。
    平日裏做生意,餘男是掌櫃,其餘人都算夥計。
    危難當頭,餘男是幫主,其餘人都是幫中弟子。
    這樣的店鋪,怎麽可能雇傭李伴峰這類陌生人。
    餘家幫實力不濟,唯一拿的出手的,隻有餘男這個一層煙修。
    可有幫門,就比沒幫門要強。
    在整個普羅州,大到一擲千金的生意,小到三塊兩塊的買賣,背後都有幫派支應,就連小胖常去的包子鋪,背後都有個包子幫。
    像李伴峰這種沒有幫門,出來單幹的,想多賺點錢,就得找苦霧山這種搏命的營生。
    餘男一抱拳:“七爺,你帶著秦老板在這裏好好養傷,我先告辭了。”
    李伴峰轉臉對餘男道:“餘掌櫃,不去行不行?”
    餘男拿起煙杆,深吸了一口:“我明白七爺的意思,我也知道耿誌威可能不懷好意,
    他如果暗地裏對我下刀子,我可以躲著他,
    但他明麵上給了我帖子,我若不去,就等於拔了餘家的旗子,今後我在藥王溝再也抬不起頭來。”
    “你說的有道理,”李伴峰點點頭道,“所以說,不去行不行?”
    餘男苦笑一聲:“我一個人認慫倒也罷了,我一群弟兄的臉麵,都不要了麽?”
    “臉麵是得要的,”李伴峰很讚同餘男的想法,“所以說,不去行不行?”
    餘男把煙杆上的香煙拔了下來,塞進了李伴峰的嘴裏:“七爺,我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就是江湖。”
    說完,餘男帶著一群夥計出了宅院。
    今天她沒有束縛自己,馬甲上的兩粒紐扣鬆了,也不知是她解開的,還是被崩開的。
    褲子相對寬鬆一些,可那豐腴的兩瓣桃兒,勾勒出來的玲瓏曲線,依舊能牢牢抓住身後每一個男子的目光。
    “說話倒是有氣場,”看著餘男的背影,李伴峰喃喃自語,“到底什麽是江湖?”
    ……
    餘男帶著三十三名夥計,來到了望春樓。
    望春樓是藥王溝最大的酒樓,耿家藥行二十多名夥計在酒樓底下相迎。
    看到對方人數比自己這邊少,餘男心裏踏實一些。
    隻是耿誌威沒有親自出迎,這讓餘男有些不悅。
    不過餘男心裏也清楚,在耿誌威眼裏,兩個人不可能平起平坐,今天這頓宴會,自己勢必要受一點委屈。
    受點委屈無妨,關鍵事情要有個結果。
    餘男大步上了酒樓,身後隻跟著兩名護衛,耿家藥行賬房先生上前道:“餘掌櫃,家夥交給我們吧!”
    餘男認識這位賬房,麵帶笑意道:“我一個弱女子,身上帶把槍防身,應該不至於嚇壞了耿大少爺。”
    賬房一咂嘴唇:“餘掌櫃,咱們今天來是為了平事,不是為了生事,道上的規矩,你也應該知道。”
    餘男確實熟悉道上的規矩,但今天這把槍,她必須帶上去。
    “地方是你們少爺挑的,時間也是你們家少爺選的,你們家少爺還先到了一步,我哪知道他身上帶沒帶家夥?”
    賬房先生一皺眉:“餘掌櫃,咱們也算老朋友,你這話說的沒意思了,
    你是一層煙修,我們少爺可沒有修為,真要動起手來,吃虧的還是我們!”
    餘男冷冷一笑:“這把槍我不會離身,否則這樓我也不上了。”
    “你看這事情……”賬房先生正在為難,忽聽樓上有人喊話:
    “別難為人家,一把手槍,餘掌櫃想帶上來,就帶上來。”
    耿誌威發話了。
    賬房先生對餘男道:“餘掌櫃,我們少爺退了一步,您的手槍能帶上去,但您身邊這倆人……”
    餘男看了看身後兩名護衛,兩名護衛把身上的兵刃交給了其他夥計。
    彼此各讓一步,互不為難,在餘男看來,耿誌威也是守規矩的人。
    到了二樓,偌大的廳堂裏就擺了一桌,耿誌威把整個望春樓都包下來了,見餘男上了樓,耿誌威吃著西瓜,起身相迎。
    在耿誌威身邊也站著兩名護衛,除此之外還站著賈全生,就是當初想從秦小胖手裏訛詐蛇斑丹的賈公子,他是整件事情的起因。
    就當前的局麵而言,餘男有把握應對。
    “餘掌櫃!”
    “耿公子!”
    “請!”
    兩下落座,客套幾句,耿誌威讓人倒酒:“餘掌櫃,喝下這杯酒,以前的恩怨,咱們就此放下。”
    餘男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端著酒杯道:“耿公子,咱們一次把話說完,你說恩怨放下,這裏邊有什麽條件?”
    耿誌威的桌上擺著兩盤西瓜,耿誌威又拿起一塊,吃了一口:“要說就我一個人,光看餘掌櫃麵子,這事就算了結,
    可容進安是耿家藥行的人,這人就這麽沒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事關係著耿家藥行的旗子,藥行上上下下百十來口人,光憑餘掌櫃麵子,怕是交代不過去,
    而且我弟弟全生也在這件事上也吃了虧,他手底下好幾個兄弟都被那秦胖子打傷了,所以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油頭粉麵的賈全生也吃了塊西瓜,抹了抹嘴:“餘掌櫃,我跟手下人也得有個交代。”
    餘男不想多看賈全生一眼,他來就是給耿誌威捧腳的。
    “耿少爺不必兜圈子,有什麽條件,直說就是。”
    耿誌威又拿起一塊西瓜,邊吃邊說:“餘掌櫃爽快,我這有三個條件,隻要餘掌櫃答應了,容進安和秦小胖的事情,一筆勾銷!
    第一個條件,餘家布行仍然歸餘掌櫃經營,但是得給我們藥行五成份子,
    我不白要你們的,以後你們餘家布行出了事,就是我們耿家的事,誰招惹了餘掌櫃,就是招惹了我們耿家,我們耿家的旗子,今後就插在你們餘家布行的前門,餘掌櫃,你覺得怎麽樣?”
    餘男臉頰一陣抽動,耿誌威明顯是要吞並餘家布行。
    這個條件很難接受,但如果不答應,餘男的布行在藥王溝也開不下去。
    五成的份子太大了,等一會再商量。
    餘男沒有表態:“耿少爺,您接著往下說。”
    耿誌威一笑,放下西瓜皮道:“我就當你答應了,餘掌櫃,經過這件事,我挺欣賞你這個人,喜歡你這俊俏模樣,尤其喜歡你快意恩仇的性情,
    我有心娶你做六姨太,你要是答應了,咱們就在望春樓擺酒,今天晚上就入洞房,你覺得怎麽樣?”
    餘男咬了咬牙,臉色陣陣發青:“你接著往下說。”
    “行,我也當你答應了,第三件事,為了容進安的事情,我家裏人有點生氣,我擔心你以後日子不好過,
    不如這樣,今天咱們拜過堂,你把衣裳脫了,我拿著鞭子當眾抽你一頓,我家裏人把氣出了,你以後也不受委屈,我這可是為你好,你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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