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事情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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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伴峰看著隋冬蘭手裏一大捧鮮花,逐一聞了聞。
    “你管這個叫好花?一點香味都沒有,這叫什麽好花?”
    隋冬蘭哭喪著臉道:“誰知道你要買什麽樣的花?我以為你是要好看的。”
    李伴峰把花推在了一旁:“就靠這些破花,還想把你臉上的字去掉,做你的美夢去吧!”
    “別呀!”隋冬蘭扯住李伴峰道,“要不這樣,我帶你去個有花的地方,花特別的香,你想要多少就采多少。”
    該說不說,隋冬蘭雖然是個騙子,但在功課上也下足了功夫。
    她推薦的這地方雖然遠了點,但好花確實是多。
    李伴峰采了各色鮮花,編了個大花環,遠遠一聞,香氣撲鼻。
    他又讓隋冬蘭推薦了些胭脂,顏色怎麽樣姑且不論,這香氣委實不俗。
    等把禮物備齊,李伴峰又準備好了一千大洋,等到了深夜,他提著箱子,帶著花環,拿著胭脂,進了副樓。
    他帶著花環和胭脂,小心翼翼往前走,長槍感知到了香味在靠近,突然開口了。
    李伴峰隻能感知著威勢的變化,來決定腳步的快慢。
    等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李伴峰沒有推門進去,而是帶上花環,打開了胭脂盒,靜靜的等著。
    但威勢沒有變化,甚至稍微有一點減弱。
    其他法寶都在顫抖,就連酒葫蘆和老茶壺都沒了聲息。
    等了足足五分鍾,這五分鍾,李伴峰都快窒息了。
    如果長槍的威勢稍有增強,李伴峰會立刻逃走。
    “你碰我作甚?你放肆!你這是,胭脂?”
    唐刀渾身顫抖,話都說不出來。
    李伴峰腳步放緩,但依舊向前,又聽長槍怒喝一聲:“伱想做什麽?”
    香味慢慢飄進了屋子裏,房門吱扭一聲打開了。
    韓俊城還在門口趴著,人已經死透了,可屍體沒人敢收。
    但他還咬著牙往前走,腳步雖說慢了,但自始至終沒停下。
    洪瑩現在很多疑,如果現在停下,很可能瞬間送命。
    李伴峰吞了口唾沫,接著往樓裏走。
    洪瑩。
    “你……在叫我?”
    他有百味玲瓏之技,循著森寒的陰氣,很快找到了二樓。
    “花……”長槍沉默許久,問道,“送給我的?”
    李伴峰用胭脂,在長槍上,慢慢寫下了兩個字。
    李伴峰看到了兵器架子,看到了架子上那柄長槍。
    他記得那條長槍的模樣,但不知道長槍的位置,在這副樓裏邊,他也不敢隨便亂闖。
    她很久沒抹過胭脂了,有些事情,老賀不是太懂。
    長槍終於開口了。
    長槍一哆嗦,李伴峰聽到了喘息聲。
    “你是什麽人?”
    好在他鼻子靈,比韓俊城的鼻子還靈。
    “別過來!再過來便取你狗命!”長槍一聲咆哮,李伴峰一陣哆嗦。
    聲音低沉冷峻,威勢襲來,震的李伴峰打了個寒噤。
    洪瑩。
    不能停下,趨吉避凶的技法告訴李伴峰不能停下。
    李伴峰在槍身上,又寫了一次。
    他出身軍中,眼下卻遇到了克星。
    這是最關鍵的步驟。
    李伴峰慢慢走到長槍近前,鼓足勇氣,把花環戴在了長槍上。
    李伴峰汗水直流,身上瞬間濕透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手裏緊緊攥著鑰匙。
    李伴峰不時碰一下唐刀,喃喃低語道:“刀刀取敵首,你可得爭點氣。”
    不用回答,也沒法回答,她根本聽不到。
    李伴峰深吸一口氣,用手指蘸了點胭脂,抹在了長槍上。
    “你,要我?”
    李伴峰輕輕摩挲了一下長槍。
    “我又聾又瞎,你還肯要我……”
    洪瑩在這困了多久了?
    她這麽盼著有人能接納她?
    想必能遇到老賀也是機緣巧合,老賀死了,洪瑩可能擔心自己再也遇不到宅修。
    洪瑩陷入了沉默,也不知是感動,還是懷疑。
    這是要表達出誠意,極大的誠意!
    李伴峰拿出銀元,在槍身上碰了碰。
    長槍大怒:“這是什麽東西,你當我是什麽人?”
    李伴峰渾身抖戰,差點就逃命去了。
    好在長槍很快又平靜了下來,問道:“剛才那是銀元吧?”
    李伴峰拿起兩顆銀元,在洪瑩身上碰了碰。
    “就兩顆麽?你把我當成了什麽樣的女子?”洪瑩厲聲問道。
    “還有。”李伴峰說話了,雖然他知道洪瑩聽不見。
    李伴峰拿起一大把銀元,在洪瑩身上摩挲了一下。
    洪瑩怒道:“不要碰肚皮,那裏癢的緊!”
    李伴峰往上挪了挪。
    洪瑩更是惱火:“我是姑娘家,那裏能碰麽?”
    李伴峰往下挪了挪。
    “這裏更不行!”
    特麽到底哪裏行?
    這婦人比娘子難伺候多了。
    李伴峰逐一把銀元放在長槍身上摩挲。
    長槍不時冷笑一聲:“庸俗之人,你給我拿這庸俗之物,你當我真看得上麽?
    我告訴你,一塊銀元隻能碰一次,你若敢拿一塊銀元碰我兩次,看我怎麽拾掇你!”
    不多時,一千個銀元逐一都碰過了一遍,李伴峰蘸著胭脂,在長槍上,再次寫下了她的名字。
    洪瑩。
    “還叫我名字做什麽?”長槍威勢暴漲,隨即又緩和下來,“我不都答應你了麽?”
    李伴峰壯著膽子,握住了長槍。
    威勢還在,但長槍並不抗拒。
    離成功還差一步,還有宅子。
    如果宅子不想讓洪瑩離開,李伴峰還得和宅子打一場。
    這一點,洪瑩也做好了準備:“我在這宅子待了許多年月,隻怕它想把我強行留在此地,
    咱們不要與這宅子糾纏,看準時機,盡快離去!”
    李伴峰擦擦汗水,提著長槍,一直走到副樓大門,宅子並沒有阻止洪瑩和李伴峰。
    洪瑩想多了,這宅子早就受夠她了。
    洪瑩稍微有些尷尬,對李伴峰解釋道:“你這時機選的確實不錯,這宅子正在酣睡,暫時還未蘇醒,趕緊帶我去你家吧。”
    李伴峰帶著洪瑩進了隨身居。
    酒葫蘆一聲不敢出。
    含血鍾擺貼緊了牽絲耳環。
    月份牌裏的夢德捂住了眼睛。
    老茶壺裝著睡著了。
    判官筆真的睡著了。
    唐刀不顧一切飛進了二房。
    李伴峰提著長槍,看向了唱機。
    長槍還在說話:“這是你家麽?這麽快就到家了?你家住的離我原來的地方挺近的,
    你這房子好奇怪,這是……這是什麽房子?你是什麽人?”
    洪瑩察覺到房子不對,咆哮一聲道:“你騙我,你敢騙我,這到底什麽地方,這裏是……”
    她發現不止房子不對,裏邊還有東西。
    “惡婦,我聞到你味道了,這是你的老巢,我特麽……”
    李伴峰緊緊攥住長槍道:“動手!”
    一團蒸汽撲來,緊緊裹住了長槍。
    長槍身軀一顫,從李伴峰手裏掙脫出來,回身要刺李伴峰。
    蒸汽搶先一步把李伴峰護住,娘子高呼一聲:“相公,剩下交給小奴!”
    剛才扯住洪瑩那一下,已經給娘子爭來了先手,娘子用一團蒸汽把李伴峰送進二房,封住房門,和洪瑩撕打起來。
    李伴峰趴在門後,聽著兩人一邊撕打,一邊叫罵。
    “惡婦,你特麽敢來算計我,我正愁找不到你!咱們今天就做個了斷!”
    “賤人,你特麽跟我說什麽了斷?把你這張臉夾在桃子裏算了,反正你也豁出去不要了!”
    李伴峰聽著著急。
    娘子,你罵她做什麽,她也聽不見。
    廝殺半響,娘子似乎沒占到便宜。
    這是李伴峰的宅子,她是李伴峰的宅靈,在隨身居裏打,娘子居然還沒占到便宜?
    這可怎麽辦?
    李伴峰也想不到幫助娘子的辦法。
    呼哧~呼哧~
    娘子聲音急促,似乎是吃了虧。
    喇叭口傳來一陣嘶鳴:“相公,助我,意念開竅!”
    “怎麽開?”李伴峰聽不太明白。
    “相公集中意念,給她開個竅。”
    “哪個竅?”
    “耳朵!”
    李伴峰集中意念,隻想著耳朵的形狀和模樣。
    等到想到耳洞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慘呼。
    這聲慘呼來自洪瑩。
    她耳朵通了。
    李伴峰沒想到宅修和宅靈還可以用這種方式配合作戰。
    這應該娘子吃了玄蘊丹之後,開創的新戰法。
    洪瑩聾了這麽多年,耳朵通了,理應高興才對。
    可在唱機麵前,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娘子開唱了:
    “春日青草生,戰衣細細縫。
    夏日紅花開,鼓角聲隆隆。
    秋日黃葉落,陣前取敵首。
    冬日白雪飛,灑血祭英靈!”
    娘子唱起了這首悲涼的戰歌。
    一聽這曲子,洪瑩瞬間失去了理智。
    “惡婦!我沒做錯!你憑什麽羞辱我!”
    “賤人,你有什麽臉麵說沒錯?你還知道武人的本分麽?”
    “我跟你拚了!”長槍失去了理智,徑直刺向唱機。
    歌聲震顫之間,李伴峰和其他法寶都沒受什麽影響,隻有長槍躺在地上不動了。
    李伴峰走出房門,看著長槍道:“娘子,拾掇了?”
    唱機喘息片刻道:“拾掇了!”
    李伴峰心頭一塊石頭落地,提起長槍道:“好,我去把她處置了。”
    把這東西直接賣給羅正南,娘子的仇也報了,鐵門堡的事情也了結了。
    “相公,且慢!”
    李伴峰一怔:“怎麽了娘子?”
    “相公,她還沒死。”
    “沒死?”李伴峰趕緊把長槍丟了,“娘子這事情兒戲不得,這麽好的菜肴,你趕緊趁熱吃呀,留著她做什麽?”
    “相公,小奴求你一件事,再讓這賤人活幾天,我有些話要問她,
    這些話藏了不知多少年頭,小奴若是不問清楚,這心結實在打不開。”
    “娘子,這麽凶悍的婦人留在家裏,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相公放心,她中了我技法,有手段也施展不出來。”
    “可這個……”
    李伴峰很為難。
    他得趕緊把這招蜂引蝶的東西送出去。
    現在娘子不讓送,該怎麽辦?
    唱機知道李伴峰不想留下洪瑩,可有些事情不問清楚,卻要難受一輩子:“小奴讓相公為難了,可有些事情,小奴就是想問個究竟,小奴求求相公寬限幾天,
    相公,小奴求你,
    相公,小奴真心求你。”
    娘子的心情可以理解。
    但眼下的問題怎麽處置?
    李伴峰看著躺在地上的長槍,陣陣威勢依舊逼人。
    威勢……
    李伴峰把皮帶解了下來。
    唱機一哆嗦:“喂呀相公,這是要動家法麽?
    相公打也行,小奴該打,隻是別讓家裏人看見。”
    李伴峰沒說話,轉身去了二房,拿出來一件兵器。
    這是他在老韓太太家裏拿來的一杆長槍,因為李伴峰不太會用長兵器,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一直在隨身居放置著。
    他提著腰帶和長槍,又看了看地上的洪瑩,問唱機道:“娘子,她還能說話麽?”
    “能,一會等她蘇醒,就能說話了。”
    李伴峰點點頭,把衣服上的紐扣扯了下來。
    ……
    一個賣布的女子,來到羅正南身邊,假裝買菜,壓低聲音道:“昨晚有人進了堡主大宅,今天早上,大宅上的封條解開了。”
    羅正南一笑:“這麽看來,事情成了!”
    ps:這個老狐狸,不好騙呀!
    今天加更,中午十二點有一章,諸位讀者大人,月票都給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