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那是一筆債

字數:11689   加入書籤

A+A-


    李伴峰到了村長家裏,三個姐妹喝的正在興頭上,
    阿依給李伴峰加了個位子:「哥哥,剛才姐姐我說話沒遮攔,你別跟姐姐計較,姐姐先敬你一杯,算作賠禮了。」
    九兒在旁道:「阿七,阿依說她工法不如老火車,不肯去暗星局。」
    李伴峰一:「你的工法不是在老火車之上麽?」
    阿依不耐煩的搖搖頭:「你們怎麽都問這個?我工法不如老火車,凡是說我在他之上的都是瞎扯,我真不知道你們在哪聽到的謠言。」
    是不是謠言,姑且不論,李伴峰道:「你不去暗星局,怎麽能把你娘救出來?」
    阿依抱著一隻肥雞,邊啃邊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困住我娘的是老火車,這事兒還得老火車出手。」
    九兒哼一聲道:「老火車那麽好找?」
    阿依放下肥雞,嗦了嗦手指頭:「我知道老火車在哪,他在黃土橋。」
    李伴峰心頭一凜:「他去黃土橋做什麽?」
    阿依喝了口酒:「黃土橋原本就是老火車的地界,後來傳給了車無傷,再後來被秦不漏給搶走了,這事兒你應該知道。」
    李伴峰當然知道,後半段的事情,他全都參與了:「老火車是想把地界搶回來,還給車無傷麽?」
    阿依又拿了一壇子酒,給眾人一一滿上:「按理說,他不該這麽做,按照貨郎的規矩,以老火車的修為,是不能參與地頭神的爭鬥的。
    可老火車的性情你也知道,他發起瘋來可不管不顧,所以這事兒是什麽結果也不好說。
    至於兩邊有多大差距,這點咱們心知肚明,要是真打起來,秦不漏鐵定沒命,老火車要是真犯了規矩,貨郎估計也不會放過他。」
    九兒放下了酒碗,看著阿依道:「你既然知道老火車發起瘋來嚇人,你還敢讓他去暗星局?他要是把身子找全了,再瘋起來,到時候誰能摁得住他?」
    阿依歪著腦袋看著九兒,皺眉道:「你個賤蹄子,你胳膊肘往哪拐?」
    九兒冷笑一聲:「我都嫁出去了,你說胳膊肘往哪拐?」
    阿依2了一口:「你給人家當第九個小老婆,也好意思說自己嫁出去了?」
    九兒毫不相讓:「第九個怎麽了?橫豎比你光棍一個強得多!」
    阿依怒道:「你說誰是光棍?」
    九兒笑道:「你媳婦兒跑光了,不是光棍是什麽?」
    「哎呀,你個賤人!」阿依把手槍拔出來了。
    九兒不示弱,往地上插了兩根筷子,用了百步縱橫。
    兩人怒目相視,唐刀勸了一句:「家裏不是講道理的地方,家裏是決生死的地方!」
    趙驍婉差點沒忍住笑,幸虧唐刀這句話,阿依沒聽見,否則她可就當真了。
    李伴峰踢了唐刀一腳,勸住了阿依和九兒:「先別急著打,有件事咱們得說清楚,老火車要是徹底找回工修那一半,會變成什麽樣子?」
    阿依收了火槍,笑吟吟道:「會徹底發瘋,和咱倆不相上下。」
    「我是不瘋的,我找醫生看過,」李伴峰看向了阿依,「可如果老火車徹底瘋了,真要在普羅州鬧起來,咱們該怎麽應對?
    1
    阿依啃著雞腿,搖搖腦袋:「這可就不是我的事兒了,普羅州是普羅州,葫蘆村是葫蘆村,各過各的日子,我管不了那麽寬。」
    李伴峰搖頭:「不行,普羅州你必須得管,等我救出來阿雨之後,我會把她安置在葫蘆村,你必須要對阿雨的行為負責,不能讓她做危害普羅州的事情。」
    阿依想了想,小聲嘀咕道:「她是我娘,她想做事兒,我也不好攔著。」
    李伴峰沉下臉道:「你要這麽說,這生意不好做了。」
    阿依斟酌片刻道:「行,我答應!」
    李伴峰又道:「如果老火車真的瘋了,咱們得想辦法控製住他。」
    阿依一臉不情願:「他的事情也得我管?」
    九兒哼一聲道:「哎喲,之前不是說非他不嫁麽?看人家落魄了就想撒手不管,你這也算事後無情吧?」
    「就你話多!」阿依瞪了九兒一眼,轉臉看向了李伴峰。
    她心裏清楚,這事兒要是不答應,生意就談崩了。
    阿依挺起胸膛,拍著良心說道:「行,咱們把話說在這,隻要能把我娘救出來,以後我絕不會讓她在普羅州為害,
    還有老火車,如果他因為這事兒瘋了,我阿依哪怕豁上這條性命,也會幫你把他摁住。」
    李伴峰道:「空口無憑。」
    阿依道:「立字為據!」
    李伴峰拿出了契紙。
    阿依道:「咱們也得把話說清楚,假如說我幫你把鼎野城的路給打通了,你最後沒把我娘救出來,咱們的約定都不作數,咱們的情誼徹底斷絕,咱們以後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這事兒你答應麽?」
    李伴峰搖頭道:「不答應。」
    阿依一愜,青筋一跳:「你什麽意思?」
    李伴峰道:「因為這事兒就不可能發生,在你打通去往鼎野城的路之前,我會先把你娘救出來,送到葫蘆村。」
    阿依覺得自己聽錯了。
    趙驍婉在旁道:「我家相公的意思是,我們先給酬勞,然後再讓你辦事兒。」
    阿依愣了好久,隨即起身道:「哥哥,這話當真麽?」
    李伴峰點頭:「當真!」
    阿依又道:「為這件事,手足盟的人可沒少騙我。」
    李伴峰搖頭道:「我沒騙你。」
    阿依拿起酒壇子,咕咚咕咚喝了個幹淨,隨即把壇子摔個粉碎:「哥哥,若是真把我娘送來了,我跟你一起去打蕩寇營,若是打不下來,我就把這條命留在鼎野城!」
    九兒又拿了一壇子酒:「姐姐,好樣的,為了咱娘,咱們姐倆一塊上陣!」
    「誰是你娘!」阿依怒喝一聲,嚇得九兒一哆嗦。
    阿依又喝了半壇子,對九兒道:「那是咱大姐,咱們一個頭磕在地上,必須得講義氣,今天為了把咱大姐救出來,我這條命就豁上了。」
    九兒聞言,眼圈兒紅了:「姐姐夠義氣,咱們和咱大姐雖然不是親生姐妹,但勝似親生姐妹,這條命,我也豁出去了!」
    李伴峰在思考一個問題,他低聲問趙驍婉:「寶貝娘子,她們三個算不算親生的?」
    趙驍婉無言以對,饒是她這麽聰明,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阿依流淚了,她抱住九兒道:「好妹子,當年結拜的誓言,姐姐從來不曾忘了,咱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九兒擦擦眼淚道:「那什麽,姐姐,我和咱大姐好像已經死了。」
    阿依挺起胸膛道:「不怕,我和你們一起死!」
    李伴峰喝了口酒,搖搖頭道:「別瞎說了,你不能死,你得活著回來,你必須要看住阿雨。」
    回到家裏,李伴峰聽到了隨身居的聲音,老爺子非常生氣:「阿七,你來三房一趟!
    」
    李伴峰到了三房,老爺子屏蔽了房間:「阿依話說的漂亮,你可千萬別聽她的,她這個人太不是東西。」
    李伴峰道:「為什麽這麽說?」
    「她的工法在老火車之上,這是老火車親口跟我說的,這事兒我記得真真切切!
    到了該她出力的時候,她推三阻四,又說她工法不如老火車,
    她想救她娘,自己還不想去暗星局,全讓咱們替她冒險,這人辦事多不地道!」
    李伴峰想了想:「或許老火車的工法,她確實破解不了。」
    「有什麽破解不了,工法的機理都是一樣的!我可跟你說,真要讓老火車徹底複原了,可不一定是什麽後果。
    當初我就不想把他救出來,等他把普羅州鬧個天翻地覆,你到時候後悔也晚了!」
    說不擔心是假的,可李伴峰必須得去黃土橋,找老火車一趟。
    黃土橋,北橋。
    地頭神秦不漏正在街邊攤煎餅。
    李伴峰買了個煎餅,讓多加一個雞蛋。
    等煎餅攤好了,收了錢,秦不漏還沒認出李伴峰。
    「老秦!」李伴峰咳嗽了一聲。
    秦不漏抬頭看著李伴峰,兩眼發直。
    「是我。」李伴峰挑起了帽簷。
    秦不漏好半天才認出來:「七爺,你來了!」
    李伴峰沒有對他動用宅修的天賦。
    秦不漏認不出他,完全是因為心神恍愧。
    「老秦,出什麽事了?你丟了魂了?」
    「魂沒丟,別的快丟幹淨了,」秦不漏苦笑道,「黃土橋來了個前輩,估計是給車無傷討說法來了,我這地界快丟了,命也快丟了,再過幾天,估計也就剩個魂了。」
    李伴峰明白他的意思:「那位前輩人在哪呢?
    一秦不漏指了指東橋的方向:「那邊有一片舊工廠,那位老前輩就在那待著,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找我,也不知道他來找我的時候,我該怎麽辦,
    我讓人去找貨郎,指望貨郎能給我個公道,可人去了這麽久,至今沒個音信,我想讓閨女先走,她還不肯走,我真害怕那位前輩」
    李伴峰吃著煎餅道:「知道害怕,你還在這擺攤?」
    秦不漏笑了笑:「不然還能怎地,回到屋子裏等死麽?死在大街上還有人看見,起碼還有人知道有我這麽個地頭神。」
    李伴峰吃完了餅子,扯了張草紙擦了擦手:「那就接著在這擺攤,然後等我消息。」
    秦不漏一驚:「七爺,您這是要—
    李伴峰沒多說,他直接走向了東橋。
    秦不漏在風中站了許久,他沒想到,得罪了老火車這樣的人物,除了貨郎之外,居然還有人管他。
    李伴峰到了那片舊工廠,這地方的破敗程度甚至超過了汽水窯的工廠區,雖說馬五在黃土橋下了不少本錢,秦不漏也在用心經營,但黃土橋口碑太差,人口太少,短時間內的成效不算明顯。
    十八輪正在一座廠房裏繪製圖紙,看到李伴峰進了廠房,老火車嚇了一哆嗦。
    「你來做什麽?」
    「兄長,這是什麽話,我不能來麽?我可沒惡意。」
    李伴峰確實沒惡意,他在北橋還給老火車買了些酒菜。
    老火車往李伴峰身後看了看:「你沒帶別人來吧?」
    「沒有。」李伴峰搖搖頭,他不知道老火車在害怕些什麽。
    就算李伴峰帶人來了,又有什麽人能值得他害怕?
    兩人收拾出一台機床,擺上菜肴,倒上酒,邊吃邊聊。
    老火車道:「老七,你來這看看哥哥,哥哥很高興,但別的事情,咱們就不要說了。」
    李伴峰笑道:「為什麽不能說呢?」
    老火車又打了個寒:「老七,你真沒帶別人來吧?」
    「沒有。」李伴峰自己沒帶惡意,他也沒有感知到惡意,真不知道老火車的趨吉避凶為什麽頻繁發作。
    老火車道:「我知道你和他有些交情,但有些話咱們得說明白,我修為早就不在雲上了,地界上的事,我不能摻和。」
    他不想摻和?
    這和之前想的可不一樣。
    李伴峰笑了:「兄長,有你這句話,我心裏踏實多了,可既然不想摻和,你來黃土橋做什麽?」
    老火車拿來了幾幅圖紙:「黃土橋當年是個好地方,而今變成了這樣,我實在看不下去,
    我想來幫他們一把,這是我最新設計的機器,抽空你轉交給秦不漏,讓他多建幾座工廠,
    我知道黃土橋人手少,這些機器也不需要太多人,而且這地方煤炭多,隻要有煤,就不怕機器跑不動,
    秦不漏腦子靈光,應該知道把工廠選在什麽地方,踏踏實實幹上幾年,黃土橋還能翻身。」
    李伴峰拿著圖紙看了看,他不懂工法,也看不明白。
    手套估算了一下價值,低語道:「當家的,這是好東西。」
    李伴峰收了圖紙:「兄長,這麽好的機器,你為什麽不直接交給秦不漏?」
    老火車搖搖頭:「秦不漏怕我,我不想嚇著他,害怕我的不止一個,我記得連小火車都害怕我,其實要把事情說開了也沒什麽大不了,但這裏邊有不少誤會沒說清楚。」
    這番話說的沒頭沒尾,李伴峰也沒聽明白,可看十八輪不想解釋,李伴峰也沒有追問「兄長,眼下有件事情,想求你幫忙。」
    十八輪搖頭道:「我眼下也有當緊的事情,就這幾天,我要幫別人辦一件大事,等這件事情過去了再說。」
    幫別人辦一件大事。
    李伴峰想起一件事,貨郎說給他找了幫手,看來幫他打蕩寇營的就是老火車。
    「兄長,咱們說的可能是同一件事。」
    十八輪低著頭,吃著東西,突然冒出三個字:「套我話?」
    李伴峰忽然感到一陣凶險襲來:「兄長,你多心了。」
    老火車慢慢抬起頭看著李伴峰:「你是不是也怕我?」
    李伴峰點點頭:「多少有那麽一點。」
    兩人對視片刻,老火車突然笑了:「怕我也好,怕我不是壞事,怕我才能防備我。」
    笑過之後,老火車麵無表情,繼續吃東西。
    兩人半響不語,李伴峰又問了一句:「兄長,你的工修造詣有多高?」
    「相當的高,」聽到這件事,老火車有點興奮,此前的寒意一掃而空,「我是工修宗師,把工修道門的一些路數都給改了,這是開宗立派的大成就,無論普羅州還是內州,提起我的工法,沒有一個不服氣的!」
    李伴峰點頭道:「我也是這麽聽說的,他們都服氣!」
    兩人喝了一碗,老火車笑得很得意。
    李伴峰又問:「兄長,阿依的工法比你如何?」
    老火車又不笑了。
    他再次低下頭,慢慢吃東西:「她的工法,比我好一些。」
    「真的麽?」
    「難不成是假的?」
    呼~
    破舊的廠房裏吹進來一陣冷風,一股寒意從李伴峰的脊背湧上了頭頂。
    「嘿嘿~」老火車慢慢抬起頭,眉頭倒豎,嘴角上翹,帶著扭曲的笑容,看著李伴峰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騙你?」
    隨身居在旁提醒:「阿七,當心。
    李伴峰很鎮定:「兄長,我覺得你真有可能騙了我。」
    老火車喝了口酒,抿了抿嘴唇:「其實被我騙了,也不一定都是壞事。
    我騙過很多人,到底多少人,我都不記得了,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挺壞的?」
    李伴峰搖搖頭:「這可不好說,我騙過多少人,自己也不記得,我沒覺得我是壞人。」
    「兄弟,你是個實在人啊,」老火車歎道:「我記得騙人最多的一次,整個普羅州都被我給騙了。」
    「什麽事?」李伴峰很感興趣。
    老火車壓低聲音道:「我做了一輛小火車,這事兒你知道吧?」
    「我知道。」
    這話問的沒邏輯。
    初次相逢的時候,老火車就知道小火車在李伴峰手上,可他既然這麽問了,李伴峰也就順茬兒往下答了。
    「嘿嘿嘿!」老火車笑道,「要不說你這人實在,在我這從來不說假話。
    以前也有不少人知道小火車,可他們隻知道小火車能打,他們不知道小火車還有別的本事。
    有一天,我就跟他們說,我那輛小火車,突然長大了,他長大了之後,能穿過界線。
    一開始他們都不相信,他們不相信火車能長大,也不相信火車能過界線。
    其實過界線這事兒我也不想告訴別人,這事兒挺冒險的,可我做了一些事,留下了痕跡,有人已經懷疑到了我身上。
    與其等那個人查出來,倒不如我主動說出來,說的次數多了,就有人相信了,他們問我這小火車為什麽能過界線?
    這事兒我可沒告訴他們,我就說了一句,這個火車不是我一個人做出來的。
    這是實話,做小火車的時候,很多人幫了我的忙,其中就包括阿依。
    我還跟他們說了,阿依的工法在我之上,然後知道這件事的人,就都相信了,就連小火車都相信了。」
    呼味~
    隨身居在李伴峰身後噴吐了一口蒸汽。
    老火車一笑,他聽到了蒸汽的聲音:「被我騙了,肯定很生氣吧?
    其實阿依幫我做的事情和界線無關,小火車見到什麽就能燒什麽,能燒煤,能燒油,
    撿點柴火也能湊合燒著,這是阿依的功勞。」
    李伴峰問:「為什麽要騙他們?」
    老火車臉頰一陣抽動:「因為有人不高興,因為有人說界線不可逾越,我是旅修,我可受不了這個,我跟那個人漸漸成了對頭。
    那個人一直盯著我,也一直盯著小火車,這對我來說就有點麻煩了。
    我一開始還有辦法避開那個人,可後來避不開了,那個人有個幹姐妹,就是阿依她娘,阿依她娘的眼神相當好,我做什麽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我把阿依牽扯進來,阿依她娘自然有所忌憚,我以為把局麵弄亂了,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我想那個人應該不會去查阿依,衝看她娘的情分,那個人也不該懷疑阿依。
    我都承認了那些事兒是我做的,就事論事,這和阿依沒什麽關係。
    而且我覺得阿依的工法還差得遠,她肯定沒有越過界線的本事,對那個人來說,也不算什麽威脅。
    結果我想錯了,我看輕了阿依,她有這個本事,雖然用的和我不是同樣的方法,但她確實能過界線。
    這下完了,那個人查出了阿依的底細,把阿依當成威脅了,那個人要除掉阿依。
    這是我犯下的錯,我得護住阿依,我找那個人拚命,可我打不過她,唯一能打得過她的人當時離開了普羅州。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阿依她娘舍卻了自己一條命,徹底追隨了那個人,這才保住了阿依的性命。
    從那以後我欠了阿依一條命,從那以後阿依一直說要嫁給我,你該不是覺得她真看上我這把老骨頭吧?」
    說到這裏,老火車直勾勾的看著李伴峰:「她是找我索命來了,她要我賠給她娘一條命,你明白麽?」
    李伴峰點點頭:「我現在明白了,兄長,能不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嘿嘿~」老火車一笑,「又想套我話?我偏不告訴你!」
    李伴峰吃了塊牛肉,喝了一口酒:「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出來,那個人就是天女。」
    老火車咬牙道:「她是普羅州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