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馬協議閃婚後 第1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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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過程用了許久, 景眠很安靜,就連呼吸聲都小而輕, 腦海裏也並非天馬行空,而是像此刻的夜晚一樣清朗。
    前兩晚,他都被任先生都擁抱著入睡。
    景眠不確定對方是否喜歡這種親近,卻也不知道如何提及。
    在確定先生入眠後, 少年小幅度地向前, 柔軟的睡衣蹭過床單, 挪到男人的懷裏。
    先生沒有背對著他睡。
    景眠希望明天也能這樣好運。但今晚, 他可以睡個好覺了。
    或許是緊張作祟,景眠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睡著,他輕吸了口氣, 嗅到了先生身上好聞的味道,淡淡的倦意矛盾襲來, 意識軟綿綿的。
    這樣僵持了十多分鍾,景眠才朦朧睡去。
    夜色深沉而靜。
    半夢半醒間,景眠感覺到有一隻手攬住了自己的腰。
    接著,他好像被吻了眉廓。
    然後……被咬了耳朵。
    即使在自己的夢裏,他也無法逃離地被錮住了腰,微燙的唇瓣噙住了他的耳朵,像是獵人逮到了獵物,他被顫抖著舔過。
    接著,唇齒替代了柔軟,滾燙夾雜著尖銳,咬到景眠哆嗦著要掉眼淚,那股才堪堪停下,像是懲罰一樣。
    景眠忽然就醒了。
    他騰得坐起身,發現夜色靜謐依舊,微風躍過窗沿拂過長簾,萬籟俱寂,好像隻有自己心跳的厲害。
    景眠:“?”
    黑暗中,景眠穩了穩呼吸,身旁的先生還在睡覺。
    他呼吸有些亂,更多的是茫然,因為夢境很真實,耳廓敏感的軟肉仍然殘留著觸感。
    “怎麽了?”
    任先生被他的動靜吵醒了,傳來詢問的聲音。
    “唔…”景眠咽了下口水,輕聲道:“沒什麽。”
    “抱歉,吵醒你了。”
    “沒關係。”
    景眠有點尷尬。於是重新躺回去,這次的位置,和任先生隔出了一小段距離。
    任星晚在黑暗中問:“做噩夢了?”
    景眠不知道怎麽答,隻好道:“好像是。”
    “需要抱著你嗎?”
    任先生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聲線卻總讓人有股莫名的安心感。
    景眠喉結微動。
    心髒跟著猛跳了跳。
    他小聲道:“需要。”
    被重新攬住腰時,任先生抬起手,指腹不經意撫過景眠的耳廓,是將人抱緊的自然姿勢。
    黑夜中,少年染上薄紅的耳廓殘留著牙印。
    月色拂過,閃爍著被拭去過的隱隱濕意。
    *
    *
    “景先生,這箱是牛奶,帶格子的小箱是水果。”
    餘年俯下身,大包小包地往玄關地上擺好,“零食可以每天帶一些去俱樂部,這袋是磨好的咖啡豆,雖然距離下次比賽不遠,但您還是要注意身體,能不熬夜的話還是盡量……”
    餘年滔滔不絕說著叮囑的話,他的對麵,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景眠。
    少年頓了頓,才猶豫著問:
    “任先生……不是隻離開三天嗎?”
    因為有不能耽擱的商務活動以及赴約重要項目,任先生要離開臨城三天,男人才到達s市不久,沒想到翌日,餘年竟帶了好多東西過來。
    而且大多數……都是小朋友喜歡的。
    但景眠還是不爭氣地被誘惑到了。
    餘年笑了:“任先生知道如果您自己一個人的話,可能不會去主動買喜歡的小食水果,再加上直播時間長,總忘記吃飯不說,說不定想起來的時候,也就拿泡麵對付了。”
    景眠:“……”
    小選手略窘地抿了下唇,無言以對。
    “啊對了。”餘年笑得陽光四溢:“景先生喜歡藍莓,這兩盒口感有酸有甜,您按喜歡的來。”
    “但最好別一次性吃太多,血糖會受不了。”
    景眠點點頭。
    “您辛苦了。”
    “不客氣不客氣,我份內的事……”
    餘年離開後,別墅又重新陷入安靜。
    景眠俯下身,挑了一些保質期短的水果放進冰箱,隨後他坐在地板上,吃了幾顆藍莓,無論酸甜都很可口。
    昨天訓練到很晚,景眠靠在沙發上了小睡了一會兒,再醒來時是因為餘年的電話,發現已經上午九點。
    俱樂部今天的訓練請假到了下午,因為景眠白天還有要去的地方。
    景眠沒動餘年送來的東西,而是先去買了一些補品和水果,拎了滿滿三四兜,因為地址遠,葉師傅很可能在照顧孩子,景眠便沒叫葉師傅,攔了輛的士。
    司機問他去哪兒。
    景眠回:“臨水區柳口胡同155號。”
    位置偏遠,司機在導航上輸入,提示路線後才緩緩啟程。
    成年後,景眠幾乎每隔三個月都會來一趟。
    每一次去那邊的心情,好像都不太一樣。
    甚至在這次之前,景眠差點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機會來到這裏,拜訪二十年前景家的司機,李常安。
    在他八歲的那場車禍中,媽媽離世。
    而李師傅也失去了一條腿。
    景眠盯著窗外,睫毛下的瞳孔像是凝住了般,不知在想什麽。
    的士停在胡同邊,景眠下了車。
    走走轉轉,找到那扇熟悉的門前時,景眠放下了右手的東西,抬手敲了敲。
    裏麵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腳步聲。
    門被打開。
    景眠看到李常安的那一刻,剛到嘴邊的“李叔”卻卡在喉嚨,少年的眸子流露出怔愣和詫異。
    無他,隻是……男人瘦了很多。
    與其說瘦,更不如說在晨日的映照下,李常安胡渣下的皮膚青紫,麵頰微微凹陷,幾乎脫了相。
    這和他們上次見麵,完全像是兩個人。
    而這僅僅間隔了三個月。
    景眠被招呼進屋,他穿上大一號的拖鞋,把東西放到了旁邊的木桌和地上。
    房間內空蕩而陳舊,牆皮發灰,部分已經掉皮脫落,家具以及陳設印象裏像是很遠之前的年代風格,典型的老式胡同房。
    李師傅走的很慢,因為房子不大,甚至打開門就能直接看到他平日居住的床鋪,但就是這麽一小段距離,李常安用了快半分鍾,走路緩慢,拄著拐杖,看上去乏力不堪。
    他給景眠挪了凳子:“眠眠,坐吧。”
    景眠點點頭。
    最原始的沒有靠背的板凳,少年卻坐的很直,在李常安坐上床沿前,他連忙起身,扶著李師傅坐下,把拐杖接過來立到一邊。
    少年斟酌片刻,也沒有合適的問法或說辭,隻好直接問:“李叔,您怎麽瘦了這麽多?……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什麽胃口,慢慢就瘦了。”回答這個問題時老人聲音有些沉悶,像是被提及不願回答的疑問,所表現出的寡言和漫不經心。
    “喝點茶吧?”李常安指向廚房方向:“你知道我愛茶,去年送我的龍井茶葉,還有很多呢。”
    景眠視線沒離開,搖了搖頭。
    “李叔,我帶您去做個體檢吧?”景眠說:“您瘦了很多,興許是腸胃……”
    李常安也搖了搖頭:“不用。”
    ……
    兩人都不甚健談,一時間屋子裏有些寂靜。
    微風越過窗戶,將地麵上裝滿了水果的包裝袋吹得嘩啦作響,李常安抬眼,目光隨之落在那上麵。
    “又帶了這麽多東西來。”
    還在想怎麽勸李師傅的景眠微微一怔,他啟唇:“沒多少的。”
    李常安:“這幾年真的謝謝你了。”
    即使過了這麽多年,景眠的視線依舊無法直視李師傅缺失的那條腿,密密麻麻的難受夾雜著愧疚,熟悉地湧上了喉嚨,他低聲說:“不……這是我應該做的。”
    李常安沉默了許久。
    久到景眠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再度開口規勸,或是起身告辭時,他忽然聽到李師傅點了支煙,煙霧被吞吐而出,老人開了口。
    “你知道嗎?你出生的時候,景先生不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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