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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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纖細的手指從縫隙裏探出?,
    立即就觸碰到了那冰涼涼的雪花,她將?雪花撥到了一旁,從那縫隙裏又?看到了外麵還在不斷落下來的皚皚白雪。
    這樣大的雪,隻一夜雪厚及膝。
    如果再這樣下,這已經是廢墟的小鎮子?是不是很快就會被掩埋?
    她朝外吸了一口氣,想將?地窖門再推開?些,可?卻因為外麵已經有了厚厚的積雪,使得?她的力道在這些積雪的麵前,顯得?不值一提。
    折騰半響,紋絲未動。
    周梨正發愁著,忽聽得?地窖裏傳來的聲音,很輕很輕。
    可?對她來說,卻又?是那樣的清晰。
    她連忙下了樓梯,借著那道雪光奔到棉被前,白亦初仍舊閉著眼睛,但是體溫不高?不低。
    沒有高?熱,萬幸了。
    她用水拌了些炒熟的麥子?麵,那是用炒熟的麥子?碾成的麵粉,平日?裏用水一衝就能?吃。又?翻找出?些糖添在裏麵,隻是因為水是涼的,所以那和出?來的炒麵,也?涼颼颼的。
    這樣她可?不敢給白亦初吃,隻連帶著那碗一起放進自己的懷中,然後自己也?到被子?裏捂著。
    透著冷意的碗在懷中,一絲絲冰涼隔著單薄的裏衣傳到了身體裏,叫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裏一邊盤算著杜儀他們的幹糧。
    別說一開?始就挖著草根一起吃,就算是隻吃那些特意壓縮過的幹糧餅子?,也?能?撐一陣子?的。
    現在下了雪,總不可?能?是隻這鎮子?上,那邊隻怕也?沒逃過,隻希望他們能?熬過去。
    又?看了看白亦初,隻盼望著他趕緊醒來,隻要他醒過來,一切都好?辦。
    不知道捂了多久,那炒麵雖然沒有滾燙熱水衝出?來的暖意,但也?不是太涼,她才一點點地喂給白亦初。
    因怕他現在昏睡中咽不下去吃食,所以炒麵和得?很稀,正兒?八經的清湯寡水,但人即便是在睡夢中,口中如果有液體,也?會本能?地有吞咽感。
    她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將?那一碗炒麵湯喂給了白亦初。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食物的緣由,晚上白亦初終於醒來了,隻是人很虛弱,畢竟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一句話沒說出?來,他也?許看到坐在麵前的周梨,可?能?都以為是夢。
    可?是他這一次醒來,卻叫周梨看到了希望,於是越發殷勤地給他暖炒麵湯。
    從半夜捂到了天亮,她不敢有半點動彈,生怕就將?那炒麵湯給灑了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二天那炒麵湯入口終於不再是常溫,有了些像是經過灶火加熱過的感覺。
    跟昨天一樣一點點地喂給白亦初。
    然後繼續清理地窖口的積雪。
    昨日?大雪又?下了一天,不過下午的時候,小了很多,但周梨從這下麵用棍子?往上掏出?這出?氣口,大約也?是到自己胳膊下麵了。
    也?就是說這雪能?淹死人。
    不過好?在,這一場大雪,也?是阻攔了不少人的行動,以至於周梨這兩天都安心了許多。
    不用再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發現這裏的有個地窖,還藏著人了。
    轉眼過了三天,白亦初醒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而且醒來的時長也?在增長。
    在周梨給他換了第二回 藥後,發現傷口都恢複得?好?,甚至是有結疤的跡象,便曉得?他是熬過去了。
    所以當白亦初再一次醒來,甚至能?用那幹啞的嗓子?和自己說話後,周梨激動得?滿眶的眼淚。
    但她也?不敢出?聲,怕運氣不好?,剛好?有路人,被自己驚動到。
    白亦初也?有種死而複生的感覺,這些天裏他雖是醒來,也?瞧見了周梨,可?是卻以為是夢罷了。
    而此?刻他能?真真切切地拉著周梨那粗糙且又?被凍得?滿是瘡口的手,便曉得?果然是她。
    見她掉眼淚,卻緊咬著牙關不出?聲,一下就反應過來這裏也?並不安全?。因此?也?沒有言語,隻是抬起那受傷的手,溫柔地替她將?眼淚都擦了去。
    此?刻的周梨,其實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臉雖然還幹淨,可?一頭長發此?刻發黃枯萎,亂七八糟地綁在腦後,身上穿著的是十分不合身的棉衣,甚至像是成年男子?的衣裳,而且還破破爛爛的。
    他不知道周梨是如何尋來的,其他人又?在哪裏,隻是覺得?經曆過了那麽多苦難後,還能?看到她,已然是老天的恩賜了。
    而白亦初替周梨擦眼淚的時候,她似也?想起了什麽,連忙從懷裏拿出?那碗捂了大半天的炒麵湯,示意白亦初快吃。
    白亦初一怔,隻覺得?鼻子?酸酸的,有種想要哭的衝動。他這些天那迷迷糊糊中,有人喂自己東西,暖暖的,順著喉嚨到胃裏,炒麵湯所經過之處,都一片暖意。
    卻不想原來這炒麵湯是這樣熱出?來的。
    他伸手卻接碗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想,這個世間,除了阿梨,再也?沒有這樣一個人會如此?對待自己了。他終於是沒有忍住,濕潤了眼眶,大口大口地吞咽著那帶著甜絲絲的炒麵湯。
    周梨看著他將?那些炒麵湯吃完,眼底滿是笑容,隨後起身到靠牆的箱子?裏拿出?他們當初做的兔肉幹,遞給白亦初,示意他繼續吃。
    這幾天因為白亦初沒有醒來,周梨也?隻能?調這炒麵湯給他喝,壓根就沒有多少營養,最多也?就是補充一下體內的水分罷了。
    到底還是得?吃肉啊。
    白亦初也?沒有拒絕,他看著此?刻的周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比自己都要像是傷者,所以此?刻隻希望自己趕緊好?起來。
    隻要自己好?起來,這一切都不用周梨來扛著了,也?不要她一個人再麵對心驚膽顫。
    也?遞給周梨和一旁蹲在棉被上的阿黃。
    這一刻,身上的那些傷痛似乎都不算得?什麽了。周梨在,阿黃也?在。
    他醒來,吃了炒麵湯和肉幹,似乎就是一個很好?的兆頭,然後變得?有規律起來,一日?三餐穩定著吃。
    身體也?一日?比一日?要好?,周梨終於從他的麵上看到了絲絲的血色。外麵那白茫茫的一片與之對比起來,似乎就不算是什麽事了。
    雪隻下了兩天,但後麵因為溫度沒有回升,所以這厚厚的積雪也?紋絲不動地堆積在這片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昨天的時候,他們能?聽到遠處街上的舊址有人路過,深一腳淺一腳,他們倆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響動,就連阿黃也?乖巧地收起來那因為舒坦而發出?的咕嚕嚕聲音。
    等著鞋踩在雪地上發出?的聲音徹底消失在耳邊,他們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隻是這地窖裏堆著的蔬菜糧食,那是接下來他們一年的口糧,在這樣總是將?地窖門打開?,糧食雖然能?存放,但是這些蔬菜怕是放不了多久。
    所以等白亦初身上的所有傷口都結疤,他們也?打算從地窖裏出?來,帶夠了些幹糧,就準備去尋杜儀他們了。
    大家分開?太久,雖然白亦初現在的身體狀況和這厚厚的積雪,都不是遠行的好?時機。
    可?是周梨離開?大家太久了,她不曉得?杜儀醒來後是有多憤怒,元姨和姐姐她們又?有多擔心,但是可?以想象得?到,他們對自己的擔心是不會比自己對他們少的。
    隻是兩人將?阿黃背著出?來後,發現這大雪比他們倆預想的還要厚,而且那雪之下到底是地麵或者是什麽坑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兩個人身高?相近的,也?就是白亦初比周梨高?一點點,但那雪一樣能?淹沒到他的胸口下。
    一腳踩空,此?前的所有努力都付之東流了。
    不過辦法總是比困難要多,所以兩人在王家鋪子?的廢墟那裏挖雪,根據周梨的記憶,王家鋪子?門前有兩扇沒有完全?被燒掉的門板,挖出?來鑿成幾塊,兩人給綁在腳底。
    這樣的話,他們就算是仍舊會陷入雪裏,但也?不會像是此?前那麽深。
    遇著那下坡的地方,還能?一下滑過去。
    隻不過這積雪太厚了,十裏難見一人,一望無際的白色寂靜中,不見半個人影,甚至那野獸的腳
    印也?難以尋跡。
    周梨與白亦初提了同樣受重?傷的柳小八,所以兩人決定回村子?一趟,反正他們也?要從村子?附近的山啟程。
    但因為這積雪的阻礙,一步難行。厚厚的積雪改變了崎嶇山路原有的輪廓,使得?周梨害怕一腳踩空,跌到山崖下去,所以兩人也?隻能?靠近山裏走?。
    如此?一來這路程又?繞了些。
    而且長久麵對著這白茫茫的一切,不見任何一個生命,時而久之便叫人產生一種孤獨恐懼。眼睛也?不大能?受得?住這雪芒。
    後來白亦初想到了辦法,他扯下自己那破爛的裏衣袖子?,撕出?兩條布條來,綁在頭上將?眼睛蒙上。
    那沾了星星點點血跡的薄薄布條,剛好?完美地阻攔了這刺目的雪光,使得?兩人的眼睛都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花了一天多的時間,兩人終於到了桐樹村。
    都在大雪的覆蓋之下,和別處一樣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又?花了些許的時間,兩人找到了柳小八家的地窖。
    地窖門關了一些,隻留了一個出?氣口,可?見柳小八還活著。
    隻不過此?刻的柳小八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宛若驚弓之鳥的他早就嚇得?跟鵪鶉一般縮在地窖的角落裏,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然而,阿黃這個時候總是能?起到安撫人心的作用。
    一聲喵嗚,不等周梨和白亦初朝地窖口往裏喊,柳小八激動得?帶著哭腔的聲音就從裏麵傳來了,“阿黃阿黃?是阿梨回來了麽?你找到阿初了麽?”
    隨後是周梨和白亦初的聲音順著小入口傳進去。
    於是不等他們倆撥開?厚雪,打開?地窖門,柳小八就順著當初周梨扔進去的房梁爬來上來,腦袋從白雪中露出?來,和周梨他們一般,也?是髒得?不像是人,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更像是個鳥窩。
    可?一雙眼睛卻明亮閃耀著光芒,“阿梨阿初!”他的歡喜難言於表,隻激動地看著兩人。
    上麵的周梨兩人挖開?厚雪,因為現在也?是晚上,兩人也?累了一天。在那雪地裏趕路,實在寸步難行,仿若行走?在藻澤之中一般,除了艱難難行,心更是時時刻刻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所以此?刻兩人也?是心身皆疲憊。
    也?就跟柳小八在這地窖裏歇了一個晚上。
    隻不過如今他們都算在鬼門關上走?了幾回的人,如今又?都見彼此?都還活著,那股興奮不是輕易能?壓下去的。
    但第二天,周梨和白亦初還是照常趕路。
    這厚厚的白雪是不好?趕路,更不好?在山中行走?。可?是也?恰恰因為這滿山的積雪,將?野獸們的蹤跡都給淹沒了,它們可?不會像是人一樣有思想腦子?,曉得?在眼睛上蒙一層紗布來隔絕這刺目的雪芒。
    所以動物們寸步難行,一來是容易淹沒在雪裏,二來更是因為這白雪刺目的光芒。
    因此?是一樣的,現在雖有積雪攔路,可?如果積雪沒了,他們要麵對的就是饑腸轆轆的滿山凶獸了。
    危險一樣存在。
    所以不如就現在啟程。
    柳小八那後背上的傷勢雖然大好?,可?腿還是不宜遠行,畢竟那傷筋動骨,少說也?是要百來天的。
    告別了柳小八,兩人替他把地窖口隱藏好?,也?啟程上路。
    昨日?才在山裏走?了一天,也?算是積累了不少經驗,雙腳也?越來越熟練地操控著腳下綁著的木板。
    隻不過夜裏休息還是個大問題,露天兩人若不活動的話,隻怕不等天亮就被凍成了冰雕。所以暮色之時,兩人便開?始尋找那弧度不算大的斜坡處挖雪洞。
    選址也?是個技術活,若是沒選好?位置,隻怕不等雪洞挖出?來,就引發了雪崩。
    自然也?就等不得?天黑後才選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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