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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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是不是件好事,至少王家在許多百姓的心中,已經不止是大商賈而已。都成救世主了。如今王姝乘車出門,路上都極容易遇上有人抱著病重的孩子衝到她馬車前頭,跪求她做主救命的。
與饑餓伴隨而來的,是病痛。孩童婦人身體不夠健壯的,經此大災是極容易生病的。藥材這等東西越來越緊張,隨著災情的嚴重,有些不良商戶趁機漲價,吃人血饅頭。累得本就吃不起飯的災民更看不起病,買兒賣女的,自賣自身的,好不淒慘。
王姝也沒法子坐視不管,既然救濟了,就幹脆救濟到底。送佛送到西。
於是咬咬牙又狠下心,在命人當地開設了幾個醫療點。又專門的設了類似於後世孤兒院的機構,專門收留無家可歸,父母不在的孩童。
除了發放救濟糧,收留孩童。還要輸送藥材,供人救命。
蕭衍行這廝估摸著上回被她給氣著了,這段時日一次麵也沒有露過。不過王姝這邊所做之事他都知曉,清楚王姝的困境,也暗地裏送來了不少大夫和藥材。連秦先生和穆先生都被派過來,幫著王姝處理一些庶務。王玄之這小子突然出現在王姝的跟前時,王姝都嚇了一跳。
“……你來做什麽?”不好好在涼州待著,跑來了江南。
也就幾個月沒見,這小子又拔高了不少。如今兩人站在一起,比王姝高出小半截。不過人還是很清瘦,眼睛亮晶晶的。王玄之這一路也看到了不少東西。本來在為毛氏之死鬱鬱寡歡,如今看到了還有人比他更苦,心境忽然就打開了。
他還是一身守孝的素服,但神情倒是開朗了不少:“先生叫我過來見見世麵。”
王姝:“……罷了,你跟著我吧。”
……
有了這兩個先生過來,災民病情的管控、藥材和孤兒的安置問題就效率了太多。
這兩位也不知往日是做什麽的,對統籌兼顧這些事情遊刃有餘。王玄之每日便跟著他們出去,天沒亮就走,天黑之後才回。王姝隱約能猜到蕭衍行又在借王家的手做事,但也沒有去幹涉。
王家既然已經決定了支持蕭衍行,這些就避免不了。
王姝唯一疑惑的是,蕭衍行是不是鬧別扭了。已經一個半月沒有過來,也沒有再來過信。但這些該派來的人和支援到的很及時,這人關注著這邊,就是單純不想理她?
“……該不會生氣了吧?”王姝後知後覺地嘀咕。
生氣也沒辦法,那些話她必須要說。醜話說在前頭,也省得以後鬧得難看。心裏有點不太舒服,王姝皺了皺眉頭,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姐姐,你要不要給那誰寫封信?”王玄之從外頭回來,看見王姝這模樣忽然道。
“誰?”王姝一愣,看向他。
“就那誰。”王玄之眼神暗示,擠眉弄眼的。
他如今還是沒法稱呼蕭衍行為姐夫,但這些日子跟在穆先生屁股後頭看到了許多事。約莫也猜出了那誰的身份不一般,自家姐姐估摸算高攀了,“聽說他人在湖州。”
王姝白了一眼他,懶得說小孩子:“你不去忙你的?管這閑事?”
“這哪算閑事,你是我親姐姐,你的事兒我能不放心上麽?”
王玄之嘻嘻一笑,瞧著爽朗的模樣像是徹底走出了毛氏帶給他的陰霾,“課業上的事情你放心。先生說我如今在這邊,隻管將所見所聞記在心裏,回去以後寫一篇策論交給他便可。”
王姝懶得跟他扯這些,放下筆,便準備起身。
“哎哎,姐姐,你去哪兒?”
“去吃飯。”忙了一天,她都快餓死了,“沒事就去睡覺,別管大人的事。”
“可是姐姐,我聽穆先生說他受了傷,挺嚴重的。”
王姝腳步一滯,站住了。
王玄之歪了歪腦袋,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口吻道:“穆先生說昏迷了兩日。秦先生那些人如今在到處找名醫,也不曉得傷的怎麽樣……姐姐你說,他該不會要死了吧?”
王姝:“……你再瞎說一句,你的先生可能會打爆你的頭。”
第七十五章
蕭衍行是不會死的。他往後還要登基成為一代帝王, 這是書中早已寫明的事情。
話雖如此,王姝這心裏還是有些焦躁。
畢竟身處這個世界,她不能剝離自身去死板地看待問題。事物的發展是隨人的主觀能動性而改變的, 不同的選擇會導致不同的走向。王姝嘴上安慰自己蕭衍行沒那麽容易出事,卻還是免不了擔心自己這個意外,會蝴蝶掉一些重要的人。
食之無味地吃了兩碗飯下肚, 王姝擦了擦嘴,把汪老三叫了過來。
汪老三這段時日幫著王姝追查原本江南老掌櫃的下落。如今已經找到了些許線索,但還是出於一個蒙昧的狀態, 還等著順藤摸瓜。此時被王姝叫過來,還頗有些窘迫。畢竟自己這邊的進展沒有林二那邊有效率, 擔心自己會被王姝質疑能力不如林二。
“蘇州城離湖州城有多遠?”
沒想到王姝開口的第一句是這個, 汪老三頓時心口一鬆。
他這方麵還是很熟的,畢竟早年也跟著叔父跑鏢:“馬車走的話,約莫是一天一夜的路程。”
王姝沒有說話, 表情有些糾結。
汪老三不知主子把他叫過來問這些是要做什麽, 安靜地站在一旁等著吩咐。誰知等了許久,王姝並沒有吩咐他做什麽, 隻是擺擺手讓他下去了。好似把他叫過來, 就是為了問這件事兒。
出去的時候,他在門口碰上了剛從分鏢局回來的林二。
兩人一個錯眼兒的功夫, 林二便拿著什麽東西匆匆進了屋子。
林二這邊除了要重整分鏢局, 還得分出心神去關注城北災民區糧食和藥材的補給。他跟汪老三便是王姝的左右手, 替王姝在外盯著一切。查缺補漏,眼觀八方, 及時發現不妥之處匯報給王姝。這次突然急匆匆過來,是商鋪那邊出了點事:“主子, 官府帶人將東街的商鋪給圍了。”
“發生了何事?”王姝一愣,立即放下手中的信件抬起頭來,“官府為何要圍我王家的商鋪?”
林二來的匆忙,站著都有些壓不住喘氣。
深吸了一口氣才將這股氣壓下去,說起了事情的原委。王姝命人將商鋪大換血以後,商鋪裏許多事情都需要一個清晰的交接。曹賬房正帶著人盤點私庫裏的財物,核對花名冊,突然有一批官差王家商鋪窩藏重要嫌犯為由,將王家幾個商鋪都給包圍了。
如今官差正在搜查王家商鋪的私庫,裏頭好些貴重物品。這群官差在裏頭摔摔打打的,摔壞了都是錢。
“可搜著什麽人了?”王姝也顧不上其他,立即起了身。
“沒。”林二向這批官差打聽,但這批人的嘴巴嚴得撬不開,“咬死了王家藏人了,非要進去搜羅一番。如今人就在商鋪裏不走,非得讓王家把人交出來。”
王姝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來,這聽著完全像是沒事找事:“可有說他們在找什麽人?”
“聽說是找一個刺殺朝廷治水功臣的重要嫌犯。”
王姝心口倏地一緊,看向他:“哪個嫌犯?可有畫像?名字叫什麽?”
“沒有告知,畫像倒是有,一個瘦長臉耳朵上長了個肉瘤的男子。”林二自然都問了,也看過了畫像。但許是畫師的技藝不純熟,畫像看不出其他特征。
“王家商鋪裏有這樣的人麽?查過了?”王姝記性再好也不可能記得所有人相貌,何況商鋪換血,她隻見了管事和管賬之人。
“查過,沒有。”林二搖搖頭。
王姝的臉色沉了下去。
雖然不知曉朝堂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林二也是跟著王姝在外做事的。這一路從涼州走過賴有眼睛會看,他多少能看出點東西來。這次江南水患尤其嚴重,出這麽大的紕漏,朝廷無疑是失職的。持續了將近七個月的水患沒有及時遏製,賑災款也遲遲不到。若說這裏頭沒貓膩是不可能。
如今朝廷重臣遭人刺殺下落不明。官府的人不忙著找人賑災,反倒為難起了王家。
“商鋪那邊如今烏瑪在,曹賬房和新管事也與那批差役交涉。不過主子還是過去一趟更好。”
王姝自然要過去一趟,這知府如今發難,就是在故意針對。
說起來,王姝多少有些心理準備。不敢說多了解人心,但上位者的心理與做派她多少能猜得出來。無外乎王家最近的風頭太盛,叫有些人瞧不順眼了。
要說從去歲年關前洪水到如今災民無法安置,蘇州府是出了不少亂子的。按理說蘇州府知府作為一州之長,應當要擔起責任來。江南富庶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官府是有糧有錢的。但這知府慣來是個甩手掌櫃,為人做派是屬貔貅的。叫他斂財許是有辦法,讓他出血就比較難。
這大半年,災民湧入城池,礙於名聲將城北撥出來,給人安置場地。但再多就沒有了。知府光吆喝不出血,下麵人不能餓死啊。這不是許多城內富戶看不下去?聯手慷慨解囊。王家作為巨賈,又是出錢又是出力,自然是做了不少實事。
照理說,王家號召了當地善心的富商豪紳們共同救人賑災,極大程度上幫這幫不作為的官府人員穩住了災民。避免了蘇州城內著這一大批的災民變流民。官府應該感激王家才是。
這知府原先確實感激這些商戶們慷慨解囊,給他省了不少事兒。
打心底來說,有王家的在,極大程度上避免了他任期裏蘇州出大亂子,鬧出什麽來影響他的仕途。但怪就怪在這王家得了如斯多的讚賞還不知足,如今風頭儼然要將官府給蓋過去。
官府的威嚴被區區一介小商賈替代了,這叫他知府的威嚴往哪兒擱?
這不,沒事也得找點事蓋到王家頭上去。
王姝的馬車匆匆趕到,王家商鋪,門前已經聚集了一批人。
除了奉命來搜查王家的差役,還有不少看熱鬧的百姓。王家這些時日做的善事將名聲造得確實很大。不僅蘇州城內得人擁戴,方圓百裏的百姓都有聽聞。如今王家一出點兒動靜便十分引人注目。
王家以賑災安置災民之便窩藏朝廷重犯的罪名一下子蓋上來,那話就有些不好聽了。
不過大部分人還是向著王家的。
畢竟王家的糧食是實打實的送到百姓嘴裏的。藥材和大夫也是實打實的設在城北。有些家中困苦的,拖著重病的身體去城北。混進王家醫療點,也能看的著大夫,抓的著藥。
人群指指點點的,人多勢眾。不少人藏在人群裏頭罵的,也不好揪出來。差役們臉色委實不好看。
王姝下了馬車,先是跟差役領頭的交涉了一番。
得知他們根本沒在商鋪找著人,卻擅自進了私庫去查,頓時臉色不好看了。找人哪有往私庫裏找的?這是擺明了找茬兒。他們不僅擅闖王家私庫搜查,還勒令王姝撤掉在北城的收留點。沒有官府的允許,一應以拐賣論處。
王姝一聽這話就火了。人命大事兒官府不管,她好心管了。這知府不感激,還以拐賣論處?
“烏瑪,曹賬房,現在將私庫的財物清點、查驗一番。”王姝拉下臉來,話說的自然不客氣,“我王家私庫裏的東西都是貴重物品,最便宜的小物件兒也得幾兩銀子一個。你們若是進去抓著了人,那另說。什麽都沒有,毀損了裏頭什麽東西或是少了,少一樣都得賠。”
這話一說,幾個差役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領頭的衙差黑了臉,顯然沒想到王姝一個臉嫩的小姑娘說話口氣這麽大:“你這是什麽意思?”
後頭的衙役也跟著惱火道:“你這丫頭片子是懷疑我們偷?”
“沒。”王姝寸步不讓,此時也懶得跟他們咬文嚼字,直白的道:“畢竟各位大人都不經過我的允許進了我家錢箱子裏找人了,還不準我數數有沒有丟錢麽?”
“你!”
那衙差憤而上前,安家兄弟瞬間擋在了王姝身前。
王姝看了一眼林二。
林二當即厲聲喝道:“曹賬房,現在就點!”
曹掌櫃立即帶著商鋪的夥計進了私庫,一樣一樣地檢查、清點裏頭的東西。王家的貨物不似外頭那等一抓一把的大街貨。賣的都是精品,自然樣樣登錄在冊。曹賬房手裏拿了個花名冊,點一個就立即有夥計拿起東西檢查。
“在貨物沒點完之前,各位還請稍等片刻。”
原本圍觀的人裏頭也有覺得王家行事招搖的。想著衙役能拿著知府大人的手令來查,必然是有什麽貓膩在。此時見王家如此態度強硬,麵對衙差也絲毫不心虛,頓時便覺得差役們行事不妥來。
衙役們雖是末流小吏,但在蘇州橫行這麽多年,到哪兒都是爺。還沒有遇到這麽強硬的商賈。這般當眾下他們的臉麵,就是在明晃晃地打知府的臉。領頭的衙差氣得臉紅脖子粗,揚言要王家好看。不管王家如何阻攔,他作勢就要帶著手下的一批人走。
烏瑪吹了一聲口哨,一群強壯的護衛擋在了路口。
那些人被擋住了。王姝這邊的護衛人多且個個氣勢嚇人,他們根本走不掉。於是隻能色令內荏地指責王姝藐視官府,目無法紀。不過一小小商人,竟然跟他們官府叫板。
這聲聲指責,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被嚇破膽兒。但事已至此,已經不能善了。
烏瑪等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裏頭的曹賬房一樣一樣的清點財物。這批跟著知府辦差的人裏,仗著一身官袍在身,有些老油條還真順手牽羊成了習慣。
這不進了王家的私庫,有些人手腳就不幹淨了。見裏頭的東西多,便私以為少一件發現不了。兼之往日他們出門辦差,平頭百姓即便吃了虧也沒人敢說話,這不給他們養肥了膽子。真就有那麽幾個人看到箱子裏頭那碩大的東珠、寶石什麽的,順手揣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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