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旅修四層 暢行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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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叔,話我說到這了,您老還是回去吧。”
    於誌合坐在賬房裏穩如泰山:“君洋,不管你在外邊有多大能耐,家裏有家裏的規矩,想趕我走,你不夠資格。”
    馬五沒再說話,離開了賬房,去了包廂。
    李伴峰正在包廂裏喝酒,馬五坐在了李伴峰身邊。
    “不走?”
    馬五點點頭。
    李伴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你去各家送請帖,還是三天之後開業。”
    馬五走了,李伴峰壓低禮帽,進了賬房,回身把門鎖上了。
    於誌合一怔:“伱是什麽人?”
    李伴峰答道:“逍遙塢的主人。”
    於誌合起身道:“這是馬家的生意,你是什麽東西?君洋呢?讓他過來見我!”
    李伴峰來到於誌合近前,問道:“你老高壽?”
    於誌合後退兩步道:“你想幹什麽?”
    李伴峰笑道:“活了這麽大把年紀,福也享了不少,還這麽不懂事,依我看,喪事就從簡吧。”
    ……
    馬五給各大家族下了請帖,馬家也收到了。
    馬春庭看著請帖,氣得手直哆嗦。
    馬家老四馬君江趕緊給他爹捶肩揉背,等稍微緩和過來,馬春庭喊道:“去,告訴老於,把逍遙塢的賬房給封了,一個子都不準那畜生拿出來,我看他怎麽開張!”
    馬君江派人去了逍遙塢,到了晚上才回來。
    “怎麽去了這麽久?”
    “老爺、少爺,我們去了逍遙塢,沒找到於先生。”
    馬春庭皺眉道:“這老小子,又特麽溜號了,去他家裏把他找來!”
    “老爺,我們去於先生家裏找過了,家裏人說他沒回來。”
    “這他能去哪了?逛窯子去了?他特麽的……”馬春庭愣住了。
    江湖上跌爬多年,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個畜生,這個畜生……”馬春庭的手又開始哆嗦。
    馬君江趕緊上前捶肩揉背。
    “他,他不敢,他肯定不敢……”馬春庭猜到了狀況,但不敢相信是真的,“你帶人去逍遙塢要人,找不到老於,你就把逍遙塢給我砸了。”
    馬君江剛要動身,又被馬春庭叫住了。
    不能讓老四去。
    老於去了,沒了音信。
    老四去了,還能回來麽?
    馬春庭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沒糊塗,他意識到這個小兒子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怎麽變成了這樣,他怎麽敢,這個畜生,誰教他的……”馬春庭讓馬君江坐回到了椅子上,半天沒說話。
    “爹,我還是去問問,或許這裏有什麽誤會。”
    馬春庭搖頭道:“不用問,你去各大家族捎個信,告訴他們,如果還給我老馬這個麵子,等逍遙塢開業那天,誰都不準去,
    楚二在百樂門被晾了一回,這個畜生還不長記性,還敢跟他爹耍黑的,我讓他賠個血本無歸,我讓他連要飯的地方都沒有!”
    ……
    猴子邱剛收到了請帖,又收到了馬家的消息。
    陸源山為難了:“邱叔,逍遙塢開業,咱們到底去還是不去?”
    猴子邱一笑:“你們說呢?”
    陸源海道:“要我說,咱們去,唱機摘鉤子這事,老五是給咱們家出過力的。”
    陸源山比較謹慎:“可這馬家的家事,咱們也不好跟著摻和。”
    兩人看向了邱誌恒,這事還得邱誌恒決斷。
    邱誌恒放下了請帖,點了支煙,又問兄弟倆:“要是不考慮馬五,你們倆去還是不去?”
    兄弟倆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猴子邱的意思。
    要是不考慮馬五,這事好像無關緊要了。
    邱誌恒抽著煙,看著兄弟倆道:“馬春庭真是老了,他把馬家當陸家了,陸家能晾了楚二,他以為馬家也能晾了馬五,陸家去不去,需要問他麽?”
    兄弟倆相視一笑,明白了邱誌恒的意思。
    ……
    三天後,李伴峰吞了兩顆丹藥,等著丹毒化解幹淨了,他走出了包廂,來到了大舞場。
    兩條腿有點想跑的衝動,李伴峰盤算了一下光陰,貌似到時候了。
    這不光因為丹藥吃的多,還因為李伴峰最近經曆了不少凶險,海吃嶺、百蔓穀、愚人城,每走一步,修為都在成倍的攀升。
    還有兩個鍾頭,就到開業典禮,樂隊、歌星、舞娘都準備好了,馬五很緊張,直到現在還沒有客人到場。
    “老七,咱們不會也被晾一回吧?”
    “晾了就晾了,沒什麽大不了,咱們自己慶祝!”要想在綠水城把腰杆挺直,今天說什麽也得開張。
    還剩一個鍾頭,邱誌恒到了,陸家兩位公子也到了,大夫人段少霞也跟著來了。
    馬五稍稍放下了心,趕緊把陸家迎到上座。
    陸家一到,沒過多久,楚家也到了。
    楚家大公子楚懷俊,帶著家小坐到了貴賓席。
    楚二還在苦菜莊,楊岩錚替她送上了一份賀禮。
    三英門來了,青雲會來了,百花門也來了。
    貴賓陸陸續續進場,都是看著陸家眼色來的。
    臨開場還剩一刻鍾,何玉秀到了:“君洋,你海欽叔想親自來,生意上有事脫不開,讓我給你賠個不是。”
    馬五趕緊把何玉秀請到貴賓席:“秀姨,您羞臊我了,您今天能來,我高興的都找不著北!”
    賓客落座,典禮開始。
    邱誌恒朝著舞場角落看了一眼,舉了舉酒杯。
    李伴峰也把酒杯舉了起來,兩人一飲而盡。
    記者們的閃光燈沒有停下過,馬五的酒杯也沒有停下過。
    他們的焦點都集中在陸家身上。
    這是體麵,也是震懾,直到今天,李伴峰終於真切感受到了陸家在普羅州的成色。
    有朝一日,我會有這樣的成色麽?
    現在想這些,似乎有點遙遠。
    但眼前有件事,必須得抓緊著手。
    歌後薑夢婷、徐秋蘭輪番獻唱,典禮到了高潮。
    李伴峰悄悄走到楊岩錚身邊,壓低生意道:“楊老前輩,勞駕您到包廂一趟。”
    楊岩錚一看是李七,也沒多問,跟著他去了包廂。
    包廂裏放著優美的歌曲,聲音澄澈,沒有半點雜音,仿佛有一名歌伶正在獻唱。
    該說不說,馬五這唱機配的挺高級。
    兩人閑敘片刻,喝了兩杯酒,李伴峰問起了正事:“我把您請過來,是有事向您請教。”
    “兄弟,不必客氣,有事直說。”
    “我和您是同一道門,都是旅修,想問問您技法上的事情。”
    楊岩錚知道李伴峰是旅修,饒有興致的問道:“李七兄弟,升二層了?”
    “二層技,我是知曉的。”
    楊岩錚一愣:“那你想問的是三層技?”
    李伴峰沉默片刻道:“三層技,也是知曉的。”
    楊岩錚仔細打量著李伴峰,碩大的禮帽遮住了臉,腮邊還有一片大胡子。
    說實話,他看不出李伴峰的年紀,可印象之中,這人應該沒有四層修為。
    李伴峰笑道:“前輩,您誤會了,我修為剛到二層不久,我就想多學點技法的知識,為以後修行做準備。”
    這是實話,李伴峰確實剛到二層不久。
    楊岩錚搖頭笑道:“你這準備做的也太早了,剛到二層,你問四層的技法?”
    “多學一些總沒壞處。”
    楊岩錚搖搖頭道:“這不合規矩。”
    李伴峰端起酒杯道:“我是誠心誠意向您請教。”
    楊岩錚有些猶豫。
    李七這個人雖然和馬五關係密切,但他平時很少與人主動說話,身上總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冷漠。
    今天他能主動示好,確實不容易,可技法這事不能隨意透漏給別人,這是修者的規矩。
    可如果我不告訴他,遲早也有人告訴他,為這事得罪了李七,到底值不值得?
    二小姐曾經說過,在藍楊村,真正做主的是李七,得罪了李七,就等於得罪了馬五,而且二小姐和李七的關係還不太一般。
    可他修為剛到二層,就問四層的技法,這不合情理。
    他真是二層麽?
    看他那麽有誠意,應該是真的……
    糾結半響,楊岩錚覺得頭疼,疼的厲害。
    算了,為這點事不值得勞神,他剛到二層,把技法告訴他也無妨。
    “李七兄弟,咱們道門的四層技,叫暢行無礙,說的直白一些,你可以把它當成穿牆術。”
    說話之間,楊岩錚演示了一下,他站在房門靠左的牆邊,左腳一蹬,用了一招跬步,身形閃現之間,不見了蹤影。
    隔壁傳來一聲尖叫,不是女子的尖叫,是小夥子的叫聲。
    叫聲之後,是何玉秀的罵聲:“死老楊,你瞎溜達什麽?”
    梆!
    何玉秀一腳把楊岩錚踹了出來。
    楊岩錚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回到了李伴峰的包廂,神情淡然道:“李七兄弟,這技法必須慎用,穿牆之前,最好先知道牆壁那邊的情勢。”
    李伴峰問道:“四層技隻能穿牆麽?”
    “不止,我聽一位前輩講過,要是修為到了一定程度,穿山都行,可在四層修為時,至多能穿過三尺厚的阻隔,
    而且技法一旦施展,不能回頭,倘若阻隔超過三尺,可就困在裏邊出不來了,這是技法最凶險的所在,出手之前萬萬不可魯莽。”
    “我看您施展技法之前,先用了一次跬步。”
    楊岩錚點頭道:“想用暢行無礙,得先用跬步無痕,這是技法的規矩,
    施展跬步之後,要立刻做到眼中無物,心中無礙,集意念於暢行,才能成功施展技法,哪怕有絲毫猶豫,技法都不能成功,我再給你演示一次。”
    楊岩錚這次換了房門靠右的牆壁,穿牆而過。
    又是一聲驚呼,還是小夥子的聲音。
    “死老楊,你又來幹什麽?”
    梆!
    楊岩錚又被何玉秀踹出來了。
    回到包廂,楊岩錚默坐了許久,沒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左邊這麵牆,連著何玉秀的包廂,何玉秀正和一個小夥子做事情。
    右邊這麵牆,也連著何玉秀的包廂,何玉秀還在裏邊做事情。
    到底有幾個何玉秀?
    正費解間,楊岩錚發現李伴峰不見了。
    有人推開了包廂門,楊岩錚抬頭一看,又是何玉秀。
    何玉秀眼神嫵媚的看著楊岩錚道:“老楊,你一會過去看一趟,是不是饞了?”
    “沒,沒,我哪敢……”
    “饞了你就說,我成全你。”何玉秀坐到了楊岩錚身邊。
    “大小姐,我,我哪配得上你。”
    要說不饞是假的,楊岩錚很仰慕何玉秀,從年輕時,一直仰慕到現在。
    “什麽配不配得上,”何玉秀摸了摸楊岩錚的臉頰,“咱們都不年輕了,你就不怕這輩子就這麽錯過了?”
    “我……”楊岩錚抬頭看向了何玉秀,不管多大年紀,她在他眼中依舊是那麽美豔。
    包廂的歌聲越發的美妙,楊岩錚的血壓不斷的升高。
    隻是他沒留意到,那唱機上根本沒有唱片。
    真正唱歌的,是藏在幕布後邊的月份牌。
    ……
    一陣顫抖過後,楊岩錚醒了。
    李伴峰在旁道:“楊前輩,您怎麽睡著了?”
    楊岩錚四下看了看,沒看到何玉秀。
    剛才是場夢?
    “最近可能,疲憊了些。”楊岩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裏有說不出的遺憾。
    這麽好的夢,怎麽就醒了?
    夢裏的大部分事情都忘了,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次……
    李伴峰道:“我把您請過來,是有事向您請教,我和您是同一道門,想問問您技法上的事情。”
    楊岩錚笑道:“李七兄弟,你升二層了?”
    “我剛到二層,還不知道咱們道門二層技是什麽。”
    “咱們道門二層技,叫跬步無痕……”
    ……
    馬家大宅,馬春庭咬牙切齒。
    他收到了消息,綠水城各大家族,都去逍遙塢赴宴了。
    “逆子,畜生,你再怎麽求我,也別再想踏進家門一步!”馬春庭摔了茶杯,回手給了馬君江一耳光,回臥房躺著去了。
    ps:馬君江這個耳光挨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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