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哭著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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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伴峰坐在院子中央,直接質問呂默生:「為什麽派人殺我?」
    呂默生看了看李伴峰和他身邊熟睡的隸人,他已經推斷出了對麵人的身份。
    「來人可是李七殿下?」
    李伴峰笑道:「知道我是李七,你還派人殺我?」
    「李七殿下駕臨,寒舍蓬華生輝。」呂默生在觀察他和李七之間的距離,同時在思考讓外邊用什麽武器支援自己。
    李伴峰道:「別扯那些彎彎繞繞,我問你為什麽殺我?「
    一陣威勢襲來,呂默生放棄了幻想,
    外邊有三件二等兵刃,如果全力出手,應該能拿下李七,可自已必然會受到殃及,家人很可能全部喪命,這麽做實在不值得,呂默生決定先把李七穩住。
    「李七殿下,想找你的,不是呂某,是無邊城的君侯。」”
    「你說的是新任君侯豹應君?」
    呂默生點點頭。
    李伴峰歎道:「咱們去見他一麵,我聽羅家姐妹說,豹應君這人不錯,我和他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呂默生對此表示讚同:「君侯就在侯爵府,李七殿下親自把事情說明,彼此的誤會肯定能夠化解。」
    李伴峰麵露難色:「我沒去過侯爵府。”
    「老夫派人為殿下引路。」
    「我和豹應君彼此並不相識。」
    「老夫派人為殿下引薦。」
    李伴峰搖頭道:「隨便派個人前往,隻怕少了些誠意。”
    「老夫派心腹之人隨殿下同去。」
    「老驢,你就跟我走一趟吧。」李伴峰跳到了呂默生的背上。
    呂默生愣然道:「你騎著我去侯爵府?」
    李伴峰道:「你是有身份的人,我就不用給你戴韁繩了吧?」
    呂默生回頭看了奚一眼,馱人馱物,這種事情都是隸人做的。
    李伴峰拍了拍呂默生的腦袋:「叫人伺候好我這位朋友,他要是有閃失,你就沒命了。」
    呂默生在後院,被妻兒婢仆看到這副模樣已經很狼狽,要是走到正院,被一家上下看個遍,這張臉可往哪放?
    出了宅子還得上街,堂堂卿大夫,身上背著個人,以後讓他在無邊城怎麽立足?
    這些倒也不是重點,真正的要命的是,呂默生就這麽把李七給背出去,豹應君肯定會提前收到消息,他會派人把呂默生和李七一並攔殺在路上。
    李伴峰也知道其中的凶險:「要不咱們遮掩一下,我化身成個木箱子,趴在你身上,你看如何?
    經過李七這麽一提醒,呂默生回頭又看了看院子裏的奚,難怪在他身上找不到那件二等兵刃,
    原來是李七化妝成了箱子,混進了府邸。
    而李七明顯要故技重施,借助呂默生,混進侯爵府。
    李伴峰也不想費這麽大周折,但內州的兵刃太凶悍,一件二等兵刃差點把羅家五姐妹全端了,
    李伴峰費盡力氣把那件兵刃給拆了,這件兵刃居然還有自行修複的能力。
    倘若硬闖侯爵府,還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兵刃等著他,甚至還會有李伴峰不曾見過的一等兵刃。
    呂默生不想陪著李七玩兒命,可他沒得選,李七就在他背上,隨時能要了他的命。
    鍾擺給李伴峰抹了胭脂,李伴峰脫下西裝,往自己身上一蓋,放映機對光影又做了一下修飾,
    呂默生馱著李伴峰,從宅子裏走出來。
    正院裏站著幾十名侍衛,看到呂默生背上馱著個箱子,箱子上蓋著綢布。
    什麽東西這麽金貴?非得呂大夫親自馱著?
    後院的事情怎麽樣了?隸人奚去哪裏了?到底要怎麽處置他?
    眾人正覺得好奇,獅子狗管家在眾人的扶之下,來到了呂默生麵前。
    說話之前,管家先調整了一下氣息,說話的氣息必須要虛弱,要讓主子知道,他傷的有多重,
    他為了這個家拚上了性命。
    在保持氣息虛弱的同時,還得保證把話說清楚,要讓主子知道,奚這個隸人有多可恨,管家麵對窮凶極惡的隸人,無懼無畏與之抗爭的英勇和忠誠。
    「老,老爺,我,我—.”
    呂默生問道:「你還能走路麽?「
    管家艱難的搖了搖頭:「老奴,走不動了,老奴為了,您,跟奚那個畜生,拚了——”
    呂默生道:「奚,立功了,我現在封他為士人,你進去給他磕個頭,好好認個錯,
    你要按招待士人的規矩,好好伺候他,就算你不能走路了,也得讓手下人把事情做好。」
    「我,我.」這下不是裝的,管家這口氣差點沒上來。
    呂默生沒再多說,馱著李伴峰走向了侯爵府。
    身後幾名侍從跟了上來:「主子,這東西不該您馱著,您交給我們·——”
    嗯啊!
    呂默生叫了一聲,嚇得眾人一哆嗦。
    「都別動我身上的東西,這是送給君侯的禮物,必須我親自馱著!」
    眾人不敢再動,呂默生馱著李伴峰,一路到了侯爵府。
    門前衛兵通傳過後,豹應君讓呂默生去明晰大堂。
    呂默生正要往裏走,衛兵又攔下了呂默生:「呂大夫,您背上帶著的是?」
    呂默生道:「這是獻給君侯的一份薄禮。」
    說完,呂默生直接往侯爵府裏走,蟋衛兵攔住呂默生:「呂大夫,您要帶禮物進去,得先讓我們看一眼。」
    呂默生搖搖頭道:「君侯有過吩咐,事關機密,此物不能為旁人所見。」
    衛兵還是攔著不讓走:「君侯既是有過吩,請容我等再去通傳,等待君侯允準,再請呂大夫去明晰大堂。」
    李伴峰此刻很緊張,侯爵府是個凶險之地,李伴峰感知到了。
    如果在這出了紕漏,府邸裏的大小兵刃一並招呼過來,李伴峰未必有脫身的機會。
    呂默生倒很淡定,他抬起驢頭,看著一眾衛兵,問道:「適才通報過了,為何還要通報?」
    衛兵解釋道:「適才是通報呂大夫覲見,可沒有通報您身上這件東西。”
    「適才我身上沒背著這件東西麽?你們沒看到麽?為什麽不一並通傳給君侯?」呂默生瞪起碩大的眼睛,「你們這是有意刁難我?」
    衛兵連忙解釋:「我們之前沒想到您要把這箱子帶進去,而今我們要查看,您又不允,我們並沒有·.
    嗯啊!
    呂默生一叫,所有衛兵安靜了下來。
    李伴峰隻覺得耳膜陣陣作響,這老驢聲音這麽大,名字裏卻還帶個「默」字。
    呂默生看著一眾衛兵道:「我是君侯敕封的卿大夫,終日為君侯奔波效力,任勞任怨,幾時容爾等宵小為難於我?」
    衛兵們不敢作聲了。
    呂默生邁著大步進了侯爵府,過了廊道,轉彎進了前庭。
    衛兵統領,一隻金翅長須的兒,來到一群衛兵麵前,問道:「適才何人喧嘩?」
    一名衛兵道:「是呂大夫,他帶了個箱子要見君侯,不讓我們查驗,就這麽進去了。”
    「憑什麽不查?出了事情,誰能擔待得起?」衛兵統領穿過廊道,來到了前庭花園口,看到了呂默生。
    呂默生想加快腳步,但已經晚了,衛兵統領追近了。
    如果背上的李七暴露了,他這條命鐵定是沒了,李七肯定不會放過他。
    可現在要藏也藏不住,想賴也賴不過,衛兵統領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嚇唬住的。
    呂默生汗水直流,隻能拚命往前跑。
    衛兵統領縱身一躍,跳過了花圃,拐個彎,縱身再跳,跳過了池塘。
    呂默生撒蹄狂奔,衛兵統領看出這裏有隱情,他全力一躍,馬上要跳到呂默生近前。
    放映機猛然回身,打出一道光束,籠罩在了衛兵統領身上。
    碩大的金翅兒,在半空之中轉眼消失了。
    凋零之技!
    李伴峰朝著放映機豎起了大拇指,放映機出手變快了。
    呂默生一哆,差點把李伴峰給顛下來。
    「李七殿下,你,你這是,一等兵刃?」
    凋零之技能算得上一等兵刃麽?
    李伴峰沒見過一等兵刃,不敢妄下定論,
    可要是放映機能一直能以這麽快的速度輸出,威力確實驚人。
    李伴峰拍拍呂默生,示意他趕緊走,別多問。
    呂默生馱著李伴峰,進了明晰大堂。
    「呂大夫,你回來了,」豹應君笑道,「家裏那個隸人處置好了?我琢磨著這點事兒應該不會出什麽亂子吧?」
    「都處置妥當了。」呂默生含混答了一句,身邊一根廊柱,不停的顫抖。
    豹應君皺起眉頭道:「呂大夫,你怕什麽?怕我責罰你?你背上背的什麽東西?「
    呂默生平定一下心思,把背上的箱子放在了豹應君麵前:「君侯,我給您帶了份薄禮。」
    說完,呂默生退出去老遠。
    豹應君一驚,沒等做出反應,李伴峰縱身而起。
    大堂裏的侍衛都帶著近戰的兵刃,李伴峰能感知到,重重凶險從四麵八方襲來。
    眼下容不得半點猶豫,李伴峰迎著凶險衝向了豹應君。
    兩名侍衛率先提起了長刀,豹應君也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這兩把刀和一把劍的尺寸都不算大,可這都是上乘的二等兵刃,真要發揮出全數威力,李伴峰肯定招架不住。
    生死關頭,隻聽唐刀喝一聲:「刀刀取敵首!」
    兩名侍衛人頭一並落地,手套趁機把兩把刀都給收了。
    豹應君的長劍剛剛出鞘,李伴峰拍了拍他臉頰,示意他不要亂動。
    長劍還在豹應君手裏著,隨時可能被觸發。
    老茶壺燙了豹應君一下,豹應君吃痛,手一鬆,手套趁機把長劍也給收了。
    幸虧這一家足夠默契,哪怕稍微慢了一點,李伴峰都有可能把性命交代在這。
    大堂眾人都驚呆了,先看了看豹應君,再看了看呂默生,又看了看李伴峰。
    豹應君麵色慘白,臉上的花斑都變淡了不少。
    呂默生渾身顫抖,低頭不語,
    李伴峰麵帶笑意,看著豹應君:「你想殺我?」
    豹應君驚呼一聲:「你是何人?」
    李伴峰捏著豹子頭道:「你們請我來赴宴,卻還不認識我麽?」
    這是李七!
    凶險還在,李伴峰的脊背陣陣發冷。
    豹應君看向周圍的侍衛。
    侍衛們各自拿著兵刃,沒人敢輕易動手,李伴峰道:「叫他們離遠些!”
    豹應君揮揮手,侍衛們散開了幾步。
    僵持片刻,豹應君稍微平靜了一些:「原來是李七殿下,你不去朝歌赴宴,為何來我無邊城?
    李七笑道:「路途遙遠,跋涉艱難,路過無邊城,想進城歇歇腳,沒想到君侯這麽大脾氣,派人帶著兵刃去殺我,咱們到底有什麽仇怨,值得你下這麽重的手?」
    「誤會,這必然是誤會,」豹應君解釋道,「無邊城出了些盜匪,我讓呂大夫派人剿匪,不期誤傷了殿下,我代呂大夫向你賠罪了。」
    李伴峰一笑:「原來是場誤會,我就覺得這事情裏有蹺,君侯就算和我有仇,也不至於連骨血手足都不要了,
    羅家五個姐妹隨我一塊來的,君侯是想趕盡殺絕,還是想見她們一麵?」
    「我五個姐妹也來了?」豹應君伴裝驚訝,「不知她們人在何處?」
    李伴峰喊一聲道:「呂大夫,勞煩你叫上我朋友,讓他帶你去把羅家五姐妹請來,千萬記住,
    是把人請來,不是把人綁來,我和君侯就在這等你!」
    呂默生看向了豹應君。
    豹應君麵色鐵青,沒有回應。
    呂默生看清了自己的處境,他把李七帶過來,豹應君就不可能放過他。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隻能按李七說的辦。
    呂默生小心翼翼離開了明晰大堂,等出了侯爵府的大門,他立刻帶上了自己的衛兵,回府邸找到了士人奚。
    呂默生跟著士人奚到了胡翅紅的外宅,羅家五姐妹以為呂默生是來抓捕她們的,都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羅麗君咬牙道:「李七太魯莽了,終究被他害了。’
    羅燕君看了看玉君和秀君:「連累你們姐妹,跟我們羅家受苦了。」
    玉君和秀君倒不含糊:「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一天是姐妹,一輩子是姐妹,咱們跟他們拚呀少君說了一句:「七哥肯定有主張,咱們先看看情勢。」
    玉君咬牙道:「還看什麽情勢,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
    羅玉君剛要衝出去,忽聽呂默生喊道:「且慢!」
    他這聲真是嚇人,羅家姐妹都知道這叫驢動靜大,可還是被他給嚇了一跳。
    羅麗君自知身陷絕境,可氣勢上沒掉下來:「老驢,你好膽色,敢衝著我大呼小叫?」
    呂默生獨自一人進了院子,神色冰冷,掃視眾人道:「李七殿下,命我請諸位到侯爵府上敘話羅少君麵露喜色。
    羅麗君看了看呂默生,她可不相信老驢說的是真的。
    呂默生不卑不亢,回頭喊了一聲:「把奚帶來。”
    手下人把士人奚帶了過來,奚朝著羅家姐妹不住的點頭。
    羅麗君還是懷疑。
    呂默生掃視眾人,忽而雙膝跪地,大喝一聲:「罪臣呂默生,恭迎君侯回府!」
    明晰大堂之上,雙方還在僵持,彼此言談還算從容,可大堂之上的每一根廊柱都在顫抖。
    在大堂上的每個人,都很害怕。
    豹應君的腦袋在李七手裏著,他真怕李七一時衝動要了他的命。
    如果李七真要了他的命,拿著兵刃的侍衛們肯定也不會放過李伴峰,跟豹應君一命換一命,李七實在不劃算。
    等羅家五姐妹來了,李伴峰鬆了半口氣,拎著豹應君道:「你家姐妹來了,快去打聲招呼。」
    一群衛兵端著兵刃,看向了羅麗君。
    羅麗君看清了大堂上的情勢,也來了些底氣,怒喝一聲道:「敢拿兵刃指著我?你們好大膽子大堂上的衛兵,一半是豹應君帶來的,還有一半原本就在侯爵府。
    聽到羅麗君這一聲吼,原本就在侯爵府的衛兵,都把兵刃放下了。
    剩下一半衛兵很糾結,他們看向豹應君,豹應君不敢說話。
    羅燕君怒喝一聲:「你們瞎了還是聾了?君侯來了,你們還拿著兵刃做什麽?」
    威嚇之下,剩下的一半士兵也把兵刃放下了。
    豹應君心裏暗罵,可罵也沒用,衛兵雖說是他帶來的,但一年到頭才多少俸祿?豹應君連話都不敢說一句,衛兵憑什麽在這玩命?
    李伴峰這顆心算徹底放下了,豹應君低下頭,衝著羅麗君道:「姐,你回來了!”
    羅麗君看著豹應君道:「你是不是特別怕我回來?」
    豹應君搖頭道:「姐,我一直盼著你回來,老驢做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
    咱們倆從小一塊長大,以前確實有過不少爭鬥,學武藝要爭個高下,學詩文也要爭個高下,
    可無論咱們再怎麽爭,對外邊的事情,咱們從沒含糊過,要是有外人動了羅家,咱們誰都沒慫過!」
    羅麗君冷笑一聲道:「你還算羅家人麽?」
    豹應君歎了口氣:「十五歲那年,我被送去了豹家,這不是我能選的,我到今天都沒改過名字,我心裏到什麽時候都裝著羅家!
    聽說姐姐落難了,我想盡一切辦法把無邊城接到手裏,我就怕咱們羅家的家業,被別人搶去了,
    姐,你今天要是不信我,就當場殺了我,弟弟把這條命交給你,算是還了羅家的養育之恩!」
    豹應君伸著脖子,等羅麗君殺他。
    羅麗君不敢動手,她可不是舍不得豹應君。
    一旦動手,她就等於殺了一方諸侯,喬毅那邊怎麽交代?以後還讓喬毅怎麽幫羅家翻身?
    羅麗君先說了句軟話:「應君,姐姐也不是要奪你的爵位,姐姐就想借無邊城,送李七殿下前往朝歌。」
    豹應君點頭道:「有姐姐這句話,小弟縱使粉身碎骨,也得把姐姐們護送到朝歌!」
    這姐弟倆重歸於好了!
    至少現在看著挺好!
    大堂上其他人也該表態了。
    白良辰前腿跪地道:「骨血之情,有如崇山峻嶺之基石,血脈不斷,山峰不倒,手足冰釋前嫌,委實可喜可賀!”
    一眾大夫都跟著道喜。
    呂默生依舊趴在門口,一語不發。
    道喜還早,難說後邊會出什麽狀況,也難說最後誰是主公。
    姐弟倆敘話片刻,豹應君壓低聲音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諸位大夫心思各異,咱們的家事,不能被外人聽到,還應在家裏細說。」
    羅麗君看看李伴峰,她不確定是不是該離開明晰大堂。
    李伴峰微微點頭。
    眾人跟著豹應君,到了府邸後園,豹應君單獨找了一座閣樓,和姐妹們敘話。
    這座閣樓叫玉翠樓,李伴峰看著閣樓環境不錯,樓上樓下大致轉了轉。
    豹應君的心提到了喉嚨,他怕李七看出破綻。
    接管侯爵府後,玉翠樓該被他改建過,裏邊布置了一件一等兵刃。
    這件兵刃有靈性,能分清敵我,隻要到了合適的時機,豹應君一聲令下,就能把李七和羅家五姐妹全都收拾了。
    現在時機不太合適,李七離他太近,
    他聽說過李七是旅修,也知道普羅州的旅修速度極快,可就剛才李七在大堂上出手那一下,還是把豹應君嚇到了。
    得想辦法把李七支走,至少得讓他離自己遠一點,否則李七隨時可能搶先一步取走他性命。
    可怎麽才能把李七支開?
    豹應君還在思索對策,李伴峰忽然打了個哈欠:「這一路,可真把我累壞了,你們在這先商量著,我得找個地方歇會。」
    李伴峰確實累了,提心吊膽,一路搏命,確實不容易。
    豹應君心下大喜,時機終於來了:「李七殿下,別的地方不安全,你就在樓上歇歇吧,我讓人給您拾攝下房間。」
    羅麗君心下叫苦,這李七真是心大,都什麽時候了,他還睡得著?
    眼下眾人正在火上烤著,豹應君一旦翻臉,後果不堪設想。
    可看李七的樣子,確實疲憊不堪,羅麗君也有些心疼。
    她對玉翠樓也很熟悉,小的時候,她們姐幾個總在玉翠樓裏嬉鬧,在這歇息片刻,應該沒什麽大礙:「李公子,就聽應君的,你別走遠,就這裏歇息吧。」
    李伴峰點點頭:「也不用找人拾房間了,我剛才上去看了,有床有被子,還都挺幹淨,我上去睡著了。」
    羅少君放心不下:「七哥,我陪你!」
    羅玉君皺眉道:「挺大個丫頭,不知道羞臊,男人睡覺,你陪著幹什麽?」
    豹應君笑道:「妹子大了,管不住了,就讓少君陪著去吧。」
    說話間,豹應君從案幾上拿起一方手帕,看似是要擦手,實則牢牢在了自己手裏。
    去吧,隻要你們上了樓,就讓一等兵刃動手。
    到時候羅少君和李七死在樓上,其他人都死在樓下。
    李七,能把我逼到這一步,你也算個人物,難怪你在普羅州名聲那麽大。
    可惜你落在了我手裏,隻能怪你選錯了敵手,
    這世上要是後悔藥吃,我保證你一輩子都不敢在我麵前放肆,李七呀李七,你說你真是——
    李七哪去了?
    李七剛要上樓梯,身影突然不見了。
    豹應君愣了片刻,隨即嚇得渾身顫抖。
    他想喊出一等兵刃的名字,沒等張口,砰的一聲,身子炸成了一團血肉。
    豹應君炸了!
    李伴峰也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能把豹應君帶走,又方便善後的機會。
    剛才在大堂肯定不合適,人太多了。
    這座玉翠樓就挺合適的,還是豹應君親自選的。
    羅麗君擦了擦臉上血跡,愣然道:「走,走馬觀花———.”
    殺死一方諸侯的罪過坐實了!
    五姐妹抬眼望去,見李伴峰從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了下來。
    羅麗君驚呼一聲:「你怎麽把他給殺了?咱們怎麽和喬毅交代?」
    「交代,交代,哪那麽多交代?」李伴峰回到桌邊,倒了杯茶水,茶壺太大,茶碗也大,這一碗茶夠李伴峰洗臉用。
    他還真就用茶水洗了臉,洗的滿臉都是水,他還特地往眼睛周圍點了些水珠。
    羅麗君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李伴峰掛著滿臉「淚水」,問道:「你弟弟死了,你不哭麽?”
    「我哭———」羅麗君徹底茫然了。
    李伴峰道:「是呀,你得哭,告訴大堂上的大夫們,他們都得哭,哭過之後,無邊城還是你們羅家的!」
    「羅家的————.」羅麗君還沒反應過來。
    「還在這愣著?」李伴峰催促道,「自己家的地盤,自己搶回來去!哭著搶!」
    羅少君第一個醒過神來:「應君哥呀,你就這麽死了?」
    羅燕君道:「在這哭沒用,去大堂哭去!」
    姐幾個一並去了大堂,羅玉君還沒弄明白:「到底為什麽哭呀?
    羅秀君道:「你問那麽多做什麽?七爺讓哭,你就哭!」
    李伴峰兩手一抄,蹲下了身子,看著豹應君的屍首。
    「應君啊,你這孩子打小就要強,看你炸成這樣,我心裏也不好受。」李伴峰抽泣兩聲,流下了眼淚。
    眼淚落了下來,一片飛灰也跟著落了下來,豹應君這下死幹淨了。
    李伴峰想找個東西擦擦眼淚,屍首上正好有一塊絹帕。
    李伴峰把絹帕撿了起來,擦擦淚珠,順便看了看絹帕上文字。
    絹帕上隻有三個字,寫的比較狂放,李伴峰看了許久才認出來。
    「江玲兒!」
    「哎!」
    屋子裏有人答應了一聲。
    PS:這是誰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