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47節

字數:8434   加入書籤

A+A-




    第37章
    不過周梨的事情, 於這公孫曜也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插曲罷了。
    因為這時候裏頭有衙差來稟,“大人,上?京來人了。”
    公孫曜聞言, 臉上?的笑意?便退了下去,眉眼裏多了幾分嚴肅之意,一麵挑起袍裾, 快步朝著大廳去,還未跨入門檻,便見著裏麵穿著一身黑紫色衣袍的青年男子。
    那?衣袍與朝廷官員的袍服是不一樣的,緊窄的袖口處綁著黑色的護腕,上?衣更像是江湖人的勁裝,下身的衣擺百褶至膝蓋,上?繡有著北鬥司特有的圖騰, 下蹬著一雙厚底長?靴。
    聽說, 他們那?靴子瞧著和尋常無異,然卻是內有玄機,這使得公孫曜不禁朝那?一雙鞋子多瞧了一眼,試圖探查一二那?所謂的玄機是什?麽。
    原本?正?仰頭看著廳中牆上?掛畫的那?人聞得腳步聲轉過來,腰間掛著的佩刀微微晃動了一下,但見他抱拳舉手,“下官乃北鬥司二屬天權, 來蘆洲正?是為了‘雲台案’, 屆時還請公孫大人幫忙協助調查。”
    按理這個時候,朝廷真要派人來,那?也該是查那?八普縣令私賣糧食一事, 派遣來的官員,應該是刑部才對。
    可卻派遣了這開?國建朝後就?直屬天子所管轄掌控的北鬥司, 且還是二屬的人。查的又是二十多年前的雲台案。
    其實?上?京之人,多少對於雲台案都有所耳聞,但究竟這案子內幕又是什?麽,卻無人知曉。
    公孫曜也是前幾日收到了密信,才曉得這當?年這所謂的雲台案的犯人們,竟然有的就?被流放到了這蘆洲。
    就?在前年被把整個馬家壩子都給埋了的采石場。
    那?時候自己聽聞這采石場坍塌的案子後,還沒來得及組織衙役救援,沒想到蘆洲的駐軍就?早早地趕到,自己這個八普縣令,反而被攔在了外頭,隻做了些安排災民的後續工作?。
    當?時他便覺得奇怪,卻不想原來那?其中,竟是有雲台案的犯人。
    “那?是自然。”他回了天權一句,卻隻覺得這案子已經二十多年了,那?時候自己也不過七八歲的孩童罷了。而馬家壩子的案子自己又沒能親自插手?如何幫?因此覺得十分為難,“隻怕這案子辦起來艱難,本?就?時間久遠,去年至今又接二連三遭了天災,怕是難以尋跡了。”
    這些天權當?然知道,不然自己也不會親自來。不過他不喜歡公孫曜這種出?生侯門貴族的公子哥兒,隻覺得能辦得了什?麽事?也沒指望他能幫自己什?麽忙,今日來訪,也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如今聽得他這話,也沒覺得半點驚訝,閑談幾句,便告辭離去了。
    卻不知他的到來,卻驚動了那?藏在人潮中的一雙眼睛。
    買了新房子的周梨他們三人早買了山楂回去,她這會兒正?與莫元夕一起做糖葫蘆,小饞貓樹兒和柳小八就?在一旁盯著,恨不得那?冰糖葫蘆馬上?飛到手裏去。
    那?房子是現成的,如今房契地契都在手裏,鑰匙也掛在身上?,所以她回來後,閑不住的元氏和周秀珠就?先過去打掃收拾,爭取明日就?搬過去。
    這薑玉陽的叔叔雖不住在此處,但總在人家長?住也不是辦法,因此也是打算今日隨意?打掃一回,明日便搬過去。
    白亦初對糖葫蘆沒興趣,便與她們二人一並過去了。
    如今這裏也就?周梨他們這一幫孩子。
    糖葫蘆做好,她和莫元夕原本?是準備要做晚飯的,柳小八卻舉著冰糖葫蘆跑來喊她,“阿梨,你表哥回來了,有事叫你呢!”
    說起來,周梨還沒能好好地坐下來和杜儀說幾句呢!隻見他忙前忙後的,也不曉得究竟是在忙什?麽?當?下聽得叫自己,隻忙放下手裏的活,叮囑了莫元夕幾句,喊了柳小八在這裏幫忙,便過去了。
    這院子有前後兩院,中間還有一個小花園,園中設了一六角亭,周梨到的時候,隻見杜儀一個人站在六角亭裏,頎長?的背影,給人一種極其孤寂落寞的感覺。
    她不知怎的,忽然覺得這個表哥熟悉又陌生,走了過去,還未開?口叫表哥,杜儀就?已經轉過身來了。
    他臉色帶著笑意?,但也無法掩藏他眉間的疲倦,“阿梨,你來了,坐吧。”他招手示意?周梨坐,自己也撩起袍裾在對麵的小圓凳上?坐下來。
    小桌上?有一壺熱茶,幾樣外麵點心鋪子裏帶回來的小點心,很精致,但是周梨覺得過於甜膩,反而更喜歡莫元夕的蒸糕。
    杜儀伸手倒了兩杯茶,遞給周梨一杯,沒有一句敘舊的話,很忽然地就?對周梨說道:“阿梨,我大概要走了。”
    “啊?”周梨捧著那?茶,正?要垂頭抿,卻覺得有幾分燙,尖著嘴巴準備吹,忽然聽得他這話,滿臉的驚訝,“去哪裏?”
    去哪裏杜儀也不知道,苦苦一笑,“暫時未定,隻是這蘆洲於我,似乎並不是那?樣安全了,我走後,屏兒便隻能是指望你了,她不能開?口言語,我放心不下她,卻有不能帶著她與我四?處奔波。”
    他目光有些飄得遠遠的,並沒有打算和周梨交代一個首尾。
    周梨也沒有問,但猜到了幾分,雖然心智是成熟的,但奈何身體的年紀隻有這麽大,多少還是有些影響了她。所以下意?識就?脫口問:“是馬家壩子的事麽?”
    心想難到馬家壩子被采石場埋了,這其中果然是有什?麽蹊蹺?而表哥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如今正?在被人追殺?
    她是這樣想的。
    但杜儀卻給誤會了,再加上?他一直以來都覺得周梨異常聰明,可惜是個姑娘家,若是為男子,將來不曉得要有怎樣大的出?息呢!所以就?以為,周梨是知道了些什?麽。
    怔了一怔,旋即略有些緊張地叮囑著周梨:“此事非同小可,關憂大家的性命,正?是如此,我才不敢繼續在這蘆洲待下去。”他這張臉,下麵的人說,太明顯了,如今北鬥司的人來了,若是叫其撞見,隻怕是……
    所以他必須立刻離開?。
    知道是有些倉促,更多的是不甘,但沒有辦法,他雖是有心報仇,可如今他更在意?身邊這些活著的親人,不能叫他們牽扯到其中。因此這唯一的辦法,隻能是自己走遠遠的。
    隻有這樣,才能叫自己放心去地順著這馬家壩子采石場坍塌的線索,查當?年的真相。
    而周梨聽得他的話,也緊張起來。尤其是那?性命攸關幾個字,這可不是自己那?個法治社會,這裏是權貴的天下,庶民的命很不值錢。
    所以她當?即便朝杜儀拍著胸口表示:“表哥,你不要擔心屏兒,我們大家都會照顧好屏兒,你自己在外也要當?心些,等過了這個風頭,過幾年再回來,隻是你在外也要千萬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免得我們擔心你。”
    杜儀本?來以為,以阿梨的性子,指不定會刨根問底尋個究竟,卻沒想到她竟然什?麽都沒有問題,還道了這般情真意?切的話。
    他這個時候越發覺得對不起周梨他們,但卻又沒有辦法,自己身上?背負的太多了,不
    提當?年的冤案,便是這馬家壩子裏的上?百條人命,自己也不能就?這樣罷了。
    那?些個被山石活生生壓斷氣的,每一張麵孔都是自己從小就?看到大的。
    “阿梨,謝謝你。”他心中感動,奈何現在卻沒有辦法朝周梨有什?麽實?質性的感謝。
    隻拿出?了五十兩的銀票,塞給周梨,“這些錢,是我這一兩年攢的,再多實?在是沒有了,權當?屏兒的夥食費。屏兒那?裏,也有當?初家裏人的撫恤金和一些碎銀子,我過幾年若是沒有消息,有好些的人家,你們便替我張羅,也不要人富賈如何,重要的是人品待她好,若是沒有合適的,便一輩子叫她不嫁人也使得。”
    周梨看著手裏被他強行塞來的五十兩銀票,有種極其不好的感覺,尤其是聽完他後麵安排杜屏兒的話後,不禁嚇得有些結巴起來:“你,你,表哥你這怎麽像是托孤……”
    杜儀垂眸,眼裏滿是苦笑淒然,“你便當?我是托孤吧!屏兒女紅做得好,往後她真沒有能尋到一門如意?郎君,你便幫她開?一間繡活鋪子,此事我已經與她說好了,開?鋪子的銀子,她手裏能攢一些,也不要多大,有一張桌子寬的門臉就?行。”
    周梨越聽越是心驚,越是確認了杜儀肯定知道馬家壩子坍塌的內幕,果然是叫人追殺了,要亡命天涯去了。
    心裏又替他著急又替他擔憂,隻趕緊將那?五十兩銀子塞回他的手裏去,“你在外頭,要花錢的地方?更多,屏兒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就?拿她做親姐姐,更何況早年姑姑未曾嫁到馬家壩子的時候,我娘身體不好,那?時候我爹還在東海,承蒙姑姑多照顧著姐姐一些,就?這份恩情,我們更當?該護著屏兒姐。”
    然後如何也不要那?銀子。
    杜儀竟然是有些推不過她。見她態度又堅決,想起當?初她敲暈自己的手段,便隻好先作?罷,再另尋個機會把銀子留下就?好了。
    這時候隻聽周梨問道:“除了屏兒姐,我姐他們曉得你要走麽?”
    “事出?突然,並不知曉,我今夜便要走,便不驚動他們了。另外,祝你們喬遷喜樂,往後餘生平安幸福。”他們也是今日才曉得,北鬥司的人來了,所以不敢多耽擱一分,不然的話若是叫人查到,那?時候隻怕要連累大家了。
    周梨心裏有些難過,這才重逢,他便要匆匆而去,且又是亡命天涯,不知幾時才能見到。
    可又曉得事關性命,不敢出?言挽留,隻是千言萬語叮囑。
    聽得那?杜儀有些鼻子發酸,但又強行露出?笑容來:“你與我母親,真真是相似,隻不過你小小年紀,怎就?如此囉嗦了?也就?是阿初受得住你這個脾氣。”不過杜儀是個感性之人,這越說聲音也越來越沙啞,似有些哽咽的意?思:“往後,這個家裏便要靠你們了。”
    又想,自己對不起的人可真多,對不起馬家壩子的人,對不起爹娘和大妹,現在又要拋下小妹……
    更對不起這個從自己將死人堆裏救出?來的阿梨。
    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會兒隻想,若真有那?前世今生才好,這輩子前周梨他們的恩情,下輩子也好能報了。
    薑玉陽不知何時來的,身上?已經背著包袱,還是穿著他最喜歡的那?一身青綠色長?袍,整個人文?質彬彬的站在那?花叢旁邊。
    “這就?要走了麽?”周梨見此,急得站起身來。
    杜儀也站起身來了,“晚些,城門便要關了。”又掃視了這院子一圈,“這裏不能長?住了,你們搬走後,就?不要再來。”他說罷從周梨身邊越過,隻不過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過頭來,“阿梨,對不住了,屏兒那?裏,就?交托給你。那?糧食會按時送來,地址我已留給了人家,你不必擔心這事。”
    周梨眼睛有些發癢,但她還是忍住了,沒去揉眼睛,隻故作?冷靜,笑得輕鬆,還揚手與他們倆告別,“去吧去吧,路上?千萬小心,什?麽事情先顧著自己的命。”
    杜儀和薑玉陽都走了。
    周梨沒敢追過去,隻站在那?六角亭裏一直看著他們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那?轉角處,這才收回目光,卻陡然看到一側的廊下,躲在柱子後麵的杜屏兒。
    她見此,便朝杜屏兒走了過去,隻瞧見杜屏兒滿臉的眼淚,顯然也是舍不得那?杜儀就?這般走了。
    也是了,杜儀是去逃命,天曉得這一輩子是否還能再見著呢?她走過去,拉起杜屏兒緊緊絞著手絹的雙手,“屏兒姐,表哥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她也在心裏勸自己說,現在世道後,隻要不往齊州那?邊走,惹那?些瘋狗一般的保皇黨,肯定是能沒事的。
    安慰了一會兒杜屏兒,兩人一起去了廚房,隻叫莫元夕少煮些飯。
    眾人這才曉得,杜儀他們走了。
    天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布滿了火燒雲,火紅色的雲光灑滿了整片院子,隻是這樣的明耀光輝卻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被夜幕蒼穹所替代掉。
    白亦初與元氏白秀珠打著燈籠姍姍回來,得知了杜儀忽然離開?後,還交代了這院子住不得,往後也不要再來的話。
    大家便誤以為是這院子的主人回來了,或是賣了出?去。
    因此當?晚大家就?都開?始收拾行李。
    他們的東西並不多,甚至都不需要雇一輛車,隻用那?頭小驢車就?都全部都拉完,一群婦孺孩子,浩浩蕩蕩地跟在驢車屁股後麵,很快便與這藏在巷子盡頭的別院分離開?。
    隻不過東西搬到了家裏,周梨也沒來得及收拾,吆喝著這一家老老小小,揣著自己的戶頭地契房契,又重新去了衙門,將大家的戶籍一一遷移到此處。
    周秀珠因為沒買房,所以將戶頭遷到了周梨這裏,那?柳小八因為孤身一人,也是無人可依,衙門裏替他查過了,他叔嬸果然是沒回來,周梨那?裏又願意?,便將他的戶頭也一並上?在了周梨這個女戶下麵。
    他們這樣的家庭,除了元氏和周秀珠兩個大人之外,其餘的全是孩子,偏這兩個大人又都是寡婦。
    本?來聽說有兩寡婦來登記的冰人已經趕了過來,卻聽得說兩人還要撫養七個孩子後,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因為是災後重建,又是百業待興,這戶籍的事情也好辦得很,不過小半天的功夫,便都全部重新在這州府落了戶。
    隻不過成了這城裏人,地雖然是分了一些,但都在城外的小村莊四?周,實?在太遠,自己去種十二分不劃算,隻怕早上?從城裏扛著鋤頭出?發,還沒走到地裏,天就?要黑了。
    所以他們這些人,雖然也是一人分到了一畝地,但壓根沒什?麽用,聽人說又是不值錢的旱地,白送給人家,怕都沒人要。
    於是回去的路上?,周梨便想到時候給種些杜仲樹算了。
    她倒是想種植果樹,可離了那?麽遠,怕果子還沒熟就?叫人摘了個幹淨,若是專門雇一個人來看著,又不劃算。
    倒不如種植杜仲樹,長?大了些,就?去剝皮賣錢。
    這給杜仲樹剝皮,可不是摘果子那?樣簡單,隻要伸手就?能辦的。
    白亦初聽聞她這樣安排,當?即問了眾人,大家都覺得合適,於是乎便去采買鋪蓋。
    他們住在薑玉陽叔叔那?院子裏時,用的可都是別人家的東西。因此除了鋪蓋之外,那?鍋碗瓢盆等日常用品,也是買了幾個來回。
    也虧得當?初白亦初在縣裏買了那?驢車,平日嫌棄驢吃得多,還亂拉屎,這會兒覺得它?倒是做了大貢獻。
    這驢車來來回回在街上?跑幾趟,家裏那?院子裏也個堆滿了。
    柳小八想著自己和周家無親無故,如今戶口上?在人家上?麵,又要白住人家,還因此分到了地,
    接下來還要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可這樣的美事怎麽能叫就?一個人全占了呢?於是覺得自己該和莫元夕一般,勤快些,為這個家做些貢獻。
    但自己又不如白亦初有出?息,做不得多大的貢獻,因此為了讓良心上?好過一些,央著周梨給他也簽一張活契,雇他做小廝,不要工錢的那?種。
    周梨覺得他大概腦殼有坑,“你吃飽了撐著不是?還趕趟做奴才?”再何況早的時候不吱聲,這個時候忙著呢!哪裏有空去衙門給他辦?
    http://www.gdbzkz.info/paohhanl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gdbzkz.info。鬼吹燈手機版閱讀網址:m.gdbzkz.info