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馬纓花開了(本章核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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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伴峰帶著一群影子衝出了匠坊旁邊的巷子。
    巷子外邊,東西南三麵,重重包圍,隻有北麵的敵軍稍微稀疏一些。
    北麵是一座山丘,上邊放著不少軍械,還設置了陣地,應該是平時操演攻防的地方。
    從北麵突圍?
    李伴峰盯著山丘看了一眼,總覺得寒意陣陣,靠著趨吉避凶權衡片刻,他選擇了朝南突圍。
    敵軍主陣在南邊,因為宅修的特性,敵軍隻能看清影子的輪廓,還以為李伴峰帶來了很多人手。
    主將宋燭、吳基、蘭決歪著三顆腦袋,一起看著李伴峰。
    他不是軍士長,也不是萬夫長,他是砥鋒營的將軍,真正帶過兵,打過仗,
    在土方國戰場上立過戰功的將軍。
    宋燭是中間的腦袋,平時都是他主事兒,李七突然帶出這麽多人來,宋燭也確實有點驚訝。
    吳基在旁道:「這人身上有機關吧?這麽多人都是從哪冒出來的?」
    蘭決笑了笑:「嘿嘿,管他什麽機關,把他人頭摘下來,給喬大人送去,咱們的爵位還得加一等。」
    吳基一皺眉道:「你還想著爵位?知不知道咱們折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砥鋒營的人命有多值錢?你還是想想該怎麽和喬大人交代吧!」
    蘭決還在笑:「這不就是為了交代麽?這個人的人命也很值錢,能在砥鋒營麵前支應這麽半天,在普羅州必然是個大人物。」
    說話間,雙方已經交戰,李伴峰衝在了最前麵。
    伴峰乙從身後趕上:「老甲,你往我們身後站!」
    李伴峰道:「現在不分彼此,咱們都是弟兄!」
    他跳上前去,揮起唐刀,砍向了一名校尉中間的腦殼。
    「刀刀取敵首!」敵軍腦殼夠硬,唐刀也拚了命了,這一刀削掉了校尉半個腦袋。
    可這校尉沒死,剩下的兩個腦袋,一人操控一隻手,把李伴峰給抱住了。
    李伴峰沒等掙脫,忽覺脊背發涼。
    一名三頭土兵揮起長刀,朝著李伴峰砍了過來。
    李伴峰不招架,不躲閃,直接和伴峰乙換了位置,伴峰乙被攔腰斬斷。
    「你說不分彼此,是這個意思?」伴峰乙看了李伴峰一眼,被校尉扔在了地上。
    李伴峰回身又是一刀,再砍校尉一個腦袋。
    第三刀不用李伴峰叮囑,唐刀自己動手,把校尉第三個腦袋砍了。
    三個腦袋都掉了,校尉摔在了馬下。
    放映機壓低聲音問酒葫蘆:「唐刀隻能砍三刀,三刀砍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從藝術的角度來分析,是不是有點浪費?」
    酒葫蘆道:「我不知道什麽是藝術,但我覺得不虧,從衣服上看,這個人有身份。」
    酒葫蘆跟著姚信打過仗,雖說沒怎麽在戰場上斯殺過,但戰術多少知道一些。
    她覺得李伴峰在選擇上沒錯,姚老以前打仗的時候,也有類似的打法。
    果如所料,這名校尉是周圍數百人的軍士長,他倒下了,周圍軍士的攻勢都沒了章法,周圍的影子瞬間占了上風。
    可雖說沒有章法,這群軍士的站位沒變,陣法沒亂,強悍的戰力依舊還在,
    雖說上風占盡,可影子們殺不了幾個人,更找不到突圍的機會。
    將軍左邊的人頭吳基皺眉道:「這人很奸詐,知道對誰下死手。」
    右邊的人頭蘭決笑道:「一個校尉而已,又不是死不起。」
    中間的人頭宋燭開口了:「這話說的沒錯,咱們有九名副將,二十二名校尉,我看他能殺幾個。」
    吳基轉臉對身邊的副將道:「你去頂上。」
    這是蕩寇營的規矩,陣亡一名軍官,立刻有其他人頂上,尤其在砥鋒營,整個過程進行的非常順暢。
    宋燭三個腦袋所說的話,都被牽絲耳環聽到了。
    李伴峰看向了宋燭,大致推斷出了宋燭的身份。
    他先把伴峰醜和伴峰寅叫到了身邊,兩人在李伴峰身後一重疊,形成了三個腦袋。
    有了三個腦袋,李伴峰跳上了校尉的鐵馬,放映機從身後鑽出來,把畫麵做了些改進,旁人看來,仿佛倒下的校尉又重新站了起來。
    李伴峰低聲道:「老爺子,開門。」
    隨身居打開了房門,娘子用低沉的嗓音喊道:「爾等聽令,隨我進兵!」
    換做以往,這事兒不用這麽麻煩,李伴峰直接用深宅大院之技就能把娘子的聲音借出來。
    可現在娘子不是宅靈了,聲音不好往外借。
    借不到也沒關係,隨身居單獨開了一扇車窗,給娘子觀看外邊的狀況,娘子馬上就知道該做什麽。
    李伴峰要假扮校尉,娘子立刻下達了軍令。
    這一聲喊得雄渾有力,周圍人聽得清清楚楚。
    李伴峰騎著鐵馬衝出去了,周圍有很多軍士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衝出去。
    還有些軍土想不明白到底要往哪衝。
    但也有很多軍士想都沒想,就跟著衝出去了。
    這事兒貌似不用想。
    那個人騎著校尉的馬。
    那個人長著三顆頭。
    那人長得和校尉一模一樣。
    那不就是校尉麽?
    聽從校尉的軍令難道有錯嗎?
    至於聲音上的偏差,戰場上大部分人根本留意不到,更何況他們還中了愚修技。
    這些人跟著李伴峰一衝鋒,就離開了陣法的站位。
    一旦偏離站位,這一區域的陣法當即失效,伴峰丙喊道:「剁了他們!」
    吳基著急了:「趕緊支援!」
    蘭決還在笑道:「你還別說,這人真挺聰明,不過眼下確實該去支援了。」
    「不急!」宋燭搖頭道:「現在若是支援,各部的陣型都得亂了,豈不正中他下懷,讓副將迅速接應,重整軍陣。」
    重整軍陣來不及了,沒等副將來到指定區域,影子們衝到人群當中,砍得的血肉橫飛,校尉手下幾百人,轉眼之間,死傷殆盡。
    可對方主將沒上當,大軍陣型不亂,李伴峰依舊無法突圍。
    不上當沒關係,李伴峰盯準了另一名校尉,伺機又要近身。
    可惜在千夫力陣裏,想近身沒那麽容易,軍士們吸取了教訓,彼此之間協同防禦,不給李伴峰靠近校尉的機會。
    取得的戰果轉瞬即逝,李伴峰和一群影子再次陷入重圍,箭矢翻飛,大片影子中箭倒地,李伴峰在各個影子之間來回交換位置,艱難支應。
    蘭決放聲笑道:「勝券在握,最好抓活的!」
    吳基覺得情況不對:「他身邊的人怎麽越打越多?」
    宋燭雖說有豐富的戰場經驗,但他沒見過這樣的技法,眼前的狀況還真不好判斷。
    思索片刻,宋燭一伸手,喚來了一隻雄鷹。
    雄鷹停在了宋燭的手臂上,宋燭在雄鷹耳畔低語了幾句,雄鷹振翅而飛,撲向了李伴峰。
    吳基點頭道:「我就知道這個人最不尋常。」
    蘭決笑道:「你知道了怎麽不早說?」
    雄鷹伸出利爪,來抓李伴峰的腦殼,勢大力沉,看樣子是個體修。
    李伴峰懶得理會,隻讓鐮刀上去招架,鐮刀支應兩下,喊一聲道:「老七,
    我打不過他!」
    話音未落,鐮刀被雄鷹一翅膀打飛。
    鐮刀在雄鷹的翅膀上剮蹭了一下,翅膀上的羽毛脫落,如利劍一般打在李伴峰身上,李伴峰躲閃不及,也無暇交換位置,用宅心人厚硬扛了下來。
    不少羽毛打在李伴峰身上,劃破了皮肉,滲出了鮮血。
    用羽毛能攻破宅心人厚,證明這隻雄鷹不是尋常之類,應該是件一等兵刃。
    出手這麽快,打的這麽狠,這件一等兵刃應該是刃修。
    李伴峰沒覺得疼痛,卻覺得身上陣陣酥麻。
    「有毒!」酒葫蘆跳起來,往李伴峰的傷口上灑了酒水,就在解毒這片刻時間,雄鷹突然不見了身影,李伴峰一愣神,胸前一陣劇痛,衣服上滲出了血跡。
    走馬觀花?
    這雄鷹身上還有旅修技法?
    李伴峰還在搜索這隻雄鷹的蹤跡,忽見宋燭一揮手,十幾隻形態各異的巨鷹飛向了李伴峰。
    伴峰乙驚呼一聲:「這都是一等兵刃?喬毅下了這麽大本錢?」
    這些雄鷹確實都是一等兵刃,在蕩寇營身上,喬毅從來不吝惜本錢。
    四周有蕩寇軍合圍,頭頂有群鷹圍攻,李伴峰帶著影子在下方艱難招架,禮帽上被抓了幾個窟窿,鮮血順著額頭流了滿滿一臉。
    「你看他那模樣,腦袋快成爛柿子了。」宋燭歪著脖子看著李伴峰,笑得比蘭決還陰森。
    蘭決跟著一起笑:「兄長,下令動念術,把他腦仁子炸了,讓他裏外全都變成爛柿子。」
    「好,動念術!」宋燭下令動用念術。
    周圍軍士一並施展念修技法,李伴峰隻覺頭疼欲裂。
    多虧他腦子裏念頭極多,敵軍不容易把握,換成別人,腦仁真就要炸了。
    見李伴峰越發狼狐,宋燭笑得前仰後合。
    伴峰子貼著地皮,仰麵看著宋燭,
    甲公,再支撐一會,再讓他多笑一會。
    他悄無聲息,向前滑行十幾米,來到了宋燭的馬下,身下的伴峰卯、伴峰辰、伴峰午、伴峰未、伴峰申五個影子一並鑽了出來。
    從牽絲耳環聽到宋燭的聲音,李伴峰就盯上了宋燭。
    地支係的影子,宅修天賦都很好,尤其是伴峰子。
    伴峰子帶著三個影子,分別揪住了鐵馬的腿。
    四個影子一並發力,頂著千夫力陣,生生把鐵馬給撕開了。
    正在放聲大笑的宋燭全無防備,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笑的時候,嘴張得太大,落地的時候,又是臉先著地,結結實實吃了一嘴泥沙。
    他抬起頭,正想把泥沙吐出來,等在旁邊的伴峰辰一腳踩在了宋燭的腦袋上噗l!
    宋燭的臉陷進了地麵,鼻梁骨斷折,鮮血混著泥沙,全都灌進了口鼻。
    伴峰午在身後拖住了宋燭的腳,不讓他起身,伴峰子帶上其餘影子拽住吳基和蘭決兩顆腦袋,奮力撕扯。
    周圍軍士上前搭救,六個影子頂著刀斧,把宋燭給生生撕開了。
    伴峰辰放聲大笑,伴峰醜想著盡快脫身,伴峰午和伴峰申剛鑽進地麵,卻聽伴峰未道:「不對呀,這不是主將。」
    伴峰未扯下了一顆人頭,這顆人頭不是宋燭的,也不是吳基和蘭決的,這顆人頭他沒見過。
    伴峰子目光平掃,在遠處看見了宋燭的身影。
    「移形換位!」小火車也看見了。
    千夫力陣對主將有特殊保護,宋燭原本在軍陣中央,眼看就要被影子撕碎,生死關頭,陣法觸動,把他和軍陣邊緣的一名軍士換了位置。
    被換過來的軍土當場陣亡,宋燭這邊也傷的不輕。
    他鼻梁骨斷了,牙齒也掉了好幾顆,兩邊的脖子受傷嚴重,都直不起來了。
    但他還活著,軍士們也知道他還活著。
    宋燭看著李伴峰,笑得更大聲了:「殺我?還想殺我?困獸之鬥!」
    吳基也笑了,蘭決也跟著笑。
    伴峰子帶著一群影子鑽進泥土,還想伺機接近宋燭。
    李伴峰艱苦戰,局麵依然狼狐。
    宋燭笑得喘不過氣來:「他,他想殺我,就憑他,還想殺了我———”」
    吳基不笑了。
    仗還沒打完,笑兩聲就夠了,主將笑成這樣,有失體麵。
    蘭決也不笑了,脖子都快斷了,他也笑不動了。
    可隻有宋燭笑得停不下來,笑得臉都發紫了。
    吳基提醒道:「兄長,先看著戰局。」
    蘭決也跟著提醒:「一會再笑,先把氣喘勻。」
    宋燭咳喘兩聲,邊笑邊說:「咱們差點被他殺了,我挺害怕的。」
    吳基一愣:「這話什麽意思?」
    宋燭笑著對兩人道:「要不咱們不打了?」
    蘭決咳嗽兩聲:「兄長,這個笑話講得好!」
    宋燭搖頭笑道:「這個不是笑話,全軍撤退!」
    吳基和蘭決都愣了,周圍的軍士也愣了。
    阿依在遠處笑道:「他說撤退,你們沒聽見呀!」
    幾名軍土回頭看向了阿依,卻沒想到宋燭舉起了將旗,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兄長,你瘋了!」
    阿依笑道:「說中了,他瘋了!你們也跟著一塊瘋啊!」
    宋燭從軍陣中央,來到軍陣邊緣,正好給了阿依接近他的機會。
    阿依用了技法,宋燭瘋了。
    各部校尉看到了宋燭的將旗,立刻組織撤退。
    大軍一動,阿依高聲喊道:「哥哥,炸他娘的!」
    李伴峰還在被群鷹圍攻,兩隻雄鷹一並衝向了李伴峰,眼看抓在李伴峰臉上,氣流忽變,兩頭雄鷹迎麵撞在了一起。
    一隻鷹撞斷了脖子,一隻鷹撞斷了翅膀,鷹群駕馭不住氣流,紛紛墜地。
    雖說是一等兵刃,這些鷹一旦落地,戰力大打折扣,李伴峰一腳踏破萬川,
    踩的羽毛飄舞,血肉橫飛。
    乘風駕雲,這技法真的好玩。
    隻是李伴峰和這群鷹都玩夠了,要不是為了蒙蔽宋燭,李伴峰早就送它們上路了。
    拾了鷹群,李伴峰拎起炸藥,和阿依裏外開花,把數千蕩寇軍炸成了一地屍骸。
    宋燭還在發瘋,揮舞著將旗,一直在下達撤退的命令,一群軍士上前,想要製服宋燭,洪瑩忽然現身,連殺百餘軍士,把宋燭保護了起來。
    尋常時候不好說,一到戰場上,洪瑩的思路非常清晰,
    宋燭是主將,按照軍中慣例,全軍必須服從主將的將令,隻要把這瘋子保住,蕩寇軍就沒法重列戰陣。
    不能列陣的蕩寇軍,就是一群活靶子,想法是正確的,可洪瑩低估了砥鋒營的成色。
    見宋燭已經失控了,所有副將一起搖晃旗幟,下令蕩寇軍重新列陣。
    各部校尉見狀,立刻組織手下軍士找回站位。
    這是砥鋒營的規矩,當所有副將的軍令整齊一致,全軍無視主將軍令,遵從副將軍令。
    這是喬毅專門製定的規矩,為的就是防止主將出現變故。
    一名副將違背主將之意,要治副將抗命之罪,所有副將違背主將之意,問題一定出在主將身上。
    眼看蕩寇軍要重新布置好陣型,隨身居忽然現身,一聲呼嘯,從軍陣之中穿行而過,車輪一路碾壓,身邊伏屍兩行,趁著蕩寇軍沒有站定,隨身居殺出一條血路,回身對李伴峰道:「走!」
    現在確實該走了。
    青銳營全軍覆滅,砥鋒營傷亡數千,這一仗已經算大獲全勝。
    原本陷入絕境,如今能全身而退,這個機會不能錯過。
    李伴峰衝出重圍,叫上洪瑩,去找阿依。
    宋燭還在發瘋,吳基和蘭決克製許久,也跟著一起瘋了起來。
    三人一並狂笑,洪瑩手起刀落,笑聲夏然而止。
    一切處置妥當,李伴峰還沒找到阿依的身影。
    一陣爆炸聲,在匠坊旁邊的山坡上響了起來,李伴峰循聲望去,阿依被包圍了。
    剛才隨身居突圍的時候,阿依上前幫襯,結果自己站錯了位置,被蕩寇軍逼到了匠坊北邊,被迫上了山坡。
    李伴峰之前用趨吉避凶看過,這座山坡異常凶險,這座山坡上有不少伏兵,
    還有大量陷阱,等阿依意識到情況不妙,在她周圍,蕩寇軍已經站好了陣型。
    阿依拿出身上所有兵刃,放聲大笑,誘導敵軍發瘋。
    確實有敵軍瘋了,離開了原本的位置。
    瘋了的敵軍,牽連著周圍幾十人被炸的粉身碎骨。
    但大多數軍土站在遠處沒動,他們集體動用念術,漸漸穩住了心神。
    炸藥所剩無多,阿依笑容不變,柔聲唱道:
    「郎哥唉~山上的馬纓花開嘞,
    郎哥你慢些走唉「再給妹妹采朵花嘞,
    站在花瓣上唉,妹妹等你回嘞郎哥你早些回唉,莫等到花兒敗了——·
    李伴峰答應把阿雨送回葫蘆村,李伴峰決不食言。
    阿依答應幫李伴峰打蕩寇營,阿依說到做到。
    她抱著最後一包炸藥,看著周圍的蕩寇軍,笑嗬嗬的唱著山歌。
    李伴峰不顧洪瑩攔阻,瘋了似的衝回了敵陣。
    隨身居關上了車窗,趙驍婉沒看清外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她猜到狀況不妙。
    趙驍婉喊道:「老爺子,放我出去!」
    江玲兒起身道:「我跟你一起。
    2
    隨身居沒有回應。
    紅蓮道:「放你出去有什麽用?你帶著我出去!」
    趙驍婉道:「你出去做什麽?」
    紅蓮道:「我得把李七救回來,我不想永遠困在這!」
    「不用你救!」趙驍婉用力拉拽隨身居的大門,卻拽不動分毫。
    紅蓮嘶喊道:「小火車,放我出去,我還得把阿依救回來!那是阿雨的閨女!」
    「閨女!」阿雨衝出了葫蘆村的入口,拚命衝向了蕩寇營。
    他們一家子,活著的,就剩下了阿依。
    九兒重傷在身,站不起來,隻能往前爬。
    她知道姐姐肯定出事了,她什麽都不敢想,隻盼著姐姐還活著。
    阿芸剛要攔住九兒,忽見阿龍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夫人回來了。」
    阿芸一愣:「哪個夫人?」
    阿龍道:「就是咱們村長最疼的那個夫人。」
    「最疼的是哪個?」阿芸還沒想起來是誰,但見秋落葉嘶吼一聲,衝了過來。
    「人在哪呢?」秋落葉咆哮道。
    阿芸愣了片刻:「什,什麽人?」
    秋落葉道:「我兄弟呢?」
    阿芸指向了遠處:「在軍營裏打仗。」
    「你們村長呢?」
    「也在那軍營裏打仗。」
    秋落葉火急火燎衝向了敵營。
    等他出去了,阿芸感覺又有一陣風從眼前經過。
    阿芸問阿龍:「村長夫人怎麽突然回來了?」
    阿龍道:「他說他帶來兩個幫手。」
    「幫手在哪呢?」
    阿龍指著山洞外邊道:「剛才出去了一個。」
    就是剛才那陣風?
    這人誰呀,跑的這麽快?
    阿芸朝著山坡望去,她沒看見幫手的模樣,隻看到地麵一片煙塵。
    「我怎麽看不清他?」
    阿龍道:「看不清就對了,看清了怕你做噩夢。」
    「不是兩個幫手麽?另一個呢?」
    阿龍回頭張望,一個長得老實巴交的中年男子,兩手抄在袖子裏,走了過來。
    「我兄弟呢?」那男子問了一句。
    怎麽都問這個?
    阿芸不認識這男子,但九兒認識,
    九兒抬著頭道:「在蕩寇營打仗。」
    男子蹲下身子道:「娃兒呀,你怎麽傷成這樣了?」
    九兒搖頭道:「先別管我,娘和大姐都在那邊。」
    孫鐵誠起身,歎了口氣:「這叫啥事兒麽,打蕩寇營,你們怎麽不叫上我?
    李伴峰拚了命往山坡上衝,包圍阿依的敵軍太多,李伴峰殺不進去,正想辦法,一個龐然大物,忽然滾到了李伴峰身邊。
    沒錯,他是滾過來的。
    這個龐然大物嚇退了不少敵軍,這個外形實在太過奇特。
    李伴峰仔細看了一眼,這龐然大物,他好像見過。
    這是一顆直徑三米左右的人頭,沒長頭發,但有完整的五官,五官長得還挺端正。
    他睜著一雙眼睛,一雙瞳孔正凝視著李伴峰。
    李伴峰想起來了,這顆頭他確實見過。
    當初因為得罪了馮帶苦,李伴峰誤入了鐵線河,等從鐵線河裏出來,李伴峰迷路了,在往回找路亂途中,李伴峰經過一片荊棘叢,在荊棘叢裏看見過這顆人頭。
    這顆人頭可把李伴峰害苦了,他在荊棘叢裏打轉,嚇得李伴峰躲在隨身居裏不敢出去。
    人頭盯著李伴峰看了片刻,說話了:「我們是不是見過?」
    李伴峰點頭道:「應該是。」
    人頭又說道:「我們是不是朋友。」
    李伴峰想想道:「應該也是。」
    人頭上下搖晃了一番,好像是在點頭:「是朋友,就好辦了,我這個人,做事最公道,你幫我一把,我也幫你一把。」
    李伴峰沒明白他乳意思,但覺得他說話甩方式非常乳熟悉。
    人頭又澆口道:「我幫你打蠅,你推我一把,上山實在太虧勁了!」
    李伴峰看了看這人造型,再想一想他滾動的前進方式,不禁點點頭道:‘
    是呀,確實太虧勁了。」
    PS:這個人登場亂時間,比老火車還早,詳見一百五一章。
    各並讀者大人,月票都給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