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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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依氣呼呼的拉著一車石頭,在前邊走。
    李伴峰氣呼呼的推著車子,在後邊跟著。
    阿依氣呼呼問道:!「為了進入毫州九重門,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
    李伴峰氣呼呼的反問:「你花了這麽多心血進入毫州九重門,是為了什麽?」
    「我為了弄到種土!」
    「你不是已經弄到了麽?」
    「我弄得還不夠!」
    「你打算弄到什麽時候?」
    「弄到能做出來祭壇,就不用弄了。」
    「你打算什麽時候弄出來祭壇?」
    「有祭壇的石頭,才能弄出來祭壇!
    「現在不是有石頭了麽?」
    「誰知道這些石頭是不是能造土的?」
    「這麽多石頭都不能造土麽?」
    阿依不服氣道:「萬一都不能呢?不得多去幾次,把各個地方石頭都找全了才有把握麽?」
    李伴峰也不服氣:「哪有那麽多萬一?」
    兩個人拉著石頭,一路爭吵,回到了葫蘆頭。
    等卸了車,阿依還心有餘悸:「剛才差一點就跑不掉了,你要發瘋之前,事先能不能和我商量商量?」
    李伴峰表示費解:「事先跟你商量了,那還叫發瘋麽?」
    阿依怒道:「「跟你說過了,瘋修講究收放自如,這麽大的事情,你覺得你該發瘋麽?」
    李伴峰表示極度費解:「大事上不敢發瘋,那還叫瘋修麽?」
    阿依沉默了,她說不過李伴峰:-「算了,別瞎扯了,辦正經事吧,也不知道哪塊石頭能用。」
    祭壇那麽大,全都炸成了一片廢墟,炸得到處都是石頭,阿依臨時弄出來一輛平板車,能拉回來的石頭相當有限,這些石頭是阿依從不同位置選出來的。
    李伴峰抱起一塊石頭,問道:「你會做種土麽?」
    阿依連連搖頭:「你是瘋到沒救了。」
    「他說不能!」李伴峰放下了一塊石頭,又拿起了一塊,「你會做種土麽?」
    這塊也說不能。
    一連試了十幾塊,李伴峰感覺有一塊石頭十分特殊,其他石頭被炸得棱角分明,毫無規則,隻有這塊石頭相對圓潤。
    他抱著石頭問道:「你會做種土麽?」
    這塊石頭聲音小,李伴峰把耳朵貼在石頭上,聽了好一會,抬頭對阿依道:「他說不會做種土,他說他是一等兵刃。」
    「啥?」阿依愣了片刻,「他真這麽跟你說的?」
    李伴峰又和石頭交流了一遍:「他說了,就是一等兵刃。
    話音未落,石頭開裂,裂成一張血盆大口,一口咬向了李伴峰的腦袋,
    速度之快,阿依看看都重影。
    李伴峰是雲三的旅修,速度自然更快一些,他甩手把石頭扔到了遠處。
    石頭落在一棵鬆樹旁邊,張開嘴,三口兩口把鬆樹吞了,伸出兩條樹枝當胳膊,伸出兩條樹幹做腿,長出個樹冠做腦袋,長了兩顆鬆塔當眼晴。
    從石頭化作人形,都在眨眼之間完成,這石頭怪噴了一口鬆樹油,落在李伴峰腳上,先控製住李伴峰腳步,隨即上前一口,咬住了李伴峰的脖子。
    「脖子斷了,斷了,救命!」伴峰乙發出一陣慘呼,在被咬住的一刻,
    李伴峰和伴峰乙換了位置。
    李伴峰直接用了五馬分尺,把石頭怪的四肢拆了個稀碎,但沒拆壞石頭怪的本體。
    這就是一等兵刃的成色,這石頭怪能打也能扛。
    李伴峰和石頭怪一來一回周旋了好幾回合,阿依衝著石頭怪喊一聲道:「別打了,都到我地界了,你還在這扯淡給誰看?」
    石頭怪衝著李伴峰說了一番話,李伴峰原意轉達給了阿依:一「他說守護祭壇是他的本分,隻要祭壇還在,也要和咱們打到底!」
    阿依道:「現在祭壇已經不在了!」
    石頭怪又說了一番話,李伴峰再次轉達:「他說要給祭壇報仇,能多帶走一個仇人,也不枉他這一生使命!」
    阿依笑一聲道:「行啊,村裏老少爺們、娘們全來看一看,我看看他能帶走多少個仇人!」
    阿依一聲令下,旁邊有人傳話,不少村民紛紛過來圍觀,
    石頭怪見自己被包圍了,倒也不懼,身子懸在半空,與李伴峰說了幾句話,準備好了惡戰。
    李伴峰道:,「這石頭確實有種,他說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今天要把這地方殺到雞犬不留。」
    阿依放聲大笑,村民也都跟著笑,
    不知是什麽緣故,李伴峰也想笑。
    旁邊有一塊玉米地,石頭怪鑽到地裏,吃了半畝地的玉米。
    玉米秸稈成了四肢,玉米葉子做了兵刃,石頭怪一授二尺長的玉米胡子,衝向了一群村民。
    一個鍾頭過後,阿根叔吹響了蘆笙,阿龍彈起了月琴,石頭怪挽著村民的手,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阿依叫來了石頭怪,請他喝了杯酒,喝完了酒,石頭怪急著回去跳舞,
    被阿依攔住了。
    「老七,他剛才好像說話了,都說了些什麽?」
    李伴峰道:「他說他是不會屈服的!」
    阿依搖頭道:」「屈不屈服我不管,你問問他這些石頭裏到底有沒有能生土的?」
    李伴峰道:「我問過那些石頭了,它們都說不能生土。」
    阿依咬牙道:「我不信!」
    李伴峰皺眉道:「石頭能撒謊麽?」
    阿依繼續咬牙:「我不信你!」
    李伴峰怒道:「那你還問我做什麽?」
    阿依實電工主>
    怪,問道:「你肯定知道哪塊石頭能生土,你說是不說?’
    石頭怪托李伴峰傳話:「他是絕對不會說的!」
    阿依怒道:「那就把他關起來,在他耳邊吹曲,不許他出來跳舞!」
    這算哪門子刑罰麽?
    李伴峰難以理解,但他可以確認一件事,這塊石頭已經中了某種瘋修技,是李伴峰未知的技法。
    石頭被關進了地牢,阿根叔和阿龍在地牢門前奏曲,阿芸帶著姑娘們在地牢門前唱歌。
    石頭怪堅持了一個多鍾頭,對李伴峰開口了。
    「他說他不會供出會造土的石頭,但他想和老朋友敘敘舊。」
    阿依下令把石頭怪放了。
    石頭怪出了地牢,在石頭堆裏翻找了片刻,找到了三塊石頭,放在了一邊。
    阿依問石頭怪:「這都是你老朋友麽?」
    石頭怪沒有多說,繼續找阿芸跳舞去了。
    那三塊石頭全都喊冤,說他們不會造土。
    阿依把這三塊石頭收回了住處,帶著李伴峰一起研究。
    李伴峰道:,「要不再回祭壇多拿些石頭回來,我自己去就行,他們未必能發現我。」
    阿依搖搖頭:「來不及了,咱們已經回了普羅州。」
    李伴峰一驚,看向了窗外的石頭塊:「那件一等兵刃也能帶回普羅州麽?」
    無邊城裏有一件一等兵刃,就是江玲兒。
    無邊城從來不敢越界,界線也不會允許一等兵刃通過。
    阿依仔細檢查著石頭:「村子外邊不行,村子裏邊可以。」
    這話說的不太好懂,阿依也沒有多做解釋,不管怎麽說,她確實把一等兵刃帶進了普羅州,這就讓李伴峰產生了一些聯想。
    「單純就運輸能力而言,葫蘆村和小火車,哪個更強?」
    阿依一笑:「這你要問小火車呀!」
    李伴峰試探著問了一句:「你知道小火車在哪麽?」
    阿依看著李伴峰,俏皮一笑:「就在你身後。
    3
    李伴峰故意往身後看了一眼:「真在我身後麽?」
    阿依來到李伴峰耳邊,輕聲說道:(「以前說不準,剛才看的真切,你引爆炸藥之前掏鑰匙了。」
    「我動作那麽快,你都看得見?」李伴峰確實掏了鑰匙,為了躲避爆炸。
    「別的不敢說,這鑰匙我是認不錯的,因為那把鑰匙是我和老火車一起做的,」阿依從櫃子裏掏出兩把鉗子,交給了李伴峰,「「小火車好像出了點毛病,這是當年修造小火車用的鉗子,你拿回去吧,現在也能用得上。」
    李伴峰收了鉗子,阿依又拿出了一隻玉鐲子。
    「這個給阿玉,她長這麽大,我也沒給過什麽好東西,這也算我補上一份心意。」
    李伴峰接過鐲子:「阿玉是誰?」
    「阿玉是我妹妹,當年被貨郎送進了小火車,這麽多年,她應該醒了,
    也不知道她肯不肯見你。」
    「你覺得對她有虧欠?
    一阿依放下了手裏的石頭,表情五味陳雜:「我對她不算好,從小到大都不算好,等我想對她好的時候,卻已經看不到她了,
    那天夢裏倒是見過她,我當時還問她想要什麽,她想要什麽我都給她,
    金山銀山都不含糊,這是真心話。」
    李伴峰歎道:「其實金山銀山她都不想要,她隻想要你多傳授一些瘋修技法。」
    「真的麽?」阿依深情的看著李伴峰。
    李伴峰點點頭:「真的。」
    兩人對望片刻,阿依了李伴峰一口:「我說的是我妹妹!」
    李伴峰挑起帽簷,繼續深情的看著阿依:「其實我就是你妹妹。」
    阿依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你不信?」李伴峰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見,他用鑰匙回了隨身居。
    過不多時,一道光暈出現在了阿依腳下,九姑娘突然出現在了阿依麵前。
    李伴峰用連洞房之技,把九姑娘換出來了。
    阿依驚訝的看著九姑娘:「你真是我妹妹?」
    其實李伴峰就站在屋子角落裏,阿依沒有留意到。
    九姑娘似乎不願意見到阿依,轉身要走,又不知道該往哪走。
    阿依扯住了九姑娘的手,柔聲道:「為什麽不早跟姐姐說,姐姐那麽想你,哪成想早就見到你了。」
    九兒皺眉道:「說什麽胡話?我剛剛才出來,你什麽時候見到我了?」
    阿依盯著九兒看了好久:「也怪姐姐,平時沒看仔細,你就是穿著男裝,我也能認得出來你。」
    「我什麽時候穿男裝了?跟你說話真是費勁!」九兒眼睛有些泛紅,可又不想讓阿依看出來,她故意把自光轉向了別處。
    「玉兒,不說氣話了,快坐下。」阿依扶著九兒坐在了身邊。
    九兒轉過臉道:「誰是玉兒,我叫九兒,你不要叫錯了。’
    「九兒?」阿依一愣,忽然沉下了臉,「丫頭,你是不是給人當小老婆了?」
    九兒一驚:「你怎麽知————你胡說什麽?」
    「你叫九兒,是不是給人當了第九個小老婆?」阿依的臉色更難看了。
    「第九個怎麽了,」反正也被阿依看出來了,九兒也顧不上寒,硬著脖子道,「給人當小老婆也比你強,一把年紀你都嫁不出去!」
    「呸!」阿依了九兒一口,「你還有臉了?我嫁不出去,我能娶媳婦兒,你給人當第九個,你知不知道害!」
    「你唻我?」九兒擦了把臉,「你個女人家,娶什麽媳婦兒?咱倆誰不害臊!」
    姐倆撕打了起來。
    李伴條不而阿依和九兒打了整整一夜,新修好的大樓被打成了一片廢墟。
    秋落葉沒處睡了,找地方搭了個帳篷,長長歎了口氣:「今晚要是能夢見七秋城就好了,哪怕能夢見新地也行。」
    新地裏,地頭神陳醉鄉緩緩現身,他端著酒壺,對著壺嘴抿了一口,看著眼前的蜘蛛,問道:「你來投奔我?」
    這隻蜘蛛身形和水牛相當,他拱起八條腿,趴在地上,腦袋貼著地麵,
    向地頭神表示臣服。
    陳醉鄉問道:「你有幾層修為?’
    蜘蛛用前腿在地上寫了個「三」。
    陳醉鄉不是太滿意:,「你修為不高,還不會說話,這樣的人,我還真不是太想收下。」
    蜘蛛吐出一個絲囊,絲囊差不多有南瓜那麽大,破開絲囊一看,裏邊都是銀元。
    陳醉鄉低頭看了看:「這錢哪來的?」
    蜘蛛趴在地上,做著磕頭的樣子,仿佛在說這是他讚的。
    陳醉鄉很生氣:「一個異怪哪能弄來這麽多錢?你這錢肯定不是好來頭!」
    蜘蛛前爪捧著絲囊,還在不停磕頭。
    陳醉鄉一伸手,絲囊飛了起來,不見了蹤影。
    「這來曆不明的錢,我是不該收的,今天看你可憐,姑且破例一次,這事情你以後必須得給我個說法。」
    錢收了,這就算留下他了,蜘蛛喜極,接著磕頭,表示感謝。
    「在我這不管做什麽事,都得有規矩,我去給你拿份契書去。」陳醉鄉轉身剛走兩步,忽覺臉上一陣黏膩。
    他撞上了蜘蛛網。
    這哪來的蜘蛛網?
    陳醉鄉現身之前,曾經細致的檢查過,這附近根本沒有蜘蛛網。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個蜘蛛網,是那隻蜘蛛跟他說話的時候偷偷結的,整個結網的過程中,陳醉鄉完全沒有察覺。
    「你想幹什麽?你敢——」陳醉鄉話說一半,一團蛛絲堵住了陳醉鄉的嘴。
    他想把蛛絲吐出來,蛛絲緊緊黏在喉嚨和舌頭上,根本吐不動。
    他想用嘴裏的酒水把蛛絲融化,所有酒水都用盡了,蛛絲完好無損。
    他實在不敢想象,這隻蜘蛛到底有多高的修為。
    那隻蜘蛛化成了人形,是何家慶。
    何家慶從一名化生體修身上偷了技法,並且對技法做了一些改良。
    他以前很看不起體修的技法,但今天他的態度轉變了,有些體修的技法確實好用。
    何家慶在陳醉鄉身上纏了些蛛網,用力拉扯了幾下,陳醉鄉身上滲出了血珠。
    「我現在有些事情要問你,和你一起攜土受封的地頭神,都叫什麽名字,都是什麽道門?」說完,何家慶鬆了鬆陳醉鄉嘴裏的蛛網。
    陳醉鄉看看何家慶,目露寒光,他不肯說。
    他不害怕,這是他的地界。
    何家慶笑了:1「你是不是覺得,在你的地界上,我一定不敢殺你?」
    陳醉鄉還真是這麽想的「我不能殺你,有人能殺你。」何家慶招了招手,大頭提著刀,從身後走了過來。
    何家慶的修為在雲上之上,按照貨郎的規矩,他不能在這塊地界上殺了陳醉鄉。
    大頭的修為還在地皮,他如果在這塊地界上殺了陳醉鄉,就不算違反貨郎的規矩。
    可這事兒貨郎不會追查麽?
    大頭是何家慶的部下,如果這件事情何家慶參與了,就算沒親自動手,
    也可能被貨郎追責。
    但這趟生意是貨郎默許的,有些細節,貨郎不會深究。
    陳醉鄉還想掙脫蛛網,一條蛛絲纏在了他的脖子上。
    何家慶跳到蛛網上,蕩了兩下:「我把條件放寬一點,你先告訴我他們的名字,我就放了你,你要還不配合,我就先要你半條命,就半條。」
    喬毅睜開雙眼,躺在床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屋頂。
    謝功勸道:,「兄長,吃點東西吧,都三天沒吃了。
    朱進勸道:「哥哥,你再要是不吃,可真就把我們餓壞了。」
    喬毅不吃,謝功和朱進也不敢吃。
    喬毅咳嗽兩聲道:「炸毀祭壇的賊人,查出來了麽?」
    謝功低聲說道:「刑部派人在查,目前尚無線索。」
    喬毅咳的胸口劇痛,又問道:「修複祭壇,還需多少時日?」
    朱進道:「哥哥適才睡去了,我正好看了工部文書,原樣修複,需要三年,若是工法從簡,一年即可。」
    喬毅擺擺手道:「從簡!」
    謝功道:「兄長,慎重,祭壇關乎禮儀,禮儀諸事,不可輕言從簡。」
    喬毅一捂嘴,咳出一口血來:「此仇不報,枉為丈夫,讓刑部加派人手,若是三日之內仍查不出這惡賊的身份,從刑部尚書起,盡數革職查辦!」
    謝功勸道:「兄長,息怒,依我說,先不要急著給刑部施壓,先想想這事情的前因後果,這賊人能闖進毫城,進了九重門,毀了祭壇,還能全身而退,且問這世上有幾個人有這份膽量,又有幾個人有這份手段?」
    喬毅用手帕擦擦嘴角鮮血,思索片刻,緩緩說道:「莫非是那賊首親自來了?」
    賊首,說的是貨郎。
    朱進點點頭道:「我覺就是他,除了他也沒別人敢這麽做,哥哥你這正著眼於大勢,要以亂治亂,讓他們亂到他心力交,屆時再將這群烏合之眾一網打盡,哪成想他把咱祭壇給毀了,這下大勢已去了———」
    噗l!
    喬毅又咳出一口血來。
    朱進趕緊勸道:!「哥哥,不要動怒,我覺得這事兒不是因為貨郎本事太大,而是因為祭壇那邊出了內鬼,否則不可能讓他來去如此順暢。」
    內鬼?
    祭壇的掌管者是羊越澤,是喬毅力排眾議提拔的心腹,你現在說內鬼。
    喬毅劇烈咳嗽,喉嚨裏又覺陣陣腥鹹。
    謝功讓朱進不要再說話了:「兄長,前因之事,不要過多計較,咱們想想後果吧,那天新造的地界———」
    這話隻能說一半,因為謝功也隻猜出來一半。
    朱進還沒聽明白:「那天新造的地界怎地了?
    喬毅掙紮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好,讓舒萬卷去新地,快,他們要遭毒手!」
    話沒說完,喬毅昏了過去,整個人癱軟在了床上。
    朱進還是不明白:「誰們要遭毒手?」
    謝功嚇壞了,正要叫醫官。
    朱進道:「二哥,要不咱們別叫醫官了,先叫廚子吧。’
    謝功一愣:「叫廚子做什麽?」
    朱進道:「趁他過去了,咱哥倆吃點吧。
    叮了當當,叮了叮當!
    李伴峰推開窗扇,看到貨郎進了葫蘆村,今天這撥浪鼓聲不太對,這車子走的也不穩當。
    「洋胰子,雪花膏,洋火洋蠟洋鐵鍬———·
    咪當!
    貨車一顛簸,車上貨品掉了不少。
    貨郎俯身去撿,李伴峰幫著他撿。
    阿芸帶著一個姑娘來買雪花膏,這姑娘叫阿米,李伴峰認識她。
    阿米被父母拋下了,弟弟和人鬥毆進去了,爺爺好賭欠了一身債,剛來葫蘆村的時候,阿米終日以淚洗麵,哭的不成人樣。
    而今她放下了,臉色好看了,身材豐了,出落成了一個俊俏姑娘。
    有人來買雪花膏,有人來買皮桶子,今天生意還不錯,可貨郎這車子推得實在費勁。
    阿依從樓上走了下來,看了看車輪子:「這輪子哪弄的?這也太不像樣了。」
    貨郎拍了拍車子:「這不就來找你了麽,你給弄的像樣點。」
    阿依檢查了一下:!「這破輪子不修了,怪不值當的,我給你換個新的吧!」
    貨郎點頭道:「連工帶料你開價,一分不少你的。」
    「說錢不就生分了麽?咱們什麽交情,我跟你說,這不是一時半日能修好的,你得把這車留下些日子。」
    阿依推著貨車進了樓裏,貨郎跟進去問了一句:,「最近做大事了吧?」
    「沒有!」阿依搖搖頭。
    「真沒有麽?」
    「不是我炸的!」阿依還是搖頭。
    貨郎看向了李伴峰。
    李伴峰給貨郎遞了支煙:「是我炸的。」
    貨郎接過了煙:「為了幫阿依把路修到毫城,我可下了不少功夫,你這一炸,把這條路都給炸斷了。」
    貨郎問道:「為什麽賺了?新地和界線,是普羅州的兩大緊要,這條路關係著新地。」
    李伴峰道:「新地和界線都很重要,可還有一件事更重要。」
    「哪件事?」
    「本錢,」李伴峰道,「「不能讓內州隨隨便便來普羅州做生意,得讓他們知道什麽是本錢,得讓他們知道賠本之後有多疼。」
    貨郎笑了,卷了支煙,遞給了李伴峰。
    PS:貨郎不光給煙,他還有好東西送給李伴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