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老二次元不能結婚! 第1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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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離得很近,他們在這屬於自己的小屋裏,凝視對方的臉。
    妝也畫得差不多了,雖然時章的手藝隻能算湊合,但也看得出整體的效果。
    假發一戴,那感覺就出來了。兩人站在一起,魔頭配天神,路過的珠頸斑鳩都要說一句般配。
    “拿相機拿相機,隨便拍一張試試。”宋拂之有點興奮。
    “那估計要拍挺久的。”時章看了看時間,“快晚飯了,穿成這樣也沒法做飯。要不我們先點個外賣,等下直接吃。”
    “行啊。”
    兩人停下來飛快地點了個外賣,轉眼就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相機在衣帽間裏麵,我去拿。”時章也很期待。
    宋拂之跟著他進去,在後頭說:“你本來胸前還要貼紅色花紋的,這次算了,下次我要親手給你貼。”
    時章穿過一排排掛滿cos服的架子,走到最裏麵,拉開一個放滿攝影相關物品的櫃子。
    他笑著看了宋拂之一眼:“宋老師不安好心。”
    宋拂之挑眉直視著他:“賊喊捉賊了啊。”
    都一樣,誰能安了什麽好心。
    走到房間最深處,宋拂之這才發現後麵的東西比自己想象中更多。
    cosplay用的道具、攝影器材、反光板,有條不紊地擺著。
    這兒還真不是個單純的衣帽間,說是軍火庫一點兒沒錯。
    但最令宋拂之驚訝的是,他一扭頭,看到一整麵掛滿了植物標本的牆。
    從上到下,整整七排,蔚為壯觀。
    各種植物被壓製展平,在這裏,它們擁有永恒的生命。
    宋拂之被震了幾秒,問時章:“都是你自己做的?”
    時章從照相機架子那兒抬起頭,愣了一下:“啊,是的。”
    心髒突然跳快了一些,心裏有點矛盾。
    時章不希望宋拂之看見,但又希望他快點看見。
    宋拂之對時章的本職工作是很感興趣的,他雖然說不出每種植物的名稱,也搞不懂那些方程式,但對大自然裏的生物有種本能的熱愛。
    他從第一排開始看,木框裏壓著各種各樣的植物,葉片微微泛黃,像大自然的畫作。
    每一框標本旁邊都貼著兩個小紙條,分別是采集標簽和鑒定標簽。
    宋拂之隨便看了一個,隻見上麵詳細地寫著,編號,植物學名,采集地點,環境,附記……
    事無巨細。
    宋拂之默默樂了,這整屋子cosplay服的管理方法都和標本一脈相承,每件衣服上都得標日期和場景。
    他慢慢往下看,時章的心髒就慢慢往上提。
    快要看到中間某一排的時候,宋拂之的手機響了。
    時章心髒懸那兒,不動了。
    “喂,媽?”宋拂之舉著電話,目光還停留在那些標本上。
    王女士在那邊問:“你們現在在家裏嗎?”
    宋拂之看著水杉茂密尖細的葉子,視線漫無目的地往下移:“不在。我們在時章之前的家裏,怎麽了?”
    “濱江路那兒對吧,那正好。”王女士說,“我和你爸做了熏香腸,剛剛給你小姨送過去了。還跟她一起逛了街,給你買了幾件新衣服。你上次不是抱怨隻給時章買不給你買嗎。”
    宋拂之笑著“嗯”了一聲,這一聲沒落幹淨,他的目光就慢慢定住了。
    定在中間一排的第一個標本上,它很明顯和上麵幾排都不一樣。
    王女士還在那頭說:“她家正好在濱江路附近,我們幹脆等會兒順路來把香腸和衣服給你們……”
    宋拂之壓根沒聽進去這句話,因為他被自己看到的東西震撼了。
    做標本講究一個結構完整,但這一幅的植物組織幾乎都變得稀碎。
    兩朵白色的百合花在紙上展開,被揉碎的花瓣像是翩飛的蝴蝶,雖然現在是平整的,卻仿佛還能看見上麵被揉皺的紋路。
    這簡直不像是標本,更像一幅藝術品。
    讓宋拂之徹底睜大眼睛的,是旁邊貼著的采集標簽。
    都是時教授手寫的標簽,瀟灑的鋼筆行楷。
    編號:1
    名稱:百合
    采集地點:臥室
    時間:夜晚11點至次日淩晨2點
    環境:秋季,溫度涼爽
    附記:初次,技術不佳,辛苦老師
    王女士好像還在說什麽,但是宋拂之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
    看到采集地點的時候宋拂之就感覺不對勁,直到他看到附記,腦子裏轟的一下。
    宋拂之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他看向旁邊第二個標本,是非洲菊。花朵完整了不少,宋拂之一看就眼熟。
    編號:2
    名稱:非洲菊
    采集地點:客廳沙發
    時間:夜晚10點至11點47分
    環境:稍冷
    附記:細水長流,應該表現還可以吧,希望下次再接再厲
    ……宋拂之看向下一幅,向日葵,再往後,玫瑰花。
    玫瑰旁邊貼著標簽很長。
    編號:4
    名稱:玫瑰
    采集地點:沙發書房臥室飄窗
    時間:多段,未精確記錄,故略去
    環境:開了暖氣,熱
    底下的附記密密麻麻寫了很長,科學記錄似的。
    很顯然,這是一次漫長複雜的采集。
    都是很平實很客觀的句子,卻輕易勾起清晰的回憶。
    科研人員能不能不要把這種研究精神帶到生活裏麵啊!
    然而跳著到後麵,宋拂之微微一頓。
    他看見附記裏,時教授用英氣的字跡寫著——
    “他比玫瑰美,我不知怎麽愛他。”
    宋拂之淡淡呼吸,胸腔堵著,又仿佛漏了氣。
    王女士的聲音悠悠冷冷地傳來:“喂,宋拂之,你聽見沒有?”
    宋拂之精神一凜,隨口回答道:“……嗯,知道了。”
    心思明顯不在這兒。
    王惠玲懶得多費口舌,說句拜拜就掛了電話。
    宋拂之握緊電話,剛轉回身,就對上時章幽沉猩紅的雙眸。
    魔神的雙瞳是血紅色的,時章戴著美瞳,靜立著,克製地斂了一身烈火。
    宋拂之看著時章,看著看著,短笑了一聲:“你可真是……”
    真是怎樣,宋老師也找不出一個恰當的詞了。
    時章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卻說不上平靜。
    他像是一個等著審判的罪人,也像是一個膽大包天的臣子。
    “我真是?”時章啞著聲音問。
    宋拂之笑了笑,語氣帶著點玩笑的意思:“你真是有點變態的。”
    時章卻稍稍變了臉色,很快解釋道:“……我是怕我以後記不清了。”
    其實宋拂之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時章內心的世界,他其實遠沒有看起來那麽沉穩,他像是用一個厚厚的玻璃罐把胸中的火都封閉了起來。在觸碰到他底線的時候,他會像魔一樣發怒。
    時章心裏一直壓著東西,從小擁有的就很少,沒有安全感,所以偏執地要掌控所有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甚至包括愛和記憶。
    要掌控,要井井有條地記錄,好像隻有這樣,記憶也才不會被奪走。
    宋拂之看著扮成魔頭的時教授,斯文的外殼全部褪下,紅瞳如火,他內裏或許就是這麽個邪行的人。
    但再怎麽邪,時章在一個人麵前永遠可以收起鋒芒。
    時章仔細地觀察宋拂之的神色,輕聲問:“宋老師會覺得不舒服麽。”
    畢竟把每次的花都收集起來,做成標本,不太像是正常人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宋拂之眯了眯眼,拽住時章頸側的金色寬鏈,拉著他靠近了一步。
    “有什麽可不記得的,誰能把你記憶都給洗了不成?”宋拂之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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