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唱機新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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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種地的老人,說小根子的金汁成色不濟。
    小根子不高興了。
    “這位老人家,你別看我這勺不多,你勻著點灑,能肥一畝地,
    你要是覺得還不夠,這一桶我都可以送給你,
    但你隨隨便便說成色不濟,這我可就不愛聽了,你知道我什麽道門?”
    老者一笑:“你還能是什麽道門?看你這一身行頭,自然是金修。”
    小根子一愣,金修如此罕見,這老人居然能認出來。
    “既然伱知道我是金修,還說我這成色不濟?”
    “不濟就是不濟,你這金汁連點味兒都沒有。”說話間,老者用手摸了摸勺子裏的金汁。
    小根子趕緊收回勺子:“老爺子,這可不能碰,碰了可不好洗。”
    老者已經碰了,小根子趕緊找藥粉,幫老者洗手。
    老者擺擺手道:“不用麻煩了,你自己聞聞,有味兒麽?”
    小根子聞了聞老者的手,還真就一點味道沒有。
    是拿錯了金汁?還是說這老者有別的手段?
    金汁是不可能拿錯的,小根子有些害怕了。
    老者放下鋤頭,笑吟吟道:“你幾層修為了?”
    “這不是你該問的。”小根子後退了兩步。
    老者道:“看你背了五個桶子,難不成有五層修為?”
    小根子一聽胸膛道:“是,有五層!”
    他當然沒有五層修為,他是上次遇到貨郎的時候,買了十個桶子,先拿五個背在身上,剩下五個實在背不動,暫且留作備用。
    老者搖搖頭道:“要真是有五層修為,這成色可就太差了,五層的金汁,隨便一灑,就能讓活人變成爛泥。”
    老者一揮手,小根子身上的桶子少了一個。
    訝然之間,且看老者從懷裏拿出個小勺子,在桶子攪和兩下,撈出來一勺,甩在了旁邊的石頭上。
    嗤啦啦連聲作響,石頭當即化成了淤泥。
    根子嚇壞了,桶子差點沒掉在地上。
    老者拿著小勺笑道:“說實話,你到底是幾層?”
    根子強撐著氣場道:“就是五層!”
    “吹牛不看分寸!”老者生氣了,“就你這金汁,勉強隻夠個三層!”
    夠三層了?
    根子是二層金修,能調出三層金汁,換做以往,小根子還得稍微驕傲一下。
    但眼下不是驕傲的時候,他不知道這老者的來曆。
    “道門還有人在,還是個要強的,”老者笑了一聲,“調金汁,不能光下苦功夫,這裏有訣竅,你先把桶子放下,看看我的手藝。”
    ……
    李伴峰帶著曹誌達來到了藍楊村,四下尋找小根子。
    藍楊村裏很多人認識根子,都說他背著桶子修行去了,卻說不清他到底去了哪,也沒人願意看他修行。
    開荒這事,也不能光指望小根子一個,李伴峰讓曹誌達在藍楊村招募一批開荒人。
    藍楊村裏多獵戶,獵戶當中有不少幹過開荒的營生,李七錢給的多,報名的人也多,但是規矩得說明白,開荒之後,得做地主。
    曹誌達道:“七爺,這是給您開荒,地主得您做,錢都給到位了,您還慣著他們?”
    李伴峰搖頭道:“這位地頭神規矩不一樣,開荒人必須做地主。”
    曹誌達一愣:“還有這樣的規矩?這不便宜了這群獵戶?”
    “便不便宜,另說吧。”
    第二天,小根子沒回來,這也是常有的事,根子出去修行,有時候幾天幾夜不見人影。
    李伴峰帶著五十多人去了新地,他當初不到一天時間就跑回來了,那是因為他是六層的旅修。
    這些人可沒這個腳步,這一路可有的走了。
    ……
    何海生下了火車,在車站隨手買了份報紙。
    報紙頭條,陸家專列遇襲,十一名支掛戰死。
    誰這麽大膽子,襲擊陸家專列?
    這不光是針對陸家,在火車上下手,連關防使都得罪了。
    何海生大致掃了兩眼,在車站門口叫了輛黃包車,去了何家大宅。
    何海欽正在餐廳啃豬肘子,聽說何海生回來了,趕緊迎到了正廳:“老三,你怎麽回來了?我不是讓你看著家慶麽?”
    何海生四下看了看,何海欽明白了他的意思,帶著何海生進了書房。
    “出什麽事了?”
    何海生壓低聲音道:“哥,家慶狀況不對。”
    何海欽一愣:“怎麽了?外州那些大夫不給好好治是吧?家慶的傷勢是不是又重了?”
    “哥,我說的不是傷勢,”何海生連聲長歎道,“我是覺得他有事情瞞著您。”
    何海欽不動聲色,問道:“什麽事瞞著我?”
    “這是我在家慶病房裏找到的。”何海生拿出來一個木盒子。
    何海欽接過木盒子,破了盒子上的封印,打開了盒蓋,濃濃的藥香氣撲麵而來。
    “金元丹?”何海欽看了看丹藥的成色。
    何海生道:“上乘的金元丹,整整三十顆,你說這東西從哪來的?”
    何海欽看著丹藥道:“我猜是紅蓮煉出來的。”
    “紅蓮不是被帶回普羅州了麽?不管是他那朋友李伴峰,還是他那未婚妻陸小蘭,總之被人帶回了,這東西不在家慶手裏,可這丹藥怎麽會出現在醫院?”
    何海欽把丹藥放回盒子,問道:“這丹藥是從哪找到的?”
    “廁所,那天我實在忍不住想抽煙,就在病房廁所裏點了一根,借著煙味,讓我聞到藥味了,在馬桶後邊的牆上,找到了一處暗格,看到了這些丹藥,
    這暗格,肯定是家慶開的,這些丹藥也肯定是他藏的,哥,你之前說的沒錯,家慶確實有事瞞著咱們。”
    何海欽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笑容之中,帶著久違的釋然。
    何海生一愣:“哥,你笑什麽?”
    何海欽邊笑邊歎:“他要是真想藏起來,你根本找不到。”
    “這話怎麽說?”
    “他能騙過普羅州,難道還騙不過你?這些丹藥是他故意放在廁所裏,就是想讓你看見,就是想讓你帶給我。”何海欽收了藥盒子,回了餐廳,接著啃肘子。
    他的食欲特別的好,還特地給何海生拉了把椅子:“別光看著,陪哥哥一塊吃呀!”
    何海生吃了兩塊牛肉,搖搖頭道:“哥,我還是不明白。”
    何海欽笑道:“你不用明白,趕緊去外州,替我把兒子看住就行了。”
    何海生陪著吃了一會,回房休息去了。
    何海欽吃飽喝足,也回了房間,打開了丹藥盒子,自言自語道:“雖說耍了心機,但還知道孝敬你老子,我沒白養你。”
    他想吃一顆丹藥,可還是有些猶豫。
    算了,明天找個藥修,看看毒性。
    ……
    何海生回到了越州,到了三院,坐在病床前,默默看著床上的何家慶。
    他俯下身子,在何家慶耳畔低語了一句:
    “三叔,你先替我躺幾天,等我做完了事情,就放你走。”
    ……
    隨身居裏,洪瑩正對著鏡子梳妝。
    她突然轉過臉,對著唱機道:“驍婉,你看我這雙眼睛勾人麽?”
    呼哧哧哧~
    唱機連聲大笑:“你哪有什麽眼睛,那明明是你用胭脂畫出來的!”
    “畫出來怎地,不好看麽?我有臉了,你想畫都沒地方畫!”
    這段日子,洪瑩的槍尖變得越發圓潤,不似之前那麽冰冷,還略微有了些血色,不仔細看,真和人臉有些相似。
    唱機冷哼一聲:“急什麽,多試幾次,我也能成!”
    洪瑩笑道:“你都試了多少次了,沒用的本事學了不少,卻連一根頭發都長不出來。”
    唱機不甚在意:“長那麽多頭發有什麽用?”
    “怎麽能說沒用?”洪瑩拿著梳子細細梳理,“要是沒了這把頭發,哪還有女人的樣子。”
    手套壓低聲音對唐刀道:“一把長槍對著鏡子梳頭發,你說這得多嚇人。”
    洪瑩一抬腳,把手套踹在了牆上。
    唐刀後退幾步,幹笑兩聲道:“洪將軍的頭發好看,末將覺得非常好看!”
    洪瑩拿著梳子對唱機道:“我告訴你,我不光頭上有頭發,別的地方也有!”
    唱機冷笑道:“怎地?你還長胡子了?”
    “惡婦,你就嘴毒吧,等過兩天我把你男人勾走,看你心裏疼不疼。”
    “賤人,你也得有那個本事。”
    “怎麽沒這個本事?我現在什麽都有了,等過兩天長出嘴來,吃喝拉撒我都能,活脫脫的大美人,不比你一台機器強得多?”
    “我看你有多能!我現在就撕爛你這張臉!”
    一團蒸汽撲來,燙的槍尖通紅。
    洪瑩也不示弱,上前和唱機撕打起來。
    李伴峰推門走了進來,唱機趕緊扭動唱針,放開了洪瑩的頭發,柔聲細氣道:“喂呀相公,你回來了!”
    “回來了!”李伴峰抱住唱機,親昵了片刻。
    洪瑩也上前迎接李伴峰,李伴峰繞開洪瑩,躺在了床上。
    無論洪瑩發生了多大變化,李伴峰都跟沒看見一樣,這件事洪瑩實在理解不了。
    溫暖的蒸汽繞著李伴峰,唱機關切的問道:“寶貝相公,新地趕路辛苦麽?”
    “倒不怎麽辛苦,就是……”李伴峰也不知該如何說起。
    一天的路,走了十天還沒走到。
    晚上眾人在野地紮營,李伴峰找個機會回了隨身居,跟不是旅修的人一起趕路,對李伴峰來說實在是煎熬。
    “相公,新地不分黑白,待的時間長了,會讓人忘了時日,有些異怪會趁這個機會害人,
    你把夢德帶上,時不時的看看,給自己提個醒,至少別忘了回家。”
    “帶個月份牌在身上?”李伴峰看了看夢德的尺寸,始終覺得不方便。
    “無妨,小奴給相公改改就是了。”
    “夫人要改什麽?”夢德嚇得直哆嗦。
    “別怕,一點都不疼。”一團蒸汽覆蓋了月份牌,蒸汽繚繞之間,月份牌開始扭曲變形。
    夢德發出了淒厲的哭喊:“夫人,饒了我吧,這太嚇人了!”
    “賤蹄子,再哭把你嘴撕爛!”唱機改造了半個鍾頭,把夢德和李伴峰的懷表融為了一體。
    “相公,你打開看看。”
    李伴峰按開懷表,發現夢德正在表盤上瑟瑟發抖。
    “相公,你拉一下表柄試試。”
    李伴峰一拉表柄,懷表四下延展,又變成了一張月份牌。
    “娘子,你是怎麽做到的?”李伴峰非常吃驚。
    呼哧呼哧~
    唱機笑道:“相公,這是小奴新學的小手段。”
    “這不像是小手段,這是工修的技法吧?”李伴峰很確定,小川子做不到這一點。
    “喂呀相公,小奴新學了不少手段,有些手段相公還真能用得著。”
    洪瑩嗤笑一聲,喃喃低語道:“顯擺什麽,最想學的不還是學不到麽!”
    ps:這都是從隨身居那裏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