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宅修五層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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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安居的來曆,麻定富說不清楚?
    “你是不是太沒誠意?”李伴峰在他臉上又割了一刀。
    麻定富艱難喘息道:“我是真不知道,自打我來了飛鷹山,周安居就是鐵門堡的堡主,
    我還聽說他帶人打上過飛鷹山,是我們飛鷹山的死敵,
    直到有一天,我們大當家把我召回到山上,讓我去鐵門堡一趟,我才知道周安居是我們大當家的朋友,
    他說周堡主是了不得的人物,修為深不可測,心機深不可測,讓我以後跟著周堡主做事,周堡主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周堡主讓你睡他媳婦了麽?”
    麻定富解釋道:“在我們大當家的嘴裏,周堡主是無所不能的人,我一直也很敬重堡主,
    我到了鐵門堡,他就讓我做了跟班,對外宣稱我是宅修,也給我弄了座房子,
    起初他很重用我,有些機密的事情,還和我商量,直到有一次,他和堡子裏的於和全起了爭執,事情就變樣了。”
    “怎麽變樣了?”
    “於和全是個二層宅修,剛到堡子,年輕氣盛,跟堡主說話沒大沒小,
    堡主不和他計較,他還蹬鼻子上臉,跟堡主說話的時候,推了堡主一下,
    也不知是他有心無意,這下力氣不小,堡主後退了半步,差點摔在地上,
    當時就我一個人在堡主身邊,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在場,堡主一笑了事,
    等回了宅院,周堡主吩咐我把於和全殺了。”
    一群宅修聽得眼睛冒火。
    他們當中有不少人認識於和全,這小夥子來了堡子沒多久就死了。
    他們對於和全沒什麽感情,甚至沒有太多印象。
    可他們記得,當時堡主說於和全是因為擅自離開堡子,被土匪打死的!
    原來於和全死在了麻定富手上!
    麻定富的手上到底沾了多少血?
    有多少宅修死在了周安居和麻定富的手上?
    這兩個畜生!
    有人衝著麻定富啐唾沫,有人大聲叫罵。
    李伴峰讓眾人先安靜下來,他還有要緊事要問:“你是怎麽殺的於和全?”
    在宅修家裏殺了宅修,難度太大了,就算高出一層修為,也很難得手。
    麻定富道:“周堡主說他知道於和全的心思,說話這麽沒規矩,其實是為了表現自己,是想受堡主重用,
    他讓我騙於和全,說堡主這邊有趟差事,讓他到堡子外邊把事情辦了,
    於和全上當了,剛一離開堡子,就中了我的埋伏,直接摘了他腦袋,回頭再告訴堡子裏,說他是被土匪殺的,
    起初我沒想明白,於和全這小子挺忠心的,雖說不太懂規矩,好好管束一下,也是個可用之人,為什麽非得把他殺了?
    可沒想到殺了他之後,周堡主反倒疏遠我了,機密的事情也不和我商量了,
    我開始以為,是於和全不該殺,周堡主後悔了,所以遷怒於我,
    過了好些日子,我終於想明白了其中的緣故,事情不是處在於和全身上,是處在那個趔趄上,
    於和全不是什麽高層修者,能推了周堡主一個趔趄,周堡主什麽修為,這事說不清了,好像也不是深不可測,
    於和全已經死了,這事除了我,沒人知道,
    有時候我也想過,要是哪天我把周堡主殺了,是不是這堡主的位子就是我的了?
    我就是想一想,從來沒漏出來過,但我估麽著,我這心思還是被他發現了。”
    不用估麽,這事肯定被他發現了。
    作為一個幾乎沒有修為的騙子,能在鐵門堡當家幾十年,什麽心思在他眼裏都藏不住。
    麻定富抬頭看著李伴峰:“這位好漢,伱殺了周堡主,又把我拉下了馬,以後你就是鐵門堡的堡主,我麻定富什麽事都聽你的,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李伴峰笑了:“你是把他們當傻子了,還是把我當傻子了?你一句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就指望我留你一條命?”
    “好漢,你說怎麽辦?隻要能留我一條命,怎麽辦都行!”
    “行啊,咱們一會單獨聊聊,”李伴峰回頭看向一眾宅修,“別在這站著了,在堡子裏查一遍,看還有沒有周安居和麻定富的部下,揪出來,都拾掇了,
    叫宅院裏的人都出來,周安居那些夫人和婢仆,給點安家的錢,讓他們都滾蛋,以後不準在踏進鐵門堡,
    東邊那座副樓不準去,你們知道哪是東麽?把人清理幹淨了,立刻離開宅院,
    再去大門那,看看門關緊了沒有,
    再上半山坡去找找,峭壁上有個平台,看看那有沒有埋伏,
    以後那平台上得留人,你們輪流上去把守,
    我說平台,你們能聽明白麽?知道路怎麽走麽?
    超!把名冊拿過來,先派一波人上去,別等飛鷹山打過來,堡子還沒防備!”
    ……
    眾人分頭行事,之前還想著見到這“貨郎”就往死裏打,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聽他的話。
    李伴峰拎起麻定富,找了個僻靜角落,進了隨身居。
    “喂呀相公,買菜回來了,這次的菜品什麽成色?”
    “三層的體修,好東西!”
    “三層,”娘子慨歎一聲,“湊合著吃吧。”
    李伴峰詫道:“好娘子,口刁了,三層的修者,你還說湊合?”
    娘子笑道:“我倒無妨,之前那幾個白羔子,也能湊合著吃,倒是紅蓮那個賤人,好幾天沒開葷了。”
    李伴峰把麻定富往唱機前邊一擺,麻定富嚇得魂飛魄散。
    嗤嗤~
    唱機笑道:“喂呀相公,小奴這就不客氣了。”
    “娘子且慢,等我再問他幾句話。”
    麻定富喊道:“好漢爺,你問什麽我答什麽,你留我一條命就行!
    我知道周安居的錢都藏在什麽地方,我知道他的法寶都藏在什麽地方,
    他那些媳婦我也知道,哪個活好,哪個長得俊,我都知道!”
    “既然都知道,你就一件一件說,說清楚一點。”
    麻定富把他知道的事情仔細講述一遍,等李伴峰問起老賀的事情,麻定富說不上來了。
    他對老賀了解的不多,他隻知道老賀是宅修,平時住在東邊的副樓裏,那座樓,誰也不讓進。
    李伴峰知道那座樓裏住著宅靈,可宅靈到底是個什麽狀況,麻定富也不知曉。
    既然不知曉,那就沒必要為難他了。
    “娘子,用膳!”
    麻定富嘶喊道:“我把知道的都說了,你怎麽還要殺我?”
    “你欠了我五百塊錢還沒還呢。”
    “我還了……”
    李伴峰搖頭道:“五百塊錢利滾利,哪是你說幾句話就能還的上的?”
    娘子用過飯,把屍首交給了紅蓮,轉而問李伴峰:“相公,你適才說的那個宅靈是什麽來曆?怎麽讓你這麽上心?”
    李伴峰把和老賀交手的經曆講述了一遍,娘子倒覺得沒那麽驚奇。
    “有些宅靈就是這樣,一輩子不許宅修離開視線,這個叫老賀的宅修慘死在宅靈手上,應該是事先簽過契書。”
    “視線?”李伴峰不是太理解,“老賀的宅子,在東邊的副樓,宅靈應該在副樓裏邊,娘子所說的視線到底是多大的範圍?隻要宅靈看得見的地方,都算視線之內?”
    “非也,小奴所說的視線,不是眼睛看的,是宅靈力所能及之處。”
    李伴峰更不理解了:“宅靈的力量,還能延伸到宅子之外?”
    “能,宅靈的力量延伸至宅子之外,一般是有兩種狀況,一是宅靈極強,宅修極弱,宅修無法限製宅靈,讓宅靈有了向外伸手的機會
    含血那個賤人,生前的時候就是這種狀況,她的宅修隻是個一層,而她有六層修為,含血的氣力就可以向宅子外邊延伸,
    在這種情況下,想把力氣延伸出去,還需要兩個條件,一是要有宅子默許,二是要有旁人借力。“
    羅玉妮是那座宅子的原主,她和宅子相處了那麽多時日,甚至還死在了宅子裏,就衝著這份情誼,那座宅子應該是默許了羅玉妮的行為。
    “可旁人借力卻怎麽說?”李伴峰直接問了鍾擺。
    鍾擺語氣恍惚道:“夫人說的這些事情,我卻完全不記得了。”
    她被抽了魂魄,隻剩下靈性,不記得也正常。
    娘子倒是知道其中緣故:“所謂旁人借力,就是那群冤魂,雖說不太新鮮,小奴倒也吃飽了。”
    掛在樹上的冤魂。
    原來是這麽個旁人借力。
    李伴峰盯著唱機看了片刻,問道:“娘子,與你相識之時,你修為那麽高,我連一層都沒有,咱倆差距那麽大,當時你就沒想過把力量延伸到宅子外邊?”
    “哼!”娘子不高興了,“相公把我當成了什麽人?沒有相公允準,小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才是我好娘子!”李伴峰很感動,抱著娘子親昵了好久。
    銅蓮花想啐唱機一口。
    惡婦,你那個時候倒想出去,你問這宅子答應麽?
    唱機接著說道:“第二種狀況,是宅修用了五層技,深宅大院,
    宅修到了五層,學會了技法,可以把宅靈的一部分力量從宅子裏帶到院子裏,
    小奴所說的院子,不是院牆之中的院子,是宅靈力所能及之處,
    宅修的層次越高,和宅靈越默契,對宅子周圍的環境越熟悉,帶出來的力量就越多,
    與你交手的那個老賀,他帶出來的力量就不少,或許有六層往上的修為,也或許是因為他對宅院極其熟悉。”
    對上了,這就是老賀的技法!他的確對宅院極其熟悉。
    他把宅靈的力量引到了整個宅院,難怪這一戰我打的這麽吃力。
    這還隻是一部分力量。
    要是我進了副樓,直接和完整的宅靈對抗,估計這條命早就交代了!
    嗤嗤~
    唱機歎道:“老賀用盡手段想把相公引進宅子,是想用宅靈加害相公,關上房門,宅靈殺人,這是宅修常用的齷齪技法。”
    李伴峰幹笑一聲:“其實也不是那麽齷齪。”
    娘子接著說道:“再說他這個宅靈,從技法上也能看出些蹤跡,
    相公在那樓房裏的時候,先是有樓梯,而後又沒有了樓梯,走廊盡頭突然多了一扇門,這應該斷徑開路之技,
    相公到了院子裏,碎石滿天飛,這應該踏破萬川之技,老賀的宅靈,應該是個高層旅修!”
    旅修!
    李伴峰一驚,轉而問道:“娘子,你剛說那個什麽斷徑開路之技,是個什麽樣的技法?”
    娘子沉默片刻道:“相公,你為何這麽關心旅修的技法?旅修都是惡人,都該殺!”
    李伴峰端正神色道:“我與娘子同仇敵愾,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有相公這句話,小奴便有了九成勝算!相公,你膽子大麽?”
    李伴峰挺直腰身道:“大!”
    “你敢去把那宅靈引出來麽?”
    李伴峰挺起胸膛道:“不敢!”
    “相公莫怕,小奴有萬全之策!”
    ……
    淩妙影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木箱,拿出來一個沒接繩子的電話機,撥下了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電話另一端傳來了何家慶的聲音:“什麽事?”
    他正在睡覺,被吵醒了,情緒不太好。
    “家慶,是這樣,鐵門堡那邊,鉤子斷了。”
    “什麽時候斷的?”
    “應該是,這幾天……”淩妙影沒辦法說出具體時間,因為這幾天他沒有關注這條鉤子。
    何家慶沉默片刻,突然喝道:“你知不知道這條鉤子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那個魂魄有多重要?”
    淩妙影沒有回答。
    這條鉤子以前由淩妙文掌控,背後到底有多少隱情,淩妙影知道的確實不多。
    何家慶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這也不能怪你,我估計鉤子是被周安居那個老騙子發現了,你先別動他,等我找個機會敲打他一下,你再去把鉤子掛上。”
    兩人中斷了聯係,淩妙影滿身是汗,他在想,今後是不是什麽事情都要告訴何家慶。
    何家慶揉了揉額頭,最近的事情,讓他腦殼疼。
    ……
    “真特麽有點疼。”江相幫,藥王堂,堂主羅正南,從腦殼裏拔出了天線。
    “原來那個魂魄在鐵門堡,”羅正南笑了笑,“這事得告訴幫主呀,這個魂魄的價碼可不比紅蓮差,這不得讓我做個副幫主?”
    ps:一個魂魄,跟紅蓮比?開玩笑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