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忘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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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碗崗上的忘憂娘,這人小奴認得!」
李伴峰知道娘子在歲荒原上打過仗,而鐵碗崗又和歲荒原相鄰,娘子這段時間又恢複了不少記憶,或許和忘憂娘有過來往。
果真讓李伴峰猜對了,忘憂娘不僅和娘子有過來往,交情還不算淺,
「當初我和內州打仗的時候,鐵碗崗四處募集後援,確保前線沒斷了補給,光是這份情誼,小奴就不該忘了她!」
李伴峰把潘德海想要和忘憂娘結盟的事情,告訴給了唱機:「寶貝娘子,不如趁機會去看看忘憂娘。」
娘子思量許久道:「相公啊,看看倒也無妨,可潘德海的人品,相公是知道的,要是忘憂娘不想和他結盟,這事該如何是好?」
李伴峰道:「娘子放心,這事絕不勉強,忘憂娘要是不答應,就當帶你和姐妹敘舊去了。」
娘子滿心歡喜:,「那小奴就在正房等著相公。」
李伴峰去了鐵碗崗,想找忘憂娘,倒不是什麽難事,她和其他的地頭神不一樣,忘憂娘不在暗處藏看,她就住在明麵上。
鐵碗崗是座城市,規模上不及綠水城,但比海吃嶺略微大一些。
海吃嶺分三道嶺,一道嶺是城,二道嶺是鎮,三道嶺是村子。
鐵碗崗分兩道崗,一道崗算外城,二道崗算內城。
李伴峰到了一道崗,看看懷表,中午十二點半,正當飯口。
他想找家飯館吃飯,一道崗一條主街十多裏長,街上有大大小小一百多個飯館。
這麽多館子,有那麽多客人來吃飯麽?
還真有,很多大館子都滿客了,李伴峰一連走了幾家,都沒位子。
從飯館上座的情況來看,鐵碗崗的人口很多,而且過得都挺富足。
李伴峰進了胡同,找了家小飯店,這家店清靜,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裏擺了兩行桌子,一個客人都沒有。
「還做生意麽?」李伴峰問了一聲。
店家是個五十來歲的男子,坐在櫃台後邊,盯著李伴峰看了片刻:「您吃飯?」
「嗯。
店家拉了把椅子:「您坐。」
李伴峰坐下,等著菜單。
店家端上來一碗燉肉,一碗米飯:「您看著吃,要覺得好吃,您看著給點,不好吃,就當您沒來過。」
要換別人,這下就被嚇跑了,哪有這麽做生意的。
李伴峰倒沒多問,夾了一塊肉,放在嘴裏一嚼,湯汁順著肉絲的紋理滲進嘴裏,濃鬱的香味沁滿了口鼻。
肥肉香滑,瘦肉緊致,這口肉嚼了半天,李伴峰都舍不得咽下去。
這人廚藝太好了。
李伴峰把一碗燉肉都吃了,把肉湯往米飯裏一拌,米飯也吃了個幹淨,
大致衡量了這碗肉的價錢,李伴峰放下了兩張鈔票。
他起身要走,店家攔住了李伴峰:「客官,你給句話,這肉好吃麽?」
李伴峰點頭道:「好吃。」
「那就行了,」店家把錢塞給了李伴峰,「這生意我不做了,明天店子就關了,這頓飯是我請您吃的,您慢走。」
李伴峰皺眉道:「生意為什麽不做了?」
店家低頭收拾碗筷:「因為我不配做廚子。」
「你不配?那誰能配得上?」
「誰能配得上,得看忘憂娘怎麽說,能配上的人,都住在二道崗,」店家收了碗筷,衝看李伴峰笑了笑,
‘我在這做了三十年的生意,每次去找忘憂娘,拿的都是這碗燉肉,這三十年間,我去了幾百次,每次想盡辦法做的更好,可每次她說的都是一句話,我不配,
既然不配當廚子,我還開什麽店?這生意就算做到這了。」
「他是看不上你這的家常菜麽?」
「誰知道呢?」店家把碗筷往水槽裏一放,麵無表情的坐在了櫃台後邊李伴峰走到店門口,回頭問店家:「「你以後怎麽打算?」
店家搖頭道:、「沒有以後,今天就死去。」
李伴峰看了店家片刻,這不像是說氣話。
店家神色平靜道:「我剛才說的都是正經的,真就死去,做了一輩子異個工,活省類仕漢功。
李伴峰在門口停了片刻,問道:「肉還有麽?
店家一證:「您再來點?」
「裝飯盒裏,帶到二道崗,我跟你一塊去,我想問問忘憂娘到底什麽人配當廚子。」
店家以為李伴峰瘋了。
李伴峰直接順坡下驢:,「你就當我瘋了,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跟個瘋子出去散散心,你也不吃虧。」
店家一想,也有道理,連湯帶肉都盛在一個鐵碗裏,鐵碗有蓋子,把蓋子蓋嚴實了,店家跟看李伴峰去了二道崗。
走在路上,兩人閑聊,李伴峰得知這位店家叫嶽老湯,在一道崗待了大半輩子,也沒機會去二道崗做生意。
鐵碗崗是後三分地,地界不特殊,但人很特殊,這裏的人都以能去二道崗過日子為榮,而像他這樣一輩子留在一道崗的人也有的是。
二道崗地勢比一道崗略高,地界比一道崗小了不少,可就這麽小個地方,飯館比一道崗還要多,整一條街上,除了一家戲院,兩家書寓,剩下全是飯館。
但這些飯館的層次可不高,大館子沒幾家,小飯店一大片,還有不少推著車子沿街叫賣的。
李伴峰原本以為忘憂娘看不上小館子的家常菜,看來不是這麽個狀況,
嶽老湯抱著鐵碗,來到了海碗街,進了醋碟巷,這整一條巷子,都歸忘憂娘一個人。
進了大門,到了院子,這院子不寬,可真夠長,從門口到屋子,目測得有五十多米。
院子裏站滿了人,每個人手裏都端著一隻鐵碗,大小和款式完全一致,
嶽老湯介紹道:「這碗是忘憂娘送的,來的這些都是一道崗來的廚子,給忘憂娘獻菜來了,隻要這道菜,忘憂娘吃的滿意,以後就能搬到二道崗做生意。」
不多時,有十幾人從屋裏出來到了院子,這十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嶽老湯認識他們:!「這些都是忘憂娘的弟子。」
弟子們在院子裏擺了兩行桌子,不少廚子把自家鐵碗都放在了桌子上。
嶽老湯沒敢插隊,把鐵碗擺在了最後一張桌子上,一名弟子喊了聲:「開碗!」
一眾廚子紛紛打開了鐵碗,李伴峰抬眼望去,有餃子,有湯麵,有燒雞,有湯圓,還有一位裝了一碗豆腐腦,旁邊放看鹵子、白糖和辣椒油。
嶽老湯哼了一聲:」「這賣豆腐的太奸詐,這是讓忘憂娘自己調鹵子,味道上肯定大差不差!」
「鹵子不是重點。」李伴峰盯著那碗豆腐腦看了許久,他不相信一碗豆腐做的能比燉肉好吃!
過不多時,忘憂娘從屋裏出來了。
在李伴峰的印象之中,食修的形象大多比較豐滿,小胖是因為吃了腸蠶瘦成了那樣子,他認識的其他食修,塊頭都不小沒想到忘憂娘也是個例外,她不算清瘦,但身材非常勻稱,看麵容三十多些,長得也很俊俏。
隻是她這穿戴俗氣了些,頭上插著一根金簪子,簪子上掛著兩個碩大的金環子,一走路叮當作響,仿佛是故意告訴別人,她這根簪子份量很足。
臉上脂粉又厚又膩,眉眼妝容很深,嘴唇鮮紅一片,身上穿著一件綠紗衫,衣襟半掩,鮮紅的圍兜若隱若現。
下身穿一條紅紗裙,紅的刺眼,腳下穿一雙綠麵的繡花鞋,非得把這紅配綠一穿到底。
忘憂娘到了院子,走到桌子旁邊,先吃了個餃子。
她對這餃子頗為滿意:「有長進,下個月做二斤餛飩,再來一趟。」
賣餃子的樂嗬嗬的答應,李伴峰問:「這算成了?」
嶽老湯連連搖頭:「差得遠,要是成了,今天就成了,明天讓他再來,
我估計是不行。」
忘憂娘又吃了幾個餃子,把剩下的餃子給了弟子,她走到下一個廚子麵前,兩口下去,吃了半隻烤雞,嗦了嗦手指頭,點評道:「差點火候,先去廚房候著。」
李伴峰問嶽老湯:「廚房候著是不是就算成了?」
嶽老湯連連點頭:「這還算有點盼頭,反正我是從來沒機會去廚房的。」
忘憂娘一家一家吃下去,有讓明天再來的,也有當場打發走的,隻有做豆腐的那廚子,當場被忘憂娘留下了。
「你明天來二道崗安家吧。」
賣豆腐的搓搓手道:「我還沒讚夠搬家的錢,明天能讓我推車子來二道崗賣豆腐,我就知足了。」
忘憂娘接著往下吃,一直吃到嶽老湯這邊,忘憂娘皺了皺眉頭:「怎麽又是你?」
嶽老湯低著頭道:「我就是想—
「不是跟你說了麽,你不配。」
李伴峰開口了:「那你說誰配?
忘憂娘看向了李伴峰,在李伴峰開口說話之前,她居然沒留意到李伴峰的存在。
「好身手呀!」忘憂娘讚歎一聲,「你吃過他的燉肉了?」
李伴峰點頭道:「吃過,我覺得他配當個廚子。」
忘憂娘微微笑道:「好,我也怕自己看走眼了,你也去廚房候著吧。」
嶽老湯高興壞了,跟著李伴峰去了廚房,做燒雞的那人也在。
忘憂娘讓弟子準備家夥,一人給了一小袋麵粉,一塊豬肉,兩個雞蛋,
一棵白菜,還給了各類作料,讓他們做碗麵條。
麵條是廚師的基本功,賣燒雞的很快做好了一碗炸醬麵,忘憂娘吃了半碗,點點頭道:「你明天把燒雞鋪子搬到二道崗吧。」
「這就能搬家了?」李伴峰深表懷疑。
忘憂娘叫弟子把剩下的麵條盛給了李伴峰,李伴峰吃了。
味道還不錯,但也談不上有多大驚喜,李伴峰放下筷子道:「這就算成了?」
忘憂娘點點頭,看向了嶽老湯:「他這碗麵有這個成色,就算他也成了。」
嶽老湯做了一碗湯麵,李伴峰吃了一口,回頭看向嶽老湯,皺眉問道:
「你故意的?」
這碗麵,可差了不少意思。
好吃談不上,果腹還算勉強。
嶽老湯搓搓手道:「我不擅長做麵。
忘憂娘笑道:「可你館子裏賣麵。
嶽老湯低著頭道:!「我擅長燉肉。」
忘憂娘道:「可你館子不賣燉肉。」
「也賣,就是不多———」嶽老湯聲音越來越小。
「好,」忘憂娘一揮手,讓人拿來一塊牛肉,擺在嶽老湯麵前,「你燉吧,我等著。」
嶽老湯低頭道:「這怕是不太合適。」
李伴峰問嶽老湯:「怎麽就不合適?」
嶽老湯不作聲,忘憂娘替他回答了:「因為他燉一鍋肉,得三天三夜,
選材配料就得一天,燉肉熬湯又得一天,浸湯入味還得一天,你這還算做飯麽?你這都成煉丹了,
清早起床,我到了一道崗,就喜歡吃那碗豆腐腦,香滑可口,那滋味能讓人暢快一整天,今天吃過了明天還想著,這叫真廚子,這樣人配得上二道崗,
你把一輩子的心血都放在那鍋肉上了,三天就出一小鍋,做完了就到我這爭高低,別人誰也吃不著,我把你叫來二道崗做什麽?人家到你館子裏吃什麽?吃你那碗咽不下去的麵條麽?」
嶽老湯低看頭,抱看鐵碗走了。
李伴峰看著忘憂娘,對這位地頭神的性情多少有了些了解。
忘憂娘讓弟子們退去,廚房裏隻剩下了她和李伴峰。
「這位朋友,既是來找我,且先報個名姓。」
李七報上了姓名,忘憂娘麵帶喜色:「我聽過不少你的事情,尤其是歲荒原的事情,那一仗很凶險,
要是歲荒原失守了,鐵碗崗肯定也守不住,那幫王八蛋連個全屍都不會公大口單你來找我有何貴幹?」
李伴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在這樣一位滿身豪氣的女子麵前,似乎不該提起潘德海的名字。
「我家娘子是你朋友,想來找你敘敘舊。」
說話間,李伴峰悄悄點破了指尖,在地上灑了血,
一道光暈從忘憂娘腳下穿過,顏色很暗,忘憂娘並無察覺,李伴峰知道娘子就在正房等著,他用連闊洞房之技把娘子從隨身居裏換了出來。
忘憂娘看著眼前多出一位女子,先是一驚,等仔細看了片刻,方才問了一聲:「這是你家娘子,我認識她麽?」
李伴峰也愣了片刻,眼前的女子是他娘子,這他自然認得,隻是這妝容不太多見。
娘子梳了發髻,頭上束著青藍絲帶,戴著點翠頭麵,一行整齊的小劉海,貼在額頭上。
眼圈打著紅底,勾著黑線,葉眉修長,眼角上挑,盡顯嫵媚,兩頰抹了荷花紅的胭脂,嘴唇抹了大紅的油彩,娘子戴著青衣的扮相,站在了忘憂娘的麵前。
「姐姐,卻不認得我了?」娘子一開口,忘憂娘聽出來了。
‘玉賢!當真是你麽?」忘憂娘一臉驚喜,拉著娘子,去了正房。
她打發走了弟子,親自給娘子下廚,忘憂娘手快,轉眼之間做好了一桌酒菜。
姐兩個邊吃邊聊,忘憂娘性情直爽,直接問道:「當年打仗的時候,聽說你被內州給生擒了,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娘子搖頭道:!「我哪有本事逃出來,是龍公主救我出來的。」
一聽到龍公主,忘憂娘有些激動:「龍公主那時候就出手了?我當時還不知道,以為這仗輸定了,他們勸我趕緊跑,我地界在這,哪能就這麽扔下,本打算把性命拚在這,後來才知道戰局慢慢扳回來了。」
李伴峰聽糊塗了。
娘子被內州生擒了,又被龍公主救出來了?
龍公主不就是娘子麽?
李伴峰問忘憂娘:「龍公主是什麽來曆?」
忘憂娘笑道:「這可得問你家娘子,我就知道龍公主在歲荒原打了不少勝仗,有她在,仗越打越順,可一直等仗打完了,我也沒見過這位公主,
玉賢,打完仗之後你去哪了?」
「送龍公主回家。」娘子抿了一口酒。
忘憂娘一臉驚訝:「你把她送回了龍王山?」
娘子點點頭。
「龍王山長什麽樣?」
娘子仔細想了想:」「那地方很大,比整個普羅州還大,我見了一些人,
都是有本事的,聽龍公主說,這些人都比她能打。」
「那麽多人都比龍公主能打?」忘憂娘更驚訝了,「難怪他們都說,內州人一聽龍王山,膽都能嚇破了。」
李伴峰靜靜聽著姐倆閑聊,娘子說了些龍王山的事情,把話題引到了潘德海身上:「看這段日子的架勢,估計又要打仗了,老潘跟我家相公有些交情,他想和你結個盟,以後彼此有個照應。」
本以為忘憂娘會一口回絕,可忘憂娘思量片刻,居然答應下來了。
「我看不上潘德海這人,但我信得過你,契書上得寫的明百一些,我要真遇到事情了,他可得出手。」
結盟的事情定下來了,這就意味著李伴峰可以從潘德海那邊學到收集人氣的方法。
娘子布李伴峰高興,可從李伴峰臉上卻沒見到多少喜色。
李伴峰還在想看別的事情。
姐兩個一直聊到深夜,娘子起身告亻,忘憂娘舍不得:-「妹子,也不知什麽廳候還能見到你?」
娘子笑事:「姐姐家有這麽多世吃喝,就算不請我,我自己也會來,隻求姐姐別把這事兒說出去。」
忘憂娘點頭事:「妹子放心,姐姐這裏隻當妹子沒來過。」
回到隨身居,李伴峰問娘子:「真有龍公主這人麽?」
娘子搖頭笑道:「此前不是跟相公說過,小奴就是龍公主。」
李伴峰不解:「那龍公主救了你,又從何說起?」
娘子著李伴峰的手,摸著李伴峰的臉頰:「那就要看相公嫌不嫌棄小奴了。」
李伴峰費解的看著娘子:「我為什麽要嫌棄你?」
娘子苦笑一聲:「你不嫌棄戲子麽?」
李伴峰事:,「你不嫌棄瘋子,我為什麽嫌棄戲子?」
娘子雙手捧著李伴峰的臉頰,眼神之中滿是疼愛:「相公不嫌棄我,可有人嫌棄,來到鐵碗崗,我想起許多事,
當年在歲荒原打仗的廳候,因為我是戲子,就有很多人看不起我,要不是因為打了幾場勝仗,他們也不會認我這個將軍,
可打仗不能一帆風順,遇到不順的廳候,他們全都遷怒在了我身上,等到有一仗,我勺生擒了,我料定不會有人來救我,我要是死在敵營裏了,歲荒原也就完了,
後來有人把我救了出去,我回到軍營裏就騙他們說是龍王山的龍公主把我救了,他們一聽龍王山,就都服氣了,以後每次打了勝仗,我就說有龍女暗中相助,
從那以後,仗越打越順,以至於最後仗打完了,記住黃玉賢的不多,記住龍公主的可不少。」
說這番話的廳候,娘子臉上一直帶著笑容,卻難掩懇懇苦澀。
李伴峰拿了個糖塊,塞到了娘子嘴裏,娘子的苦澀少了幾分。
「當廳是也把你從敵營裏救出來的?」
娘子朝著二房的方向看了過去:「紅蓮的主子,天女。」
天女那個廳候已經把娘子當成了盟友。
「娘子,真有龍王山這個地方麽?」
「這我就不知事了,」娘子搖搖頭,「聽說天女就是龍王山上的人,內州也有過類似的傳說。」
在隨身居休息一晚,李伴峰離璃了鐵碗崗,走到一道崗的廳候,他看見了嶽老湯。
他沒去尋死,依舊在小店裏燉肉,半天廳間肉就出鍋了,看來他這次有些長進。
到了海吃嶺,潘德海大喜過望,當即帶著李伴峰去了三事嶺,要現場傳授他收集人氣的技法。
李伴峰道:,「最快多長廳間能學會這手段。」
潘德海估算了一下:「尋常人或許要學三年五載,碼弟你是有德之人,
半月光景足矣!」
說什麽有德都是扯淡,關鍵得看老潘怎麽教。
李伴峰還真有點著急,他想去問問羅家姐妹,龍王山的傳說到底出自什麽地方。
商國,朝歌,二事城。
羅燕君化泛人形,在茶樓裏唱琴書《白蛇傳》,田螺殼在旁邊擺著,做了些裝扮,形似寶塔,尋常人很難分辨出來。
說過了兩場,珍樓打烊,一名客人沒走,想找羅燕君單獨敘話。
羅燕君把螺殼搬到後台,把那趙客人請到了自己的單間,
客人壓低聲音事:1「工部發現祭壇缺了不少石料,工期又要延後,喬大人急火攻心,病情又加重了。」
羅燕君從袖子裏抽出一封書信交給了客人:「將這封書信交給謝大人,
廳機要看世,千萬不能讓喬大人看見。」
客人收了書信,離璃了珍樓。
二事城,喬毅宅邸。
喬毅吃了半碗稀粥,剛剛睡下。
謝功拿出一封書信,給朱進看了一眼。
朱進看過書信,眉梢顫動,有些驚訝,
謝功看了看床邊的燭台,朱進會意,趕緊把書信燒了。
喬毅昏睡一夜,朱進一夜沒睡。
等到天明廳分,朱進叫醒了謝功,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PS:大生意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