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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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產量,已經遠超時代下傳統糧食作物的畝產量。時下傳統農作物的畝產量最大也不過三百斤。
    “主子。”芍藥人也曬得不輕,原本白嫩嫩的娃娃臉曬成了小麥色。
    王姝點點頭,拍拍她肩膀。
    走過去蹲下來撈了一些麥子放手上,細細的看。
    她仔細檢查了每一種麥子。不同品種的區別其實不是很大,要細看才能分出差別。六種品種的麥種顆粒大小有顯著區分,麥殼兒色澤也不一。不過單純論斤數來說,幾個品種的稱重斤兩其實差不多。這算是王姝當初能保留下來作為優育的品種,自然是不會差的。
    至於種出來的口感如何,還得取一部分做成食物才能區分清楚。
    不過這一次種完,王姝也差不多將不同品種麥子的不同性狀弄清楚了。來年若是條件成熟,準備好試驗田就可以安排雜交實驗了。
    王姝讓人將麥種運回王家,又拿了些銀角子,獎勵了一番幹活的人。
    幹活的人自然喜笑顏開。
    當日晚上,王姝便讓雲雀每個品種的麥子都取了二十斤,脫殼碾粉。讓格桑麻每樣麵粉都抓了一小把出來做餅。格桑麻做餅的手藝還不錯,尤其是做羊肉餅。
    格桑麻雖然不清楚主子為何做個餅用這麽多種麵粉,還分別和麵,但還是很聽話的照吩咐做。
    這日晚上,王家的晚膳吃的就是肉餅。
    一共六種麵粉,同樣做了羊肉餅。用的麵粉本來就多,幹脆做了好幾大鍋。王姝素來對府上下人寬宥得很。第一鍋自己和王玄之吃著不錯,就讓格桑麻再給秦先生、嚴先生、穆先生的屋子也送了些過去。剩下的麵粉和羊肉放著也是放著,幹脆也叫她做了,闔府上下都分著嚐一嚐。
    格桑麻做了好幾鍋,叫府上的下人跟著吃了個肚子溜圓。
    原本格桑麻還奇怪主子想吃羊肉餅,做什麽要弄這麽多花樣。等嚐過了這好麵粉的口感才覺出了特別:“大姑娘!這麵粉可真香真軟啊!”
    王家先前用的麵粉,都是托合提在臨安縣的糧鋪裏隨便買來的。
    他們這些打小沒怎麽吃過白麵又不種地的年輕漢子,也不大分得清麵粉的好賴。隻覺得大白麵就好吃。如今嚐了這個鬆軟口感的餅,方覺出了麵粉還有不同。不過他們也說不清哪裏不同,隻有舌頭吃慣了精細吃食的穆先生嚴先生嚐出了大不同。
    “大姑娘這麵,不像是外頭能買的著的啊。可是王家鋪子裏賣的自家的麵?”王家糧店賣的糧食品質比一般糧店賣的好這事兒是眾所周知的,算是在全大慶都出了名。
    王姝也沒否認,“家裏佃戶會種,田也比一般的田肥。”
    這話誇讚一句就夠了,往深了追問就是不妥。幾位先生含笑地點點頭,去王玄之的屋子指導他功課了。
    許是王姝昨夜露了一手,如今幾個先生對王姝態度和藹的過分。便是往日不怎麽出門走動的穆老先生,如今也多了出門散步的習慣。遇上了王玄之,時不時還會指教一番他。
    王姝倒是沒把這些變化放眼裏,想著蕭衍行白日裏走那時青白的臉色,又讓格桑麻做了一鍋餅。
    廟裏不能食葷,後山總能吧?
    看天色還不是太黑,王姝帶著喜鵲又溜達上山。
    她先前吃齋念經的小院兒是空著的,王姝撥開了擋在小門前的草。
    這門還沒有被封死。也不知蕭衍行是真的沒發現還是故意留門的,王姝正琢磨著要不要從這個門進去,就聽到身後撲簌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瞬間汗毛一炸,拉著喜鵲蹲了下去。
    “你蹲在這裏作甚?”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提著一把劍緩緩從竹林走了出來。
    王姝無語地站起身,背在身後的手把草叢撥了撥,企圖擋住露在外麵的小門。
    蕭衍行仿佛沒看到那道門似的,目光落到王姝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王姝的錯覺,總覺得這人看她的眼神當真深的過了分。那一雙淺瞳仿佛要將她吸進去,狠狠地絞碎。
    素來清爽幹淨的人如今姿態也不夠端正,衣裳鬆垮垮的掛在身上,胸前的衣襟是散開的。領口的布料被汗水染濕,汗水順著鎖骨的一條線侵入衣領,漸漸沒入,胸膛微微起伏,帶動了衣襟,顯露出他上半身的形狀。
    “……爺,”王姝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目光從他身上挪開,“今日格桑麻做了羊肉餅,我給你送些過來。”
    一陣風吹過,蕭衍行這才注意到空氣中彌漫的羊肉大蔥的味道。
    他的目光還凝在王姝的身上,靜靜的,牢牢的。
    半晌,緩慢地眨動了兩下,神情自若地垂落下去,濃密的眼睫擋住了他那有些令人頭皮發麻的視線。王姝心裏鬆了口氣。而蕭衍行此時滿腦子都是方才下午歇晌時的夢境。
    因為太過於驚異,以至於他的夢境變得支離破碎,如今回想起來隻剩零星的片段。
    可這些片段也足夠讓他驚醒。難以自持下,提劍去林子裏練個把時辰。
    蕭衍行沒有料到,有朝一日他會在夢境裏渴望觸碰女子的身體。熱血湧上頭顱,無法克製的想要去做。明明王姝入他的府邸許久,什麽輕佻的舉動也沒有過。不曾對他搔首弄姿,也不曾坦/胸/露/乳。事事有分寸,處處不碰他忌諱。但他卻在夢境之中……剝光了她。
    蕭衍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淡漠,也沒有主動走近王姝身邊,就靜靜地站在離她三丈之外。
    王姝:“?”
    她有些不解,總覺得蕭衍行的樣子有點怪:“爺?餅。”
    “嗯。”許久,蕭衍行才輕輕地應了一聲。
    “莫遂,出來。”
    莫遂悄無聲息地從陰影處走出來,仿佛一個影子。王姝心中的無語都要翻到天上去。這對主仆是練過龜息大法嗎?怎麽藏在哪裏一點聲響都不發出來的?
    喜鵲將背簍遞到莫遂的手上,莫遂目光飛快地瞥了一眼王姝,又落到這背簍上。
    說真的,莫遂也很懵。他不曉得主子爺在發什麽脾氣,明明午膳的時候人還好好的。一覺醒來就心情變得十分鬱燥。什麽話也沒說,態度冷冰冰的。據說一醒來就脫掉褻衣讓楊媽媽拿去燒了,而後便一聲不吭地沐浴更衣。再之後便提了劍,跑到後山的竹林練了快兩個時辰的劍。
    “羊肉餅。”
    王姝好心好意給他送吃的,這男的居然還這幅冷冰冰的麵孔,頓時也十分莫名其妙。
    好心當成驢肝肺!
    天不知不覺黑了,夜色籠罩下來,林子瞬間就變得影影重重了。
    雲層之中,皎潔的月亮露出來,照得竹林又靜又深。寺廟響起了咣一聲沉重的鍾聲,王姝也懶得進寺廟轉一圈了。畢竟一群和尚念經,沒什麽好看的。
    她又瞥了一眼冷冰冰的蕭衍行,叫上喜鵲就走:“葷的,爺在外麵吃完再進寺廟吧。”
    丟下這一句,她轉頭就走。
    喜鵲看不出什麽機鋒,但卻知道王姝心情不順了。一聲不吭地跟著走。
    “莫遂。”
    心裏正嘀咕主子爺這又是怎麽了,忽然被點名的莫遂一驚:“是。”
    “你送她回去。”
    莫遂看了眼手頭的背簍,就聽自己發了一下午脾氣的主子爺開口:“背簍給我。”
    他趕緊把背簍送過去,腳尖清點,追上王姝。
    人走光了,蕭衍行才提著背簍回到池邊坐下來。裏頭的餅還是熱的,在風中散發著陣陣羊肉大蔥的香氣。蕭衍行拿出一個吃了一口,腦海中又閃現出夢境之中兩人交頸的畫麵……
    他眸光一沉,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褲子。
    僵住了。
    人就這般僵硬地坐了好一會兒。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忽地勾唇突兀地一笑。
    王姝是不知道某人發什麽病,但也沒有太放心上。
    蕭衍行別的不說,脾氣還算不算怪的。估摸著應該是有別的事。外麵的事情多到令人睡不了覺,缺少睡眠就會脾氣暴躁,她是知道的。回到王家,王姝特地交代了王玄之一聲明日回清河鎮的事情。轉頭叫安家兄弟套好了馬車,晃晃悠悠地回到梨花巷的蕭家。
    蕭家雖然沒主母了,王姝也不能表現得太猖狂。不然真要被人抓住了把柄說事兒,也是個麻煩。
    回到府中時,已經是亥時了。
    袁嬤嬤早聽到動靜,過來說了幾句話。王姝將明日要出門的事情與她說了,估摸著這次去清河鎮也是要兩三天時日的。袁嬤嬤知曉王家在幫蕭衍行做事,自然是不可能攔著的。不僅不攔,還得在其他妾室明裏暗裏打聽情況的時候,幫著打掩護。
    後宅那幾個女子雖然不成氣候,可有些事叫太多人猜忌,事多生亂。
    王姝交代完,喜鵲去提了水過來。
    沐浴更衣後,王姝倒頭就睡。這算是她的本領了,閉上眼數三下就陷入沉眠,又是一覺到天亮。
    次日一早,啟程去清河鎮。王玄之早早就在城門口等著了。
    王姝的馬車過去要半個時辰,剛走出東大街,還沒到城門口跟王玄之碰頭就被縣衙的差役給攔住了。不僅王姝,王玄之也在城門口被人給攔住。莫名其妙的被人給擋著,王姝正要問緣由,王家那邊的馬車嘚嘚地趕了過來。
    車子還沒停穩,王玄之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姐弟兩人碰了頭,都有些懵。聽了差役的話,王姝才終於知曉發生了何事。
    毛氏死了。
    今兒一大早,毛氏的屍體在城郊被早起挑夜香的人發現,給報到了縣衙去。
    毛氏的屍體被發現時瘦得皮包骨頭,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衣裳破破爛爛不說,脖子上一道很深的勒痕。初步判斷,是被人拿繩子從後頭給勒死的。
    消息一出,王玄之的眼睛一瞬間血紅了。
    他忙看向王姝尋求安慰,整個人繃不住就慌亂了。
    “姐姐,姐姐……”
    王姝握住了他的手,看向衙役:“確定是勒死嗎?屍體在哪裏發現的?何時發現的?”
    “在城郊的包穀地裏。”衙役交代道,“還不確定是不是勒死。”
    王玄之這段時日裝出來的沉穩崩碎了。
    他一把抓住王姝的袖子,臉色蒼白如紙。雖說他私心裏早已很死了母親紅杏出牆,對不住早逝的父親。可記恨歸記恨,毛氏到底是王玄之的親生母親。心裏再厭惡她,王玄之也不能對她的死無動於衷:“……是誰,是誰勒死了她?”
    “這我等便不清楚,要查。”
    屍體才被發現,還沒來得及查。衙役也是根據規定,先找到了毛氏的親人。
    毛氏的親人不是旁人,自然是她的兒子和繼女。
    今兒不管怎樣,王姝和王玄之是必須要去衙門一趟。先不管毛氏跟王家如今是個什麽關係,等仵作驗完了屍,屍體兩人是要負責領走的。不然隻能送去義莊。
    王玄之眼淚繃不住地流下來,抓著王姝的手,用力到指尖發白。
    說到底,他也才十一歲,虛歲十一。家中這幾年的遭遇和變故將他揠苗助長,他被迫變得成熟一些,本質上還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兒。王姝拍拍他的肩膀,別的話也沒說,隻能無聲地安撫他。今日本來姐弟倆打算要清河鎮,如今這個計劃隻能放棄。
    應衙役的要求,他們此時必須去衙門看一眼屍體。
    因為是非自然死亡,殺人案子要查之前必須要有仵作驗屍的。毛氏的屍體暫時被擺放在停屍房,仵作大約半個時辰後會到。他們得盡快趕過去。天氣熱了,仵作驗完屍,就必須要領走的。
    王玄之渾渾噩噩地被王姝拉上了馬車的。
    縣衙不可能安排馬車,借用的王家的馬車,一起盡快趕過去。馬車跑得快,半個時辰就到了衙門。王玄之坐在馬車上一言不發,想哭又哭不出來,就呆呆地盯著腳底下看。
    王姝本還想寬慰幾句,但絞盡腦汁也不知該怎麽說,隻能少說少錯。
    兩人進了衙門,立即就有人引他們進去。裏頭的仵作已經在驗屍了。因為兩人算是死者的家屬,被看門的人給直接帶進去。
    王玄之憋了半天沒哭的,結果一進去,看到屍體還是哭出了聲。
    毛氏再怎麽不好,那也是把王玄之拉拔長大的人。王玄之本就是個重情重義的性子,這與他來說,不可謂不是打擊。王姝倒也沒有說什麽毛氏惡毒,自食惡果這種風涼話。推己及人,若是她是王玄之,也不想聽旁人在母親屍體麵前,說已逝之人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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